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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全本] 【梦回天阙】【全】作者:紫屋魔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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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入门

  郑平亚长剑才动,突地眼前一暗,整个洞内登时伸手不见五指,吓得他神智
一清,连忙收敛攻招,长剑回守自身。他虽意兴如狂,但却也很清楚,此事绝不
能让『雪莲香』蓝洁芸等三女事先知情,一定要在赵平予毙命之后,才能告诉她
们,还要装成是赵平予知道此事,才故意自尽,好让她们能因为他的牺牲,成功
救出杜平殷来,否则她们必不会善罢干休。蓝洁茵和蓝玉萍也还罢了,毕竟这是
为了救出她们的心上人,她们就算不甚喜欢自己的手段,也不会有太多反感。

  但『雪莲香』蓝洁芸的情况就大有不同了,一来她不是杜平殷的情人,以她
正道中人的作风,绝不可能同意饮血破门的方式;二来或许因为看出赵平予有『
九阳脉』在身,她对他颇为尊重,比对自己还要看重得多。如果她知道是自己杀
了赵平予,就算因为要救出杜平殷来,不至於对自己动手,但她终究现掌『青龙
刃』这神器,是神器所认之主,心有芥蒂之下的『雪莲香』蓝洁芸,就算真有杜
平殷助他要求,恐怕也不会容许自己修练异宝中的武学,因此这事非瞒她不可。

  就因为这样,所以郑平亚谨慎至极,一直等到三女都已睡熟,赵平予偷偷摸
摸地进入山洞之后,确定了不会再有旁人干涉,这才偷入洞中;面对赵平予的时
候,虽因大事将成,极度兴奋下差点压抑不住声音,仍是小心翼翼地守在洞口,
堵死了退路,绝不让赵平予有半分可乘之机。

  没想到郑平亚事先千算万算,还是算不到赵平予的手段,他怎么也想不到,
赵平予不但没有如他预想的拚命突围,好惊醒蓝家三女,也没有横剑死守,拚得
一招是一招的打算,自己才出招,赵平予竟拚着左臂挨上一剑,先扑到火把旁灭
了火,月光不及的山洞之中,登时昏天暗地。

  这下可换自己糟了,郑平亚心中暗骂,却怎么也不敢骂出声来,更不敢妄动,
撑在那儿进退不得。目不见物,他虽武功内力在赵平予之上,却是无所施其技,
想要动手嘛!根本不知赵平予躲到那儿去了,方纔那一剑虽划到了赵平予左臂,
但眼前突然暗沉,郑平亚心惊之下,连忙收剑自守,感觉上虽划破了赵平予衣服,
却不像真伤到他的样子,连听血滴声找对方位置都没办法。

  若出去取火把再进来动手,一来恐怕会惊醒蓝家三女,到时候自己可不好交
代;二来以赵平予的狡猾,怎会容得自己有退出取火的空间呢?目下实在太过黑
暗,纯靠听音辨位,才能知道对方所在,这种状况下的打法,郑平亚一点儿经验
都没有,不由他不惊慌,偏偏赵平予不动声色,若自己鲁莽妄动,恐怕还没来得
及退出取火,已经挨上了赵平予猛攻,这小子武功实力虽说远比不上自己,但靠
着『九阳脉』之助,也已不可小觑,情急拚命之下,那攻势可也不是说着玩的。

  才只是一个灭火把的动作,赵平予已经将主动权抢了过去,本来自己守住洞
口,甕中捉鳖的有利形势,登时烟消云散,变成自己处在绝对的下风。搞到现在,
自己可是守在这儿也不是,退出去也不是,又不能等,即便待到天明,这洞里也
不会有什么亮光照进来,加上到时候蓝洁芸她们醒了,对自己反而更是不利。郑
平亚虽是恨得牙痒痒的,真恨不得马上逮住赵平予,将他砍成十七八段,把鲜血
全都挤出来,但却是一点声息都不敢露,生怕自己先露形迹,反为不妙。

  也不知在洞口撑了多久,虽说远大的目标是否能够成功,就看此时此刻,郑
平亚的精神异常饱足,专注地观察着洞中的动态,连腹饥都感觉不到了,但一动
也不动地站了这么久,还要保持戒备森严,就连郑平亚的武功造诣,也有些撑持
不住,偏又不敢鲁莽行动,可真难煞人了。

  突然,郑平亚福至心灵,猜到了赵平予真正的打算。赵平予之所以拚伤也要
熄灭火把,就是为了造成这形势,逼自己不敢妄动,一直在这儿撑到天明,既知
自己必会死守洞口,不会冲进来贸然动手,赵平予自乐得休息;等到天亮的时候,
就算蓝家三女因昨天的疲累,较晚起身,但他所立之处是洞口进来的第一个转角,
光线虽是微弱,却仍能勉强照到他身后,到时赵平予处於暗处,他处於明处,动
手起来比现在可更是不利了,这小子当真奸狡,竟想得到这么刁恶的主意。

  更重要的是,就算看出了赵平予的计划,他也不敢妄动一下,黑暗之中虽然
双方都看不到对方所在,但郑平亚一开始就先佔地利,封住了出口,此时更不可
能退出这唯一的退路,赵平予虽看不到他的身影,但对这小子而言,自己的所在
位置,却跟眼见一般的明白,赵平予之所以不趁机出手,是因为没有把握,宁可
等到天亮,外头日光微微映出他的所在之后,再行下手。

  看来这下真的没办法了,深吸了一口气,到了这个程度,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冲进去胡乱挥剑,看看能不能碰运气逮到他吧?郑平亚心中暗祷,若父母亲人在
天有灵,一定要庇佑自己,能够抓得住赵平予,若连这样盲目冲入、胡乱挥剑都
伤不到他,运气这么差,自己也只好认输。

  听到郑平亚不顾暴露行迹,那深长的呼吸声,显示他正打算全力出手,赵平
予不由一怔,不过他入门前身无武功,在山下颠沛流离,临事反应可要比郑平亚
快得多,才一转眼他就猜到了郑平亚已经孤注一掷,打算碰运气,看看乱挥乱杀
之下,能不能碰运气地伤到他,心中不由叫糟。

  说实在话,赵平予倒并不是那么想和郑平亚动手,一来自己武功尚不及他,
若打起来多半无幸;二来对赵平予而言,破开那道石门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他还
有比较武斗胜更重要的工作呢!

  原本在灭了火把之后,赵平予便退到角落,勉力让自己的呼吸平静下来,呼
吸之间轻柔绵缓,不但可以休息,也不让别人有办法察觉他的所在位置。这倒也
不是为了后面和郑平亚动手,而是因为在赵平予看来,郑平亚并非恶徒,只是为
了救出大师兄,又可趁此机会,获得绝世武功以报家仇,因而有些冲动而已,若
到了天明,郑平亚的脾气稳定下来,该当还是可以劝得醒的。

  原本这计划应该有机会成功,他一直一语不发,也不劝郑平亚一句,第一是
现在的郑平亚意态若狂,多半不是旁人劝得动的;再说若自己发言,让郑平亚的
气有地方出,就没有像现在沉静的情形所造成的压力,使郑平亚进退失据,到时
候恐怕就没办法把郑平亚留在此处。但看来郑平亚已经看破了他的手段,宁可碰
运气也要进来动手,当真是破釜沉舟,一点儿后路也不留了。

  虽说若他趁郑平亚离开当道时,即可钻出洞去,还可以弄醒蓝家三女助他,
把郑平亚困在洞内,直到他清醒为止,但这种事儿能不外扬,最好是别外扬,再
说以郑平亚的武功,若不顾一切只顾闯出生天,蓝家三女武功虽不弱,但蓝洁茵
和蓝玉萍心不在此处,未必全力动手,武功最高的『雪莲香』蓝洁芸功力虽胜郑
平亚,但在郑平亚拚命动手之下,不下杀手恐怕也拦不住他,而若是下杀手,伤
到了郑平亚,更非赵平予心中所愿,总不能人还没救成,自己人先自相残杀吧?

  正当郑平亚做好准备,打算冲入动手的当儿,突地在他身后,一声歎息声轻
声响起,声音虽不大,却震的郑平亚和里头的赵平予犹如雷殛一般,差点跳了起
来,郑平亚甚至不顾赵平予在里头虎视耽耽,忍不住回头看去,一道修长的身影
立在洞口,只听得一声火摺燃起的轻响,『雪莲香』蓝洁芸犹如黑暗中突然出现
的精灵一般,悄没声息地立在郑平亚后方,手中的光映亮着他。

  「你…」没想到她会突然出现,当真被『雪莲香』蓝洁芸吓了好大一跳,郑
平亚连声音都颤了,手中剑不住颤着,郑平亚甚至忘记要平静手脚,不在佳人面
前示弱,「你在这…多久了?」

  「很久了…从一开始我就在这里…」声音虽一如以往的平淡,但不知怎么搞
的,在里头的赵平予就是感觉不对,和以往如水中莲花般洁净不染比较起来,蓝
洁芸现在的声音,就好像拚命地压制着什么一般,甚至还有一些压也压不住的哀
伤之意,「你们的对话,我一句也没有漏掉…」

  「什…什么…」虽知道自己的武功,和『雪莲香』蓝洁芸相较之下还有很远
的一段距离,但郑平亚怎么也不相信,相差竟有这么多,他竟没发觉『雪莲香』
蓝洁芸从一开始就蹑在他身后。

  偏偏郑平亚的理智却是清楚地知道,『雪莲香』蓝洁芸所言是真,她的确从
头到尾都听到了,首先以两人的武功差距,她根本不需要谎言瞒人以争取优势;
再说若非『雪莲香』蓝洁芸从头听到尾,知道事情的始末,也不会选在这么刚巧
的时刻出声警示,令郑平亚不敢轻举妄动。

  仔细想来,武功应该没有差上这么多,刚才多半是因为自己专注在里头的赵
平予身上,才没发觉『雪莲香』蓝洁芸的存在吧?郑平亚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准
备动手突围,她既出声警示,想必是选择站在赵平予那边,这下子他受两面夹击,
不全力出手求生,只怕是活不下去了。

  如果不是郑平亚准备突围,再无心力顾及其他,或许他就会发现,现在的『
雪莲香』蓝洁芸神情有异,一双清澈澄明的美眸中,竟似微发着红,像是才刚暗
自饮泣过一般,全没动手打算。

  也不见『雪莲香』蓝洁芸使力,那修长的身影竟飘飘而出,犹如风过水面拂
起的涟漪般,显得那么柔和,毫无烟火气息,「两位都出来吧!『青龙刃』乃是
神器,其中玄妙难以测度,光只是大量饮血,『青龙刃』未必能成功化紫,何况
为救一人而杀一人,又岂是洁芸心中所愿?」

  心中暗歎一声,看来这回又是功败垂成,何况从『雪莲香』蓝洁芸的神情来
看,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只怕又矮了一层,郑平亚虽是胸中火气窒着,却怎
么也不敢在『雪莲香』蓝洁芸的面前,就向赵平予发作,只得慢慢地走了出去,
而背后的赵平予也放了心,收剑走了出来。

  缓缓走出洞来,但见月光已晦,显然将近天明,山里清晨太阳未起之时,最
是昏暗,眼见蓝家二女熟睡如初,只『雪莲香』蓝洁芸俏立树前,一语不发,也
不知她正想着什么,注意力竟似完全没放在自己身上;而身后的赵平予呢?他似
是松了一口气,既有『雪莲香』蓝洁芸出言保护,便无须再对郑平亚有所戒备,
慢慢地走到了火边他原有的位置,放下了腰间长剑,准备休息。

  看这模样,郑平亚心中突地一动,反正事情已经做了,就要做得彻底,反正
蓝家二女都在熟睡,洞中事了后『雪莲香』蓝洁芸的注意力也没放在自己身上,
赵平予也一幅打算争取时间休息的软趴趴样儿,若郑平亚能一击成功,出其不意
地解决『雪莲香』蓝洁芸,以他的武功,说不定还能在蓝家二女清醒起身之前,
成功击毙赵平予,到时候只要将罪责全推到赵平予身上,一来可以成功取血,救
出大师兄杜平殷来;二来既有此功,自己得『青龙刃』上武功,更是理所当然。

  好不容易解决了事情,赵平予松了一口气,放下了长剑,伸了伸懒腰,感觉
到疲惫已经充满了全身,整个人都瘫了,熬夜熬到了这个时候,就算身具武功又
值年轻力壮,他也的确是累了,真的好想好好睡上一觉,一切事情都等醒来再说,
以蓝洁茵和蓝玉萍对杜平殷相思之深,等她们醒来之后,必是全心全意只放在那
两句话的解释上头,到时候自己想要补眠,只怕比登天还难。

  用尽最后一丝戒备,向郑平亚看了一眼,他正茫然地站在洞口,眼光一如往
常地没有自己的存在,只在注意面前的『雪莲香』蓝洁芸。虽说方才在洞中之时,
郑平亚的表现大异以往,好像当真有些疯狂一般,那时赵平予紧张的要命,生怕
郑平亚不只是说说而已,若他把持不住,当真冲突之下,自己小小吃点亏不打紧,
兄弟阋墙之争被外人看到,玄元门这面子丢的可就大了。

  现在虽说这丑事被外人发现,但总是让郑平亚平静了下来,虽说情绪看似仍
有些激动,但总是不动手了,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去吵他,而是让他自己去休息,
等到天明之后,郑平亚心绪平和了,到时候才有办法和他沟通。自己年纪不够,
恐怕说他不动,不过『雪莲香』蓝洁芸无论武功和江湖地位,都在郑平亚之上,
若她肯出面导正郑平亚的性急,该可还本门一个正常的二师兄。

  赵平予暗自庆幸,幸好发现此事的,是『雪莲香』蓝洁芸,她性子沉稳端重,
久经历练,该不会随意泄露此事;若换了其他人像是蓝洁茵,恐怕动不动就会拿
这件事来说笑,甚至还有可能随意泄露於外,到时候他们可真不知道,是该教训
她,让她闭嘴,还是该乖乖地任她说才好呢?

  不过在出洞之后,连赵平予也发现不对了,『雪莲香』蓝洁芸那原本澄澈的
眼神,此时竟变得有些茫然,彷彿在想着些什么似的,眼中竟似还布着些红丝,
该不会…该不会因为大师兄的事情而哭过吧?赵平予才一想到此点,立刻就自己
把此事驱出了脑海,据师兄所说,大师兄杜平殷和『雪莲香』蓝洁芸未曾会面,
这种情形之下,再怎么也不可能生出姻缘。不过『雪莲香』蓝洁芸身负统领蓝家
的重任,那可不是一件轻松简单的事,想必也有难以为外人道的辛苦吧?

  原先赵平予当真没有想到,临睡前的虚应故事,只为了看了可以放心些的这
一眼,竟会看到这种事情。原该已有自觉,正努力平复激动情绪的郑平亚,眼光
竟突然变得锐若鹰隼,直盯着『雪莲香』蓝洁芸,彷彿当她是敌人一般,被那眼
光震的背心一寒的赵平予还没来得及反应,甚至还没想到郑平亚为什么有这敌视
的眼光时,郑平亚已经出手,声音才响,两枝袖箭已破空而至!

  『雪莲香』蓝洁芸武功虽在郑平亚之上,兼且久经江湖,动手经验绝非郑赵
二人可比,但现在却是心有旁骛、心神不属,加上已将郑平亚和赵平予从洞中带
了出来,郑平亚虽有些沉默不语的情形,颇令人担心,但事情应该已经过去了,
她也已放松下来,再无半分戒备;加上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郑平亚已经偷偷移
近了她,拉近了距离。说时迟那时快,才刚听到风声,两枝袖箭已经飞到了眼前,
势挟劲风、威猛无比,郑平亚显是用上了全力,务在几个照面就分出生死!

  全没想到郑平亚会突然发难,加上距离已经加近,猝不及防之下,就连『雪
莲香』蓝洁芸这么高明的武功,也来不及取兵刃格挡暗器,情急之下只能使个铁
板桥势子,娇躯后仰以避。赵平予耳边只听得「笃!」的一声,『雪莲香』蓝洁
芸已经倒了下去,一枝袖箭钉到了她身后树上,箭尾还不住抖动着,显见势道凌
厉已极。

  这下子可糟了,赵平予心念才动,口中已高呼一声,连人带剑扑到了郑平亚
身边,长剑连环出招,取的都是郑平亚要害之处。他倒不是以为自己这样做,就
可以轻易打倒同门学艺,在本门武功上头无论功力或经验都远在自己之上的郑平
亚,而是为了阻住他的继续进击,生怕他再下杀手。方纔的出手还可推说是郑平
亚心情激动之下,有些管不住自己,不由自主地动手;但若容郑平亚再下杀手,
伤了蓝洁芸,到时候就算赵平予再怎么绞尽脑汁,怕也找不出理由来搪塞了。

  一来没想到赵平予的反应竟有这么快,自己袖箭才出手,他人已到了身边,
二来也因为郑平亚的注意力全放在『雪莲香』蓝洁芸身上,方纔那一击又耗力太
过,全没半分留力,大违元真子授艺时的谆谆教导,郑平亚一时间只觉体内空虚,
一口气差点喘不过来,登时被赵平予的杀招逼得失了先势,手忙脚乱、连退数步。
若不是赵平予武功和他实有一段距离,出手的招式又都是本门剑招,郑平亚对此
再熟练也没有,怕光一时间的手忙脚乱,他已经伤在赵平予的剑下了。

  不过原先的计算,至少达成了一半,郑平亚一边争取时间,觑准了赵平予连
环出招的空隙之处,吸了口气,精神一振下立时拔剑反击,没两招已取回了先手,
一边在心下暗自庆幸。方纔他左右两边同时出手,发出了两枝袖箭,直捣『雪莲
香』蓝洁芸面前,蓝洁芸虽以铁板桥的势子,勉强避开了一枝,让那袖箭打到了
树上,但另一枝必然命中,蓝洁芸至今仍倒地不起,想必面门负伤,恐怕多半已
经丧命,去掉了这个武功最高明的对手,其他人郑平亚可就一点儿也不怕了。

  不过赵平予的反应,可也不是普通的快,他虽来不及出言警告蓝洁芸,但却
来得及阻住郑平亚再施杀手,同时还不忘高呼一声,把蓝洁茵和蓝玉萍从睡梦中
惊醒,郑平亚心中暗恨,手上发招却是愈来愈快,务要在蓝家二女清醒之前,将
赵平予格杀,还要确定蓝洁芸确已身死,到时候才能够将罪名全推到赵平予身上,
而自己基於义愤,清理门户,蓝家二女也就无话可说了。

  偏偏一见他出手反攻,赵平予立刻便改攻为守,攻守之间转换得如此自然,
就好像早有此准备一般,守的无懈可击,加上郑平亚出手一急,许多细腻之处就
无法顾及,虽是已夺了先手,剑招威力也强,一时间却突破不了赵平予那精雕细
琢、千锤百炼的守势。若是任赵平予这样死守下去,就算自己终能胜他,怕也要
在三四十招之后,到时候蓝家二女早就醒了,自己口舌又不如赵平予便给,若任
他说服了她们,三人联手下自己非败不可,郑平亚愈想愈急,出手也愈快愈猛。

  事先再怎么演练,也不可能这般刚巧,就在郑平亚一时之间难以得手的同时,
只听得身边一声轻响,郑平亚不由得偏头看去,登时被眼前景象吓得冷汗直流,
连手上的攻势都缓了下来:原本倒在地上的蓝洁芸身边,一枝袖箭正在草地上弹
跳着,不住滚动。显是方才情急之下,蓝洁芸来不及阻挡袖箭,竟行险以贝齿咬
住了迎面而来的箭。虽被震的保不住铁板桥的势子,当场倒地,恐怕还被震晕了
片刻,但看她现在已把袖箭吐到了一旁地上,虽未起身,但多半已经清醒。

  若等到『雪莲香』蓝洁芸立起身来,只怕合自己与赵平予之力,也难以匹敌,
何况赵平予现下和自己交手正紧,招招守的门户谨严,专注至极,以他的功力,
光守到此时已是竭尽全力,只怕还没发现『雪莲香』蓝洁芸已经清醒了呢!郑平
亚知要脱身,此时正是关键,绝不能让『雪莲香』蓝洁芸起身与赵平予联手,到
那时候自己别说取胜了,恐怕要逃离此处都难得很哩!

  「师兄!」苦苦支撑,也不知挡了郑平亚几招几式,已是强弩之末,随时都
可能失守的赵平予连接数招,只觉手上压力突地增大,显是郑平亚已拚出了火,
正汗流浃背、心中惊慌之际,眼前突地一花,郑平亚不知何时已经跃开,那身影
如箭离弦,转眼之间已在远处。说实在话,两人功力虽是差距不小,但若非赵平
予採取守势,绝无攻招,以他现时的功力,郑平亚可也没法这般进退自如。

  看郑平亚几下起落,人已经去的远了,赵平予不由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照理说郑平亚已将近得手,正逼的他节节败退,眼看就要落败身亡,就算蓝洁茵
和蓝玉萍已经起身,但人在熟睡刚醒之际,手足间总有些酥软,至少要热过身后,
才好出手;何况蓝洁茵向来比较站在郑平亚那边,蓝玉萍又向来唯唯诺诺,没什
么主见,她二人就算起来了,事态未明之下,帮郑平亚的成份也多得多,他为何
要离开?难不成是因为动手之间突然清醒,自认无颜见蓝家几位姑娘吗?

  当看到郑平亚远去的身影时,赵平予原还出声要招呼他回来,但转念一想,
还是先救起『雪莲香』蓝洁芸的好,郑平亚就任他去吧!现在的赵平予只希望蓝
洁芸反应够快,就算猝遭暗算,也千万别伤的太重,她可不是寻常人物,而是蓝
家现时的真正家主,又为了玄元门之事来此,若她伤重身死,玄元门和蓝家这梁
子可就结大了,就算能成功救出大师兄,怕也难解开这个过节。

  才转头一看,赵平予登时松了口气,方才激战郑平亚时的种种疲累,此刻才
像海潮般涌上身来,差点儿连手中的长剑都握不住了。『雪莲香』蓝洁芸虽还没
站起身来,但正坐在那儿,举袖掩面,多半是因为发现『雪莲香』蓝洁芸已经清
醒,才能将二师兄给惊走的吧?不过现在赵平予倒没那个力气去找回郑平亚了,
放下心来的他当真只想好好的睡一觉,什么都等醒来再说。

  想是这么想,但不知为什么,蓝洁芸竟是动也不动,坐在那儿再也不肯起来,
伸袖掩面,也不知想着什么,那奇特的模样,看的他警觉心起,赵平予强提精神,
仔细打量着四周,等看到树上时才发现,方才掠过蓝洁芸面上那枝袖箭,正将一
团白巾钉在树上,想必蓝洁芸接连遇到同行者的阋墙之变,又突遭暗算,再加上
蒙面巾失落,一时间失了方寸,这才坐在那儿不起来吧?

  虽说他也听说过一些江湖传闻,有许多蒙面走江湖的女侠,之所以蒙面并非
见不得人,而是为了遮掩天香国色,以免老遭登徒子打扰,若是机缘巧合,被人
将蒙面巾给揭开了,还有可能倾心下嫁呢!那种在江湖中的传说,就和路见不平,
驱除採花贼时,巧遇被施媚药的美女,为了解除媚毒,而缔金玉良缘般的常有。
不过一来蓝洁芸重任在身,还得支撑蓝家;二来赵平予也不认为,就算他看到了
蓝洁芸的真面目,她会当真倾心於自己这丑人,看来自己还是别随便动心。

  慢慢地走到了树边,赵平予小心翼翼地拔出了袖箭,这一下刺的真深!光只
是拔箭而已,就要花他不少力气,还得小心别粗手粗脚的,弄破了白巾,疲累交
加的赵平予差点要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将那白巾完完整整地解了下来。

  收起了袖箭,赵平予小心谨慎地走到了蓝洁芸身边,连声音也放轻了,生怕
一个大声,就会激怒她,「洁芸小姐,这是小姐你的…你的蒙面巾,请收下…方
纔之事,还请小姐不要见怪…」

  「洁芸倒是不放在心上,只是…」静了半晌,蓝洁芸的声音才轻柔地响起,
一如以往的平静清柔,「郑少侠这样一走,气怒交加之下,也不知会惹出什么事
来,何况这回他被赵少侠这么一阻,不知他会不会把气记在赵少侠身上,这虽非
洁芸该管之事,但洁芸仍是很担心…咦?」

  仍伸袖掩面,只靠听觉知道赵平予已到身边,正准备伸手接白巾的蓝洁芸,
却接了个空,一回头才发现,赵平予为了不被误会偷看她的真面目,人虽是走向
她,脸儿却是看着别处,也难怪他会走的这么慢,不敢看前面的路,每一步出去
时,举起的脚都要小心翼翼地试着,不让自己跘着,想走快也是不可能的事啊!
看赵平予这种好笑的样子,蓝洁芸一下子忍不住,不由得轻声笑了出来,而且是
愈笑愈难止息,就好像想把才纔猝遭暗算的气,一口气全都发泄出来似的。

  也不知这样笑了多久,知道自己失礼,却是停不下来的蓝洁芸,好不容易才
止住了笑,勉强伸手接过了蒙面巾,掩住了玉容,「方纔…方才赵少侠是否…是
否看到了洁芸的…的脸…」

  「不…没有…一点都没看到…」好不容易等蓝洁芸接回了蒙面巾,赵平予提
的天高的心才放了下来,她方纔那样嗤笑,虽是极其失礼之事,但却让赵平予安
下心来,听蓝洁芸笑的那般欢畅,他总算确定她真的没把才纔的事放在心上,这
样不寻常的逼问自己,不过是找个下台阶罢了。

  「没有就好…」蓝洁芸站起了身来,「现在该是等她们醒来,说清楚事情经
过的时候了。」

  「胡说八道!」完全出乎『雪莲香』蓝洁芸和赵平予的预料之外,在听到他
们避重就轻,只说郑平亚伤神过度,险些误伤了他们两人,然后良心发作、逃离
此处的说词之后,蓝洁茵的反应,竟是如此激烈,彷彿郑平亚是被他们联手伤害,
才拖命逃之夭夭的,「郑少侠岂是这种人?」

  「这是…」

  「不要说了!」赵平予的话才刚出口,已经被蓝洁茵一句话打断,她随即旋
风般地站起身,忙不迭地冲了出去,绛色的衣裳在朝阳中显得如此亮眼,无比夺
人心目,「我才不跟你们在一起穷搅和,我现在就去追郑少侠回来,把事实真相
给搞清楚,看你们到时候还有什么话说?」

  看蓝洁茵飞也似地离开,彷彿再留一刻都不愿意的模样,蓝洁芸差点看呆了
眼,甚至来不及出口留人,赵平予更是怔在当地,当场就傻住了。他们两人事先
商议说词之时,也曾想过蓝洁茵会不会突然发难,认为是两人串通的说法,搞的
鸡飞狗跳,但怎么也没想到,理应为杜平殷而忍一时之气,留在此地的蓝洁茵,
竟会什么也不顾的飞奔而去,彷彿郑平亚才是她的心上人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萍儿?」

  「是,姑姑…」听蓝洁芸问到自己,被蓝洁茵吓得瑟缩一旁的蓝玉萍,好不
容易才出了口。她其实是蓝家旁系,按辈分来算比蓝洁芸和蓝洁茵还要小上一辈,
虽是自幼一起长大,情如姐妹,但遇到事情的当儿,还是不敢缺了长幼之分,尤
其当蓝洁芸和蓝洁茵冲突的时候,她更是两难,不知该站那一方,「小姑姑原本
以为,或许杜少侠已经…已经…所以路上就和郑少侠走在一路,像是已经放弃了
杜少侠,改而…改而喜欢上郑少侠似的。这只是玉萍的猜估,算不得真的…」

  「原来如此。」

  看蓝洁芸低头思索,蓝玉萍虽还不太敢说话,但总也不想杵在这儿,什么事
都不做,偏偏这次的事似乎颇大,一向决断快速的蓝洁芸,竟沉思许久了还没下
决定,一旁的赵平予也像是陷入了沉思当中,一语不发,她不由得急了起来,「
姑姑…是不是要先追小姑姑回来?」

  「算了。」『雪莲香』蓝洁芸歎了一口气,像是放弃了似的摇了摇头,「她
若找不到郑少侠,自己就会回来;若找着了郑少侠,郑少侠也不至於会不管她,
我们还是先解决眼前的事吧!」

  「关於此事,」静了这么久,赵平予总算是开了口,「那石门的机关…昨晚
平予勘察的时候,发觉了一点不对,或许不用理那两句诗,不必使用『青龙刃』,
也有可能破得了石门…」

  看赵平予双掌紧贴石门,却不是向里推,而是向外退,彷彿是想用吸劲,将
门拉出来似的,偏偏这样子极不好用力,蓝洁芸和蓝玉萍虽也想帮忙,却是根本
无从下手,只能任赵平予动作。

  「昨天平予本想…本想试着从侧边推,后来惊了一下,虽说差点岔了气力,
但也因此发觉了石门中的机关,向旁硬推时虽是动也不动,不小心力道用歪时,
门却像是往外移了一点儿…」

  「难道说…」『雪莲香』蓝洁芸和蓝玉萍对望一眼,其实二女也是极聪明的
人,一点就通,看来这石门不是向里推的,而是向外开的,只是门太重,若非知
其中之理,使上吸劲全力以赴,这石门根本是动也不动,绝难误打误撞地发觉;
加上门上那两句诗引人注目,想开门者若非迷失在那两句诗的提示当中,走入岔
路,就是徒凭死力硬推,这样下去自如蚂蚁撼树,白费力气。

  想到此处,『雪莲香』蓝洁芸虽是修养过人,却也不由得暗自骂了自己几句,
真没想到自己竟上了这么简单的『声东击西』的当,被门上刻字之人骗的团团转
;若门上之字不是前人所开的玩笑,而是旁人为夺宝而设下的陷阱,自己岂非到
了神器失落,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当的?

  也不知费了多少力气,赵平予向后微退的当儿,石门上头沙尘抖落,终於发
出了开门的声响,只喜的蓝玉萍眼中放光,彷彿这石门不是才开始动,而是已开
洞天,她已经和魂牵梦萦的杜平殷见了面一般;而另一边的蓝洁芸呢?她连看也
不看石门或是蓝玉萍一眼,只是小心翼翼地注意着用力用到脸红脖子粗的赵平予
的情况,准备当赵平予力尽倒地的时候,随时出手扶住他。

  好不容易,石门终於开了一条缝,才刚到能够声息互通的当儿,一个嘶哑的
声音,已经传了出来,光听声音可知,虽是乏力,颇像是吃了一番苦头,却还是
年轻人的声音,「是谁开门?」

  才听到这个声音,蓝玉萍已像是吞了人参丹般,浑身充满了劲,乐得像是天
上掉下了什么异宝一样,也不管赵平予还在用力『吸』出石门,这么做可能干扰
到他使劲,忙不迭地冲到门缝旁,双手拱成了漏斗形状,向内大喊,「杜少侠、
杜少侠,是我!我是蓝玉萍,我们救你来了!」

  「救我…救我…哈哈哈哈!蓝家的人竟想救我,只怕是害我来吧!蓝元清也
真有耐性,竟让我等了这么久。滚!快滚!给我滚得远远的!立刻走!我恨!我
恨所有蓝家人!恨不得把你们煎皮拆骨!」

  听那应属於杜平殷的声音,才知道门外是蓝家的人,竟像是灌水一般,立刻
充满了怨恨之意,蓝玉萍不敢相信地摇了摇头,脸色由红转白,浑身的气力像是
泄的一乾二净一般,『雪莲香』蓝洁芸还来不及出言阻止或安慰於她,蓝玉萍已
经转身冲了出去,比方才冲到门口的速度还快!

  知道现在就算阻止住蓝玉萍也没有用,伤心欲绝的她只想要一个人好好地哭
一场,加上赵平予望了她一眼,目中满佈求恳之意,硬是把蓝洁芸给留了下来。
何况照这样看来,当日武夷山一战,恐怕还有内情,不像是外传的那般简单,蓝
元清对杜平殷多半还有亏欠,『雪莲香』蓝洁芸深深吸了一口气,柔软的声音轻
柔绵延地传进了石门当中,「在下蓝洁芸,和玄元门新收的弟子赵平予,此来是
为了将杜少侠救…带出此处,再回山向元真子和玉真子两位前辈报此佳音…」

  「胡说八道!」石门里头的声音仍是含恨无比,彷彿要择人而噬一般,再没
有半点回旋的空间,「你以为我还会上你们的当?别白作梦了,要滚快滚,要杀
就进来杀,别在那儿假惺惺!」

  「难不成…难不成师兄连…连师父和师娘的喜酒都…都不喝了吗?」听里头
杜平殷的声音如此恨怒,赵平予虽是用力用到脸红耳赤,连声音都像快发不出来,
还是勉强出了声。若自己再安静下去,怕连『雪莲香』蓝洁芸都被恨怒交加的大
师兄给气走,自己一人就算勉力可『吸』出石门,开出一个空隙,以他的轻功身
法,也没法在石门重阖前冲进门里去,到时候岂非前功尽废?

  「什…什么师娘、什么喜酒?你在胡说什么?」听到元真子娶妻的消息,就
连怒火填膺的杜平殷,一时之间也给吸开了注意力,蓝洁芸不由得向赵平予微一
颔首,讚他真能随机应变。

  「就…就是师姑玉…玉真…师父和师姑已经…已经在去年年尾…结了亲…也
不知花了…花了我和绛仙绛雪两位师姐…多少功夫才…才凑成这一对…总算让他
们把…把心意说了出来…」

  「真…真的吗?」一听到这消息,杜平殷的声音之中虽仍有怀疑,但却听得
出来颇有喜意,他也是一路被元真子和玉真子两人带大的,对师父和师姑之间既
有情又不敢表达的事,自是一清二楚,若当真让元真子和玉真子开了窍,把心意
说了出来,这结亲之事恐怕多半不是骗人的。

  「是…」

  「那就…自己想办法进来吧!」杜平殷的声音废然而歎,像是刚从师父娶了
师娘的喜事中醒来,发现就算想帮忙,也无力协助这新师弟一般。原本当听到杜
平殷的话时,赵平予便猜的到,两年前那次坠崖,杜平殷多半受伤沉重,至今有
恙在身,尚未平复,大概连走路都没办法走,否则以他的武功,就算遇上蓝洁芸,
自保也不难,怎会说出『要杀就进来杀』这类的丧气话儿呢?

  累的差点要眼冒金星,若非自己非进去不可,怕赵平予早已要放弃了,他咬
紧牙关,一步一步地缓缓后退,额上汗水一滴滴地落了下来,不只是手掌,连手
臂上也已经冒出了青筋,眼见已使出了全力,偏偏那门实在太重,就算知道这启
门之法,若换了旁人,毅力或狠劲稍缺了些,怕也开不了这石门。一旁看着的『
雪莲香』蓝洁芸当真是愈看愈担心,赵平予这种干法,大违修练内功的要点,耗
力过甚,若石门再不快些打开,再硬撑半个时辰,赵平予的双手非废不可。

  偏偏看赵平予那模样,似是就算废了双手,甚至连武功也废了,也绝不会放
弃这开门的机会,她认识这人虽不算久,但『雪莲香』蓝洁芸眼光过人,早看得
出来赵平予性子外柔内刚,虽不算是刚愎自用,绝不容纳他人意见的人,但一旦
已决定的事,可是绝不会放弃的,就算她再劝也没有用,现在的『雪莲香』蓝洁
芸只能屏息以待,若赵平予岔气退开,立时运功施救,至少要将被这固执人硬干
之下,弄得乱七八糟的体内真气导回正轨,其他的事情也只有等待以后再说了。

  咬着牙,拚着手臂难过不已,痛的好像血脉都要裂开来了,赵平予好不容易,
才把石门慢慢『吸』开,他一边缓步后退,一边向一旁的『雪莲香』蓝洁芸说话,
只是咬紧牙关不敢松开,那声音听来闷闷的,像是闷在口中一般,听来颇令人不
习惯。「洁芸小姐…平予有一事相求…」

  「我答应,说吧!」知道此时此刻,已不是自己能推三阻四的时候了,若再
有阻碍,拖过了时间,耗到赵平予脱了力,石门还没有开,他的牺牲便全盘白费
了,『雪莲香』蓝洁芸二话不说,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等…等门开处能容人通…通过之时,请洁芸小姐立即进去,撑住石门…」

  「我知道,你自己小心。」虽然赵平予没有说完,但蓝洁芸已经猜出,赵平
予接下来到底想说什么,他必是希望自己暂时撑住石门,好让他能尽快钻进去。
虽说听杜平殷的话意,当日之战恐怕别有内情,多半蓝元清还有对不起杜平殷之
处,仔细想来恐怕『雪莲香』蓝洁芸是敌非友,但赵平予仍选择完全信任自己这
条路,蓝洁芸微微颔首,她现在也只能这样回报於他,至於蓝元清和杜平殷之间
的恩怨情仇,就都等到日后再说吧!现在可不是扯这些杂七杂八东西的时候。

  虽说赵平予已尽量加快了动作,但石门实在太重,他功力又还不到那个程度,
虽说成功地『吸』开了石门,但等到赵平予好不容易进入石门内的时候,也已是
筋疲力尽,几乎是滚起来的。

  仔细一望石门内的景象,『雪莲香』蓝洁芸忍不住别过了头去,当真生出了
不忍目睹之感。石门内是一块很大的空地,细细长长的,除了石门这边外,就只
有另一个小木门,门后多半就是另一个出口,其余全都是石头山壁,满佈青苔,
滑不溜手。不过眼前的情况实在太过骇人,两个人对坐在跟前不到十尺之处,与
其说是对坐,不如说是瘫在那儿,两人的腿都毫不自然的软在地上,显是骨骼早
已碎裂,就算扁鹊复生、华陀在世,怕也再无法令两人腿脚回复如初。

  虽说此处是在石门之内,只有前后两个门是出口,但顶上却是一半露天,日
光仍然透崖而入,虽然没有光天化日之下那般光明,比起洞中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暗,情况却是好上太多,几乎就跟阴天的情况差不了多少。此处虽没有什么树木,
但顶上数尺之处的山崖,却有树根的痕迹,几乎就要破土而出,为下面的两人遮
住了顶,不至受风吹雨淋之害;加上再上头数尺之处,竟是枝叶盘绕,上头还生
了不少果实,脚边果杍散落,显然两人就是靠这些果子,才能撑到此时的。

  两个对坐的人中一个年轻一个年老,年轻的那人望向蓝洁芸的目光中怒火难
抑,虽是鬚发密佈,显是好久没有好好整理一番,但不论是从轮廓或是脸面来看,
仍可依稀发觉,原必是个俊美青年,加上一身服色,和赵平予的衣着一模一样,
显见此人就是赵平予拚命寻找的杜平殷了。

  至於那老者其实也非极老,看来大约五十多岁左右,鬚发不如杜平殷那般浓
密,五官轮廓比起杜平殷可要清楚得多了。那人虽不算俊挺之辈,模样看来还颇
为疲惫,不似杜平殷那般怒发如狂,但从五官形貌看来,虽不甚特出,却颇有沉
稳镇定之态,虽是形容狼狈,却有一股令人不敢轻视取笑的神气,必是那时一同
落崖的『铁掌归元』邵华中无疑。两人各出右掌相对,看得出来正在运功,显是
因为身上受伤沉重,若不互相运功,彼此互补,恐怕还撑不到现在这个时候。

  方纔使力太过,一时间只知喘息,加上功力不如蓝洁芸,赵平予好一会儿才
睁开了眼睛。才看清楚两人的形貌,他立时就扑了过去,双膝跪倒,但大出蓝洁
芸意料之外的是,赵平予却非向着大师杜平殷而跪,而是对着『铁掌归元』邵华
中,连话都还没说出口,已先磕了好几个头。

  「爹…」

  「是予儿啊…」看那样子,邵华中似颇想伸出左手,好抚抚赵平予的头,却
是努力了好久,软垂在地的左手仍是动都不能动,神情虽是激动无比,却连拥抱
儿子都做不到,「好孩子…」

  被这变故惊的差点呆了,蓝洁芸怔了许久,这才缓步向前,代邵华中伸手扶
起了赵平予。她直到现在才知道,为什么这一路上,赵平予时有担心之态,那模
样别说是对一个从未谋面的师兄了,就算负伤的是元真子,恐怕他也不会担心到
那样神思不属,紧张到连以前素未谋面的蓝洁芸都觉得奇怪,原来是因为困在洞
中的,就是他的亲生父亲!也难怪赵平予会如此紧张了。

  不过蓝洁芸的心中,原想责怪赵平予为何瞒着众人的话,却是还没出口就已
经收了起来,她倒也不是不能体谅赵平予的苦处:『铁掌归元』邵华中独行江湖,
结下的过节实是不少,加上武夷山上大战之后,无论是玄元门下、蓝家中人或闽
南一字慧剑门的弟子,也不太可能放过邵华中之子,赵平予既想入山找到父亲,
又得避开敌人的耳目,对自己的身世自然只好死守秘密。

  但也不知怎么搞的,对赵平予这理所当然的隐瞒,蓝洁芸老觉得心中有些不
太释怀,也不知是因为自己一路上对这人的另眼看待,全不当他是个难看的丑人
呢?还是因为方纔他所表现出的信任,自己努力加以回应了,而他却对自己有所
隐瞒呢?蓝洁芸心中不由得有些乱了起来。

  「还好吧?赵…邵少侠,有没有受伤?」

  「不用你来假惺惺!」才听到蓝洁芸说话,杜平殷瞬间变得激动不已,像是
要把年来积压的怒火全盘放出来一般,话语当中完全不留给对方一点面子,像是
对蓝家深恶痛绝一般,若非无法动弹,只怕他立刻就要向蓝洁芸出手了,「蓝家
还会有什么好人?你想杀就杀,不要再弄虚作假了!杜某人算认栽了,反正现在
我也是生不如死,就爽爽快快动手吧!至少给杜某个痛快!」

  「不用这样,小兄弟。」邵华中淡淡一笑,眼中射出了慈爱的光,彷彿除了
赵平予之外,眼中再没有其他人事物了,「蓝姑娘成名久矣,功力远在予儿之上,
你我又不能动手,若她真想下手,我们也逃不开去,是不是?照我看来,蓝姑娘
对当日之事,应该也是一无所知,对吧?」

  「还…还请前辈赐教。」

  蓝洁芸的话才刚说完,四人突地色变,虽说那石门极为厚重,将所有的声音
全挡在外头,但光从地面上传来的隆隆震动,便非练武之人,也可感觉到必有异
变。赵平予和蓝洁芸两人连忙退到石门边上,用力将石门向外推去,但石门却是
纹风不动,感觉上像是从外面被堵住了一般。

  赵平予和蓝洁芸互望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惊惧,方才外头的震动,
怕不只有将石门堵死,恐怕连山洞都塌了,难不成是郑平亚去而复回,见他们都
进了石门当中,噁心发作,索性一不作二不休,乾脆将石门给堵死,把两人都堵
在里头,永远也出不去,一口气解决后患吗?

  「看来,」蓝洁芸歎了口气,摇了摇头,「就算杜少侠心中再怎么厌憎不屑,
这下子洁芸却是身不由己,非得和三位一同待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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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以身相许

  看到蓝洁芸和赵平予走了回来,缓缓坐到两人身前,杜平殷虽仍哼了一声,
别过了脸去,但却没再出恶言,多半是因为现下四人吴越同舟,若再生波澜,恐
怕连这一丝求生的机会都没了。

  「当日之事…还请前辈赐教…」虽隔着面巾,看不清楚,但光听蓝洁芸的声
音,就连一心放在老父身上的赵平予,都听得出来她紧咬牙关,显然接下来要面
对的当日真相,对她颇是一个难以想像的重负,「洁芸希望能够…能够听到全部,
没有任何隐瞒,不论是否会伤到家父清誉…」

  不只是声音,连纤手都发着颤,赵平予虽说心全放在老父身上,恨不得马上
将邵华中给救出去,为他延医疗治,但一路上蓝洁芸对自己颇为照顾,对自己师
兄弟力持公平,完全不因为他的貌寝,而有丝毫轻视之意;后来他和郑平亚反脸
动手,也是靠着蓝洁芸及时出声,才逼令郑平亚退去,救了赵平予的燃眉之急,
赵平予着实颇承她的情,实受不得她太过於伤心痛楚。

  虽因隔着面巾,看不清蓝洁芸的容貌,但在赵平予心中,蓝洁芸是如此慧质
兰心,老天若有点良心,必会给她与温柔秀雅内涵相符的绝色之姿,方符其实-
不过这也未必,外貌和内涵不一定配合无间,至少赵平予就不认为自己的内涵,
该配上这么丑的脸,这老天可真爱作弄人。

  但光听方纔那几句对话,赵平予倏地发现,这原本举止温雅,颇有出尘意态
的女子,完全不愧『雪莲香』之名,现在虽力持表情行动如常,心底却是动荡不
安,光看她的纤手微微发颤,便可见她心头的混乱,犹如从云端堕入了凡间,从
仙子变成了凡人。虽是如此,但赵平予心中对她仍无丝毫敢予亵渎之意,更不敢
冒起一丝怜爱之心,就连现在的情形,也要在心中思量挣扎上好一会儿,才敢伸
手过去,手掌轻轻抚在蓝洁芸的纤纤柔荑上头,无言地给她一些鼓励。

  虽知蓝洁芸现在心湖震荡不安,仙子下凡般的出众修养,彷彿已抛到了九霄
云外,但赵平予心中不只起不了一丝轻视之意,还不由得涌起了佩服之心,光听
她方纔还敢向邵华中要求听到全部真相,不管有没有伤到蓝元清的名声,便知她
鼓起了无比的勇气,明知事实不好入耳,仍准备好接受事实,不容任何疑惑或虚
瞒,更没有一点儿杀人灭口的想法,真不愧是一代江湖女侠。

  感谢地望了赵平予一眼,蓝洁芸微微点了点头,眼神中满含谢意,温柔无比,
赵平予原本还在心中害怕,这一伸手过去轻握柔荑,会不会亵渎了她,直到感受
到她感谢的目光,七上八下的心才放了下来。他原想将手缩回去,但不知怎么搞
的,赵平予的手才一动,蓝洁芸的纤手微微一颤,竟不知道为什么翻了上来,轻
柔地覆住了他的手,不让赵平予收回去,彷彿在希望赵平予继续握着她的手,好
给她一点儿勇气,去接受邵华中将要说出的事实,真教赵平予受宠若惊。

  「这要从当日说起了…」邵华中歎了口气,神色间像是有些恨意,更多的却
是悲哀,「老夫和蓝元清、华元子的帐,已计较了快二十年,远在杜老弟搅和之
前,这段恩怨就已经生根了…」

  「难…难道说…」震惊地差点儿松开了蓝洁芸的手,赵平予面部的表情有些
抽动,彷彿又回到了以往曾经历的苦痛之中,痛的他再难自制。而蓝洁芸呢?她
虽不知道赵平予为何如此震惊,但纤手上的震颤,却是愈发难抑了。

  「没错…」邵华中歎了口气,有意无意地望了蓝洁芸一眼,「当年予儿还在
母腹之中,尚未呱呱坠地的时候,就是蓝元清和华元子合作,由华元子跘住老夫,
蓝元清一拳击在琳儿腹上,将一股异气击入琳儿腹中,居心狠毒,使予儿从胎内
就带着伤,来到这世上,受了不少苦楚…」

  「这一点在当日之战时,邵前辈也曾出口逼问,蓝元清和华元子虽未在口头
上承认,但也没有一丝否认之言,看他们的神情,应该是事实没错。」杜平殷冷
冷一笑,彷彿光是看到蓝洁芸听到这话时,纤手颤抖更剧,连手上的血色都已退
尽的模样,心中就浮起了一丝复仇的快感般。

  「请…请邵前辈继续…」虽连声音中都在发着抖,但蓝洁芸仍是发了话。不
过身旁的赵平予好像也是头一次听到此事,若非蓝洁芸紧紧握住了他的手,表面
上虽没有半分求恳之意,但光是纤手的微颤,就好像在祈求他不要松手,继续给
她支持,让他心一软,没有抽回手去,怕赵平予听清了身旁这女子,便是害得他
十余年来苦楚难当的仇人之女,那恨火逼得他非得松手不可了。

  「当日崖上之战…」听蓝洁芸仍能力持镇定,准备听完事实,邵华中不由得
对此女投过去一个讚赏的眼光,像她这样有勇气而且坚强的女子,便以邵华中的
江湖生涯,也没见过太多,「老夫一开始就拚尽全力,趁杜老弟闻言失惊,联手
之势溃散之际,一举搏杀了华元子。但后来蓝元清眼见无幸,竟装着被我震伤的
样儿,退出战局,趁杜老弟为了护住他,让他有调息之机,致使拚尽全力,与我
在崖边互较内力的当儿,在杜老弟背后印了一掌,将我们两个一同推下崖来…」

  「原…原来如此…」声音仍在发着颤,蓝洁芸虽还坐在赵平予身边,却是一
幅快要坐不下去,偏还勉强自己,努力听完伤人的事实,「也怪不得杜少侠…会
对我蓝家如此怨恨,虽说於事无补,但洁芸仍要在此对…对杜少侠致歉,至於洁
茵…哎,算了,总之是我蓝家对不住两位…」

  听到蓝洁芸这段断断续续、彷彿要花上好大气力,才能从口中说出来的话,
就连一见到她便恨火满胸的杜平殷,虽仍是一肚子火,但心中也不由得对她有了
新的评估,至少听到事实后,蓝洁芸没有诡语巧饰,更没有强言辩解,彻底地承
认事实,这种心胸和勇气,确算得上一号人物。

  「邵前辈、杜少侠,如…如果可以…请容洁芸先去开启木门,看看出路…出
路的情形…」

  「这…也好…」

  「还是让小师弟陪你去好了。」

  「不必了,我还有事要和予儿说,我想你也该听听,贵门这一年来的种种情
事,是不是?」望向杜平殷,邵华中微微摇了摇头。他久历江湖,算得上年老成
精,怎会听不出来杜平殷的意思?在杜平殷以为,蓝洁芸外表看来,虽像是要以
开启察看出路为名,实际上是要一个人静一静,好消化这理智虽知为实,情感上
却还有些无法接受的事实;但也不能不防她发现了出路之后,为了蓝元清的名声,
自己一人逃出,还毁了唯一的出口,好让真相永远留在里头,再难外泄。

  不过对此邵华中倒是有另外的想法。首先两人身上伤重,实无力动手,加上
赵平予的伤自胎中带来,自小邵华中极是爱惜,绝不让他吃半点苦,也不授武功
给他,只想让他快快乐乐地过日子,多过一天算一天。是以邵华中武功虽高明,
但赵平予却是自被元真子收徒之后,才开始练武,他的武功造诣,比起『雪莲香
』蓝洁芸这等高手,可是天差地远了,若蓝洁芸真的想要杀人灭口,翻脸动手,
或是毁去退路,令三人自生自灭的话,只凭赵平予一人,是绝对阻止不了她的。

  何况两人伤重难愈,说句实在话,若不是杜平殷心中悬着师父,邵华中对儿
子的牵挂也无法抹灭,还抱着惟一之望,处在这绝地之中,加上腿脚已废,再不
可能靠自己走出生天,两人怕早失去了那一丝求生的意志。现在赵平予总算是来
了,他也已说清了当日之事,和这段仇怨的由来,对邵华中而言,心中悬愿已了,
就算现在死了也已经没有关系,更不必再多心去算计蓝洁芸。

  也不知在木门之中待了多久,等到蓝洁芸终於走出门来的时候,外头的亮光
已经消逝无踪,众人头顶上惟见点点星光,若非邵华中和杜平殷虽身负重伤,但
这一年来靠着互相运功吊命,加上靠着树上果实维生,吃的清淡,纯以内力修为
而论,反比落崖前更为精纯,蓝洁芸武功也不在二人之下,赵平予内力已有根柢,
只要有星月的微光,便可视物,怕连彼此都看不到面孔呢!

  虽是怀着心事,但蓝洁芸也看的出来,在外头的三人交谈甚欢,连久困崖底、
伤重难愈,以致性情颇有几分乖戾的杜平殷,似也被玄元门内的喜事,消去了些
许戾气,见到她出来的时候,虽还没能立刻解除心中怒火,没有点头招呼,至少
是没有恶言相向,也没有一见面就别过头去,看都不想看她一眼,显见言谈之中,
赵平予颇下了点工夫,让杜平殷对她的印象改观了不少。

  虽是感觉到自己像是完全融不进他们的言谈宴宴之中,心中彷彿有一股声音,
要自己暂时避开,再回到木门后去,等到他们谈笑完了,再出来讲自己的事,以
免打扰了他们,但蓝洁芸走向三人的步伐,感觉上虽有些步履维艰,却没有一丝
犹豫,仍是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三人身边。

  虽隔着一层白巾,加上天色昏暗,看不清她的表情神色,但光看蓝洁芸走过
来的步子,虽看似沉重,却仍有着一往直前的英气,显见在孤身一人的万分挣扎
之后,她已经作下了决定。

  在三人身旁坐下,蓝洁芸向邵华中和杜平殷敛衽为礼,微微发颤的声音,轻
轻缓缓地从她的口中一字一字地吐出,「关於当日之事,确是我蓝家之非,洁芸
想来想去,也想不到方法可以解除三位对我蓝家的恨意…」

  「听予儿说,洁芸小姐不是身怀『青龙刃』异宝吗?怎么不拿出来?」邵华
中暗瞄了赵平予一眼,嘴角浮起了一丝浅笑,「有此异宝为质,对武林中人而言,
天大的仇恨怕都可解销了。」

  「『青龙刃』吗?」蓝洁芸笑了一声,笑声之中却含着满腔的萧索之意,将
背上的包袱解了下来,那被层层锦绣包裹,珍藏久矣的『青龙刃』,此刻却被蓝
洁芸不以为意地送到了邵华中身前,就好像这不是武林中传言已久的神器,而只
是一个随随便便就可送人、微不足道的小东西似的,「此物虽是异宝,但再好的
宝贝,也不值得让人伤成这样,更别说是用是补偿赵…邵少侠十多年来所受的苦
楚。邵前辈若是想要,尽管拿去,这东西对洁芸而言,其实也没什么用了。」

  听到蓝洁芸的这番话,不只是邵华中,连到现在对蓝洁芸都还没什么好脸色
的杜平殷,都不由得脸色微变,心中涌起一丝钦服之意,能把人和物的价值区分
的如此清楚,完全不因拥有异宝而有半丝骄人之气、得意忘形之情,这女子的修
养的确惊人。

  尤其邵华中心中更是惊讶,他方才提起『青龙刃』,倒不是因为当真以为这
东西便可补偿他丧妻加上儿子体伤难癒,过得一天算一天之痛,而纯是用以测试,
看看蓝洁芸的真正想法,究竟是如何,没想到蓝洁芸却在这番话中,明白无比地
表示出来,她对一直以来蓝元清的所作所为,对邵华中父子的亏欠,确是内疚於
心,绝不以为可以轻易用物质抹平两人心中伤痛,温柔犹如仙子般的风华沁人心
田,与那令邵华中恨入骨髓的杜元清,的的确确难以想像竟是父女。

  「那么…」邵华中连看也不看眼前的异宝,更没有半点意思要赵平予掀开锦
绣来检查,就当『青龙刃』不存在似的,只是毫不在意地接了口,「蓝姑娘以为,
要怎样才能弥补此事?」

  「洁芸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闭上了眼睛,此刻的蓝洁芸连声音都似软弱
了下来,再没以往的清雅出尘,当真令人想搂她入怀,好生怜惜一下,「洁芸只
希望,能亲身承受三位对我蓝家的所有恨意,将来若…若能离开此处,请三位别
再对我蓝家中人出手,家父也已伤重难愈,再难有害於三位。若蒙三位俯允,今
后洁芸任由三位差遣,无论何种处遇,洁芸绝不推辞。」

  「是吗?看来蓝姑娘的诚意倒是很够,杜老弟,你怎么说?」对蓝洁芸的胸
襟,邵华中不由得不表示佩服。依现下的情况,自己和杜平殷只勉强能够续命,
别说动手,连起身都难,赵平予武功又远远不及,以蓝洁芸的武功,加上又有『
青龙刃』之助,大可轻易将三人杀死於此;就算她不想手上染血,也可废了赵平
予武功,让他和邵华中、杜平殷三人在此自生自灭,自己一人想办法逃出去,就
算木门后头没有出路,以她的轻功,要自崖壁攀上,逃出生天,也有成功机会。

  但『雪莲香』蓝洁芸不只对三人全无杀意,更没独自一人逃出此处,留他们
在这绝地自生自灭的念头,连『青龙刃』此等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宝物,都不以
为意地送出了手,即便在自己佔了绝对优势的状况之下,仍是真心想要解决这段
恩怨,尽力平复三人心中对蓝元清的恨火,毫无恃艺压人之意,她虽是女流之辈,
但胸襟之光明磊落处,比之鬚眉男子,只有更胜一筹。

  「我嘛…我倒是没什么意见,伤的最重的是伯父和师弟你们,你们若可以,
杜平殷又有什么好争的?」杜平殷淡淡一笑,从蓝洁芸进洞开始,便瀰漫周身的
戾气,彷彿随着这一笑,已是消失无踪,虽然面上鬚发杂乱,但这一笑却像让他
恢复了以往的英俊少侠般,当真魔力十足。

  瞄了瞄身旁赵平予的表情,蓝洁芸心中大讶,听杜平殷这种说法,在此事上
头像是和邵华中等人已有默契,她原以为那是因为在自己躲入木门中的这段时间
里头,三人或已商量出什么方法,来对付她可能的行动,但看赵平予的神态,对
师兄和父亲之间的默契,他竟是一无所知。

  不过转念一想,蓝洁芸也为之释然。毕竟她是和赵平予一道来的,加上进洞
之后赵平予又对她多所维护,邵华中和杜平殷就算真想对付她,计划也不可能在
事前泄露给赵平予知道,加上赵平予虽是才智过人,但好不容易才找到失踪已久
的父亲,和师父思念久矣的大师兄,偏他们又伤重难行,表面上虽是言笑晏晏,
避免他们触景生情,但心情难免激动难安,如果邵华中和杜平殷在这段时日之中,
培养出什么外人看不出来的默契,以现在赵平予的情况,大概也看不出来吧!

  「既然这样,那老夫就要先问蓝姑娘几句了,」邵华中脸上微微一笑,虽在
散乱鬚发之中,笑意仍是那么清楚,那笑意中颇带着些狡黠,却不令人反感,就
好像小儿得到玩具般的天真,还带着些顽皮气息,「不知蓝姑娘看我这好予儿如
何?是不是当真喜欢上了他?不要隐瞒喔!」

  被这话震的脸上一红的,却不是蓝洁芸,而是赵平予,他怎么也想不到,明
明正在说这么重大的事情,怎么会一下子扯到自己身上来。偏偏邵华中话才说完,
便向他使了个眼色,教他不可妄动,赵平予虽臊的满脸通红,看也不敢看身旁的
蓝洁芸一眼,一时间却是话也不敢插进去。

  「我…邵少侠…这…这可是大问题…」给邵华中这听似平淡的话一震,蓝洁
芸顿时间差点说不出话来,幸好旁边的赵平予比她更为窘迫,吸去了邵杜二人眼
光,算是帮她稍解了围,她不由得顿了顿,清了清喉咙,这才保得声音平和,「
邵少侠虽是…虽是貌不惊人,但人才傑出,若要…若要许以终身,洁芸倒没意见,
只是…只是邵少侠傲气的紧,恐怕不会容这样得来的妻子…」

  听蓝洁芸竟说他『傲气』,赵平予差点没跳起来,他向来受不得误解,尤其
是连『雪莲香』蓝洁芸,竟也如此误解他的脾气性格,赵平予当真是不马上解释
都不行,但看不只是老父,连今日初见的大师兄,竟也是一幅瞭然於胸的模样,
显是此言於我心有慼慼焉,不由得他不反躬自省,难不成自己向来以为自己作风
平和,从来没有傲气逼人之意,这想头才真是大错特错吗?

  「邵少侠的傲气,倒不是不好的傲气,」看赵平予如此着窘,又想出言辩驳,
又偏不敢打断他们的话,一幅憋不住的模样,蓝洁芸不由得心生怜惜之意,忙不
迭地岔开了话题,出言为他解围,「也不是武林人中向来恃武傲人的恶习,更非
倨傲对人,而是一种『不食嗟来食』的自尊自重之气。洁芸虽很…很欣赏他,但
洁芸却很瞭解,若靠这缘故得来一个妻子,而不是靠自己来吸引人,在邵少侠的
心中,是绝对不会高兴的,此为洁芸的肺腑之言,还请…还请前辈谅察。」

  「我想也是。」邵华中淡淡一笑,「不过,如果说没有这些纠缠,纯粹看蓝
姑娘真心所想,你倒是愿不愿意嫁他?此间上不着天,下不着地,隔墙无耳,只
有我们几人,还不一定能逃得出去,再怎么说话都漏不出去的,你倒是说呀!看
你旁边的予儿脸都红了,等的心焦了呢!」

  「我…我那有…」

  听身旁的赵平予吱吱唔唔的,眼光直盯着盘坐的腿上,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蓝洁芸只觉脸上一阵热意传来,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也不答邵华中的话,纤手轻
举,慢慢地将蒙面巾解了下来。

  虽说星光朦胧,即便三人都有武学根柢,见物能力仍大打折扣,但乍见蓝洁
芸的绝世姿容,三人不由得眼前一亮。但见她一双柳眉浅淡轻抹,一双美眸秋波
微荡,朱唇犹如一点樱桃,肌肤犹胜雪凝玉雕,神清骨秀、清丽绝俗,那是不用
说了,更兼美眸中一点淡淡的忧抑,不仅未令她的仙姿失色於万一,反更令人望
而心湖波动,既想怜惜她的忧思,又怕妄动会亵渎了她。

  赵平予本还以为,当日见到的项明雪、项明玉姐妹,已是天下第一的绝色美
女了,但如今看到了蓝洁芸面巾下的真貌,比起项家二女不仅各擅胜场,毫不逊
色,兼且两人相处较久,这美女不只外貌娇美如仙子下凡,性情也是温婉平和,
毫无半分烟火气息,和项明雪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艳、项明玉那春花盛放般的
娇媚相较,毋宁蓝洁芸更加温柔,令人想要亲近却不敢亵渎。

  见三人的眼光都牢牢地盯在自己脸上,连那向来较有定力,不会被美女吸的
魂儿都没了的赵平予,此刻也像是失神一般,一时间连句话儿都说不出来了,蓝
洁芸微微一羞,垂下了头去,冰肌雪肤上登时浮起了两片诱人的晕红,嫩得彷彿
可掐得出水一般,光看就令人魂为之销。

  「对…对不住…平予失态了…」也不知被蓝洁芸的绝世姿容迷的茫了多久,
赵平予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一声不好意思的轻咳,打破了崖内的沉默,「洁芸
小姐当真如天仙下凡一般,平予原以为自己对美女还有点定力,没想到在洁芸小
姐面前,竟是如此失态,还望洁芸小姐海涵…」

  听到赵平予的话,邵华中和杜平殷才像是一场美梦中惊醒过来,淡雅中含着
一丝令人心动的清艳气质,这美女的魅力当真惊人,连邵华中这样的老江湖,和
对蓝家人全无好意的杜平殷,一时之间竟也看得呆了。赵平予这才明白,为什么
蓝洁芸平时要戴着白巾覆面,一来是免了登徒子侵扰,二来若她平日便以如此姿
容现世,原就对她掌蓝家心怀不平的蓝洁茵岂会受得了?蓝洁茵虽也有过人之姿,
亦是难得的美女,但比之蓝洁芸的出尘绝色,相较之下仍是差了一大段呢!

  轻轻歎了一口气,蓝洁芸柳眉微蹙,将那蒙面巾交给了赵平予,待赵平予接
过之后,才继续说话,「自家父归门,卧病不起,洁芸原本立誓,一日身担蓝家
重责,便一日不言婚娶之事,但若有人能取去洁芸面巾,看清洁芸容颜,无论何
人,洁芸也要付以终身,同担蓝家一门重责…」

  「这…这…」看着手中莹白无瑕的白巾,赵平予差点连声音都发不出来来,
只能让蓝洁芸继续说下去。

  「早上和…和郑少侠过招的时候,洁芸一个不慎,面巾失落,被袖箭钉到了
树上去,蒙邵少侠送回,还特意移开目光,没趁机窥看洁芸,让洁芸下了台。那
时候洁芸就想,或许这就是天意,让洁芸不但终於找到了自己欣赏的人,同时也
有了付予终身的理由,再不用孤身行走江湖…」

  「不过…」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插进了话,杜平殷感到喉中好生焦渴,想阻止
她说下去,却不愿在这绝世美女面前大小声,「平殷可并不想…不想让师弟去领
导蓝家,再怎么样也不行…」

  「杜少侠放心。」蓝洁芸闭上美目,被她那美眸中暗含的温柔吸的无法思考
的三人,总算像是回神了,「洁芸入山之前,早已交卸了差使,现在蓝家全交二
叔掌管,洁芸可是无事一身轻,再没什么顾忌了。」

  「既然如此,那洁芸取下面巾,交给了予儿,就表示洁芸已经下了决心,非
予儿不嫁啰!」声音中都像是含着笑意,邵华中顽皮地向赵平予眨了眨眼,硬是
把他又拉入了话题,而赵平予一时间却不知该怎么表示才好,顿时窘了个手足无
措,看得连蓝洁芸嘴角都浮起了一丝笑意来。

  「是…邵前辈确是精明,洁芸的心都被邵前辈看了个清清楚楚。」光听邵华
中对自己的称呼,都从『蓝姑娘』变成了直呼其名,蓝洁芸也知他接纳了自己,
同时也算是结了两家恩怨,芳心中不由得沁了一丝甜意。本来以蓝洁芸的性子,
虽是心有好感,可或许还没有这么大的勇气,敢直承自己的确爱上了赵平予,但
现在四人陷身於此,那木门后头又是另一个石室,毫无出路,因此邵华中方纔所
说的『话漏不出去』确非虚言,是以她也鼓起了勇气,再没有半分隐瞒。

  「还邵前辈呢?嗯?」

  「是…是,洁芸忽略了,还请…还请爹爹见谅。」闻言不禁脸蛋微微一红,
偏偏这话又不能不答,蓝洁芸垂下了脸,连声音都变小了,但其中却满含着甜蜜,
听的连杜平殷都笑了起来。

  「那就这样吧!」嘴角浮起了一丝别有意味的笑意,杜平殷望了邵华中一眼,
「被伤得这么重的你们两位都原谅了,平殷又能怎么办?反正蓝元清也被伯父临
危反扑的那一掌伤的够重,到现在还下不了床,起不了风波,平殷的气也出了,
看师弟的面上,这段恩怨就这样算了吧!」

  「好啦,予儿,现在就剩你了。」邵华中微微一笑,冷不防将话题又转回到
赵平予身上,「洁芸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就看你娶是不娶。老爹话先说在前头,
以前我惹下的风波不少,邵予这个名字也不是没人知道,尔后走江湖或许有不少
麻烦,你既已拜在玄元门下,从今以后,就正式改名叫赵平予吧!不过名字虽改,
老爹的话还是不能不听,我才不管你怎么想,『不食嗟来食』也罢,傲气也罢,
这儿媳妇我是要定了。现在就先定下来,等你们出去之后,再办俗礼吧!」

  「爹!我…我…」突然之间就被决定了终身大事,完全没被告知,赵平予原
还有些负气的,但看他还没怎么反应,蓝洁芸的脸儿已垂了下来,彷彿正难过着
一般,满心的疼惜令他登时改了口,「我…我也喜欢洁芸小姐,可是这样实在是
太…太仓促了吧!而且…而且…我也还没…」

  「别扯那些有的没的了,要娶就娶,不娶就算,讲清楚一点!」邵华中鬚眉
皆张,对儿子的瞻前顾后、畏首畏尾,的是不喜,「不要拖拖拉拉的,难道你想
害洁芸当场哭出来吗?」

  「我怎么舍得?」话才出口,赵平予的脸儿登时通红,连身旁娇羞垂首的蓝
洁芸,也听得耳根红透。

  从见面开始,一直到入山寻人,赵平予向来对她彬彬有礼,严守身份,绝不
多口;到今晨受他所助开始,蓝洁芸虽对他颇有好感,但看赵平予仍是一幅飘飘
忽忽,守口守的严严密密的,不敢说出心头话的样子,她也不由得将心意藏在心
底,不敢多言;若不是给邵华中一语提醒,自己已陷在这绝地当中,能否出去都
看天意,其他都管不得了,现在若还漏了做什么,怕连以后心头后悔的机会都没
有,只怕一向身受礼法教诲的蓝洁芸,还没有勇气将这情爱之事说出来哩!

  虽是如此,但蓝洁芸的心头还是怕怕的,她虽因修养精湛,不只武功高明,
连外表都变得超凡脱俗,如冰雪莲花般洁净超脱,但心中还是个女孩儿家,总不
免担心,若赵平予不喜欢自己怎么办?若他竟然拒绝,自己的脸当真是没处搁啊!
直到现在,听到赵平予情急下脱口而出,大有情意的话,蓝洁芸心中的一块大石
才落了地,虽仍羞不可抑,但望向他的眼神,却是满佈甜意。

  突地,一个暗淡的想法出现在满心甜蜜的蓝洁芸心中,她一惊抬头,却见赵
平予的脸几乎也和她同时望向邵华中,眼中满佈的不是终身已定的喜悦,而是一
种惊怖之意。

  「刚刚…刚刚爹说…说『你们出去之后』…这是…难道爹和大师兄…」

  「没错。」邵华中笑了笑,那表情完全不像要自我牺牲,反而像是累了一天,
浑身疲惫,等再干件微不足道的事儿后,就可以好好上床睡觉的那种轻松,「我
已经决定了,我的伤不只腿脚皆废,连内腑也已重创,再难痊癒,以我这样子,
只会是你们的累赘,徒为负累而已;就算真能出去,我的内创已是伤重难愈,就
算找到医生救治,也只不过是拖时间而已。与其让我这样死不死、活不活的拖日
子,还不如死在此处好了,这儿山明水秀,也算是个不错的埋骨之处呢!」

  「我也差不多了。」和邵华中相视一笑,杜平殷嘴角微泛起了一丝苦意,他
虽也看透了,但终究年轻,还比不上邵华中看穿一切的洒脱,「师父和师娘那边,
以后就要靠你尽孝啦!平予。另外平亚那边,嗯…他行事或许急了些,很多时候
不太顾到他人,但身怀巨仇,这也是难免的,你将来要继掌玄元门,度量要大一
点,平亚有什么得罪之处,能包容就容了他吧!另外他的复仇之事,你若帮得了
就助他一助,算大师兄求你。对了,你伸手过来,我这儿有个东西要给你。」

  赵平予依他所言,在杜平殷怀中一阵掏摸,取出了一个小布包来,布包之内
柔软细滑,却是一方丝绢,上头色丝遍佈,与其说是纯粹的刺绣,感觉上还比较
像是从一幅地图中落下的片段。

  「这是一个藏宝图的四分之一,」杜平殷笑了笑,「师父身上也有一块。平
殷下山之时,师父也曾叮嘱,要平殷暗中寻访其余三块,算平殷运气不错,机缘
巧合下得到一块,只另外两块究竟流落何方,平殷却是一无所知。这块你拿回去
交给师父,师父就会知道你已见到我了…」

  「爹、大师兄…」好不容易找到了亲人,没想到相聚才只半日,两人就要离
己而去了,赵平予虽说向来掌得住自己,不太容易情绪失控,但在这面临生离死
别的时候,也不禁泪如雨下、情怀激动不已,若非蓝洁芸伸手扶住他,怕赵平予
早要扑上去,伏在父亲身上嚎啕大哭了。

  「别哭了,老这样子怎么成呢?爹总不能永远在你身边陪着,迟早要去的,
早走一步晚走一步,并没多少差别。」嘴上说的轻松,面上还有一丝笑意,但邵
华中声音也已有些哽咽,不像话意那般轻松,虽走了这么久的江湖,生死上头算
看得开,毕竟人情难断,何况这独生爱子如此依慕自己,更是难舍难离。「洁芸,
你较他年长一点,以后予儿的事情,就要劳烦你多照顾了。」

  「是…」虽是答应了邵华中,但蓝洁芸心里的感觉,并没比赵平予好上多少。
认识才只半日,邵华中恶名在外,她原以为他不太好相处,但不知是一年来的沧
桑令他改变,还是这人原就是这样的个性,对人生看得如此之开,比起自家的一
些长辈来,当真令人肃然起敬。

  「接下来,爹还有东西要留给你哪!平予…」邵华中淡淡一笑,「你转过身
去,凝神静虑,什么都不要想,照原来练的内功路子缓缓行功,让爹和你大师兄
把身上的残余功力全输给你…」

  「爹…」

  「不要多话,」邵华中望了望蓝洁芸,示意她在旁护法,这种功力传输最重
心神安定,若有外力干扰,走火入魔、筋脉尽废也是常有之事,他和杜平殷已伤
成了这样,也不怕什么走火入魔之类的了,但赵平予还年轻,将来有大把事业要
干,绝不能受到半分伤害的,「幸好这一年来,爹和你大师兄互相运功吊命,不
但对玄元门的内功路子颇有瞭解,连爹的内功路子,也慢慢变得和贵门差不上太
多,对你而言助益应当不少。这就当是爹留给你的遗产,好好使用,知道吗?」

  邵华中所言倒不是空言安慰,所谓内功路子虽有偏阴偏阳之分,但若探索到
最源头处,也不过是体内阴气阳气的排列组合罢了,因此,两人内力路子愈是相
近,功力传输之下,受功者的所得便愈是丰厚;但若两人内力走的是不同路子,
勉强传输功力,怕也有害无益,恐有伤体之虞。

  也因此,阴阳採补之道虽是名头大的震天价响,江湖中人修练的也不算少,
能从其中真正得益的人,却是少之又少,毕竟採补之道必是男女相合,而要找到
一个和自己修练同样内功路子的异性,可是难上加难了;就算对方原本就和自己
是同门,但因男女天生的体气差异,就算走同样的内功路子,修练方式也会随天
生体气的不同而有异,调整不过来的,採补其功力未必是好事。

  更何况採补者多半兼容并蓄,极少专注一人,和自己体内异质的功力吸收愈
多,愈容易造成体气混乱,除非有特别方式加以疏导、压制或编配吸收,否则别
说功力进步,光是不让吸入体内的异质功力在体内自相残杀,造成身体上的严重
伤害,就已经要花上採补者的全心全力了。

  也不只是功力互传如此,若是两人交锋,情形亦是这般:如果双方内力路子
相近,那除非一方功力明显高过另外一方,攻敌时才会有效,否则运劲伤敌时,
两方内功路子相近,功劲运入敌体,便仿如巨河入海,百川汇流,伤敌的效果就
要小得多;但若双方内功路子差距颇大,那就算功力不如对方,但若劲力能够突
破对方防禦,攻入体内,气息相拒相斥之下,伤害也就特别大。

  当然,武林中内力途径千变万化,倒也不可一概而论,何况若是修练上乘武
功,要变化体内的阴气阳气,倒也不是难事。但若要说到能够收发由心,随心随
时任意改变体内阴阳气息,让对方无论何种路子的功力攻入体内,都能轻松化解,
不至造成重大伤害,这种程度的功夫可就是千难万难了,就算明知这道理,但要
做到这一点,就算是名列风云录中之人,也未必有几人能够。

  本来,当蓝洁芸听到邵华中有寻死之意时,便猜得到他必会将自己功力输给
儿子,好让赵平予功力大进,这也是为人父母的爱心,在情在理;但邵华中所练
内力独走一门,和玄元门的走向大概多有不同,蓝洁芸原还想提醒於他的,倒没
想到这一年来,邵华中和杜平殷彼此输功救命,相互影响之下,邵华中对玄元门
这种名门正宗的内功路子,也已大有理解,若换了她就不行,但对修练玄元门内
功的赵平予而言,邵华中和杜平殷的功力传给了他,还真是适才适所呢!

  「可是…」

  「怎么了,洁芸?」

  「不…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只是少侠…喔,不…是予弟…」沉吟了半晌,
蓝洁芸这才说了出口,白皙如玉的脸上又是一层丽色,「予弟功力新修乍练,虽
有『九阳脉』之助,功力与爹和杜少侠相较,还是差得多。若爹和杜少侠运功太
速,予弟的脏腑或许受得住,但经脉会否因此受伤,就是…就是大问题了,洁芸
倒不是以为爹会忘了这点,只是…只是一时想到,提醒一下。」

  「哦…这倒也是…」知道蓝洁芸的弦外之音,邵华中望了杜平殷一眼,低头
想了一下。

  其实蓝洁芸所言,倒不真的是怕邵华中和杜平殷运功太过,伤了赵平予,而
是因为功力、脏腑和经脉之间的关系。无论那种路子,都是以丹田处为源起,如
果将功力喻为流水般贯流周身,来往不止,那脏腑便是收纳的湖海,经脉就是流
经的河道了。人体内的脏腑其实极具收放空间,平日练功所用不过十一之数,就
算一口气贯注了大笔功力进去,除非功力路子和他原修的内力路子相异,或是那
内力实在太过巨大雄厚,超过人体所能容纳的极限,否则并不容易因此而受伤。

  但经脉的情况却是大有不同,只要想想当黄河决堤之时,漫流的洪水将河道
及堤旁整个淹没时造成的巨大伤害,直是泽国千里,便可猜测得到,若是运功之
人一不注意,将大量功力运於经脉处,一不小心让功力暴沖,对人体的伤害,只
怕会比兵刃更加严重得多。但这种情形在平时也是极难发生,随着练武之人功力
日进,经脉也会日渐成长,随着功力日益进步,逐渐适应内力的沖激,同步成长
之下,便是练武者内力修的再雄厚,要雄厚到令经脉难以负荷,也是天方夜谭。

  不过若是有旁人输功相助,或是得到能令功力一日千里的异宝,那情况可就
大有不同了。许多练武者常常以为,得助功力一日千里的是天赐异宝,其实却是
大错特错,若是功力突然间大有进步,经脉却没有时间随之成长的话,突然使出
全力之下,往往未及伤敌,自身经脉已被沖激断裂,到时候就是大罗天仙,也难
救治了;在那种情形下,就算经脉一时不断,但在体内造成的隐伤,却也是永难
弥补,是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塞翁得马,焉知非祸』,确是至理名言。

  虽说赵平予体内的『九阳脉』乃是练武之人梦寐以求的异宝,但若说到承受
力,也不过比一般人更加坚韧少许,加上赵平予太晚练武,起练内功之时,体内
经脉已成了形,就算后来再用功,也难比自幼练武者坚韧,若一时承受了太强功
力的沖激,就算不至断裂,但伤害也未必会小。

  这道理以赵平予的功力和经验,或许还只是一知半解,没有那么清楚,但邵
华中久历江湖,见识广博,杜平殷自身也有奇遇,颇有一日之间功力突发猛晋的
经验,两人对此事应是极为瞭解,若非邵华中终於见到了儿子,心情激动之下,
怕也不会这么轻易遗漏这么重要的事情吧?

  接收到邵华中的眼色,微微一怔的杜平殷转眼间也知道了蓝洁芸的真意,只
不过他性子较直,不习惯邵华中和蓝洁芸他们那样暗示来暗示去的作法,心中的
想法马上就脱口而出,「也不用那样暗地里提示,我知道你的意思,以前我也吃
过这方面的亏,确实不可轻视。师弟你可要小心些,接收了我和伯父的功力固然
好,但一时间你未必习惯,『九阳脉』虽也是天赋异禀,却未必经得住强劲内力
的沖激,在身体习惯之前,还是小心为上,运功时力道要计算精准,知道吗?」

  「就因为这样,才需要洁芸帮忙啊!」不无依恋地看了看儿子,邵华中嘴角
浮起了一丝苦笑,「等我们两人去后,予儿你运纯阳之力,缓缓而为,将我们两
人屍骨化成骨灰,一方面也习惯一下功力,而洁芸你在旁监督着,不要让他一下
子运功太猛。尔后你们就先在这儿待着,洁芸你好生助予儿,等到他的经脉习惯
体内功力之后,再入江湖吧!予儿体内的『九阳脉』也是天赋异宝,要习惯体内
突增的功力,应该不是难事…这些身后事我管不到,就都靠你了,洁芸。」

  「是的,爹。」

  展开了轻功身法,在顶上树里头摘了十几个果子,蓝洁芸轻飘飘地落了下来,
下头的赵平予仍盘膝坐在那儿,面前立着两个竹筒做的骨灰罈,怔怔地一语不发,
似是极想哭又哭不出来的样儿。

  已经在那儿坐了好几天了,但赵平予除了一开始时的大哭之外,后面这几日
来都是这样呆呆怔怔的,也不知心里在想着什么,对外界的刺激完全没有反应。
知道他开始时已发泄过心下的难过,现在只是因为失去了一向的依靠,心里头彷
徨,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而已,目前可不是去吵他的时候,还是让他在那儿
坐着,好好地思念他的故人吧!其他人怎么办都没用,得等赵平予自己想开,蓝
洁芸放轻了脚步,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慢慢地将果子放到了赵平予身边。

  正想要离开时,蓝洁芸的脚步却停了下来,赵平予虽是头也不回,手指却轻
轻地牵住她的裙摆,一牵即放,轻的像一点力都没有,换了其他人甚至感觉不到,
却止住了蓝洁芸离开的步子。

  「洁芸小姐…」

  「还这么生疏呢!洁芸已是你的妻子了…」

  「这…」就算不看蓝洁芸的表情,赵平予也知道,若再和她这样客气下去,
蓝洁芸不生气才是怪事,他自己也曾在初会时,对元真子使过这种性子,对这样
的心理该当是一清二楚,只是老父方驾鹤,赵平予脑中一片茫然,一时间真是什
么都弄不清楚了。「对不住,是平予忽略了…」

  「不过…我还是想叫洁芸小姐,」连话都没来得及让蓝洁芸说,赵平予已接
了下去,「不是因为平予有悔意,也不是平予有意生疏,而是洁芸小姐实在太过
…太过温柔完美了,真的跟仙女下凡一般,平予只觉得若不这样叫你,好像是…
好像是亵渎了洁芸小姐一般…对不起…可是…」

  「这样就先算了,以后再改吧!」知道赵平予方经大乱,心头正混乱震荡着,
不是和他计较称呼的时候,蓝洁芸坐到了他身旁,将果子推给了他,「先吃点东
西吧!无论如何都要保持体力才行。晚一点我们再到木门后头去看看,那里头的
情形,哎…洁芸不大会说,还是自己看吧!」

  虽说心头混乱,但赵平予的警觉性,仍不比以往逊色多少,闻言不由得望向
蓝洁芸,只见这出水莲花般的皎洁美女,此刻竟像是想到了什么羞人之事般,不
只脸红耳赤,连声音都软了不少,浸了蜜般又软又黏,活像那木门后头的东西,
令她这般清纯圣洁的仙心,也要无法自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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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绝境仙境

  打开了木门,蓝洁芸玉手一挥,一点光亮彷彿变魔术般在她手上绽出,里头
登时亮了起来,转瞬间光芒已照亮了室内一角。根本没打算去注意蓝洁芸何时将
火摺拿到手上的,何况这里头的东西,也的确太过炫目,令赵平予这等定力,一
见之下也要瞠目结舌,真想不到会在这儿出现。

  木门之后又是一个石室,室内虽是空无一物,但壁上图画之精彩,却是赵平
予打从出生以来,从来不曾看见过的。大约有二十来种吧?尽是男女交欢的姿势,
画者的工夫当真深厚,连赵平予这等不懂鉴赏之人,也看得出画中人的脸面栩栩
如生,身上还绘出了汗滴,尤其男女双方享受无比的神情,更是活的像是要从图
中跃出似的,那模样不像图画,简直就像是活人热呼呼地在观者面前交媾似的,
蓝洁芸虽是见过了世面,但终是未尝人道的女孩子家,怎看得下这种东西呢?

  还不只图画似幻似真而已,旁边还有文字註释,写的极尽露骨之能,好像能
把图中人的想法都写出来似的,虽说赵平予和蓝洁芸都是武林人物,不像平凡人
家那般拘谨,但乍看之下,也不禁脸红耳赤起来,尤其赵平予年轻男子,正当慕
色之年,一望之下立受影响,几乎连身子都滚烫了,差点就怔在当场,连眼睛都
移不开那动人的模样,甚至忘了此刻正有个美女在身边。

  「这…这是…」

  「重要的在这边。过来呀!」拉着赵平予的衣袖,硬把他拉到了石室一边,
蓝洁芸虽说已看过一回,没那么害羞,但若非她和赵平予已定终身,换了再亲近
的旁人,可是打死她也不会陪同进来的。石室四壁都是令人望而『动心』的美妙
春宫,还有文字相映,但这面壁上所绘的,却不是像其余几面上的图形,而是人
体的经脉运行图,旁边的文字较多,一望可知是一套练功之法。

  若不是蓝洁芸拉他,怕自己的心神还被壁上精彩无比的图画给吸着,差点就
忍不住回首观望、饱览图形之美的冲动,赵平予一眼望去,在那文字上头瞄了一
遍,给吓得差点要叫出声来。

  「这、这是…难道说…」

  「不是啦…」听赵平予的声音,知道他误会了的蓝洁芸羞的浑身发烫。其实
这也难怪赵平予会误解,在这外无出路的小天地里,已订终身的两人原先还难免
含羞,蓝洁芸竟带他进来,看到满石室壁上都是讲男女之道的春宫图画,现在带
他来看的这片壁上,描写叙述的偏偏是男女交合之中的阴阳採补之法,多半以那
些春宫图用作练功方式,要赵平予不误会,可也是难上加难呢!

  自陷在此处,又鼓起勇气说明心中爱意,和赵平予订了终身之后,蓝洁芸可
能是因为心有所属,脸儿愈来愈容易红,加上又被他误会这种事情,更是羞的蓝
洁芸浑身滚热,羞答答地挨了好一会儿,才能正常地把话说出口来,「洁芸和予
弟名份已定,若予弟要…要练这上头的功夫,想…想拿洁芸来『试招』,洁芸自
是…自是不会反对…只是洁芸要你看的,是另一个东西…」

  看到向来温婉平和,活像个大姐姐的蓝洁芸,此刻竟羞的像个小女孩家一般,
全无以往仙女下凡、如雪胜莲的出尘模样,又想到她已是自己的妻子,那娇滴滴
的模样,令赵平予真是愈看愈爱,忍不住伸手紧紧地搂了她一下,也不管会不会
冒渎到她了,现在的赵平予只想亲身感觉她的娇羞火热,这才取过火摺,注意力
集中到壁上,四处仔细打量起来,看蓝洁芸所指的究为何物。

  「原来如此。」仔细观察之后,赵平予这才发现,这块石壁的奇特之处。外
头那木门似是奇木所制,虽说看来建在那儿该有段时间了,却没有丝毫腐朽之态,
将崖底处的水气完全隔绝於外,石室之中颇为乾燥舒服,若非四周壁上全是一幅
幅诱人无比的字画,以一般正派的武林人来说,实在住不下去,否则以这石室的
环境,若能与外界交通,再开几个窗户之后,可很好住人的。

  但这片石壁上头,却有一线并不明显的绿意,赵平予伸手轻轻刮了几下之后
便发觉到,那竟是一丝青苔!赵平予本来还想不到,这丝青苔随处可见,算什么
重要东西?为什么蓝洁芸不管壁上的诱人怪图,特意要自己过来看看,但他仔细
一想,却不由得佩服蓝洁芸的观察入微:这石室之中无比乾燥,木门外头的水气
全透不进来,整座石室里头的其他地方,连一点儿青苔或虫子都没有,只有这儿
有青苔的痕迹,显是惟一的透风之处,此处若没有出口,其他地方也不用找了。

  不过这石壁上虽是字多画少,但若轻轻敲敲看,便可发觉其声音与其余石壁
不同,显然石壁坚厚至极,恐怕比外头洞口处那道石门还要厚重,无论要吸要推,
都难如登天。不过这个发现,反而使赵平予心中更喜,在这么厚的石壁上头,竟
会生出其他地方都没有的青苔,显然壁上有缝,才能透过水气;再看这青苔线条,
竟似能形成一道门的模样,正中央还有两块小小的青苔,整体看来活像是门上的
锁把一般,如果说这块石壁和出口全无关联,赵平予可一点都不相信。

  但另一边的石门业已被封,其他地方也没出路,而这儿的出口石门更厚,绝
非光用力量便可开启,其中必有机关,只怕外头那石门上的提示,该是用在这儿
才是,仔细想想,也只有这儿的环境,才符合『化紫乘云去』那句话中的蓄势待
发、破茧而出之意。虽说赵平予心下知道,要找出机关,成功离开此处,还有许
多困难要解决,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不过这终究是一个希望,虽只是薄薄一
线,细的像是随时可以断绝,但这一线生机,却已足令赵平予喜出望外。

  回过了身去,激动之下的赵平予,原想和蓝洁芸一同庆祝一下,两人终於可
以逃出生天,重回冉冉红尘,但在他身边的蓝洁芸,此刻却是美眸半闭、朱唇轻
启,双手轻抱胸前,似是若有所思,白皙胜雪的肌肤上头浮起了娇媚的酡红色泽,
根本是一幅完全没把出口放在心里的神态。

  本想问蓝洁芸是怎么了,但转眼间赵平予已经想到,蓝洁芸神态这么奇怪的
理由,原因就是自己给种下的,方才在那『想歪』了的美妙误会之下,蓝洁芸一
反平常的矜持,竟出现了娇美无比的女儿羞态,令他情态激昂之下,忍不住伸手
抱了她,蓝洁芸现在的模样虽看来不在生气,但自己一向敬她犹如下凡仙子一般,
方才却那么突然地动手动脚,赵平予的心中不由得怕了起来。

  「洁芸小姐…洁芸小姐…」怯生生地开了口,赵平予连声音都不敢放大,既
想唤起蓝洁芸的注意,又怕大声了会惊扰到她,而蓝洁芸此刻若有所思的神情,
偏偏又是那般浑然天成、毫无瑕疵,娇美的令人屏息,只想这么看下去,生怕只
是一口大气呼出,便会毁掉这么娇美的景象。

  「嗯…」连眼都不敢看他,偏又不敢转眼望向其他几面石壁,蓝洁芸颊上甜
美的酡红光泽愈加诱人,美的似可以掐出水来,若非赵平予还怕方纔的举动唐突
佳人,还真想轻捏上一把呢!

  「对…对不住…平予刚才…嗯…一时不慎…那举动是不是…是不是冒犯到你
了?」

  「还…还说什么冒犯…」飘了赵平予一记媚眼,蓝洁芸娇羞地垂下头去,娇
躯却已偎向赵平予身畔,少女馥郁清甜的香氛,登时拂入了赵平予口鼻当中,整
个人都似飘起来般舒服,「洁芸是予弟的…的妻子…以后有的你『轻薄』、『冒
犯』呢…何况里头还有这么多『范本』…」

  给那媚眼一飘,赵平予几乎错觉自己已经登仙,整个人都像要飘起来似的。
以往他虽也见了不少美女,玉真子矜持,绛雪调皮,绛仙在小姑娘的情性中带着
些许大人样,黄彩兰娇贵,项明雪冷艳如霜,项明玉妩媚清秀,蓝洁芸则是美在
温婉柔和,若纯论姿色,本来是各擅胜场,纵有高下之分,也只是伯仲之间,但
在蓝洁芸这动人心弦的媚眼飘送之下,登时酥的赵平予什么人都忘了,那些女子
美则美矣,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用这种媚死人的眼神来瞧他,顿时落在下风。

  手上微微发颤,赵平予真是难以想像,自己竟也有这么胆怯畏怕的时候,但
心中畏虽畏,被蓝洁芸这句话鼓起了无限勇气的他,手还是伸了出去,缓而缓之
地移向蓝洁芸肩上,他移动的那么慢,就算不是蓝洁芸,换了不会武功的人,只
要一有点意思,要闪过这一手可是轻易无比的。

  任赵平予的手搂住了肩头,蓝洁芸面上娇色更甚,连呼吸都似热了少许,脸
蛋儿也垂得更低,人却没有半点退开的意图,反而顺着赵平予的轻轻一触,整个
人娇柔无比地挨到了他怀中。

  「没有关系的…」声音又软又柔,加上蓝洁芸偎在赵平予怀中,少女的幽香
甜美地呼在他胸口,似是连鼻子都不经过便直袭胸臆,令声音不由得有点闷闷的,
听来反更添销魂之意,「洁芸是心甘情愿成为予弟的妻子,绝没有半分勉强,更
没有谁配得上谁的问题…洁芸现在只想…只想让予弟你放开心胸,还有…还有帮
予弟适应体内突增的功力,一时间倒不急着出去。如果…如果予弟你想利用这儿
的…的方法练功,用洁芸的身体来…来『练功』,洁芸也…也很欢迎…」

  听着蓝洁芸这么温柔、这么甜美的声音轻语细诉,令赵平予心神皆酥,不由
得将怀中的窈窕胴体搂得更紧。他也知道蓝洁芸为什么要这么表白,一来两人容
貌差距太大,二来家门间又有複杂情仇存在,赵平予虽没表明,但心中却着实在
意,生怕自己配不上她,而蓝洁芸却是因为补偿才委身下嫁的,这两个念头,对
他的尊严都颇是一种伤害。若非蓝洁芸慧质兰心,趁这时候将她的心意表白的如
此清楚,就算两人当真结合,也会变成日后相处时的一个重大心结,绝非好事。

  感觉到心中那一点结子,似已在蓝洁芸的软语呢喃中逐渐化去,他的胆子不
由得提了起来。只见赵平予低下了头去,同时伸手轻触蓝洁芸的嫩颊,将她娇羞
的脸蛋儿抬了起来,正面对上自己的眼睛,他也放轻了声音,却不像方纔那样的
颤抖,而是带着几许挑逗之意,「连着讲了好几次『试招』,看到里头的图像,
洁芸是不是真忍不住,想平予拿你来练练这石壁上的功夫呢?」

  听到赵平予这么挑逗的说话,蓝洁芸眼中更是媚光如水,一双秋水似的明眸
水汪汪的,与平日的清澈明亮比起来,此刻的眼神更带着些令人心神荡漾的娇媚,
却是半分也不敢离开赵平予的眼睛,生怕只是一点儿娇羞的推拒,也会把赵平予
的心结再挑起来,「是…是的,洁芸想…想予弟拿洁芸来…来试这石壁上的种种
招式…洁芸真…真的想要你尽情使坏,把洁芸…把洁芸当成你的妻子,在这儿就
彻底确定…你想怎么练招就怎么练…只要是予弟高兴,洁芸绝不推辞…」

  看蓝洁芸柔情偎依、神情娇柔妩媚,赵平予只觉心里头胀的满满的,快乐的
都快炸了开来,忍不住向她那甜美柔软的朱唇吻去,只闻得蓝洁芸一声娇吟,朱
唇轻启、婉转相就,两人登时紧紧地贴到了一块儿,彷彿整个人整颗心都已经沉
醉在那种火热的浓情蜜意当中,再也拆解不开。

  光只是朱唇的感觉,便是如此轻软润滑,令人魂为之销,赵平予登时色胆包
天,再也管不得什么了,舌头缓缓吐出,轻柔地扫在蓝洁芸朱唇上头。朱唇头一
回落入男人口中,初吻的感觉如此甜蜜,蓝洁芸还真没想到,赵平予竟会来这一
下突袭,但吻都吻了,还怕它什么呢?心中原还有些七上八下的赵平予,只听得
蓝洁芸喉间轻嗯了一声,不但没退开去,反而伸出小香舌,甜甜地迎上他的舌头,
还一点一点地,将他引导进她的檀口之中,任由赵平予贪婪地吮吸着香唾。

  赵平予虽有色胆,但面对的却是令他心中又敬又爱、不敢轻冒的蓝洁芸,加
上她又是头一回,两人的动作一开始还嫌稚嫩,但随着丁香暗渡,赵平予的胆子
一分分地大起来,舌头的动作也愈来愈大,蓝洁芸只觉在赵平予愈来愈强悍、愈
来愈深入的舌头之下,自己的身体正被他一寸一寸地弄热起来,彷彿气息都要被
他席卷而去,偏偏他的手段温柔如蜜,这种自己正被步步侵犯的感觉,又是如此
醉人,蓝洁芸喉中唔嗯连连,竟是一点挣扎也做不到,只有任凭施为的份儿。

  也不知被赵平予这样吻了多久,等到赵平予松开了口,让蓝洁芸可以喘气的
当儿,这美女已是娇喘嘘嘘、手足酥软,几乎要靠着他出手扶住,才不至於滑下
地去,一双眼儿更是媚眼如丝,微启似闭的眼中媚光流散,光是呼在赵平予脸上
的气息都是如此火热,彷彿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好洁芸,我们要在这儿『试招』,还是到外头去?被你这么媚的撩起火来,
平予实在是忍不住了,再等不到洞房花烛…」

  「没…没关系…就在这儿好了…」听赵平予竟这么大胆地说出口来,在今儿
个就要佔有她的身心,蓝洁芸听的又羞又怕,既懔於放开心怀之后,这向来规行
矩步的人,竟会如此色胆包天,连在这儿都想打她的主意,又怕若自己假作出言
推拒,会让两人之间心结再起。不过蓝洁芸心里也豁开了,反正能不能出去,都
还在未定之天,自己又何必矜持推拒?否则以她向来的作风,即便名分已定,又
怎会把他带进来,还在赵平予面前口云『试招』,主动挑起这夫君的色心?

  感觉到自己才出口应允,赵平予那可恶又可爱的手,已经贴到了自己身上,
既温柔又带着些粗野地轻托着她的玉峰,光只是隔衣而已,那手便像是带着足以
燎原的火焰,烧的她浑身发烧,舒服的蓝洁芸差点要哼出声来,「可…可是,予
弟…哎…先…先听洁芸一句…好吗?唔…」

  「什么事?」

  「把…把火摺子熄掉…」整个窈窕轻盈的胴体,都似失了力般地落入了赵平
予怀中,蓝洁芸的娇吟声如此诱人,就算不抱着她,光听着都惹人遐思,「洁芸
…洁芸好怕…那些画…画的太逼真了,不把火熄掉的话,好像…好像有一堆人在
旁看着…洁芸会…会受不了的…」

  赵平予手一挥,手中的火摺一闪而灭,两人身边登时涌起了无边无际的黑暗。
但在黑暗之中,蓝洁芸娇躯中满盈的热情,非但没有半分消减,反而愈形火热了,
这也难怪,她即将面对的是自己爱郎的情欲入侵,马上就要佔有她的处子之躯,
让她从少女变成少妇,加上赵平予的手段,又是如此热烈,绝对不是头一回抚爱
女孩子,双手所到之处,无不令蓝洁芸娇躯滚烫、欲火奔腾,只舒服的蓝洁芸再
无法抗拒,朱唇之中不住呻吟,双手更是情迷意乱地在他身上不住探索。

  「好…好予弟…你…你记熟了吗?你想用的图样…」这么醉人的感觉,如此
甜美又如此令人害怕,蓝洁芸当真在畏惧,若自己全不抵抗地陷了进去,真不知
后果会怎么样?何况这是她的第一次,有好多东西要提醒正搂着她的爱人,「还
有…洁芸还…还是处子…经不得太过猛的…」

  「当然记熟了…」黑暗之中,赵平予连声音都像热了起来,石室之中虽是无
光,目不见物,但随着他双手的摸索,蓝洁芸胴体之美,一寸寸地都将要烙在他
的手上,再不会有所遗漏,「要如何採补,才能令洁芸舒服畅快…还有怎样采而
有还,让我们阴阳双修,功力同进,平予都记得清清楚楚的…洁芸不用怕、不用
急,要怎么让洁芸快乐销魂,平予可都是记的很清楚的。」

  「讨…讨厌…」没想到才只是一句话,就引得赵平予那么多羞人的话跑出来,
听的蓝洁芸差点想要逃掉,但现在的她娇躯发软,加上情欲既动,整个人都似已
被那浪涛卷入,连这平时听都不敢听的秽语,此刻听起来竟都如此入耳,令她有
想听下去的冲动,何况她现下至少确定,赵平予已完全摆脱了心结,现在的他只
待成功佔有了蓝洁芸后,两人就是名副其实的夫妻,再不会有什么配不配得上的
问题了。「洁芸…哎…想不听都…不成了…你可别只会说…洁芸等你做呢…」

  一声甜美的闷哼之中,蓝洁芸只觉自己发热的胴体,已被压到了石壁上头,
朱唇同时被赵平予的口舌给牢牢的封住,别说抗议了,就连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
来。虽是睁目如盲,但蓝洁芸的胴体何等敏感?她感觉得非常清楚,将她压到了
壁上,一面吻住她的朱唇,不住探索她的芳香甜蜜,赵平予空出的双手,一边在
她耸挺的酥胸上搓揉不休,连衣裳都来不及脱,偏偏赵平予的用力却是恰到好处,
虽隔着衣服,力道仍直透蓝洁芸胸臆,一股酥爽之意登时令她浑身酥软。

  也不知这小子是怎么练的,竟能把手劲练到如此巧妙的地步,虽是隔着重重
衣裳,那火热的欲望仍直捣心田,蓝洁芸只觉自己的娇躯热度不断升高,裹在衣
内的感觉竟是如此的燠热,真恨不得出口恳求赵平予赶快脱去自己的衣裳,偏偏
赵平予似有先见之明,竟早封了她的口舌,令蓝洁芸只能咿唔连声,任凭他的手
在胸上流连不去,双手也只能抱在他颈上,好鼓励他的深吻。

  虽说室内毫无光线,即便以蓝洁芸的内力,仍是什么也看不到,但在赵平予
的双手肆虐之下,她的胴体竟似生了眼一般,完全能感觉得到赵平予双手到处的
火热,加上目不见物之下,感觉更是专心集中,那又酥又麻、还带些微微胀疼的
感觉,真教初尝此道的蓝洁芸吃不消,她一千一百个想赵平予马上脱衣侵犯,给
她带来一波接一波不敢启齿的甜美冲击,偏偏赵平予却像是将心意全集中在她的
胸前,肆无忌惮地玩弄她敏感的酥胸,偏是连衣服都不脱,教蓝洁芸好生难受。

  朱唇和酥胸处承受了赵平予一次一次的怜爱,蓝洁芸只觉浑身发热,好像有
火要从身体里冲出来似的,尤其现下还是初春,又位在山里,她身上衣裳穿的可
真不少,被赵平予这样在里头弄火,蓝洁芸身上更是热的受不了了;再加上在赵
平予功力十足的抚爱之下,蓝洁芸只觉胸前传来一阵美妙又陌生的感觉,原已高
挺的峰峦,在那热火的催动之下,更是愈发鼓胀,光只是在衣上微微的磨擦而已,
那感觉已令蓝洁芸无法自拔,既想被他继续这样逗弄,又想他更进一步侵犯。

  「舒服吗,洁芸小姐?」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赵平予松开了她的朱唇,连手也离开了蓝洁芸娇挺的峰
峦,温柔地在她身上顺着那美妙的曲线探索,逐渐步上她的衣襟的时刻,蓝洁芸
已是身如火焚、媚眼如丝,酥软地倒在石壁上,只可惜赵平予没有暗中见物的本
领,否则必会发现此刻蓝洁芸钗横鬓乱、俏脸娇红,眼中更是媚光四射,彷彿可
以将男人吞下去一般,神情如此娇媚,当真使那绝色更添数分。

  「还…还叫洁芸小姐呢…」纤手轻轻地贴在赵平予胸口,摸索了一会儿才找
到他的衣襟,娇羞地为他宽衣,蓝洁芸语中虽带三分恼,媚意却更增,「明知洁
芸是头一回,受不住,还…还这样欺负人…唉,洁芸不管了…好予弟,让洁芸侍
候你吧!别再吊洁芸的…的胃口了,好不好?」

  「当然好了,我那里忍心吊…吊洁芸你的胃口呢?」赵平予笑了笑,能让这
向来温婉自持的美女如此情火高烧,无论任何男人都会生出胜利和征服的快感,
「洁芸放心,很快…很快你就不是第一次了。处子破身会有些痛,不过洁芸放心,
我会让你很『痛快』的,要好好享受喔!」

  听赵平予特意将『痛快』两字说的清楚,蓝洁兹只觉脑中一阵热,也不知那
儿来的冲动,竟忍不住纤腰轻挺,将一对峰峦全送到赵平予的胸前,娇柔地向他
挤压过去,在他胸前不住磨弄。知道蓝洁芸已被诱发了春情,芳心荡漾之下,再
忍受不住慢条斯理的挑弄了,赵平予一面上下其手,爱怜地抚弄着蓝洁芸玲珑窈
窕,毫无瑕疵的胴体,一面为她宽衣解带,让蓝洁芸再度沉醉在那既甜蜜又陌生
的境界当中。

  待得赵平予的手探到了蓝洁芸最私密的双腿之间,他只觉触手处一片湿腻,
加上他的手才一滑到那儿,蓝洁芸登时一声呻吟,显然这下动作,着实侵犯了令
她非常难受的部位。他的着手可是非常轻柔的,若非蓝洁芸已被抚弄的欲火如焚,
双腿之间泉水潺潺,靠着玉腿紧夹才不至於溅成一股飞瀑,即将任他施为的股间
再敏感不过,那轻柔的触及,怎可能让蓝洁芸如此难受呻吟?

  「好洁芸…你很湿了喔…而且很甜,真的…」

  「讨…讨厌…」听赵平予说出这种话来,又感觉到他的手指慢慢滑在自己赤
裸的小腹上头,将腿间那流泛的泉水,一丝丝地勾挑轻抹在蓝洁芸因情热而娇挺
胀疼的峰峦上头,她的酥胸已在赵平予的挑弄下变得敏感而乾渴,此刻承受着泉
水的滋润,那甜美的气味瀰漫着蓝洁芸的所有感官,加上胸前敏感处酥痒快活的
感觉,差点要让蓝洁芸为之疯狂,玉腿处更是无力夹住了。

  此刻的她承受赵平予一下接着一下,前所未有的甜蜜抚爱滋味,早已是神魂
颠倒,再也无法自拔,甚至主动伸出小舌,去舐着赵平予探到她鼻尖的手指,亲
身体验腿间汨汨流泉的滋味,果然是清甜无比,「洁芸…受不了了,好予弟,别
等了,给…给洁芸破身吧…洁芸要…要你啊…」

  亲身感受到蓝洁芸火热的呼吸,加上两人裸裎相对,感受到的热力更是强烈,
何况赵平予才刚『亲手』尝过蓝洁芸鬼斧神工的完美曲线,耳听她娇媚呻吟,赵
平予其实早已经受不了体内欲火的催逼了,若非他生性沉静,向掌得住自己,又
知蓝洁芸处子破身,如果不静下心来多加爱怜,以各式各样的手段令她欲火焚身,
这般娇柔婉约、不堪蹂躏的女子,岂受得住破瓜的痛处?

  「很快就来了,洁芸小姐…平予的好洁芸…」

  「用…用正常的位置…求求你…」也不知那儿来的想头,蓝洁芸整个人偎在
赵平予怀中,一面感受着他身上的热处,一面轻语渴求。这石室之中满室图画,
绘的全是男女交合的种种体位,她虽已欲火焚身,对云雨之事渴求无比,但终究
是头一回,那受的了他用上特异体位的滋味呢?

  「可…可是…」这回可换赵平予伤脑筋了,他也知蓝洁芸怕羞,否则也不会
弄成这样暗不见物的环境,偏偏若要用正常位,非得让蓝洁芸仰躺着不可,石室
当中可没什么用来垫在身下的锦被之类呢?若是要用衣服垫着,偏偏蓝洁芸为自
己宽衣之后,也不知她把衣裳抛到了那儿去,她的衣裳是落在脚边,可蓝洁芸的
衣裳洁白如雪,不堪一丝污秽,他又怎敢用来垫着两人?

  「用…用洁芸的衣裳吧!洁芸一开始就…就准备好了…」知道赵平予心中的
迟疑,蓝洁芸一面轻轻吻在他发汗的胸前,一边娇声低语,「你既要破了…破了
洁芸的身子,要玷污洁芸的纯洁,就连洁芸的衣裳一起弄吧…彻彻底底地把洁芸
弄个够,连衣裳都弄个够本,搞到予弟你舒服畅快为止,千万别有什么顾忌…洁
芸是真的…真的想你尽情欢畅,想怎样就怎样的…好予弟…」

  佳人如此婉转相就,若赵平予还加以推拒,能算得上是男人吗?他一面爱怜
地吻着蓝洁芸被欲火烧胀的朱唇,在口舌交缠之间传送着柔情蜜意,一面双手扶
住蓝洁芸的隆臀,令她玉腿分开,就这样『挂』在他的腰上,动作又轻又缓,慢
慢地沉下身子,将蓝洁芸那已被逗弄的热情如火的娇躯,怜惜无比、一点多的力
道都不敢用地『捧』到了落地的雪白衣裳所形成的『床』上。

  被赵平予弄的这样玉腿大开,环『挂』在他腰间,蓝洁芸只觉俏脸羞红,似
连呼吸都变得更为火热了。她倒不是羞於这动作,彷彿摆出了个任君採撷,就算
站着干也好的体位,而是方才一轮动作之下,她的处女胴体,已被赵平予层出不
穷的手段,摆弄的情怀荡漾,双腿之间此刻正是泉水汨汨,靠着她玉腿轻夹,才
不致於氾滥成灾;偏偏此刻在赵平予的要求下,玉腿大大分开,那氾滥的玉泉除
了流到她腿上外,其余全到了赵平予身上,再难隐瞒,当真是再羞人也没有了。

  感觉到一根火热的巨物轻轻地点在玉腿内侧,彷彿长虹吸水般,不住刺探着
她黏滑湿润的泉水,顺着她的湿润缓缓探源而上,偏偏就留在淫泉溢出之处,只
在那儿轻点缓揉着,再不肯前进一步。被那甜美的刺激和体内亟待充实的空虚所
推动,蓝洁芸甜美地一声呻吟,差点忍不住想挺腰主动迎上赵平予的肉棒,偏偏
汗湿的纤腰此刻却在他双臂的控制之下,连这样挺动都做不到。

  彷彿像是鱼儿般,想要吃饵偏被那钓客时上时下地逗着,想咬又咬不到,蓝
洁芸虽知这是赵平予的体贴,好让她承受更多一点的前戏,减少破身时的痛楚,
但在体内贲张的肉欲摧动之下,她的羞意早被强烈的需求所盖过,再无法掩饰了。
似抗议又似渴求地轻抬玉腿,将赵平予的腰上一夹,蓝洁芸仅余一丝的理智正在
庆幸,好在自己要他先熄了火种,黑暗中的他再看不到自己现在的表情,一想到
如此欲火焚身的神态落到他眼中,就算是名份已定的夫妻,还是羞死人啦!

  只是这么一夹,蓝洁芸赤裸火热的娇躯,差点当场便僵了,一来这样春情荡
漾的主动献媚,对赵平予的刺激真是强烈,尤其两人处在目不见物的黑暗当中,
全仗触感去感受对方,没有视觉干扰之下,肉体的感觉更是敏感,一想到那仙女
般的蓝洁芸,竟被自己逗弄的如此热情,才初夜便做出这般娇媚冶荡的刺激,含
羞无言地给他鼓励,令赵平予欲火狂升,表现愈发狂野明显了。

  一夹之下,蓝洁芸的玉腿整个贴着了赵平予的肉棒,还是大腿内侧最敏感的
部份,她这才发现,赵平予的肉棒竟是如此粗壮巨大,犹如火焰般的炽热,也不
知是原就天赋异禀呢?还是在蓝洁芸似主动要求又似婉转承欢的娇媚浪荡之下,
才把他刺激的如此欲念贲张呢?光只肌肤轻柔地贴了上去,已炽热地令蓝洁芸娇
躯微颤,差点儿经受不住。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纳入这般巨物,任赵平予在自己
花苞初开的肉体上头予取予求,明知他的温柔体贴,蓝洁芸还是忍不住怕起来。

  「好…好予弟…怎么这么大…真是…真是厉害…」

  话才一出口,蓝洁芸就后悔了,都到这时候了,自己这么讲法分明是表示,
怕了他的天赋异禀,对接下来的行动开始畏惧推阻起来。若赵平予难抑情欲,不
管蓝洁芸的害怕,仍在她身上放浪享受,那还算好;如果他怜惜自己,到这『兵
临城下』的当儿,还强忍着『紧急撤军』,自己方纔那羞人的主动,放浪冶荡地
向他求欢,化去赵平予心结的努力,岂不变成了功亏一篑?

  「如…如果…」手上微微一松,赵平予的话还没说完,蓝洁芸甜美的吻已送
了上来,不止阻住他继续说下去,还主动送上香舌,任君品嚐,纤腰更是微一上
抬,当她敏感娇嫩的幽谷触及赵平予肉棒顶端时,那炽热的刺激直贯而入,热力
几乎直抵蓝洁芸腹下,令蓝洁芸又一声诱人的娇哼,就算看不到,也知她此刻的
神情,必是甜美娇艳,难以言喻,差点害赵平予又挺拔了少许。

  「别…别说了…是洁芸不好…」娇喘之中松开了他的嘴,蓝洁芸的语声中娇
喘嘘嘘,颇有一种娇柔荏弱、令人怜惜的妩媚,「洁芸想…真的想要你…不管予
弟你有多大多厉害…洁芸知道,你会珍惜洁芸的,是不是?所以…所以予弟千万
别怕,洁芸会…会受得住的,千万别留手…」

  「嗯,我知道了。」虽是看不到蓝洁芸脸上的表情,但光听她娇柔酥软的声
音,就令人心底涌起了一丝温柔的暖意,赵平予微一点头,温柔地吻上了她的朱
唇,再一次口舌并施,逗的蓝洁芸娇躯扭动不依,滚滚春泉再次淋浴在他的肉棒
上头,令她差点迷失的挑弄之后,这才将嘴凑到她的耳上,将一股股火热的气息
吹拂而入,「虽不敢说不痛,但我一定会…会让洁芸舒服的…」

  感觉到赵平予的肉棒缓缓循泉而上,探源追溯,一边轻摩着蓝洁芸敏感的玉
腿,一边贪婪地浸浴在那汨汨春泉当中,一点一点地钻进她的幽谷里去。那她平
日连洗浴时都不敢轻易触及的所在,被赵平予渐渐开垦的感觉,当真无比强烈,
贴上他肉棒的幽谷口处又胀又热,窄紧收缩的嫩肌,在赵平予的点滴侵犯当中,
一步一步地被开启、一点一点地被撑开,既有些疼又有些被充实的火热舒畅,就
好像自己的身心正在那儿一步一步地被他佔有一般,蓝洁芸可真是无法形容。

  不过,最难过的还不是赵平予的侵犯,他的侵犯虽带给了蓝洁芸一些被挤开
的不适,但比起被他无边无际地挑弄之后,胀满体内的滚滚热流,使蓝洁芸的幽
谷当中不禁产生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不只泛出汨汨春泉,还有亟待被佔有的渴
望,那种不堪言喻的淫邪渴求,令她体内无比空虚,那种渴望就要实现,偏偏他
的动作又慢,这种混杂着期望和害羞的难过处,才真令蓝洁芸不好受呢!

  娇躯微微一颤,蓝洁芸感觉得到,赵平予又停了下来。这回他可不像前面那
样了,虽是不时在她迷人的紧窄嫩肌处轻揩浅刮,逗的蓝洁芸既难受又渴望,幽
谷泉水溢流,将紧窄的谷内润滑,让肉棒能够一点也不停地缓慢前进着;现在的
赵平予虽不住轻转,将他的热情全从交合处传进蓝洁芸体内,同时还在蓝洁芸敏
感的脸颊上不住吻吮,但肉棒的动作却停了下来,动也不动。

  感觉得到赵平予已攻到了要害之处,只要再微微一顶,便可破了蓝洁芸的处
女薄膜,完全将她佔有於身下,偏偏他不知是怕会弄疼她,还是因为对她又爱又
敬的老毛病又犯了,虽是挑弄的动作更加火热诱惑,最要紧的肉棒却是挨在那儿,
轻轻地灼着她,逗的蓝洁芸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既不敢自行顶上,深怕这主动
的动作,会影响到他男性的征服感,又受不得他的拖延。

  那令蓝洁芸神飘魂荡的舌头又来了,而且这次没有方纔那么温柔,侵犯的感
觉更为火热,才一接触就深深卷入了蓝洁芸口中,带着她的香舌一同起舞,将她
甜美的香唾一网打尽。

  正当蓝洁芸被他这样侵犯的神魂颠倒,惟一不满的就是他还不快点破了她身
子的时候,赵平予终於动了,他的腰缓缓下沉,动的那么慢,彷彿要和乌龟竞速
一般,偏偏蓝洁芸的口舌已被牢牢封锁,加上那层薄膜正一点一点地被他突破,
虽没有一举突入那般的强烈,但带来的痛楚,混着体内空虚一步步被充实的快感,
当真是既痛且快,弄得蓝洁芸虽是忍不住珠泪涟涟,幽谷当中疼的难以自抑,却
也忍不住感受到,那混在痛楚当中的快感,正一点一点地化去她的不适。

  「稍…稍微动一动吧…」也不知这样弄了多久,当赵平予深深地挺入蓝洁芸
的体内,将她胀的满满实实,幽谷中再没有一点空间的时候,他也没有停下口舌
的丁香暗渡,反而连原本控住蓝洁芸纤腰的双手,都慢慢地滑到了她的腰后,似
有若无、似重还轻地刺激着某些她不明白的穴位,令一丝又一丝甜蜜奇妙的热气,
直直地滑进蓝洁芸的深处,让她虽是疼痛难挨,身体的渴求却愈发难耐,既怕动
作起来会痛的难以忍受,又怕这样停着不动,岂不就失去了接下来的快乐了?

  口舌放松时,听到蓝洁芸非但没有哭疼叫苦,钻进他耳内的,反而是这么甜
蜜媚人的一句话,话里虽有痛楚,更多的却是鼓励,教赵平予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他在这方面并非雏儿,经验之丰富绝非处子之身的蓝洁芸可比,深知处女开苞最
是痛楚,一来初夜难免紧张,二来又未必放心将身体交由头一次经受的男人主控。
若非蓝洁芸如此放心地交他处置,全没半分妄动,又在他的爱怜之下放松全身,
任凭情欲焚体,只怕在他那巨大肉棒之下,也不可能这么快就适应吧?

  「嗯…放松一点,会比较好喔!」

  感觉到身上的赵平予终於开始了动作,缓缓的、爱不释手地退出,离开时还
不忘顽皮地在她的嫩肌上轻刮浅弄几下,逗的她谷中春泉更加氾滥,充满了被空
出的空间;而后面当他退到出口处时,又再缓缓而入,彷彿要将溢出来的水全都
推回她体内似的,动作虽轻巧,但在初次承受的蓝洁芸感觉上,却是如此甜蜜畅
美,若非心头还有一点儿最后的矜持,怕已舒服的呼叫出声。

  一股接着一股的酸酥麻痒之感,不住从交合处窜往周身,再没一点遗漏地佔
据了她的身心,加上她的双手,不知何时已搂到了赵平予的背上,只觉他汗湿全
身,似再没一处干的,显见这般忍耐,对他而言也是煎熬,蓝洁芸心中不由得感
动,他可是真心爱惜自己的呢!心头被那甜蜜充的满满的,她竟感觉到幽谷内的
痛楚在快感和甜蜜的夹击之下,变得那么微弱,那么微不足道。

  身上的赵平予虽只是上上下下地动着,不时在她的体内轻旋缓磨,动作简单
的像是初学者,彷彿再没其他的把戏似的,但身在其中的蓝洁芸可清楚了,赵平
予的手段,绝非表面上看来那样简单,她虽无法以言语说明,但赵平予每一下深
入浅出、每一下轻旋揩磨,带给她的感觉都是那么不同,只知道每一下都舒服至
极,快感彷彿直抵每一寸神经末梢,那微不足道的痛楚,在他的轻蜜爱怜之下,
正缓缓地逝去,其味之美,若非亲身体验之后,还真是没法子去理解呢!

  感觉得到赵平予背心的汗水愈发炽热,不只是这动作令两人肌肤亲蜜揩擦磨
弄而已,舒爽中的蓝洁芸感觉得出来,身上缓缓动作的爱郎,一方面沉醉在佔有
她处子之身那肉紧的美妙当中,一方面却在强提精神,拚命地提醒自己,身下的
姑娘乃是头一次承受这般欢爱,绝不可得意忘形,若他一个掌不住,大起大落之
下,就算自己舒服了,甫破身的蓝洁芸可绝对承受不住哩!

  一想及此,蓝洁芸心中甜意愈增,那甜蜜彷彿火上浇油似的,甜甜地鼓起了
她体内的欲火,让她即便是承受着赵平予超人一等的巨棒抽送,又是花苞甫破,
仍是舒畅多於痛楚,滋味当真美妙无匹。蓝洁芸羞人地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忘
了形,纤腰上下轻弹,虽微不可见,却是配合着赵平予的动作,使他能更深入自
己体内,更深入地探索着她仍未被佔有的深处,脑中甚至还有一种冲动,让她想
呼叫出来,将心中那种快乐、热情和美妙,全都毫不掩饰地让他知道。

  想是这么想,加上赵平予的款款爱怜,让她体内的冲动更炽,随着他每一下
深入幽谷,给予她更深刻、更美妙的感受,蓝洁芸朱唇轻启,闷在喉中的哼声,
早已无法自制地轻吹出来。但蓝洁芸可不是骚媚入骨的淫妇,她洁白似雪、清纯
如莲,就算是芳心中深爱着赵平予,情愿为他奉上自己的一切,任他为所欲为,
但才只是头一回承受他的宠幸,自己便已承受不住地叫出声来,就算这也是他爱
听的,但她可没有那么放得开,至少…至少等后面真受不了时,再叫给他听吧!

  「哎…予弟…唔…洁芸的…的好予弟…」随着赵平予愈顶愈深,他的每一下
旋磨,带给蓝洁芸的刺激也愈强烈,只觉弓在赵平予腰后的玉腿一阵麻,一股奇
妙的酸酥之感,从被赵平予顶住的幽谷深处不住迸发,强烈的像要弄到她叫出声
来似的,蓝洁芸终於再也忍耐不住,她一面轻声哼着,一面呼唤着身上的爱郎,
「封…封住洁芸的嘴…啊…洁芸要…要叫出声来了…求…」

  在这方面的经验之丰,远非蓝洁芸可比,赵平予原还想劝她,与其苦苦忍耐,
还不如叫出声来算了,对云雨缠绵中的双方来说,对方在快感刺激之下忍耐不住
的娇吟浅哼、高声浪叫,那种禁制不住的浓情蜜意反应,对对方都是一种强烈的
称讚和鼓舞;尤其床笫之欢若作得好,灵肉相合、情欲交融,那种快感远超任何
感官享受,若不高声喘叫出来,怎能发泄心中喜乐於万一?

  这种话儿虽是不堪入耳,尤其对名门淑女而言,更是难以出口,彷彿光只是
想到要叫出声来,都羞的令人想钻进地里去,更难想像淫娃荡妇享乐时口中的淫
言浪语,是如何能够连绵不断地倾巢而出?但对熟悉其中关键的人来说,叫出这
种话其实很容易,最难的就只是第一句而已,若是此关通了,第一句淫语一旦出
口,其他的就很自然可以脱口而出;何况若当真享受着其中乐趣时,不大声将心
中的话都化成淫言浪语宣之於口,还真是无法宣泄在体内膨胀爆发的重重快感。

  虽知若要让蓝洁芸尽享其中乐趣,好让彼此双方云雨尽欢,这一关绝对不能
让她却步,一定要逼的她褪去矜持的外衣,忘却所有束缚,彻底迷失在灵欲交融
的欢快当中,但赵平予对蓝洁芸可是爱怜无比,别说要逼她了,就连现在这样款
款抽送,可都深怕弄疼了她,自不会急的在现在就让她难堪。反正尔后有的是时
间,赵平予有绝对的把握,迟早她会被乐趣给沖昏了头的。

  感觉到赵平予的嘴又爬上了脸来,温柔而深入地啜住了她的朱唇,让她就算
真想放浪,也只能在鼻中轻哼而已,蓝洁芸对他的体贴和温柔,真是心醉,她忍
不住轻吐香舌,在赵平予的引导下,於自己透着少女香馥的口中舞动不休,双手
更插入了赵平予的发内,激情无比地搓揉着赵平予的发丝,彷彿要将他的头脸压
得更低,好让那口舌更深入地侵犯,将她的香唾全盘扫尽似的。

  虽没有娇呼出声,但在两人这般甜蜜爱怜之下,高潮的快感很快就会来临,
何况在方才赵平予的深入浅出、不住刮搔当中,蓝洁芸已觉己身的要害处被他尽
情点戳勾挑,前所未有的畅快不住沖刷着全身,彷彿有什么东西要从体内泄出来
似的,她虽不知那就是她的处女阴精,但那美妙的畅快,却是瞒不了人的。

  在一阵流泄的冲动下,蓝洁芸只觉自己的身体都快被快感冲撞到麻痺了,有
一股热流从体内奔泄而出,感觉之美,就好像整个人都羽化登仙似的,快活的难
以言喻。而在她阴精泄出的同时,赵平予也被那甜美麻人的热流,熨的全身一阵
酥麻,精关登时不守,整个人的力量一瞬间都凝到了肉棒上头,化成一股春雨遍
洒在蓝洁芸的体内,舒服的他背心一挺,离开了蓝洁芸的唇,甜蜜到像是将一切
东西都放开来,体内只存有纯粹快乐的哼声,同时在两人口中发出,交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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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忘情合欢

  「还会疼吗?」

  连着她身下半湿半干,在两人的情迷意乱中弄得淫痕斑斑的『床』,将蓝洁
芸抱出了石室外头,此刻已是日上三竿,崖底虽不算光亮,比起石室中的伸手不
见五指,可已是天壤之别了。

  「不…不会了…」将脸蛋儿埋在赵平予胸口,蓝洁芸羞的连脸都不敢抬起来,
虽说两人已有了夫妻之实,但这样赤身露体地被男人抱来抱去,在蓝洁芸而言还
是破题儿头一遭;加上她心里清楚,赵平予这样抱她出来,一来是想帮她拭擦乾
净昨夜留在身上的点点痕迹,免得继续待在那黑暗处,怕她女孩子家胆小害怕;
二来这傢伙见色心喜,颇想看清被他佔有的女孩破身后身上的点点滴滴。偏偏自
己尽欢之后浑身无力,就好像连骨髓都被他吸走不少般,想抵抗都没法了。

  如此肌肤相亲,虽说眼睛闭的紧紧的,什么也不想看到,但光从赵平予身上
的温度,蓝洁芸就感觉得到,一夜激情之后的他,竟像又振雄风似的,尤其是他
的眼神,好像能射出火来一般,眼睁睁地盯在她酥软无力的玉腿上头,光只是那
种感觉,都令蓝洁芸又羞又怕,生怕赵平予恃着年轻,体力本钱都够,竟想再次
同她云雨。两人名份已定,对那销魂蚀骨的乐趣,蓝洁芸也是无任欢迎,但她终
究才是第一次,肉体绝承受不住这番连环攻势,何况他又是那般厉害。

  感觉到怀中蓝洁芸胴体的火热,原来真的欲火重升,颇想再战一回的赵平予
突像发觉她的羞意般猛地一醒,现在可不是再次求欢的好时机,怀中的美女可非
楼子里的姑娘,送往迎来经验丰富,这初尝情欲滋味的武林侠女、下凡仙子,含
羞娇怯之处,比得上闺阁中的小女孩儿,就算心底千肯万肯,但胆子再大也不敢
主动求欢,何况他在这方面的实力,又远远超过武功一道呢!

  轻轻咬了自己舌尖一下,让那痛楚抵住了再次寻欢的瘾头,赵平予的手爱怜
地滑过蓝洁芸水滑凝脂般的娇躯,牵起了她身下已被沾染的水痕斑斑的白衣,轻
柔地为她擦拭起来。

  眼儿微瞄,赵平予这才发现,自己差点儿错过了难以想像的美景:蓝洁芸虽
是偎在他怀中,纤腰玉腿却是再无法掩饰地暴露在他眼前,尤其夜来两人云雨方
毕,满佈她泄出春泉痕迹的冰肌雪肤上头,缀着点点腥红,遍佈臀腿,娇艳之中
还带点淫邪的意趣,那景像当真美的不可方物。

  「怎…怎么了…」

  「太…太漂亮了…抱歉,一时看呆了眼…」

  好不容易等到赵平予为自己擦拭乾净,换好了衣裳,蓝洁芸看着散在地上的
白衣,上头已被昨夜两人云雨时滴落的汗水蜜液沾染的再没一处乾净,尤其象徵
自己纯洁的点点落红,在白衣映衬之下,更是美艳无伦,看得她脸儿一红,想要
退开两步,没想到身子才只一动,下腹处便涌上一股撕裂的疼痛,脚下一个踉跄,
整个人登时倒在身后的赵平予怀中,再也动弹不得了。

  「先…先别妄动…」知道蓝洁芸的步履踉跄所为何来,赵平予心中又怜又爱、
又是疼惜,忍不住俯下头去,在她的颊上印上了一吻,「才刚破身的几天,身体
会有些不能适应,不太好走路,休息个两三天,等适应了就好。这几天洁芸小…
洁芸你就先别动,什么都交给我来办好了。」

  「嗯…」知道倔强不得,蓝洁芸乖乖地任赵平予摆佈,坐了下来。幸好方才
赵平予紧急打住,一句『洁芸小姐』没有出口,否则她当真又要难受了,都已有
了夫妻之实,若他还是那样敬的当足她是不可冒犯的仙子,那感觉可真是差劲到
顶呢!「予…予弟…喔,不,是…是夫君…」

  「还是叫我予弟好了,比较好听…也比较亲近…」

  听到后面那句,蓝洁芸羞的真想往赵平予胸口咬下去,偏偏正事还是重要的
多,就先别管这好夫君对自己的调戏了。「你…没忘了吧…昨晚弄成那样,予弟
一直都…都压抑着自己,洁芸感觉得到。这样下去,予弟要怎么练里头的採补功
夫?洁芸可不想…不想误了你的…的练功…」

  「没有误上半点的。」声音中混着热气,轻轻地吹拂在她秀美的小耳中,赵
平予只觉心神荡漾,虽算不上打情骂俏,但能和这样的美女如此亲暱,真是上辈
子修来的福份,「那採补功夫其实和…和道门的练功法子很近,平予虽没怎么存
心施为,但自然而然,那功夫就在平予体内运行,平予只怕…怕自己会不会少了
什么步骤,忘了『采而有还』之道,会不会伤到洁芸你…」

  「没…没有…」放松了心情,蓝洁芸朱唇含笑,飘了赵平予一记媚眼儿,「
怪不得…怪不得洁芸今早起来,身体虽…虽有些不太适应,但却…却特别的神清
气爽,好像…好像整个人都焕然一新似的,原还以为是因为…是因为放松了,原
来是予弟在…在练功的后果…感觉真…真好…」

  「那…要继续练吗?」

  「不…先不要…」又带气又带羞地在赵平予耳边轻轻一咬,蓝洁芸脸上浮起
了两团红晕,眉梢眼角尽是诱人的媚红,真是春情荡漾,「洁芸是予弟的女人,
一辈子都是你的了…可洁芸初…初尝雨露,受不了这么快就…就再来一次,何况
予弟你又…又那么厉害。好夫君…等…等到晚上再弄吧…到时候洁芸会…会乖乖
的…让予弟你想…想怎么练就怎么练,绝没有半分推辞…」

  「那…好可惜喔!」

  「还说呢!」说到此处,蓝洁芸不由想到了一件事,「对了,好…好予弟,
告诉洁芸好吗?在这方面这…这么厉害,又这么熟练…好像早做过很多次…你是
不是…是不是有很多妻室了?」

  「没有,洁芸是第一个,也是平予最爱的一个…」赵平予笑了笑,但那笑容
中颇带沉重,不像真正开怀的笑容,反像是想到什么令人魂伤神断之事一般,「
平予身具『九阳脉』,在这方面较有天赋,但在胎里就…就受了伤,体气混乱难
行,因此幼年体弱,身子骨一直健康不起来,若非十岁上得遇师尊,由他在平予
身上施了方子,以一种异法压住体内恶气,怕活不到这时候…」

  看蓝洁芸朱唇微颤,似想说话,赵平予轻伸右手,指头轻点在她唇上,「没
关系的,这事和洁芸无关,何况洁芸是平予的妻子了,尔后平予也再不会找…找
蓝前辈算帐,洁芸该可放心。」

  「那…然后呢…」

  「虽说命是延下来了,可是会不会有后遗症,谁都不知道,爹…」嘴角微微
苦笑着,赵平予闭上了眼睛,任蓝洁芸娇柔的将他的头拉了下来,贴在她胸前,
让他感受她的温暖,「爹一直很宠平予,不但不让平予习武,能怎么让平予快乐,
爹就怎么做,还尽量多让平予长见识…」

  「可是…」原有个横亘胸中已久的问题想问出口的,但此事显然关乎邵华中,
蓝洁芸沉吟半晌,还是改了个问法,「予弟今年…多半才二十多岁吧?洁芸看你
行动老成,年纪却不大…」

  「今年才十九而已,比洁芸想的小多了。」

  「那…爹落崖之事约在两年前,」一边轻抚着赵平予的脸,蓝洁芸一边算着,
「平予在…在这方面的经验像是不少,该是花上不少时间,难不成平予还没十七
岁,爹就…就带你去…去…」

  「是十五岁。」赵平予抬起了头,对蓝洁芸吐了吐舌,摆了个鬼脸,虽说他
生的丑,但也不知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呢?还是一夜风流之后,赵平予真得採补之
利,连脸都变俊了呢?在蓝洁芸的眼中,赵平予这鬼脸非但没半分恐怖可怕之意,
还可爱的很呢!「我知道洁芸受不了…其实很多正道人士都受不了,就算年长时
也不会想去。不过那时平予也没想过,自己能活上多久,能玩就多玩些,其他根
本管不得了,爹既带平予上楼子去,平予也乾脆去了,洁芸听了会难受吗?」

  「不…不会…」蓝洁芸娇娇一笑,在赵平予脸上吻了一记,彷彿对他这么年
幼就去逛青楼之事,并不放在心上,「若不是…若不是家父所为,予弟也不会受
这些辛苦…何况,若不是予弟你…」她俯下了脸,在赵平予耳边轻咬着,连声音
都放轻了,「若非予弟你…你『经验丰富』,领着洁芸,洁芸的…的初夜那会这
么…这么畅快…洁芸谢你爱你都来不及,那里还会难受?」

  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赵平予的眼睛瞪得好大,『雪莲香』蓝洁芸向来洁净
的如一朵莲花一般,不染污泥,昨夜那样投怀送抱,把身心全交给了他,她的纯
洁如今仅余点点落红,已是极难以想像了。昨夜之事他还以为是蓝洁芸对他既爱
又怜,为免他因邵华中之死而灰心丧志,因此献身鼓励,但今儿个竟从玉女一般
的蓝洁芸口中听到这句话,就好像已爱煞了他,对他再没半分回避,赵平予差点
以为自己昨夜弄错了採补的口诀,弄得蓝洁芸体内气脉大乱,精神失常了呢!

  看赵平予一呆,良久良久才伸出手来,轻贴在她额上,蓝洁芸原不解其意,
但看赵平予的表情,马上就猜到了他心里在想什么,羞的她一手轻挥,打下赵平
予的手,嗔的差点连赵平予温暖的怀抱都待不下去了,「洁芸正常的很,没有发
疯,是当真爱上予弟了,别那么没自信好吗?」

  「抱歉…」赵平予不好意思地笑笑,「因为洁芸是头一个说爱上平予的人,
平予不习惯…」

  「说些正经的吧!」看赵平予眼中含笑,听她细诉衷肠之后,一幅想把她抱
回石室,也不管光天化日之下,要再搞她一回似的,害的她既不好赞成,更不好
推拒,忙不迭地换了话题,「予弟新得爹的功力,再加上杜…杜师兄的内力相注,
昨夜又…又和洁芸阴阳双修,功力自是大有进步,但经脉却未必习惯得了,平日
运功时若不小心,恐有经脉断裂之危,这可要先解决才是。」

  「要怎么办呢?洁芸你比平予聪明得多,该当有办法吧?」

  「嗯…」蓝洁芸微一颔首,眼睛望回了石室,「洁芸也是看到这环境,才想
到这个方法的。以往洁芸在衡山门下学艺,曾听说衡山先祖有一套练功方式,是
在无灯无火的暗室之中修练,令暗伏室内的师兄弟随时出手攻袭自己,不论暗器
拳脚均可,要在目不视物之下全力格挡闪避。」

  「这法子原先是用来训练听觉和感官的灵通的,但洁芸仔细想来,若我们在
石室当中同样习练,予弟在格挡的同时,也练习控制自身功力,恰到好处地抵住
洁芸的出手。予弟体内内力虽雄厚,但悟性不弱,只要别急,慢慢来的话,大概
年余就会有所成效,能够将功力收放自如,到时候就算经脉还不太适应剧增的功
力,不能全力出手,至少也可安心动武,予弟你说好吗?」

  「洁芸说的自然最好。我们要现在就练吗?」

  「不…不行,」脸儿微微一红,蓝洁芸轻轻推了推赵平予的胸口,却不似想
要起身,彷彿只是向他撒娇,「都…都是你昨夜使坏…弄得洁芸腿都软了,这两
天根本没法子帮予弟你练功。」

  「那怎么办?」赵平予笑了笑,看蓝洁芸这么娇羞的模样,任何男人都要涌
起极自满的征服感觉,「难不成以后要平予晚上『留手』吗?那洁芸怎么受得了?
平予也要吃苦,撑着可难受得很呢!」

  「那…那自然更不行…」听得脸红耳赤,偏偏芳心之中又极渴望他的雨露佈
施,蓝洁芸明知夫君在调笑自己,却是气都气不起来,「洁芸在想…若予弟进步
神速,在暗不见物的石室之中,都能擒下洁芸的话…到时候洁芸就…就乖乖听予
弟你的意思…」

  「现在就够乖啦!」听得一头雾水,赵平予还真不知她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到时候…」似是想到了什么羞人已极的事儿,蓝洁芸的脸蛋躲进了赵平予
怀中,好半晌都不肯钻出来,只有娇甜如蜜的声音轻声传出,「到时候无论予弟
想光天化日的干…或要在里头点灯搞…搞那事…还是要边干边让洁芸叫…叫些淫
…淫言秽语…洁芸无不遵从…这样总行了吧?」

  黑暗之中,赵平予阖目待战,全身放松,双臂毫不使力地垂在身侧,慢慢地
平静了呼吸。

  这些日子以来,他和蓝洁芸在石室之中,也不知已交了几次手、试过了几次
招,经验丰富的赵平予已经明瞭,这种黑暗之中的交手,比的不只是感官敏锐和
身手高下,而是自身的耐性;最难熬的并非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攻招,而是对手发
招之前的等待时光,若因为老等不到对方出招,自身先忍耐不住,乱了套,只会
自暴其短,别说接下敌招和逆势反攻了,只怕连自保都难。

  蓝洁芸修养极佳,不愧『雪莲香』之名,即便在黑暗之中待得再久,也难见
到她心绪慌乱、情绪激动,更别说因心急而乱;赵平予虽也是耐性过人,但和久
经江湖、领袖蓝家的蓝洁芸比较起来,可就差上了一截。这些日子以来的交手,
虽说是为了助赵平予习惯控制自己暴涨的功力,以免用力时一个控制不慎,反而
伤及经脉,但对蓝洁芸而言,可也是一个大好的练功良机。

  虽说弄到现在,赵平予仍是输多赢少,但在体内功力的控制方面,赵平予可
已经熟悉了很多,加上受邵华中和杜平殷倾力灌输之后,功力大进,又是每夜毫
不间断地和蓝洁芸阴阳双修,受她尽献体内元阴之气,助爱郎练功,更使他体内
阴阳调和,功力愈增,较蓝洁芸的进展还快。

  何况玄元门虽以剑法和内力为长,拳脚方面要弱得多,但赵平予功力既深,
拳脚出招时威力随之大进;加上虽还未修到高深剑法,入门的几路剑招和拳脚却
练的熟习而流,称得上千锤百炼,在蓝洁芸的激发之下,虽使得仍是那几路普通
的擒拿手法,威力却着实惊人,连蓝洁芸交手之际都不大敢硬碰,以他的身手,
虽称不上一流高手,但和初下山时相较之下,却已是天壤之别。

  不过说句实在话,这种黑暗中的练功方式,还真不是人干的!赵平予不由得
在心中暗叫,开始时他真是吃足了苦头,连到了现在,也还是不敢太过放松。一
来黑暗之中看不清对方拳脚来势,纯粹只能靠耳朵去听、靠感觉去试,不熟悉的
人可真受不了;再加上他身有『九阳脉』相助,随着赵平予功力日进,虽知爱郎
已能控制,不至於伤了自己,但蓝洁芸动手时愈发小心,出手时慢慢不带风声,
让赵平予只能凭着感觉,和移动时难免造成的空气流动去识敌,加倍辛苦。

  但这辛苦却绝不是白费的,就算蓝洁芸不说,赵平予也感觉得到,自己的功
夫是愈来愈进步了。而且这种感觉和在山上独自练习时大有不同,在山上时他只
能自练自的,最多是看着镜子练,一点一点地将自己的缺点改进,过程无比孤独,
虽也算得上磨练,但在赵平予的感觉上来说,最多是知道自己的功力愈来愈熟练,
破绽愈来愈少,至於其他方面的进步,就一点都不知道了。

  可在这儿练功却大不相同。一来随着蓝洁芸动手时的日渐小心,赵平予自己
也感觉得到,自身的功力的确是日渐进步了,那幅度之大连自己都感觉得出来,
明显得像是可以用尺来量似的;二来白天苦苦修练之后,到晚上就变成他在主导,
彷彿要把白天被克的缚手缚脚的怨气,全都发泄在蓝洁芸动人的美胴上头,虽说
赵平予对她极尽怜惜,但床笫之间微带粗暴的干法,蓝洁芸却也是欣然接受,同
样是练功,感觉上却毫不孤独,比起山上的练功,这儿简直就像仙境一般。

  想的差点要笑出来,赵平予连忙静下了心,准备全神应付眼前的考验。这倒
不是他太过小心,本来六七天前,自己差点就可以赢上蓝洁芸一招的,却因为胜
利就在眼前,不由存有胜败之念,出手时太过心浮气躁,给蓝洁芸瞧出了破绽,
反攻成功,让赵平予一口气呕不出来,接连几天出手都有点拖泥带水,幸好后来
蓝洁芸看出问题,善加安慰,才让赵平予慢慢回复了自信心。

  突地心绪一动,赵平予向右一转身,左右手『拦江式』同时而出,身子才转
到双手已到了位置,恰到好处地接下了蓝洁芸一掌轻劈,脚下退也不退半步。还
不只硬接而已,赵平予守式不变,掌心中力道隐含,吸住了蓝洁芸左掌,同时右
手上摆下移,无声地连接下蓝洁芸三下攻招,彷彿不是试练攻守,而是早约好地
表演似的,攻守之快犹如兔起鹊落,黑暗之中竟是声息不闻。

  表面上看来,这几下动手平平无奇,但只有身在局中的蓝洁芸才知道,这段
日子以来,赵平予究竟有了多大的进步。黑暗之中的交手,全凭耳朵灵动,从风
声中听出对方的出手,但早在半个月前,赵平予已进步到不靠耳朵,纯粹以感觉
空气的流动辨敌接招,即便她的出手再无声无息,赵平予也接的毫无问题,甚至
感觉得到她用上了多少力,连己身的功力也控制的恰到好处,不只招数若合符节,
力量更和她的进攻力道完全抵消,拳脚交击之时,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没被扣住的右掌虽仍是轻柔连绵地出手,一点风声不带,蓝家名动江湖的『
锁元擒拿手』招式连环不断,攻的赵平予一时之间只能力采守式、绝无攻招可言,
但蓝洁芸心下却在暗暗讚歎,赵平予不只身具『九阳脉』的天赋,连资质也是一
等一的,休说四十九式『锁元擒拿手』名震江湖,一般好手连十招都接不下来,
他却是见招拆招、全无阻滞,光只是黑暗之中对付她无声无息的出手,竟轻松地
宛如目视一般,这功夫已非常人能及,真没想到才半年他便已练到这种地步。

  一旦心有旁骛,出手便没那般熟悉,蓝洁芸才一分心,赵平予已感觉到她连
绵招式中一闪即逝的破绽,忙不迭地动手反攻,虽仍只是十招中还得一招的进展
而已,却已慢慢地扳回了上风。

  突然之间,黑暗的石室中传出了声响,只听蓝洁芸唔了一声,似是立足不住,
整个人登时倒入赵平予怀中。赵平予原不虞她有此一着,连忙扶住了她,但他也
知这段日子以来,蓝洁芸不只是要让他能控制自己体内功力,一方面也是要增加
他的历练,让他对江湖中种种险恶及早防备,以免将来能出江湖,却因为不小心
而为宵小所制,那时候可就后悔莫及,因此他虽伸手扶住娇妻,手指却似毫不留
意般贴在她肩井穴上,准备若蓝洁芸一有异动,自己便可立即制住她。

  「哎…」

  「好洁芸,会痛吗?」赵平予关心地问着,搂着蓝洁芸的娇躯,身子缓缓后
移,依着石壁站直。原来方才交手之中,赵平予才佔上风,突觉蓝洁芸娇躯重心
微变,空出的右手反射性地向下一捞,却恰到好处地握住了蓝洁芸袭向他小腹的
纤足,轻轻地一拖一带之下,令蓝洁芸一个站身不住,整个人登时落入了赵平予
怀中,左手和纤足都被他牵住,乳燕投怀,再没办法动手反攻。

  「不…不会…抱歉,予弟,洁芸一时…一时不察,差点伤到你了…」

  「没关系的,」赵平予笑笑,「这一脚其实蛮够劲的,这才像是当真在动手,
不过幸好平予控制得宜,化去洁芸这一脚的劲道,否则力道一用错,洁芸脚上怕
会错了骨。真不痛吗?」

  「不痛…一点都不痛…而且…而且洁芸输的心服口服…」脸蛋儿贴到赵平予
脸上,赵平予只觉贴上身来的娇娆肌肤火热,那种热不像是方才交手时的运劲用
力,反像是蓝洁芸情动难挨、欲火如焚时的滚烫,既火热又香气诱人,「洁芸输
…输了,所以…所以洁芸要…要履行诺言…」欲语还羞之间,像是整个人都被火
焚烫着一般,就连赵平予和她已是夜夜缠绵,也从没试过这般欲火焚身的蓝洁芸,
「洁芸说过…要让予弟尽兴…无论你要洁芸怎么…怎么浪,洁芸都…都爱…」

  「天还没黑,要到外头去做吗?」想到了蓝洁芸说的是什么事,赵平予不由
意兴勃勃起来。

  说句实在话,他虽对这垂青於己的美娇娆又爱又敬,但这出尘雪莲终是自己
妻子,赵平予平日也不由得驰想,若真能将她的矜持完全破去,让她学青楼美女
般在床笫间淫呻艳吟不绝,该是怎么样一个美妙滋味。

  当然,对蓝洁芸而言,赵平予若真对她有这样羞人的要求,爱恋情浓的她也
会照办,反正这小天地只有他们两人,如何放荡都没关系。但之前初破处子身后,
为了鼓舞赵平予专心习武,两人约定要到赵平予能击败蓝洁芸为止,她才会完全
放开,任由赵平予操控,在床笫间尽情放浪。

  只是蓝洁芸没有想到,自己要抛却矜持的日子,竟会这么快就到了,芳心里
也不知该嫌快还是嫌慢。若说太快嘛!这段日子她初尝性欲滋味,当真美的过火,
尤其赵平予身具『九阳脉』奇禀,体内阳气特重,对床笫之事特别喜爱,连带也
给她许多享受。当蓝洁芸知道床笫间羞人的淫言艳语、浪呻荡吟,竟是助兴奇宝,
偏她却不能妄用时,竟不由得暗怪自己,订下这么个条件,害得她不能彻底享受
其中乐趣,那美滋味究竟有多绝顶销魂呢?自己这下岂不是作茧自缚了吗?

  但若要嫌慢嘛…这话也未免太难说出口了,难不成她要向赵平予承认,自己
的身心已完全被他征服,从武林侠女,一变而成热爱床笫间事的淫娃荡妇了吗?
实在太过羞於启齿了!尤其对一向洁白如出水莲花的她而言,就算是爱煞了赵平
予,这种话儿也绝不可能从她的朱唇里说出来。

  不过嘴上可以不说,动作上却可以表现出不敢出口的意思,这半年来随着赵
平予的日渐进步,蓝洁芸在夜夜婉转承欢之中,也是愈来愈能放开自己,摆佈出
以往绝难想像自己会如此施为的动作体位,任由赵平予採撷寻欢,次次都乐的她
神魂飘荡、宛若登仙,只可惜蓝洁芸仍得守住最后一关,没能尽兴的娇声逢迎,
床笫之间虽乐趣丛生,但少了她的淫声相助,难免有些失色。

  但在最近,两人行房之时,竟似不约而同地想到,蓝洁芸尽褪娇羞,在床上
热情放浪的日子愈来愈近,不只是她的动作愈来愈热辣大胆,连赵平予都似受了
感染,虽不敢硬让蓝洁芸叫出声,却时有时停地在蓝洁芸耳边轻吟着,似有若无
地教导着她,在发出淫言浪语的当儿,要如何美称两人的身体,偏偏那是在高潮
迭起、耳鬓发热之际,蓝洁芸就想不听,可都没有办法呢!

  「循…循序渐进好吗,好予弟…」贴在赵平予耳边,蓝洁芸的呻吟声如此娇
柔,恐怕就算连自幼一起长大的蓝洁茵和蓝玉萍,也没听过这么柔媚的声音吧?
「洁芸要…要全都给你…可是…可是洁芸还有点羞…慢慢来…洁芸今儿会…会叫
出声音来,尽量…尽量学足予弟所说的那些…那些青楼女子,让予弟你满…满足
…至於幕天席地…再等一下好吗,等洁芸先…先习惯了叫出声来再说…或者…或
者平予你边干边把洁芸抱出去…洁芸也没关系…总之…你好洁芸就好…」

  「那就慢慢来吧!」听得出来蓝洁芸心中的渴望,赵平予一面吻着她甜蜜的
朱唇,好像因为放开了一切,她的唇特别的甜美,光只是吻吮而已,滋味便比以
往都要美妙;而他的手更是毫无耐性,此刻已解开了蓝洁芸的衣襟,甚至等不到
褪去她的衣衫,手已顺着她嫩滑的肌肤曲线直捣黄龙,轻轻握住蓝洁芸一边玉峰,
感受着她被情欲催发的鼓胀,「平予今天就好好听听,洁芸你『渴望许久』的浪
声,看能让洁芸淫到什么地步,后面才知道要怎么逗玩我的美洁芸小姐啊!」

  「嗯…」蓝洁芸一声轻吟,只觉被赵平予轻轻一握,玉峰顶上登时传来一阵
甜美的触感,加上赵平予的手并不是光握着而已,他的手顺着她的峰峦滑动,从
上方缓缓转移,慢慢地转到玉峰之下,掌心轻轻地捧起她的娇挺凸出,虎口似有
若无地夹着她贲张的乳尖,指头毫不使力,竟只以掌心处的肌肉贴着,轻巧无比
地揉弄起来,力道虽不强劲,但那种温柔的抚触,却更加诱发了蓝洁芸的需要,
加上在赵平予的搓揉下,种种酥麻直抵心窝,舒服得更令她无法抗拒。

  「喜欢吗?」

  「喜…喜欢…洁芸喜欢予弟你揉弄…揉弄洁芸的奶…奶子…啊…」虽说已和
赵平予有了肌肤之亲,但蓝洁芸仍娇羞得紧,更何况这些淫荡言语,绝不是她这
等江湖侠女所能出口的,若非知道赵平予的渴望,又知今儿个自己得尽情放浪,
怕就算在意乱情迷之中,这话也是说不出口的。

  但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当『奶子』这只有青楼中人说的出来,专用来形容女
性胸前玉峰的荡话儿一出口,蓝洁芸虽是羞的不知所措,整个人都像被火烫过般
烧了起来,但胸中却不禁浮起一股强烈的快感,好像束缚着自己的一切,都随着
这句话儿出口同时被挣破了,竟有着一种突破矜持和藩篱的特有快意,体内的热
情再也无法遏止,她的声音不由得高了起来,「啊…好…好舒服…予弟,多…多
弄一下洁芸的奶子…嗯…洁芸爱你…愈…愈厉害愈好…洁芸想…想被你弄疯…」

  「像是这样吗?」听出蓝洁芸话中情欲奔放之意,赵平予不由得心生快意,
彷彿直到现在,自己才真正将她佔有的服服贴贴。他手臂微一用力,轻轻将蓝洁
芸的衣裳撑开,肚兜带子也随之飘落,蓝洁芸娇吟声中,一对娇挺的玉峰已弹了
出来,跃动之中被赵平予一边一个,轻揉缓搓弄得不亦乐乎,「嗯…洁芸的奶子
真美…又大又滑…唔…好像比…比第一次弄的时候大多了喔…」

  「还…啊…好…好棒…还不都是你…唔…都是予弟你…害的…哎…」上身微
微一颤,似要协助赵平予的双手似的,蓝洁芸玉臂轻翻,上衣和肚兜同时滑落身
畔,只可怕石室中暗无天日,赵平予虽功力大进,仍是什么也看不到,不然光是
蓝洁芸娇躯半裸的媚样,不知可诱死多少男人,「都是…都是予弟你的…滋润…
再加爱揉爱捏…才…才让洁芸的奶子撑…撑大…羞死人了…」

  「不羞人…很可爱呢…既饱满又漂亮,光摸就好舒服…」一边在蓝洁芸耳边
甜言蜜语,一边毫不放松双手的动作,赵平予抱着蓝洁芸顺着石墙缓缓移动,慢
慢地走到佈置好的草床上头。

  石室中虽是一丝光线也不透,但外头崖底却几乎是露天的,加上此处位处东
南,乾湿季并不明显,一旦下起大雨,崖底的情形犹如水淹七军般,简直是一点
干处都没有,逼的两人非得将石室佈置为居所,将带进来的小包袱全都收在石室
当中。身处崖底,人烟不至,饮食的部分还好处置,外头的头顶上果树不少,加
上此处冬夏季分野不太大,常年都有果实可食,倒还可忍。

  但睡床的部份就惨了,赵平予倒还习惯荒郊野睡,但蓝洁芸世代簪缨,就算
她愿意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可赵平予却舍不得让她睡在地下,只好慢慢搜集干
落的枯叶杂草,上覆蓝洁芸破身时玷污的衣裳,聊以为床。幸好蓝洁芸不以为迕,
情愿和他共进退,对床上磨擦的刺痛并不埋怨,不然光是想到让肌肤娇嫩如花的
娇妻睡在这么简陋的床上,赵平予都觉得不能原谅自己呢!

  被抱到了草床上头,虽说只是双峰落入爱郎之手,他的力道也没有以往那般
用力,但这种刺激感之美妙,却远超以往,蓝洁芸又羞又喜的发觉,那种自己以
往不敢出口的言语,功效竟真的这么大!光只是说出口来而已,玉峰上头的感觉
就好像敏感百倍般。若当她真被佔有时,感觉也这般强烈扩展,那可真是…蓝洁
芸当真不敢去想,只怕自己会撑不住那种欲仙欲死的快感。

  「啊…」蓝洁芸一声娇吟,声音甜如蜜糖,还发着甜蜜的颤抖。将她放倒床
上之后,赵平予一面把玩着她滑若凝脂的高耸玉峰,不知何时开始已是以口代手,
整张嘴儿含住她的玉峰顶端,不仅嘴唇在她的敏感处不住搓动,灵巧的舌头更在
她敏感的蓓蕾上头不住舔转舐弄,遑论齿牙轻磨之间,她的蓓蕾被吸的硬起,彷
彿要被他吸去一般,弄得蓝洁芸更加娇啼婉转、难以自拔。

  「哎…好…好予弟…真是…真是太美了…啊…洁芸要…要疯了…怎么会…怎
么这么厉害…嗯…好…好热…好棒的舌头…你舔的…舔的洁芸美死了…唔…洁芸
被你…被你弄的酥麻了…哎…唔…怎么会…好像…啊…洁芸好像被你吸的…吸的
又大了…又热…唔…又舒服…真…真美啊…」

  原先她和赵平予虽也是夜夜春宵,壁上的花式也试了不少,但这招赵平予却
是从未用过,就好像是…就好像是在等她终於放开一切,能放浪以迎的时候,才
用来弄她的秘术一般,初次被口舌舔舐的玉峰,就好像被他一点一点地吸得更胀
更热,连峰顶的蓓蕾也似更火烫肿胀,畅快的令蓝洁芸几乎疯狂,她真不知这是
因为自己的放浪,还是他的秘招,才弄得自己这般酥麻酸软的。

  「好…啊…唔…好予弟…好棒…你太…太棒了…洁芸头一次…头一次这么爽
的…对不起…是洁芸不好…都是…唔…都是洁芸装矜持…才会…才会到这时候才
领略到…予弟你这么棒…啊…好予弟…处罚洁芸吧…洁芸要你…要你尽情搞…尽
情玩…唔…把洁芸全都…全都变成你的女人…弄的洁芸愈…愈浪愈好…啊…哎…
好…好热…你的嘴…唔…太棒了…洁芸都要…都要丢了…啊…」

  一边承受着赵平予带来的浓情蜜意,蓝洁芸一边感觉到,不知何时开始,赵
平予已转过了身子,一面让蓝洁芸发情的蓓蕾,缓缓滑过他的胸口、腰间,直到
贴上了他昂然挺立的肉棒,令蓝洁芸犹如电殛般,酥的浑身发软,这边厢他灵巧
的口舌已慢慢解开了蓝洁芸的裙带,在蓝洁芸情不自禁的玉腿时张时合、轻勾微
抬之下,把她的裙子褪了去,泛着春泉的幽谷,登时暴露出来。

  虽是没让他看到其中奥妙之处,但光想到那儿最浓密的女体幽香轻泛的景象,
全都钻进了他的鼻子,那感觉不只羞人,更令蓝洁芸脑子发烧,好像自己变得愈
来愈淫荡了,偏偏她的胴体,对这种淫荡的反应却是毫无抗拒,甚至还轻抬圆臀,
好让赵平予更深切地感觉到她的渴求。

  「啊…」一阵甜蜜无比的感觉传上身来,蓝洁芸酥的浑身无力,若非赵平予
的手已滑到了臀下,温柔地顶住了她,怕已倒了下去。她真是难以想像,自己的
幽谷竟被一个又热又长、勾滑灵动的宝贝给逐步侵入了,在那宝贝的快转慢挑之
下,原已春泉滚滚的幽谷当中,更是春潮荡漾,立时爽透心扉,不由自主地一泄
千里,舒服的令蓝洁芸差点以为,自己当真成了仙哩!

  娇躯微微抖颤,蓝洁芸满足地轻吟出声,美的差点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以往
赵平予虽也曾带给自己更强烈的快感,但那终究是他的肉棒所为,她真没想到自
己竟会被他以口舌这般侵犯,还舒服的活像登仙一般,就好像他正用舌头『奸淫
』自己一般,真没想到这感觉竟是如此畅美。

  虽说蓝洁芸已小泄了一回,但赵平予却仍是日正当中,那挺拔的肉棒,彷彿
被蓝洁芸肉体的反应所刺激,变得更加硬挺了,而他的舌头呢?深入蓝洁芸幽谷
的宝贝,虽在感觉到蓝洁芸火热的潮水时停了一下,像是要给她喘息的时间,但
蓝洁芸喘息未定时,那宝贝竟又再次狂放起来,搔的才刚泄过一回的蓝洁芸更加
痛快,好像连嫩肉都敏感了几倍,被他一弄就是一股泉水涌出。

  也不知是不甘示弱,还是淫声一出,矜持崩解,她当真已放开了一切,蓝洁
芸只觉朱唇之中无比焦躁,在一阵天人交战之后,被赵平予撩起来,在体内回荡
的快感,终於获得全面胜利。

  只听得赵平予舌头一顿,一声轻吁声在她的幽谷当中回响起来,蓝洁芸一双
玉手已娇颤地捧住了他的肉棒,小香舌轻巧温柔地在上头舐了起来。虽说蓝洁芸
初尝此道,动作还不怎么熟练,加上那肉棒炽热无比,光捧上就可以感觉到赵平
予的欲火,但那稚嫩的动作,加上心中遐想,为自己吮吸肉棒时的蓝洁芸融合着
娇媚与羞怕的神情,对赵平予而言,可真是再刺激也不过了。

  一边被他的舌头来回抽送,不住奸淫着自己的肉体,一边她的朱唇也已为他
开放,将一层又一层甜美的香唾,温柔地抹了上去,蓝洁芸只觉娇躯愈来愈热,
体内的情欲冲动也愈来愈强烈,不由在口舌服务当中娇吟连连,混着香舌在他肉
棒上头轻舐缓舔时的轻响,声声句句愈发诱人。

  「好…好予弟…唔…你的舌头…好厉害…奸的洁芸的小穴…又流出来了…唔
…啊…你的肉棒好…好热…好粗喔…洁芸的小嘴根本…根本含不下去…而且…又
大又硬…啊…好予弟…洁芸以往…以往真的被这肉棒干过穴吗…唔…好美…洁芸
真不知自己怎么…怎么承受的…啊…好予弟…亲亲予弟…你太…太棒了…光用舌
头…用舌头就搞的洁芸爽到丢…水都流出来了…你还…还不快干洁芸…啊…洁芸
的穴又被…又被吸了…唔…给我吧…你的肉棒这么硬…这么粗…洁芸爱死了…」

  听蓝洁芸放开胸怀,尽情享受之时,那淫言浪语竟如此诱惑,浪的连青楼名
妓怕都要自歎弗如,加上吞吐肉棒的朱唇,动作愈来愈是熟练,显然她已经抓到
了技巧,赵平予只觉肉棒愈来愈硬,插的蓝洁芸的声音愈来愈难出口,也知不能
弄她弄的太过火,连忙缩回舌头,转过身来。幽谷中顿时空虚的蓝洁芸腰臀一挺,
似要追寻那舌头似的,一股水立时溅了出来,却被赵平予对准目标的肉棒重重插
入,连水一起推回幽谷,重击她敏感的芳心,那滋味美的蓝洁芸差点疯掉。

  虽说赵平予仍是直来直往的抽插,只不时旋动个几下,动作和以往全没什么
区别,但或许是因为自己之前放开一切地喘叫开来了吧?蓝洁芸只觉体内的快感
犹如风起云涌,再也无法遏制,虽是一样的刮弄揩擦,滋味却大有不同,就好像
自己那放浪的呼声,已把她的胴体彻底洗礼过一回般,她只觉每一下被他插入时
的快乐,都比以往强烈得多,舒服到她一时间连叫都忘了。

  俯下头去,舌头慢慢地顺着她颈脖的曲线,温柔地走着,良久良久才滑到她
那已经贲张娇挺的蓓蕾上头,赵平予一边对蓝洁芸的玉峰甜蜜地拨弄,一边以双
手滑下蓝洁芸臀后,轻托着她的玉臀,将她的娇躯微抬起来,还顺便带着她旋转
磨动。彷彿被赵平予的动作从美梦中唤醒了一般,原还沉醉欲乐当中,连声音都
忘了发出的蓝洁芸一声轻吟,一面将纤腰玉臀旋动不休,好令已被他深深佔据的
幽谷,能更深入地享受他的火力,一面在赵平予的攻势下婉转呻吟,娇弱不胜。

  「哎…唔…嗯…好…好予弟…洁芸好…好舒服…喔…就…就是那里了…哎…
再…再用力点…啊…怎么会…怎么会这么美的…喔…好…好烫…唔…好予弟…你
…你弄的洁芸要…要升天了…」一面扭腰挺臀以迎,蓝洁芸虽不是不知道,自己
这般放浪淫语,已将侠女的面貌全盘抛却,但在体内汹涌欲火的重重焚烧之下,
理智早已灰飞烟灭,整个人都像已遭欲火控制般,再不能自己。

  「哎…予弟…不要…不要停…嗯…洁芸要…要上天了…唔…好予弟…你这…
这么行…搞的洁芸又…唔…又要丢了啦…啊…好…好丢脸…洁芸怎么会…怎么会
这么易丢的…嗯…好…好棒…好予弟…你…你干的洁芸美…美翻了…美透了…唔
…又…又这么干…啊…洁芸又要…又要疯了…嗯…予弟你…你真棒…洁芸爱你…
洁芸爱死你了…洁芸要一辈子跟你干…再也不分开来…啊…」

  也不知这样疯狂喘叫、尽情迎合了多久,蓝洁芸只觉整个人都已化成了一滩
水,任由赵平予骤急骤缓的动作,摆佈的波浪飘摇,此刻的赵平予再不起落了,
他深深抵进了蓝洁芸的幽谷当中,肉棒紧紧啜住她娇嫩异常的所在,那处乃是蓝
洁芸的花心,最是深藏的要害所在,赵平予虽然粗长,每次都似犁庭扫穴般遍袭
她的幽谷,但若非今日玩的特别浪荡颠狂,爽的浑身娇颤,每寸香肌几乎都被情
欲的热力所烧熔,那花心处也不会这么轻易就暴露出来,落入赵平予掌控之中。

  虽说对情欲之事不是那么瞭解,但石壁中的解释极其详尽,蓝洁芸为了侍候
赵平予,对这方面也不是毫不钻研,她倒也清楚,对女人来说,花心非但是欢喜
之源,也是极端脆弱的要害之处,虽说一向深藏在幽谷极深之处,绝难轻易触及,
但若一旦被男人给採到,必会忍不住高潮迭起、遍身酥软、阴精喷出、一泄千里,
爽到再也无法自制;石壁上也提到,若对方修习採补之道,一旦女方花心被采,
一身功力是否能存,就要看对方高兴了,但那滋味之妙,必令人回味无穷。

  但这又算什么呢?正咬牙承受,深怕一开口叫了出来,整个人就会被那快感
袭击,美的当场晕去的蓝洁芸一方面是已上了瘾,不愿放弃这种蚀骨淫乐;二来
她已下了决心,赵平予相貌丑虽陋不堪,但他的内在却是极美,对蓝洁芸而言确
是极好的丈夫,爱恋情深再也难解,如果赵平予当真想要她的功力,蓝洁芸就算
要让二十年来辛苦修练的功力全付流水、一点不留,也是心甘情愿,更遑论现在
还有这种飘飘欲仙的快感作为代价,叫蓝洁芸怎开得了口要他停止呢?

  「啊…洁芸要…又要丢了…」那淫乐犹如决堤洪流,将她整个人淹没,偏偏
那种快乐真是美妙无比,蓝洁芸也不知是初次尝试淫呻艳吟,一时间想不到语句
形容,还是这种欢快,确是无法以语言描述於万一,她只能在婉转呻吟当中,轻
吟出『又要丢了』这么一句话,再没他言可说。

  耳边好像听到了赵平予满足的呻吟声,夹杂着一句像是『我也是』的话儿,
偏偏蓝洁芸再感觉不到自己了,被快乐冲击到麻痺的她,只觉自己好像灵魂已出
了窍般,整个人都飘飘然,竟连赵平予什么时候甘霖遍洒、欲念满足都不知道,
更不知自己是何时被如潮快感冲至晕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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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重见天日

  连眼都睁不开来,蓝洁芸伸了伸懒腰,腰间一股甜蜜的酸麻传上身来,酥的
令她不想起身。

  这也难怪,她虽和赵平予早有夫妻之实,加上一来为了练功,二来赵平予有
『九阳脉』在身,体内阳气特重,又兼年轻,云雨交欢之后更有些不知收敛,竟
夜夜对她求欢,连蓝洁芸月中来经之时也不放过;偏偏尝到甜头后的蓝洁芸,竟
也似沉醉其中,积重难返,夜夜任凭赵平予恣意施为,反正崖下是只有两人的甜
蜜世界,无论弄得再怎么淫荡放浪,也不会有人管的。

  但昨夜的情况,和之前的夜夜承欢,感觉上却是大大不同了,虽是闭目偎在
草床上头,动都懒得动上一下,蓝洁芸的嘴角却不由得浮起了一丝娇羞的笑意:
她原本也是又期待又害怕,在当真输给赵平予后,任他为所欲为,在他的挞伐之
下尽兴呻吟喘叫,到底会是什么样一个滋味。

  没想到当真试过之后,那滋味当真美妙,虽说只要一想到自己昨晚叫出口来
的话儿,蓝洁芸便觉得脸红耳赤,彷彿整个人又烧了起来,若非腰间酸疼难当,
绝经不起再一次云雨,她可真想和赵平予再来一回呢!但那真是值得的,她昨晚
在口中叫声的激励之下,也不知是着了什么魔,每次逢迎赵平予的抽送之时,体
内的快感都像是更高了一级般,一次一次地洗过蓝洁芸的身心,将她彻底洗礼,
一轮接一轮,美的她再也矜持不住,到现在仍是腰肢酸疼、四肢无力便是证据。

  和昨夜的疯狂比起来,以往的床笫之事虽也甚美,相较之下却是大有不如,
蓝洁芸娇羞地暗想,幸好自己放开矜持,傚法自己以往绝看不起的青楼美妓,在
床上尽情放浪喘叫,把一切的一切全部献上,才能得到如此美妙的经验,棒的像
是以往的日子都白活了。自己这下子可惨了,若不想做的像昨夜那般狂浪淫荡,
便得不到这么美妙的体验;但若自己彻底抛却矜持,必会食髓知味,夜夜为之,
她是还好,赵平予虽有『九阳脉』奇宝在身,这样弄下去可不知会不会伤身呢?

  虽是担心这点,但蓝洁芸自家知自家事,一来那滋味实在太过美妙,尝到其
中乐趣之后,她实在没有把握,自己能不能忍得住;二来身具邵华中与杜平殷两
大高手的功力,加上这些日子的淬练,以及阴阳採补之术的协助,赵平予的内力
虽说受经脉承受能力所限,体内的雄厚内力能使出的不过六七成,却已和她在伯
仲之间。加上招式上他的所学虽不及她,却是下过苦功的,招式虽平凡,变化也
不巧妙,招式之精纯却令人感动,两人交手时蓝洁芸实在没把握可操必胜。

  偏偏赵平予功力既高,武功也愈练愈精纯,加上他在调情的手段上头,更远
在蓝洁芸之上,这些日子以来夜夜床笫交欢,用什么手段、玩弄什么地方会让蓝
洁芸不克自拔,他可知道的比谁都清楚。就算蓝洁芸怕色欲伤身,坚决拒却他的
求欢,若赵平予当真要硬来,蓝洁芸自知非被他挑的春心荡漾、无法抗拒不可,
头一回在来潮时被他硬要,弄得草床上落英缤纷时她就知道了。

  唉,算了算了!蓝洁芸摇了摇头,勉强睁开了眼睛。现在想这么多都没有用,
反正她也抗拒不了赵平予的要求,还是先好好培养赵平予的武功,一边想办法离
开此处再说,现在的蓝洁芸也只能勉强自己去相信石壁上的记载,只要善加运用
男女採补之道,非但不会有色欲伤身的问题,还能够功力大进;何况赵平予体内
阳气极盛,云雨之间有女方的阴气为助,让他以採补之术得其元阴之气,使体内
阴阳相济,说不定对他而言,毫不保留的夜夜床笫欢乐,还比较好呢!

  慢慢地走出了木门,蓝洁芸缓缓走到赵平予的身边,坐了下来,自然而然地
偎到了他身上,脸蛋儿轻枕着他的肩膀,披垂的秀发写意地散落在他的身上,引
得赵平予差点打了个喷嚏。

  「起来啦?」

  「嗯…」闭上了眼,很舒服似地挨着他,彷彿整个人都轻了些,「你起来的
好早,害洁芸想找人说话都找不到…洁芸本来还以为可以赖在你身上,再多耗点
时间才起床的…」

  「抱歉…」一手轻柔地抚在蓝洁芸肩上,赵平予深深地吸了口气,似是想把
她的幽香全收到口鼻中似的。原本他还想说些什么来抚慰有点『起床气』的蓝洁
芸,但看她这样慵懒的模样,却使他有什么话都不想说出来,生怕弄乱了这女孩
娇慵的平静。随着她的依偎,那沁人心脾的幽香传来,惹得赵平予的眼光忍不住
流到了她身上,这一看之下可更不得了,赵平予登时看得呆了。

  虽已经换好了衣裳,仍是一如往常的白衣胜雪,犹如莲花一般不染尘俗,但
也不知是否昨夜弄得太过尽兴,让蓝洁芸的矜持全盘付绪东流了呢?今儿的蓝洁
芸不只没有结起发髻,和以往一样弄得自己精洁乾净,连衣襟都没怎么整好,一
歪在他身上,前襟便已微敞,在赵平予的角度看来,虽说还看不到峰峦起伏之美,
不过若隐若现地见到内里的抹胸,但在这恬淡温柔的气氛之下,却已足够诱人,
加上昨晚两人才尽情云雨,滋味比以往美上数倍,他差点想抱她回床上去呢!

  「别…别那么急…」似乎连他的表情都不用看,光只是肌肤相亲的感觉,蓝
洁芸便已察觉到赵平予的冲动。

  仍旧偎在他身上,纤手轻轻地环在他腰间,连声音都似掺了蜜般柔甜,显然
昨晚蓝洁芸终於放开一切,把赵平予教她的淫语全盘出口之后,那种洗礼令她的
矜持全盘崩解,以往无论赵平予弄得她怎样舒服,守着这最后一关的蓝洁芸总像
是还有什么保留般,可没像现在这样娇慵无力地小鸟依人哩!「洁芸是你的…好
予弟想怎样都行,只是…昨晚太疯了,洁芸有点…有点累…」

  「对不起…是我不好…」其实这种事自己早该想到的,赵平予不禁暗恨自己,
他虽说颇有青楼经验,知道要怎样才能让女子心花怒放,尝到最极致的快乐,但
以往他所尝试的女子,可都是青楼当中经验丰富的名妓,蓝洁芸就算武功高明、
身手了得,体力和承受力都比那些女子要好,终究是头一回尝到这种滋味,要习
惯也不是这么快的,饱餐佳人之后,自己竟还想再度春风,全不管蓝洁芸纵情之
后身上的酸疼难受,自己真是有够过份的。「身上还…还会不会不舒服?」

  「不会…有你这样抱着就不会…」

  挨了好一会儿,蓝洁芸美目微睁,却见赵平予一边轻柔地按摩着她腰间的酸
疼处,让她慢慢舒服起来,表情却像是在想着什么,直是目不见人,竟连怀中的
蓝洁芸已经睁开眼了都不晓得。

  「怎么了?」

  「不…不是什么大事…」被蓝洁芸一声点醒,赵平予吓了一跳。

  「说吧!难不成…」再度依到他怀中,蓝洁芸的声音幽幽的,彷彿含带着几
许淒怨般,「洁芸什么都给你了,连…连床上也依你的意思叫…叫出声来,予弟
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对不起,我只是…只是怕触到了你的伤心处…」放慢了声音,赵平予深吸
了口气,好不容易才将心头的疑惑问出口来,「洁芸亲自带我们入山,虽说是为
了找出大师兄的下落,但这事对平予来说重要,却不该值得你放下蓝家的事情,
亲身入山寻人。平予原以为你是…是看重本门,但后来见你这样…这样纵放,甚
至不顾一切,平予虽承你错爱,但在平予觉得就好像…好像你心头里有个结,要
靠着肉体的颠狂忘却似的…只是平予不太敢问,怕会勾得…勾得洁芸你难过…」

  赵平予才出口就知道惨了,怀中的蓝洁芸虽无异动,但光只是听到他的问题
而已,暖热的胴体竟似泼上了冰水般瞬间凉了下来,便知此事着实令她难过,偏
偏又不好阻止她别说出口来。

  「也…也不是什么大事…」蓝洁芸轻声一歎,坐起了身子,「去年年底,在
郑师兄来寒家之前,家里开了族会,决定将对外掌理事务的权限,交还给洁芸的
两位叔叔。家父见事已不谐,又无力回天,才决定将家传异宝暗交洁芸,让洁芸
自己出来闯荡。所以…所以若我们能出去,洁芸就赖着你不走了,以后全要靠你
来养,就算你想把洁芸甩掉扔掉都不可能,知道了吗?」

  「我才不会想甩掉洁芸你呢!那样忘恩负义,就算老天爷饶我,平予也饶不
了自己,洁芸你大可放心。」勉强地笑了笑,赵平予口中虽是笑语不断,心下却
不由得拂过一抹哀伤。

  自『雪莲香』蓝洁芸艺成出山以来,就一直帮蓝元清掌理蓝家偌大家业,对
内司令对外折冲,所背负的压力着实不小,赵平予虽没试过掌理这么大一块家业,
但入玄元门以来为玉真子分忧,颇有类似经历,也知其中必是难处不少,绝不像
外界所想的那般权柄在握、生杀予夺般威风,没想到蓝元清受伤年余而已,家人
便已急急忙忙地将她排除出去,蓝洁芸嘴上不提,但赵平予可猜得到,若非已被
排挤的再无容身之处,以『雪莲香』蓝洁芸的性子,怎可能带着传家宝出走?

  加上蓝元清的两个弟弟蓝元素和蓝元权,非但武功不及乃兄,连为人作风都
相差甚远,邵华中曾对蓝家这三人下过断语,若蓝元清是只声威豪猛的恶虎,那
这两个傢伙不过算是两只跟在恶虎背后讨食的狐狸罢了,若没法狐假虎威,凭这
两人掌事,只怕迟早被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虽说被排出蓝家,但蓝洁芸绝非薄
情之人,只要想到这偌大家业迟早败在两人手上,要蓝洁芸不难过也难,这也就
怪不得蓝洁芸虽是武林侠女,一旦纵放开来,竟会比青楼名妓还要狂浪!

  不过仔细想想,赵平予原打算安慰蓝洁芸的话儿,却是怎么都出不了口,若
非邵华中积忿的一掌,使得蓝元清至今都还康复不了,下不得床,这人虽不是善
类,眼光却是有的,有他在背后支持着蓝洁芸,至少她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积郁难
解,还得靠肉体之欢来解放心中的压力。

  「抱歉…」

  「没关系的。」才听到赵平予的道歉,蓝洁芸嘴上微微一笑,又软进了他怀
中。这事儿不只是她的家务事,始作俑者也不知是邵华中还是蓝元清,当真是纠
缠已久的一椿孽债,如今是非都搅不清了。若不是赵平予问起,让蓝洁芸自觉必
须面对这问题,她可真想把这事全盘抛在脑后,一直守着秘密算了。「一切都过
去了…洁芸不过是回想起来,还有些难受罢了,真的不要紧…」

  突然,真的是很突然,蓝洁芸只觉赵平予身子一震,当场僵在那儿,动也不
动一下。

  拨了拨散了的秀发,蓝洁芸抬起头来,只见赵平予目光空洞,凝着远方,好
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时间竟似整个魂都飞了出去,再管不到现在何处。

  「怎…怎么了?」

  「唔…没事,没事。」举起手来,拭了拭汗,赵平予的面色虽不至於铁青,
却也好看不到那儿去,若非挨在他怀中的蓝洁芸纤指担心地按在他腕上,切脉之
下全没感觉到他体内脉动有任何奇异之处,一时间她还以为赵平予听到这秘密后,
心情激动下一个不慎,竟走火入魔了呢!

  安抚似地对蓝洁芸笑了笑,赵平予舒了一口气,「平予真的没事,我只是…
只是想起了师父的话,一时走了神…」

  「元真子前辈?前辈说过什么话?」

  「嗯…不是这个师父。」赵平予清了清嗓子,吁了口气,彷彿在考虑该不该
说出口似的,「是当年为平予续命的师尊,他虽未授平予武功,却是教导平予行
事作人方面的良师,和我相处虽只百日,我却受益良多。他曾经告诉我一句话:
『隐身於世并不等於置身事外。有些事情可以看穿却无法跳脱。』我原来不懂,
看穿之后为什么会跳脱不出,直到现在才…才瞭解其中之意…」

  「是吗?」蓝洁芸淒然一笑,若换了在这之前,她大概也不懂这句话之中的
真正涵意吧?只有真正曾身陷於难以跳脱的苦境,却还能清醒地看穿状况的人,
才会说得出这句话来,虽似平淡无奇,背后却有着无比的淒凉,不是真正尝到『
看穿却跳不脱』情境的人,是绝理会不得的。

  「予弟…你骗我…」

  「怎…怎么会…」

  看赵平予慌了手脚的样儿,蓝洁芸更觉自己所觉不差,赵平予心中确实有话,
方纔这事虽令人心有慼慼焉,却不至於让赵平予如此震惊,要让他这等功力的高
手手足一时冰凉,彷彿身入冰窟,必是想到了更可怕、更令人难以忍受之事,绝
非方纔这样说出口的一句话可以达成的效果。

  蓝洁芸虽不追问,但她那伏身赵平予怀内,一句不吭,只是捱着不动的模样,
反而更令对她珍爱有加的赵平予难过。

  「对不起…我只是…只是想到了师尊的另一句话…」

  「告诉洁芸好吗?」

  「这…好吧…」终究拗不过蓝洁芸,赵平予歎了口气,语气之中竟颇有些萧
索,像是整个人都快乐不起来似的,「师尊说过,『有些东西是直到血液流尽才
能切断的,譬如血脉。』」

  不听还好,蓝洁芸才刚听到赵平予的话,整个人登时僵了,全身的血气好像
都在一瞬间被抽乾了,不只是手足,连心里都好像快冷掉似的。现下的时光已是
秋末,江南一带比北方冷的慢,现在还是秋高气爽的时候,白天有时还热的紧,
就如同今天,温暖的怀抱中两人都还微微地泛着汗,但现在的蓝洁芸,却冷的像
是身处冰雪当中一般,连赵平予的怀抱都不能给她多少温暖。

  这也难怪蓝洁芸和赵平予会有这么剧烈的反应,若非这句话至少是赵平予在
十年以前听到的,蓝洁芸还差点以为赵平予的师尊就在左近哩!这句话如此贴切
於两家的状况,冰冷无比地将蓝洁芸原本的心愿血淋淋地划成了两半。原来蓝洁
芸身许赵平予,一方面是因为他相貌丑虽,性子却的确可以依靠,二来也是为了
要还蓝家的培育之恩,两家结亲之后,心想仇怨该可就此完结。

  在崖底的这半年来,蓝洁芸和赵平予夜夜激情,几乎将她心底的积郁扫了个
乾乾净净,尤其是昨晚打开了最后一个关卡,蓝洁芸再不管什么侠女身份,在赵
平予的诱导之下尽情颠狂,舒服的像是登了天一般。本来她还以为,自己真的是
做对了,赵平予虽相貌不美,但以他体内『九阳脉』阳气的炽盛,加上床笫方面
的经验,足令任何女人都为之满足疯狂,何况他性子温厚,就算因为阳气炽盛,
出去之后或许还得弄几个妾侍,她却绝不会因色衰爱弛,当真被弃之冷宫。

  但赵平予转述的这一句话,却冷冷地击穿了蓝洁芸的心。就算赵平予当真胸
襟宽宏,尔后脱离这绝境走入江湖,看在她的面上,不会再去寻蓝家的麻烦;但
就算蓝元清当真不起,无论蓝元素或蓝元权主事,恐怕都不会放过邵华中的后人。
何况赵平予年轻,还要担负玄元门的责任,也不可能就这样退隐江湖;加上以蓝
洁芸对他的瞭解,要赵平予保守秘密,不说出自己是邵华中的后人,那可是难上
加难,就算会有什么梗阻,他也一定会光明正大行走江湖,绝不偷偷摸摸。

  「洁芸放心,」握住了蓝洁芸一样冰冷的手,赵平予一边轻抚着她的背,一
边放轻了声音,「如果可以,我不会主动出手…就算要被迫自卫,也会尽量松手,
尽量不让洁芸难做,好吗?」

  「谢谢…」勉强绽出了笑容,蓝洁芸轻轻地送上了香吻,「还有件事教洁芸
更担心的…」

  「还有什么事?」

  「就是…」蓝洁芸粉脸再红,索性窝进赵平予怀中,纤手反握住他的手,贴
到了自己小腹上头,彷彿想再重演昨夜的狂欢一般,「就是予弟你的…你的身体
啊…你那么爱…爱做…让洁芸愈来愈放浪,愈来愈不敢看不起淫妇…再这样下去,
洁芸恐怕连杀淫贼都下不了手了,那滋味太棒了嘛…你在床上这么厉害,又熟稔
採补之术,让洁芸狂欢之后,仍是神清气爽,毫无耽於色欲的体弱之态。可是…
可是你连洁芸来潮的时候都要…洁芸虽然…虽然爱你这样做…可是…可是…」

  「洁芸放心,」笑了笑,伸手轻抚着蓝洁芸柔顺的秀发,赵平予贴在她小腹
上的手微一用力,一股温热气息登时传入了她体内,彷彿暖的令她整个人都软了,
「平予有『九阳脉』在身上,又兼得壁上採补之术相助,别人有色欲伤身的问题,
平予可没有。而且…而且洁芸实在太美了,放松心情之后更美,教平予怎忍得住?
平予一定要让你夜夜幸福欢乐,再没个止休…」

  「不是这问题啦!」听赵平予愈说愈过份,贴在自己腹上的手也愈来愈热,
即使隔着一层衣服,都像是直接烘热了她似的,经验丰富的蓝洁芸心知这样下去,
两人迟早要忍不住,在大白天里就上床寻欢,现在的她虽然并不讨厌这样,但至
少要把心里的问题先说出来才是。「是…是予弟你需求太殷,洁芸虽然欢迎,可
是…可是洁芸迟早要为你生孩子的,到时候洁芸就不好侍候你了…等以后出山,
你至少得讨几个妻妾,不然洁芸怎放得下心?现在只是运气好没怀孕…」

  「不是这样的…」轻轻歎了口气,赵平予松开了贴在她小腹,令蓝洁芸愈来
愈热的手,扶起了她,深深地看入了她眼内,「因为修练採补之术,你我精元尽
化内力劲气,所以就算这般恩爱,洁芸也还怀不了孕…当然,现在平予已能控制,
可以避免这后遗症,只是现下什么都缺,不是让洁芸怀孕生子的好时机,否则…
否则平予真想要洁芸帮我生堆孩子呢!一定和你一样美…」

  「至於妻妾嘛?平予有你以身相许,已经是前世修到了,不会那么贪心。」
一边笑着,一边搂紧了怀中温热的胴体,赵平予的声音轻轻的、柔柔的,无比沁
人心脾,「何况也不会有像洁芸一般慧质兰心的人儿,能看得上平予。如果洁芸
想要找几个小妾来管管的话,平予其实也不会拒绝,不过这种家内事全由洁芸作
主,要不要找、要怎么管人,一切都由洁芸来决定,好不好?」

  「好,当然好…」听的既想气又想笑,心里又是甜甜的,在他颊上轻轻地咬
了一小口,一边听赵平予夸张地喊疼,一边忍不住笑了出来,蓝洁芸推了他一把,
「看在平予这么乖的份上,洁芸就真的等那时候了…不过你可要小心,还没人选
时就算…就算把洁芸干的再凶再猛,搞的洁芸真是欲仙欲死,也别让洁芸怀孕,
到时候予弟你忍不住,大腹便便的洁芸也没法子了…」

  算算时间,被困在这绝地已经要一年了吧?天气也慢慢冷了起来,幸好蓝洁
芸功力深厚,赵平予使得出的力道虽还逊她一筹,底子比她却只深不浅,加上一
年来夜夜阴阳双修,两人功力都颇有进展,虽说山里远较外头寒冷得多,两人仍
受得住,即便是山里寒夜之中难耐欲火赤裸交合,弄到长夜不休一干再干,从床
上搞到地上,以两人的体质而论,也不会造成什么伤害。

  不只内力进步、体质强健、体力充沛,远超入崖之前,每个白天都在暗无天
日的石室中毫不松懈的练武,两人的武功也已大有进境,尤其是赵平予,黑暗之
中的修练不只令他耳目更加聪明,连一点风声也不放过,不知何时开始,他已无
须利用耳目、期待风声来辨认蓝洁芸的出手了。

  可能听来很玄,但现在的赵平予的确能够纯靠感觉去辨认蓝洁芸的杀招所在,
即便蓝洁芸闭住气息,无声无息地接近他身畔数尺之处,黑暗中的他也仿若目睹
般感觉得到,现在就算蓝洁芸虚实互用、阴阳相生的出招,令杀手隐藏在惑人耳
目的虚招当中,赵平予也已不会受骗上当。

  还不只是感觉更加灵动,赵平予连功力的运用也更加准确了,招式互击之间,
内力流转迅速,就算蓝洁芸连出数招,攻向不同的位置,也能一一挡下,力道更
是拿捏的准确异常,才接触便知如何使力,和蓝洁芸的出力完全相当,既不致守
势崩溃,也不会误伤佳人,令蓝洁芸不由得惊佩,表面上真的全看不出来,赵平
予的天资还真是不弱!加上体内的『九阳脉』相助,短短一年已有武林高手的风
范,只可惜他练武的时间开始太晚,要成为一代宗师,恐怕要看点运气了。

  一个人练武开始的时间,还有开始时是否有明师指教保护,看似只是个没什
么问题的小事,其实对於此人是否能成高手,和将来的造诣,都有直接的影响。

  人的发育从十岁到十五岁这段时间,发展的最快,体内经脉要定型,也是在
这个时候,若在未满十岁前便上手练武,体内经脉幼稚脆弱,极容易造成隐伤,
一辈子难以复原;若是到十五岁后才开始练武,此时骨架已经固定,经脉所能承
受的功力也已有了局限,除非另有奇遇,得以异宝伐筋洗髓,重建经脉,否则要
成高手,当真是难上加难,不是光靠尔后的努力,就能弥补的。

  当然,这也只是一般常态,赵平予体内的『九阳脉』乃练武之人梦寐以求的
异宝,和寻常人的经脉自不可同日而语;加上赵平予又身受邵华中和杜平殷两大
高手的功力相注,两人功力均高,杜平殷和他所修的路子同出一门,邵华中为了
和杜平殷运功相互吊命,体内功力也已转变成和他相同的路子,因此功力在赵平
予的体内,直是完全和他的本身内力化合无间,在限度内,赵平予完全可以运用
自如,全无一般接受外人功力注入之后,和体内原有内力相斥的情形产生。

  虽是如此,但『九阳脉』的奇效仍是有其局限,赵平予虽是功力远超侪辈,
终究受了练武开始太晚的亏,在蓝洁芸的悉心调教之下,虽已足成武林高手,雄
霸一方绰绰有余,足可振兴玄元门,但若要和郑平亚恨之入骨的『一柱擎天』杨
乾等风云录中高人相较,虽说有『九阳脉』在身,开始的根基比他们都好,但后
天缺陷过甚,要追上风云录的程度,只怕是一辈子无望了。

  不过赵平予倒不这么看重此事,虽说受大师兄遗命,以后一定要助郑平亚击
灭天门,但那终究是郑平亚的事情,他也只能尽力而为,能帮多少算多少;何况
他和郑平亚向来不和,如果他在对付天门时大出风头,只怕反而遭郑平亚的忌呢!
这可就不是赵平予想见到的了。

  但在这方面,蓝洁芸反倒比他要急得多,她久历江湖,深知『人不染风尘,
风尘自染人』之理,很多事情不是你不去招惹,就可以避得过的;何况蓝家的人
未必会放过他,如今想来,要护住赵平予最好的方法,就是尽量让他成为绝代高
手,使蓝元素等人投鼠忌器,免了寻仇之心,等她和赵平予的孩子出了世,有这
可爱的结晶在,蓝邵两家的数代恩仇,才真正可能化解得了。

  只是,在赵平予身上,她所能想到的改进方法都用过了,可惜赵平予的问题,
是其本身的结构性问题。就算根基过人、天资颖悟,加上又有雄厚内力在身,虽
说只能用上个七八成左右,运功时还得小心翼翼,生怕用力过猛,一个不慎,反
而伤及经脉,到时可就难救了,但总归而言已是极强悍的内力,不过终究是太晚
练武,纵有『九阳脉』也难补救,若换了像郑平亚那样自幼练武的人,吸收了杜
平殷等人的内力,随着日渐成长的经脉逐渐习惯,还不会有这些问题。

  愈想心里愈是乱了,幸好蓝洁芸修养过人,赵平予又是随遇而安的性子,对
这种事一点儿都不急,还构不成压力,否则光是对这事儿日思夜想的,连头发都
要急白一半呢!

  「不要担心,」看蓝洁芸的心思又被困到了这上头去,赵平予微微一笑,拥
紧了她。日子虽已近冬末,正是最冷的时候,不过两人功力深厚,原先入山时也
是这个时候,虽说那时退路被断的快,只有蓝洁芸随身的包袱带进来,但总还能
撑得过去。「平予并不想去争,何况…何况蓝家和天门向来形势紧张,只要平予
奉大师兄遗命,助二师兄对付天门,短期之内你叔叔他们该不会把心思放到平予
身上来…所以洁芸你千万别担太多心了,好不好?」

  「嗯…」听得出来赵平予只是在安慰她,蓝洁芸微微唔了一声,偎倒在他怀
里。

  曾主掌蓝家的她最清楚,与其说天门和蓝家互相排挤敌视,倒不如说蓝家老
是在担心天门随时侵犯,天门一方虽在暗地里扩张势力,用的却是软手段,以吸
纳派门、设立据点为主,虽是小战不断,却极少有大的战斗,从当年湘园山庄一
役后,就很少听到他们破门灭派的传闻。

  蓝家之所以担心天门的侵犯,有大半是因为天门交游广阔、遍及天下。天门
位於蜀中,长江航路可说是天门赚钱的主要来源,就以控制长江航运的几个地方
势力来说,和主控洞庭一带的潭州排帮、主掌长江下游的建康陆家,关系都好得
很,在江州的分堂也相当有实力,鄱阳三凤虽也是一方势力,在鄱阳湖一带声势
浩大,向来不大买天门的帐,却难免有被夹击之感,光这几个强邻都难应付,连
想硬撼天门都硬不起来;对於同样位在吉州的蓝家而言,自然也有相同的忧虑。

  从知道天门在江州设下分堂开始,蓝家就一直小心翼翼,连蓝元清出外闯荡
的时候,门里都还留着『雪莲香』蓝洁芸主掌大局,丝毫不敢大意,就是为了怕
被调虎离山,根本一空之下,重演当年湘园山庄灭门的惨剧。只是也不知怎么搞
的,就好像在嘲笑蓝家的过度紧张似的,天门虽在蜀中年年数百战,将地方的势
力全部吸的差不多了,但在长江一带,却是一点战斗都不肯引起来,处处保持和
平,有次排帮和桐柏门起了冲突,还特意居中调停,完全是一幅和事佬的样儿。

  也因此,蓝家虽颇为忌讳天门,若有能击破天门,重创其势力的机会,绝对
不会放过,但若要说会因此不去对付邵华中的后人,那可也太牵强了些。只是如
果赵平予和郑平亚当真化消了心结,全力对付天门,或许还有可能将蓝家拉进来,
到时候赵平予所想的可能性才会发生。

  挺起了身子,慢慢站了起来,蓝洁芸脸上微微一红,从身前的火堆之中捡起
了一根柴火。

  「怎么了?」

  「没办法了…」纤手轻轻牵着赵平予的肩头,蓝洁芸垂下了脸儿,颊上浮起
了两团诱人的晕红,神色却是无比坚决,「我们…我们进去看看吧!或许…或许
里头除了…除了那些採补的…的图像外,还有…还有可以助予弟你大有长进,弥
补缺陷不足的东西…总之先…先看看再说了…」

  听蓝洁芸的话,赵平予不敢相信地吞了吞口水,那景象只看得蓝洁芸羞意更
增,差点儿要落荒而逃。

  说实在的,赵平予怎么也不敢相信,会从蓝洁芸的口中听到,要在石室里头
点灯观察。石室当中不只是处处淫图,每一幅说的都是关於採补之事,加上雕的
栩栩如生,若点亮了火,感觉上就好像有许多人在里头看着自己似的,也难怪蓝
洁芸从头一次举火进入之后,无论如何都不敢再在里头点火把看物了。就算在近
半年前,蓝洁芸头一回在床笫欢爱间浪情呻吟、娇态百出,享受到其中欢乐,之
后交合时开放得多,再没什么矜持,可也是再不敢看到石壁上头的图画了。

  其实对赵平予来说,他经验虽丰,比起蓝洁芸要开放得多,但若在石室里头
光亮的情形下,他也起不了床笫之兴,要在这么多双眼睛环视之下欢爱,就算年
轻纵欲如他,可也受不了呢!也因此,赵平予除了偶尔点火把入室,注意一下石
壁上的图形,用在蓝洁芸身上,以增床笫欢乐外,也很少注意看着石壁上头的东
西,更别说是仔细观察石室当中的环境了,照这样看来,如果当年绘壁之人真留
了什么异宝在里头,可以助长武功,或许他们还可以顺手捡到宝呢!

  「还是…还是我进去就好了…」想要伸手取过火把,赵平予一边说着,他虽
也颇想再看看蓝洁芸『见识』石壁图画时的娇媚羞态,但总不想令她着窘,她终
究是令他最爱最怜的女子啊!

  「没…没关系的,我们一起进去…」羞得脸儿通红,但蓝洁芸仍握紧了火把。
知道赵平予对自己的怜爱之情,她虽也芳心暗甜,但赵平予在武功一道上所知远
不如她,若当真只有他进去看,恐怕还可能会看漏了要点,入宝山而空手回,这
事儿非得蓝洁芸自己进去不可。

  点了两根火把走进了石室,两人分边检查,只是查了半天,也没能看出什么
端倪来,石壁上的图形和文字叙述,虽都有寓内功修练於床笫欢愉之处,但也仅
止於此了,赵平予以往几乎已将其中精髓发挥的淋漓尽致,对如何强固他的经脉,
使日后修为更深,壁上所述真是毫无用处。

  歎了一口气,缓缓后退了几步,赵平予本想出言唤蓝洁芸出去的,但声音才
到了口边,却当场噎在喉中,一口气喘不过来的赵平予咳了几声,登时把正仔细
观察石壁的蓝洁芸给引了过来。

  「怎么了?」

  「踢…踢到了东西…」拉着蓝洁芸蹲了下来,靠着手中的火把,赵平予仔细
看了看脚边,眼睛愈张愈大。他踢到的是一个长方形的包裹,外覆锦绣,包的严
严实实,显是珍重已极,光看外观便知其中必是异宝。只是这包裹的锦绣上头,
不知怎地有点泛黄的斑点,斑痕之中似还有血迹,若非锦绣式样明白是流行之物,
他还真以为这就是绘壁之人所留下的异宝呢!

  「是这个啊!」蓝洁芸笑了笑,毫不在意地伸出了手,将锦绣包裹拿了起来。
这段时间以来,她除了日里锻炼赵平予的武功、夜里渴求赵平予的甘露外,想的
就只是该如何弥补赵平予身上的缺陷,好让他成为一代高手,别的什么都不管了,
连『青龙刃』这般异宝,都随便丢在这儿,若非今天给赵平予发觉,只怕到两人
平安脱困之时,都会不小心将『青龙刃』遗漏在这儿呢!

  将裹着『青龙刃』的小包套回了肩上,蓝洁芸轻轻地推了推赵平予,「看来
…这儿是没什么有帮助的东西了…好予弟,我们出去吧!给…给这些图像盯着,
怪…怪吓人的…」

  但也不知怎么搞的,赵平予呆在那儿,活像被抽掉了魂魄一般,连蓝洁芸推
了他半天也不理。一来担心他,二来蓝洁芸实在受不了,这样光亮亮地看着石壁,
上头的种种淫状,都像是在嘲笑她不够放浪,不能使赵平予尽欢似的,真想马上
就逃出去,或是灭了火把,再不想看了呢!

  「怎么了…予弟?」

  「唔…」像是从思绪中惊醒了过来,赵平予伸出了手,轻轻地按在蓝洁芸肩
后的锦绣包裹上头,像是要感觉其中的东西似的,好久都不肯抽手,也不肯迈步
向外。

  「到底怎么了,予弟…我们快出去吧…」

  「洁芸…」伸手按住了蓝洁芸的香肩,不让她向外走去,赵平予的声音干干
的,好像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在解决前再不肯随便迈步,「『青龙刃』
…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

  「怎么了吗?」

  「一点…一点异感都没有…」赵平予吞了吞口水,「平予摸到时,一点冰都
感觉不到了…刚刚不小心踢到的时候也一样,就好像只是踢到平常的东西似的,
一点异感都没有了…怎么会…」

  「咦?」原还没把心放在这上面,但给赵平予一提,蓝洁芸也不由得发觉其
中有异。这也难怪她忽略了,蓝洁芸虽早知『青龙刃』有认主之能,但她本身就
是宝器所认定的主人,当她接触『青龙刃』时,并不会有非其主触及时的异样感
觉,也因此对她而言,『青龙刃』虽是宝器,在她接触或使用上,其实和普通兵
刃一般无二,直到现在赵平予说了出口,她才发觉不对,以『青龙刃』的神异,
即便隔着锦绣层层包裹,也是异气四射,怎可能让赵平予像现在这样按着呢?

  揭开了锦绣,取出了神器,蓝洁芸原还以为是石室之中光线不足,一时看错
了,但揉了揉眼睛后,看到的却还是一个样子,连一旁的赵平予也不由得呆了呆,
显然这并非是自己看错,而是『青龙刃』真的起了变化。原本『青龙刃』刃作青
色,如何包裹也是寒光逼人,就算没有碰到,隔上半尺也感觉得出其中的神异;
但现在在两人眼前的神器,虽仍是青光闪耀,却毫无一丝逼人寒气,那青光在两
人眼前,显得如此柔和温润,亮澄澄的,犹如海波平静时一般的纯美无瑕。

  举起『青龙刃』,向石壁空处挥了一挥,也没听到什么声音,石壁已如长剑
划水般,浮起了一条长纹,显见『青龙刃』锐锋胜昔,绝没因为这些日子受到主
人的冷落,其神异受有任何影响。突然之间,蓝洁芸的脸儿像是红了一红,赵平
予虽把全副精神都放在大有变化的『青龙刃』上,更关怀的却是身旁的佳人,似
是想到什么的蓝洁芸虽只脸蛋一红,微微垂首,却瞒不过他。

  「怎么了?」

  「洁芸知…知道了…『青龙刃』怎么会…会变成这个样子…」听到身旁的赵
平予问出话儿,蓝洁芸脸上更红,含羞微嗔似地在赵平予腰间轻撞了一下,顶的
他差点说不出话儿来。

  「当时…当时郑少侠说得没什么大错…」似是光想到此处,蓝洁芸面上羞意
更增,在火光微微的映照之下,更添娇艳,看得赵平予爱意大升,差点想把她抱
入怀中,好生轻怜蜜爱一番,「『青龙刃』要化紫,饮的血…不是血量的问题,
而是…而是要饮洁芸的…的破瓜之血…那夜因为予弟你…你弄的太激烈,洁芸的
血…滴到了锦绣上头,饮过血的它才会…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青龙刃』没有问题,那样最好了。」赵平予笑了笑,搂紧了她。他倒不
是不知道,成功异变的『青龙刃』或许就是两人是否能脱离此处的关键,能否得
脱生天,都要看这宝贝了,但困了这么久,自己的武功大进,又得了一个仙子般
的娇妻,都是因为此处,一时间他还真不想这么快离开呢!「这可是洁芸的宝贝,
要好好收好,再这样扔着不管,看它会不会怪你呢?」

  「还说洁芸呢!」偎入了赵平予怀中,蓝洁芸很享受似地闭上了眼,娇柔的
哼声不住暖着他,「洁芸已是你的妻子,这下子给你人财两得,看来『青龙刃』
也认你为主,否则就不会让你那么不小心地踢到它…现在『青龙刃』可也是属於
予弟你的好东西了,要看顾也得算上你一份。」

  「我只想好好看顾我的好洁芸小姐…无论白天晚上,内内外外都要…」

  听他这样调弄,又感觉到他的手好生不规矩,蓝洁芸面上羞意更增,只觉整
个人都软了,他的手正熟悉地抚爱着自己身上的每一寸敏感肌肤,活像是要马上
抱她上床,大逞所欲似的。其实蓝洁芸倒不讨厌这样,只是一来火把未熄,感觉
好像自己正被一堆石壁上的人看着似的;二来自那夜纵情之后,两人更是毫无顾
忌的夜夜情欲交融,不肯漏了任何一次,虽靠着阴阳双修之法,不至於纵欲伤身,
但疲惫却是难免,白天得好好休息,若没日没夜的纵欲,身子不累垮才怪呢!

  「先…先等出去再说吧…」蓝洁芸喘息着,整个人似已化成了一团火,理智
给烘得愈来愈薄弱,「好予弟…别这么急…洁芸给你…给你人财两得…加上夜夜
情爱不辍,洁芸的身心都是你的了…咱们先…先出去…你想怎么搞…要弄得洁芸
多淫多浪都随你…好不好?嗯…好予弟…」

  手上微微一颤,放过了脸红心跳的蓝洁芸,赵平予一手扶在她腰间,搀住她
摇摇欲坠的娇躯,一手浑若无事地一挥,『青龙刃』化成一线青光,直捣石壁上
头那青苔形成的『锁把』所在。

  虽说这一挥一射,看似毫不使力,但光看这一下『青龙刃』的飞射,犹似一
线青虹般,虽无赫赫声势,却是优美莫名,蓝洁芸心中不由暗讚,赵平予的进步
真的好多,光只看这一下,便知他眼力和手力都运用的恰到好处,显然他不只是
功力日深,连用暗器的功夫也大有长进了。

  但就在『青龙刃』无声无息地嵌入了石壁的当儿,异变陡生!石室中的两人
只闻耳边一阵隆隆声传来,整个石室都剧烈地摇动着,犹如地震山摇般,即便两
人功力精深,下盘坚稳,也差点儿就站不住脚,跌倒在地。不过更麻烦的还不只
此,在火把的微光之中,两人一惊抬头,只见顶上沙尘纷纷落下,加上石室的剧
烈摇晃,石壁也是隆隆连响,当真是一幅就要倒塌的样儿。

  就在石室将塌未塌的当儿,两人只觉眼前一亮,被『青龙刃』穿过的石壁,
彷彿被推倒的骨牌一般,连晃都没晃便向外倒去,外头的光亮全洒了进来。显然
这是一个早已安排好的机关,当『青龙刃』成功化紫,穿过石壁,打出一条通路
的当儿,这石室的寿命也已到了尽头。

  「爹和大师兄的骨灰…」看到石室将塌,赵平予不向外闯,反往内沖,一幅
想要打开木门的样儿,连忙抓住他的蓝洁芸只听到他的叫声,连阻住他都要花上
好大力气。

  「来不及了,先出去再说!」

  「为什么…爹!」一时间连哭都哭不出来,赵平予的哀声撕心裂肺,痛的彷
彿扯断肝肠,泛红的眼中都似要出血,双手不住挖着面前的土石,连被扔开的土
石上头,都已沾上了斑斑鲜血,却仍像不知痛楚般的挖着又挖。只可惜老天不长
眼,虽见到他一心想挖开土石,好让父亲和杜平殷的骨灰罈重见天日,在他面前
堆积如山的土石,却是无论怎么挖,也不见有一点减少。

  在一旁的蓝洁芸踌躇难行,想阻止赵平予却又出不了口、动不了手,她也知
道,赵平予性子外柔内刚,对父亲又是缅怀无比,要他放弃挖开土石,让邵华中
的骨灰永远沉埋此处,不能归回故乡,可当真是难上加难。她原本也只是想让赵
平予好生发泄一下,估量待他平静一点时,自己才好出言劝他放弃,邵华中原先
也说过,此处山明水秀,埋骨於此倒也不差,只是赵平予颇有点死心眼儿,绝不
放弃任何带邵华中骨灰回乡埋葬的希望,或许这下的结果还如了邵华中之意呢!

  「放…放手吧,予弟…别再挖了…」原还想等赵平予再发泄一下,待他真的
累了,再出言劝说,但光是看到赵平予遍身髒污,仍是毫不休息地挖着,手指上
头早已鲜血淋漓,她真是愈看愈不忍,虽知现在出言叫他,不啻是一个严重的打
扰,伤痛至极的赵平予或许还会不由分说,一个巴掌打下来,完全不理叫他的是
平日爱怜有加的娇妻,但蓝洁芸实在是再也看不下去了。

  果不出她所料,才刚伸手推了推赵平予的肩膀,只见他一个回身,耳边风声
已响,一个巴掌已迅雷不及掩耳地欺了过来。虽知赵平予心痛难挨之下,这一巴
掌用上了全力,力道上头毫不收敛,若不是他也已有疲累之态,功力最多用上六
七成,光这一下狠狠使力,怕都可能伤到经脉呢!不过问题也在此,心伤之下的
赵平予这一巴掌出於愤激,全没把平日武功所学用在上头,徒出死力,就算不是
蓝洁芸,换了武功较弱的另一人,要闪过也是轻而易举,只她却不想闪避。

  闭上了眼,准备狠狠挨上一巴掌,蓝洁芸心中早有准备,甚至已准备好要及
时扭颈,以减少这一巴掌的伤害。她倒不是这么想挨打,只是赵平予心中愤激难
消,方才又因为自己硬拉他出来,才把邵华中和杜平殷的骨灰罈给留在里头,不
这样让他心中的火气发泄一下,只是硬制住他、劝止他,让情感难平的赵平予一
肚子气火留在体内,对赵平予的身体只有坏处没好处。

  都已经感觉到了劲风扑面,咬紧牙关的蓝洁芸心中暗叫不好,赵平予虽最多
只用上六七成力道,感觉上却比她原先预想要猛力得多,真不晓得自己能不能硬
挨得了,但不挨也得挨,若让赵平予一巴掌打空了,她是避过一劫,可要再让赵
平予转移注意力,可就更难了。

  眼前的土石全没一点消失的徵兆,一边挖着,赵平予只觉心头愈来愈痛,手
上却什么感觉也没有,他一点也没想到,这样下去自己会不会受伤,一心只想着
要把爹和大师兄的骨灰都给挖出来,绝不要沉埋在这堆土石里头,其他什么也不
管了。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蓝洁芸却出言阻止,还伸手轻推他的肩头,满腹伤痛的
赵平予想也不想,转身就是一掌下去。眼见这一巴掌就要扇上蓝洁芸莲花般娇嫩
的脸蛋儿了,赵平予却及时停了手,眼前那闭目准备硬挨的蓝洁芸虽仍是一身白
衣,浑身上下却满是尘土,连秀发中都沾着尘沙,方才石室崩坍的时候,蓝洁芸
一方面全力拉赵平予出来,一方面还以身翼护,不让掉落的土石砸上他的身体,
现在的她白衣蒙垢,活像刚从泥堆中打滚出来,那还有半分『雪莲香』的皎洁?

  偏就是这个遍身尘土,还有准备硬挨上一巴掌的神情,唤醒了赵平予的怜惜
之心,手上沾着的砂虽已飞到了她脸上,勉强收了手的这一掌,终究是及时停在
蓝洁芸颊边,再打不下去。

  「对…对不起…」伸出手去,想拭去蓝洁芸颊上沾上的尘土,但他自己的手
已是鲜血淋漓,愈拭只有愈形髒污,赵平予微微拂拭,到最后还是收了手,坐倒
了下来,「洁芸…我…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可是…平予心真的好痛…好洁
芸…让…让平予自己一个人…静一下…」

  「嗯…」这一巴掌没有挨到,蓝洁芸心中虽颇有些惊异,但赵平予的脸色虽
仍是很不好,看来却已平静了些,善体人意的她知道,方纔那一下紧急煞车,已
将赵平予的理智唤了回来,现在的他虽仍是心头思绪泛涌不平,却已不会像方纔
那样疯狂地挖着,全不管自己是否受伤。蓝洁芸慢慢地站起了身来,「我…我去
绕一下,看看…看看有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进去…我去去就来…」

  虽然不是那么想面对现实,但发颤的心中彷彿还有哀叫声在回荡,耳中什么
都听不到了,瘫坐在那儿,赵平予泛红的眼看着面前的土石山,连心中的思绪都
和衣服上一般髒乱无序、满是尘土泥沙,整个人就好像变成了乾硬的土堆成似的
呆然,再没有一点点有生命的人体模样。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赵平予的情绪愈来愈激动难挨,偏偏理智却像是堤
防般,阻断了再次挖动土石的愿望,但那股激情却没有办法完全阻遏,在眼中化
成了泪水,不住直往下断。

  其实这种事他早该知道的,邵华中早已经身亡,就在他的面前,从残破不堪
的屍骨,在他的功力运使下,渐渐化成了灰。但如果一直待在那崖底,除了蓝洁
芸外旁边再无他人,赵平予就好像感觉到爹还没有死,虽看不到形体,但那魂魄
却仍像以往一样的爱惜着他、照顾着他,不肯须臾或离地飘在四周,让赵平予心
中暖暖的,活像邵华中还是在旁看顾,讚许着他的逐渐进步。

  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愿意去相信吧?赵平予其实一直都不怎么把脱离崖底这事
看得很重要,只想留在此处,给爹爹英灵看顾着,他心里暗自告诉自己,一方面
还没有方法离开此处,一方面自己武功未成,再入江湖也是险而又险,是以一直
拖着,没有全力寻找逃出生天的方法。没想到…没想到才发现『青龙刃』的异变,
半尝试半好玩地用来刺入石壁,转眼间已是山崩石塌,竟连将爹的骨灰罈都来不
及取出,那仍有爹在四周看顾的小天地,转瞬间已经变成了土石瓦砾一堆。

  直到现在,赵平予才真的发现,自己和父亲当真已是天人永隔,连骨灰都再
见不到面了,偏偏眼前的土石这么的高、堆得这么结实,想要将土石全部拨开,
又岂是一举之易?看着自己的双手,他到现在才感觉到痛入心扉,手上的伤处被
入夜的冷风一吹,像是全都收缩了起来,虽说停了半日,已不再流血了,但那股
痛楚却丝毫未灭,十指连心,彷彿一直痛到心里头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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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流云剑圣

  缓缓地走着,好不容易等到赵平予抬起头来,不由得泛起喜色,指着远方的
山头,对着蓝洁芸像小孩子般地喊着,「就是那儿!就是那儿!洁芸你看,平予
终於…终於回到家来了。」

  「可不是吗?」嘴上微微一笑,蓝洁芸的注意力却不在远方山上,全放在身
边的他身上。

  当真是好不容易啊!蓝洁芸想着。从那日离开崖底之后,赵平予就没真的开
心过,连在蓝洁芸前面也只是强颜欢笑。而蓝洁芸呢?一路上她费尽心力,却也
没办法将他心底的难受解去,让赵平予笑开来,只能一点一点、抽丝剥茧地,将
他心头的忧郁和难受一点点拂去,还他自由。

  这体贴娇妻一路上的努力,赵平予都看在心里,但师尊说的真是不错,『有
些事情可以看穿却无法跳脱』。赵平予虽已千百遍告诉自己,爹爹真的已赴西方
极乐世界,再不会回来了,连骨灰都沉睡在那土石堆之下,永伴武夷山中的青山
绿水,但心头的那股沉甸,却是怎么也舒散不开,偶尔强迫自己笑出声来,但光
看蓝洁芸忍不住表露出来的神色,就知道这种装出来的快乐,简直比哭还要难看
得多,赵平予拿自己没法,也只能这样慢慢走回玄元门去,先交代了事情再说。

  幸好当日蓝洁芸绕了一圈,虽没有发现任何路可以进去,却找着了众人原先
留在洞外,未及带走的包袱。里头的衣裳受了一年的风吹雨打,虽已破落的不成
样子,有些还生了霉,但里头的随身银两可还好端端的,省吃俭用之下,还够给
付蓝洁芸和赵平予下山打理身上衣裳,以及回玄元门的路费,一路上至少不必餐
风露宿,加上赵平予对她加意怜惜,这一路上至少不太难过。

  不过到了今日,她总算看到赵平予的笑容,其中没有丝毫狡伪,全是游子即
将归家的喜悦,看的蓝洁芸心中涨满了甜意,一路上为鼓舞赵平予所花的心力,
彷彿都在这一笑中得到了代价。

  「好高兴喔,洁芸?」看蓝洁芸满面欢容,赵平予不由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
脑,他虽因着将要回家而乐在心头,但这一路上蓝洁芸为了他,故意不取道回吉
州,直接上玄元门来,赵平予虽感她苦心,但蓝洁芸显也因此心有罫碍,一路上
难露喜容,现在却是和他一般的乐在其中。

  「当然…」娇笑地偎入了赵平予的怀中,全然不理现在是在大白天底下的道
路上头,随时可能有人看到两人的亲暱举动,彷彿她已是喜翻了心,再不愿有丝
毫伪饰,「予弟你终於…终於笑了出来,一点做作也无,这是…是这段日子以来,
洁芸看到的头一回,怎容洁芸不喜上眉梢?」

  「对…对不起,这一路上辛苦洁芸了,」赵平予笑了笑,他这才发现,自己
彷彿连身子都轻了不少,一时间真的心中再没什么难过了,现在的他除了飞奔上
山,见过一年多不见的师父和师娘外,就只想紧紧搂住怀中的蓝洁芸,看着她毫
不掩饰的欢喜,「平予现在真的很开心,不是因为就要回到家了,是因为…因为
有洁芸你陪着啊…以后我不会再让你担心了,真的。」

  仰起了泛着光辉的俏脸,蓝洁芸正要答话,突地两人神色一整,几乎是同时
听到,一阵兵刃交接的微响,随风传入了两人耳中,声音虽是不大,但听来却像
是就在左近,不过里许之遥。

  虽说是在大路上头,不过这儿并不算什么繁华地方,四周根本没什么行人,
毋庸担心露艺惊人,以两人现下的功力,若尽展轻功,这里许之遥的距离,不过
是几下起落罢了。

  循声找到了兵刃响起之处,赵平予和蓝洁芸不明所以,为免打草惊蛇,先躲
在树丛中看情况,再决定是否出手干预。不看还好,一看之下蓝洁芸差点要叫出
声来,眼前的空地上头分成了两群,一边是两男一女,车轮般围着一个青年秀士
打杀,那秀士大约三十来岁年纪,剑眉星目、挺鼻朱唇,相貌英挺俊美非常,兼
且手底极硬,虽是以一敌三的劣势,出手之间兀自攻多守少。

  不过真教蓝洁芸差点儿惊呼出声的,是正围攻那秀士的三个人,原先三人车
轮般打转,她还没看清楚面貌,但仔细一瞧,这三人竟正是许久不见的郑平亚、
蓝洁茵和蓝玉萍!

  若换了个性急的人,怕早就出声招呼了,但蓝洁芸向来性缓,加上三比一,
纵使蓝洁茵等人武功不及,一时之间也败不下去,因此她也不必急着出手,先定
下心来,看看周遭情况再说。

  仔细一看,蓝洁芸柳眉微皱,郑平亚等三人的出手大异从前,看得出来都是
惊世绝学,多半是分别后的这一年奇遇不少,得高人传功,只是手上招式太过厉
害,三人显是初学乍练,还体会不到其中精髓,还发挥不出招式的几成力道;加
上显然不曾试过三人合力对敌,虽是以众敌寡,但出手间彼此桿格,反倒减弱了
威力。何况中间那青年秀士双剑抡飞急旋,出手奇快,招式精妙已极、熟习而流,
虽是敌众我寡,却丝毫不落下风,反倒还渐渐主导战局,慢慢扳过了局势。

  但在另外一边,局势却是大有不同,乃是六七个人围着三个老者。虽同样是
以众凌寡,但情况和另外一边却全不一样,被围的三人一人使剑、一人使戟、另
一人手中则是一柄利斧,兵刃挥动之间精光流幻,光看便知必是神兵利器;可围
着他们的六人手中兵刃虽不算起眼,但脚下步伐轮转迅速,攻势此起彼落,显是
排了个习练已久的阵形,互相弥补缺陷,攻势连绵不断,被困的三人虽有神兵利
器在身,却始终难以突围而出,光只是这样守着,就已经耗尽全力了。

  仔细看清楚被困三老者手中的兵器,蓝洁芸差点看呆了眼,若她没有看错,
三位老者手中的兵器,便是四大神器除『青龙刃』外的其余三项:『百斤定山戟
』、『羽翼剑』和『七两薄斧』!难不成眼前阵中被困的缚手缚脚,只能勉採守
势,毫无破阵之方的三位老者,就是风云录上排名第二三四的『流云剑圣』尚光
弘、『飞鸿』梁虹琦和『铁臂神』骆飞鹰吗?

  若仔细观察,蓝洁芸倒还真信了,这三人必是风云录上出名相交莫逆的三大
高手,就算不看手中神兵,光看他们的出手招式,尽皆极精极妙,和郑平亚等三
人所用招式如出一格,只是精准玄妙,尽得招式精髓,和郑平亚等人动手间的混
乱缓慢,威力的差距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但围着他们的六人,出手之间个人武功虽和三人差了好大一截,但也是武林
中少有的高手了,兼且默契十足,犹如常山蛇般首尾衔接、攻守互助,显然这阵
法本身便是威力强大,加上六人习练颇久,尽得其中三昧,一时间竟困的三人无
隙可乘。只是两方以个人而论,武功相差实在太大,若这六人的武功和三人相较
下差距小上一些,现在三位前辈恐怕身上已经负伤了。

  虽说是以六敌三,但对被困的三人而言,并非就变成一比二那般简单。一来
三人之间像是没曾练过合击之术,为免自相残杀,被困在核心时招式挥洒不出,
愈打愈短,反发挥不出威力,出招时与其说意欲伤敌,不如说是小心翼翼,将注
意力放在避免伤到自己人身上;二来那六人进退裕如,阵法运转之顺已臻化境,
攻守之际首尾相连,外观看来是以六对三,实际上被困的三人每人都是一个打六
个,加上自己人缚手缚脚,就有十分功力也最多发挥到四五分,自是冲不出来。

  更何况在战圈之外,还有一人低首敛目,在一旁绕着圈子,步伐或大或小、
行速忽急忽缓,却是紧贴在战圈不离。蓝洁芸原先还看不出来,他到底在搞什么
把戏,但她今日武功,已胜当初入山之时,眼力也大有增进,仔细看得片刻,已
发现那人步伐间的精髓所在,他虽未出手,但每步踏下去,手中那未出鞘的长剑,
都似微微变化了位置,像是随时可以踏入战圈,出手克敌。

  不想还好,一仔细推敲,蓝洁芸不由得背心发汗,那人与这阵法多半颇有关
系,从他每一步踏下,蓝洁芸便发现,这人所取的位置,都是最不干扰六人阵形
的位置,从那儿踏入阵中,丝毫无伤於阵形的完整;加上若从他所取的空位入阵,
恰好都是三人露出空门的地方,若不先变招守住,等他进阵时三人绝难免负伤。
只要他摆出入阵动手的款儿,三人想不变招死守都难,自然更不可能有空隙破阵
了,那种无形的压力,恐怕比围着他们不住打转出招的六人,还要大得多呢!看
来就因为有他在,这阵形的威力才能发挥个十足十,怪不得那三位前辈困在阵中,
一筹莫展。

  照理来说,以寡敌众时最大的问题,一来是人少的一方,没有回气回力的空
隙,而对方却可以随时轮替暂退,让友方接住对方的反攻,养精蓄锐后再行出手,
迫得人少的一方至死方休。

  更重要的一点是,双方对敌宛如棋盘奕子,最重要的是通晓全局,争取主动,
但若双方众寡不均,人多的一方能够抽身休息,自然更能观测全局,做出最明智
的处断,而人少的一方却只能面对眼前的难关步步自保,无暇抽身观察全局,只
能步步接招,任对方攻势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这情况就好像棋盘对奕的双方,一边一次只能下一子,另一边却能一次连下
数步。所谓『高手之争、棋高一着』,就算棋力真有差距,也不过一步之差而已,
若真让对方能连下数步,除非双方的棋力真的相差太远,若两方差距不太大,任
你是绝代国手,在这种劣势下怕也非败不可。

  不过这一点优势,必须建立在人多的一方有合战的默契,从开打之初就能採
取主动,逼的对方只能步步接招,毫无反攻之力,否则若让人少的一方争取到主
动,还能观测全局,没有默契的众人也只会变成被对方个个击破的饵食罢了。现
在郑平亚一方的战况就是这样,三人各自为政,攻守之间全没有一点默契,毫无
轮换衔接而言,反而互相妨碍出手,对方虽只一人,但他武功较高,又夺到主动,
招招逼得三人非应不可,若非郑平亚等人佔了人数之利,怕早已败下阵来了。

  虽然以蓝洁芸的本心,实在不喜欢恃众凌寡,但一边是自己的妹妹,以三敌
一却是节节败退,若不快救,郑平亚看来还能多撑几招,但遮拦乏力的蓝洁茵和
蓝玉萍怕就要受伤;二来被郑平亚等人围攻的那人,衣襟开口处绣着朵白色的云
彩,加上功夫又这么高明,蓝洁芸虽不认识,却也猜得到,这人多半是天门中席
云堂的重要人物,说不定就是堂主白宁枫亲临。以郑平亚对天门的满腹恨怒,加
上蓝家和天门关系也不大好,以众敌寡之事虽不甚光明,却也是其情可悯。

  「我们出手吧,予弟。予弟?」

  推了赵平予一把,看他完全没有反应,蓝洁芸转回头来,只见赵平予目瞪口
呆,看的却不是郑平亚这一方,眼睛直瞪着另一边战圈之外看似悠闲晃荡,实则
镇着阵中三人退不出来的那人。

  虽说那人只似亭庑闲步,全看不出武功深浅,但光只是在这情形之下,还能
神情悠闲,喜怒不形於色,看似行动平凡,却把阵中三人的行动拿捏的恰到好处,
绝不留一丝突破的空间,这人恐怕绝不弱於另一边的青年秀士。加上他和那六人
衣襟之上绣的一朵黑云,模样像是正被风刮着走一般,显是天门阴风堂中高手,
蓝洁芸不由得猜想,这人恐怕就是阴风堂的堂主阴京常了。

  虽说阴京常行事沉潜低调,在外头声名不显,但蓝家和天门向来不睦,蓝洁
芸对天门之中的高手,虽不能说是如数家珍,却也是知其大概。天门的三风二云
五大堂主,再加上五堂主之师,也是天门门主的『一柱擎天』杨干、副门主杨巨
初,号称天门七大高手,武功上均有独到造诣。

  其中白宁枫年纪虽最轻,但天资过人,算得上后来居上,武功在七大高手之
中可排第三,仅次於门主杨干和副门主杨巨初之后;而阴京常呢?虽说其人武功
较弱,以武而论在七人中最末,但在训练弟子部属方面,却有独到之处。若面前
此人真是阴京常,那困着风云录三大高手的,必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阴风六识
』,虽说武功尚不及阴京常,但朝夕相处,默契却是十足十,兼且排着阴京常亲
授千锤百炼的阵法,攻守兼资之下,也怪不得尚光弘等人一时之间难以脱出了。

  「予弟?」又问了一声,连蓝洁芸也不由得心生疑惑。就算赵平予当真看出
了面前数人的不平凡,但蓝洁茵等人已趋败阵,若要出手救人非快不可,真不知
他在等什么?

  「是…是我师尊…」吞了一口口水,赵平予声音发颤,好不容易才说出了口
来。

  举目一望,却怎么也看不到半个类似元真子的身影,蓝洁芸正想发问,突地
涌起了一个念头,赵平予口中所说的师尊怕不是元真子,而是当年为他续命的高
人,那令他尊敬有加的神秘人物。若此人竟是天门中人,甚至还是两大堂主之一,
就怪不得赵平予会如此踟蹰不进了。

  「是…是那位…」连声音都发着颤声,蓝洁芸心中激荡难遏,若赵平予的师
尊真是天门中人,别说出手帮颇有夙怨的郑平亚了,说不定还有可能转来对付她
呢!虽说她清楚赵平予重情义的性子,知道他心中虽是挣扎正殷,不知要帮师兄
还是师尊,不过无论如何,也不会这样出手对付郑平亚,最多是躲着观其风色,
等事情结束后再装没事人般地离开。可眼前蓝洁茵等人已是步步败退,再撑不下
去了,蓝洁芸当真是心急如焚,偏又不愿牴触他的想法,可也真难呢!

  「右…右边战圈外巡着的…」咬了咬牙,赵平予从衣上撕下了一块,快手快
脚地蒙住了脸孔,只露出了眼睛。情急之下,他也只想得到这个方法,若要瞒着
自己身份,既不让师尊发觉是自己,又要出手帮郑平亚的忙,怕也只有这一招了。
虽说相隔十年,又是从幼童长成成人,面目变化最大的一段时间,师尊未必能一
眼看穿是自己,但无论如何,赵平予也不愿明目张胆地和对自己有续命之恩的师
尊动手,如果出声招呼,识得自己声音的郑平亚该当不会误会才是。

  一声呼啸,两人同时出手,身形到处已穿入郑平亚这边的战阵,正恰到好处
地挡下了那青年秀士右手剑连环进招,向腿上轻伤倒地的蓝玉萍下手的三击;而
被那青年左手剑迫在外围的郑平亚和蓝洁茵,至此才算稍稍松了口气。

  「二师兄,是我平予。我和洁芸先挡着他,你们依序进招,千万别自乱阵脚。」

  看到蒙面人和蓝洁芸双双从天而降,和那中年秀士展开激战,好不容易缓了
手的郑平亚微微一惊,待得听到来援者竟是许久不见的赵平予时,心中也真不知
是喜是怒。深吸了一口气,手腕一振,彷彿要把才纔只有挨打份儿的气全发出来
似的,郑平亚寻瑕抵隙,招招击向那秀士要害。

  这一下可完全不同了,一来赵平予和蓝洁芸默契较佳,吃了亏的郑平亚也发
觉了问题所在,出手招式虽是杀气十足,仿若怒火中烧,下手之际却是小心谨慎,
尽量不阻扰到赵平予等人的出手;再说剧斗之后,那秀士武功再高,以一敌三,
虽佔着优势,但身体的疲累程度却是远在对方任何一人之上,何况对手又增了生
力军,兼且眼光高明、默契十足,举手投足间招式虽不如郑平亚等人巧妙,配合
上却要好得太多,全没方纔那般破绽处处,一时间逼的他只能採取守势。

  看那秀士没两下便落在下风,另一边战圈外的那人一声冷哼,声震全场,将
这边所有人的眼光全吸了过去,只见他长剑出鞘,脚下连走数步,转眼间已穿入
阵中,手中长剑犹如化成了一条墨龙,剑身虽是黑黝黝的毫不起眼,但在他连环
三剑之下,却攻的三人登时手忙脚乱。虽说他貌不惊人,在赵平予眼中,出手之
间功力也逊於这边的青年秀士,但出手却是巧妙已极,正契合着三人出手挡格的
空隙,才出三招三人已是败象连连,纵有神兵利器在手,却是再战不下去了。

  也不知他脚下的步子是怎么走的,明明阵形没什么空隙,但三招一过,他竟
又踏出了阵外。

  「在下阴京常,忝任天门阴风堂主,」将手中黑沉沉的长剑收入鞘中,彷彿
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似的,他身边的六人也同时停了手,只是聚精会神地监视着阵
中三人;而另一边的战局呢?看到阴京常才一出手,三击虽是未中,却已令阵中
三人手忙脚乱,更难抵挡,一见便知若他真下杀手,阵中三人恐已难全身而退,
也只好暂时停下手来,「这位是敝师弟,席云堂主白宁枫。」

  微微顿了一下,阴京常双拳一抱,向阵中三人一揖,眼光却随即转到了赵平
予身上,「这一回晚辈并不想和各位分出生死,不如双方罢手如何?还请尚前辈
示下。」

  知道若再打下去,就算郑平亚那边当真能解决掉白宁枫,大杀天门气焰,但
自己这边三人恐怕也要负上不轻的伤,权衡轻重之下,『流云剑圣』尚光弘与身
边的『飞鸿』梁虹琦及『铁臂神』骆飞鹰交换了个眼色,见他们也微微点头,这
一架恐怕是打不下去了。若真能伤得风云录中名列前茅的他们三人,天门的声威
只会更盛,就算用白宁枫的性命来换,对天门也有利的多,阴京常此时喊停手,
说实在话也蛮算为自己这边设想的。「那么好…我们就此罢手吧!」

  「这样最好了,」阴京常淡淡一笑,挥了挥手,阴风六识立刻便退到了他身
边,却仍是专注地盯着尚光弘等人,防着他们趁机出手,毫无松懈之态;另一边
的白宁枫抹了抹汗,虽难免不满之色,但却还是乖乖地走了过来,站到阴京常身
边,「日后若有机会,晚辈再向三位前辈请益。十年不见,家师也颇希望能和三
位前辈相聚,若三位前辈光临天门,家师必扫榻以待。请!」

  看阴京常等人走远了,赵平予微带茫然地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直到一只纤
细的柔荑,轻轻地覆到了自己的手上,这才回过神来,取下了蒙面巾和郑平亚等
人招呼。

  看到赵平予的脸,也不知为何,郑平亚竟摆出一幅不认识的表情。

  「你…你是赵师弟?」

  「是啊!」顾不得向另外那三位前辈致意,赵平予眉头微皱,这二师兄是怎
么搞的?才分别近年,竟连自己也不认识了?虽说从方才看他们出手,赵平予也
猜得出来,郑平亚武功之所以突飞猛晋,必是巧合之下受眼前这几位前辈青眼相
加,传授武艺,以他出手的剑法来看,郑平亚多半还改投了『流云剑圣』尚光弘
门下。若郑平亚未禀告元真子便改投他师,这可是武林中的大忌,不过以郑平亚
报仇心切,其实此事也难归责於他。但若因此连同门都不认得,可就太过份了。

  「洁芸小姐,真的…真的是赵师弟吗?」

  「没错,这可是千真万确。」笑了笑,在赵平予手上轻捏了一把,蓝洁芸嘴
角浮起了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其实她也看得出来,这一年来赵平予的容貌的确
『大有长进』了,原本覆在脸上的麻子瘢痕落下不少,虽仍有残迹,但已不像之
前那般形容丑恶,不过崖下没有镜子,赵平予也难看到自己的脸,因此连他都不
知自己有此变化。「而且还是洁芸的夫君,还请郑少侠指教。」

  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若非新投的师父在旁,蓝洁茵一句『癞蛤蟆吃天鹅肉
』差点就跑出口来了,不过看蓝洁芸和赵平予神态亲蜜地站在一起,完全没什么
不自然的样儿,郑平亚和蓝洁茵、蓝玉萍就算不想相信也没有办法了,这小子真
不知走了什么好运,竟得了如此美貌的娇妻。

  看赵平予眉头微皱,显然还是一头雾水的样儿,蓝洁芸微微一笑,附在他的
耳边,将他面容的变化告诉了他。在此同时,郑平亚也顺便将赵平予等人的来历
向师父解释了一遍。

  「既曾有同门之谊,平亚你也该客气点,」那看似『流云剑圣』尚光弘的老
者收起手中的羽翼剑,回了赵平予一礼,「我们正要上玄元门找元真子道长,还
请赵少侠带路。」

  一边走在山路上头,一边随意攀谈,两边各自都把对方这一年来发生的事情
弄得清楚了。

  原来当日飞奔离开山洞之后,郑平亚一时间像无头蚂蚁般乱闯,等到后头的
蓝洁茵终於跟上来的当儿,两人已在林中迷了路。等到他们乱走乱撞,恰好和哭
的梨花带雨的蓝玉萍遇上时,想找回原路却已找不到了,不知不觉间竟撞入了另
一个山洞。

  也不知是郑平亚等人交了什么好运,竟恰到好处地遇上了『流云剑圣』尚光
弘、『飞鸿』梁虹琦和『铁臂神』骆飞鹰在里头练功,竟蒙三大高手青眼相加,
收做了徒儿。

  至於尚光弘等人为何会在此出现呢?这原因大出郑平亚等人原先的预料。原
来自当年风云会后,自视甚高的三人发觉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原本无名的幻影
邪尊,竟能击败三人从神兵利器中得到的高妙武功,夺了风云录的魁首,加上天
门的杨干排名虽弱於三人,但也只是一时败退而已,若论真实武功,实不在三人
之下,尤其他有天门的庞大势力撑腰,更不必卖三人的帐。

  知道武功是必须不断进步的事业,加上风云会之后,他们三人拥有神器的消
息不径而走,虽说以三人的武功才智,也不怕他人的明暗手段巧取豪夺,但前有
幻影邪尊威震江湖、后有杨干势力昂扬的刺激,让三人再不敢偷懒,每年的这个
时候,他们总会排除万难,秘密地在以天门的实力都未必探测得到的偏僻武夷山
中切磋武学,没想到因缘际会之下,竟各自收了个徒弟。

  此次尚光弘等人来到此处,一来是为了和元真子说清楚,郑平亚改投尚光弘
门下之事,二来也是因为探得天门的两大堂主,阴京常和白宁枫为了到位於建康
的天门分堂,与其余三位堂主会合,护送一件分堂新得的异宝『芸萝花』回总堂,
将会路过此处,正好在此出手截击,想一举打掉天门如日中天的声威。

  原先尚光弘等人计划周详,以老练的三人对付武功较弱的阴京常和他的随从,
应能一举得胜,尽歼七人;而郑平亚等人则对上白宁枫一人,以三敌一至少也佔
得上优势。没想到事与愿违,阴京常等人武功虽较弱,但竟连走在路上都是戒心
不去,想伏击都没有办法,阵法一排起来,一时间却困的三人一筹莫展;而白宁
枫的武功也远超他们预料,一对三还能抢到主动,逼的新学乍练的郑平亚三人破
绽连连、节节败退,若非赵平予等人及时来援,他们差点就要在此马失前蹄。

  不过也因为此战,郑平亚原本急燥的心醒了一醒,天门的实力远超他的想像,
若要复仇真得从长计议。也因此他此来除了要向元真子禀明之外,还要将元真子
拉出山门,参与郑平亚的复仇之事。以尚光弘、梁虹琦和骆飞鹰身为风云录绝代
高手的名望,加上玄元门的后助,或还可影响武林中几个名门正派,一旦拉到自
己这方的门派多了,要复当年之仇,尽歼天门也比较有把握。

  走进了玄元门的大厅,才一见到元真子,赵平予就忍不住跪了下来,泪水盈
眶。

  大概是因为想念这几个失去音讯的弟子吧?虽才一年多不见,但元真子看来
却憔悴了不少,竟好像老了十年一般。乍见到赵平予的脸时,一时虽也没认出来,
但元真子向来蛮喜欢这徒弟,可不像郑平亚那样能不见就不见,赵平予虽是形容
变了不少,但轮廓却没有变,给元真子一见便认了出来。才一看到他和郑平亚进
来,元真子浑身一震,竟禁不住的老泪纵横起来,连身边的玉真子也是美目含泪,
忙不迭地奔向他们,彷彿期待他们回来的这一天,已期待了许久一般。

  「师父…」

  「好孩子,你可终於回来了。」冲向前来,颇想伸手扶起赵平予,但眼见『
流云剑圣』尚光弘、『飞鸿』梁虹琦和『铁臂神』骆飞鹰三大高手进来,元真子
乃知礼之人,也得先行招呼。

  「不知三位前辈以及蓝家几位姑娘驾临,元真未及远迎,还请恕罪。平予,
你先起来吧!帮着你师娘和绛雪招呼客人,别光跪在那儿了。平亚,你也别光躲
在客人后头,快出来吧!」

  待得各人就座已毕,几句客气话带过,听尚光弘说到已收了郑平亚为徒,特
来通知元真子此事,元真子轻吁了一口气,就这样失去一个弟子,虽难免难过,
但其实他也知道,郑平亚一心复仇,另投明师,学习更上一层楼的武艺,这种事
其实并不奇怪。与其说难受,还不如说他正为郑平亚感到幸运,毕竟以本门的武
功,行走江湖足矣,要和天门相抗,却是颇有不足。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平亚为了复仇而努力,也是应有之义,元真也不好
阻止。平亚,从今开始你就是尚前辈的徒弟了,要好好努力,莫负了尚前辈的悉
心教导,知道吗?」

  「是,徒儿…平亚知道。」

  才看到元真子转过头来,连发问都还来不及,赵平予已跪了下来。

  「师父…平予有事瞒着师父,特来…特来请罪…」

  「什么事?慢慢说出来吧!」眉头微微皱起,元真子心中不禁有些黯然,杜
平殷生死未明,郑平亚又改投他人,自己现在只剩下赵平予这徒弟可以依靠。他
倒是信得过赵平予的作风和沉稳,以他向来的性格和头脑,绝难为人所惑,无论
如何也不会做出什么败坏门风的事情来,但看他才一入门,竟就下跪请罪,心中
也不禁忐忑,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他这么着急?

  「徒儿…」咬了咬唇,赵平予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徒儿
原姓邵,先父就是『铁掌归元』邵华中,是为了寻找先父下落,才投入玄元门下。
请师父责罚徒儿隐瞒之罪。」

  「什么?是…是真的吗?」听的他差点儿跳起来,连身边的玉真子也是吓了
一大跳的表情,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赵平予竟就是邵华中的独子。元真子虽听说
过邵华中有一子单名予,却以为邵华中武功既高,其子武功必也不弱,却没想到
竟会是赵平予这般一点武功都不会的人。

  「是…」赵平予闭上眼睛,眼角的泪忍着不肯流出来,「这次平予入武夷山,
找到了先父和师兄的下落。先父和师兄堕崖之后吴越同舟,彼此怨仇已解,特命
平予回山之后向师父禀明…」

  「胡说!」虽已脱离了玄元门,但郑平亚和杜平殷十几年的师兄弟,关心之
情溢於言表,愈听愈火,「正邪不两立,大师兄虽和邵华中一同落崖,但他向来
分得清正邪是非,怎会和邵华中一丘之貉,解除怨仇?分明是你寻到大师兄之后,
和邵华中同谋害死师兄,还要巧言搪塞!」

  「别胡说了,平亚!快向赵少侠道歉!」大出众人意料之外,出言制止郑平
亚的不是元真子也不是赵平予,而是一直旁观的尚光弘,只见他气的脸红红的,
彷彿这句话伤到的,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

  「师…师父…」听的整个人都呆了,但郑平亚倒服这新拜的师父,只得闭嘴。

  「大约三十年了…」歎了口气,尚光弘望了元真子一眼,等到元真子点头示
意之后,才说了下去,「当年为师已经成名许久,因细故和一个少年人发生争执,
那人虽是败在为师手下,却败的光明磊落,为师也很看得起他,还指点了他两手。
虽是一别之后,各自天涯,但华中仍是为师看得起的人之一,他死后清名不容你
恣意污衊!以华中的性子,这么卑劣的事他才干不出来!」

  慢慢地走下座来,扶起了赵平予,元真子嘴上浮起了一丝苦笑,拭去了他眼
角的泪水,「平予放心,元真也信你。一来你性子温厚,不会做这等卑鄙之事;
二来若当真是你所为,你也不用就此说明,当地之事仅你一人知道,若你继续隐
瞒,元真永远也不可能知道真相的,是不是?所以元真知你坦荡磊落,尔后…尔
后你改回原名吧!别自以为罪,元真可还想要你这个徒弟呢!」

  「平予已受先父遗命…」眼泪终於忍不住流了出来,赵平予举手拭泪,语声
一般平静,「邵家的恩怨全付流水,予儿自此改名赵平予,永为玄元门下,绝不
…绝不改易,望师父收留。」

  「你看你,就是小孩子心性,元真又没说要逐你出去,哭什么呢?」元真子
嘴上说笑,自己却也忍不住流下泪来,「你师兄…你师兄临终之前,有没有交代
什么?他的…他的屍骨呢?」

  从怀中取出了小布包,赵平予双手过顶,将杜平殷遗留下来的布包交给了元
真子,「师兄要…要平予将此物送交师父,足资…足资证明平予见到了师兄…还
有…还要平予尽力助二师兄剿灭天门。此外…」声音顿了顿,有些哽咽,「师兄
还说…恭喜师父和师娘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从开天闢地以来,大概只有这一回,这『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的吉祥话,
会惹出这么多眼泪的,气氛感染之下,不只元真子和赵平予,连尚光弘等人都不
由得鼻酸,绛雪更忍不住哭了出来。

  等到尚光弘等人都到了客房,厅中只留下元真子、玉真子、绛雪和赵平予师
徒四人,连一路和赵平予贴的死紧,怎么也不想分别片刻的蓝洁芸,都不愿打扰
他们的久别相聚,随便找了个理由避开的当儿,赵平予才将这一年在崖底发生的
事情一五一十地奉上,只将蓝元清的作为隐去。

  「师娘…」等到禀告完了下山所见所闻,赵平予才把心中的疑问给抖了出来,
「绛仙师姐呢?她上那儿去了?怎么没在山上陪着师父和师娘?」

  「她啊?」嘴角浮起了一丝很难形容的笑意,也不知是讚赏、是担忧,还是
对这个顽皮小女孩的又好气又好笑,玉真子微微摇了摇头,「从你们下山之后,
绛仙不久也下山去了,因缘巧合之下,她竟成了排帮帮主。在看到绛仙捎回来的
信之后,绛雪在山上怎么也坐不住了,这几天老是磨着我没得闲,要我准她下山
和姐姐会合,一起在排帮逍遥自在呢!好吧,既然现在平予回来了,绛雪你就去
找绛仙吧!玉真就知道留不住你的。」

  「是,师父…」

  赵平予也不是蠢人,他其实也看得出来,自郑平亚回山之后,久违了的绛雪
老想和他攀话儿,但郑平亚的一颗心,却一直放在蓝洁茵和蓝玉萍身上,好生冷
落了她。后来众人才从尚光弘口中知道,郑平亚等人分别拜三人为师,在武夷山
时便已订下了婚约,那时的绛雪已是一幅要哭要哭的模样了,也难怪玉真子会赶
忙找个机会把她弄下山去,少女情怀极易伤感,让她独个人冷静一下,总比在山
上看着郑平亚和蓝洁茵、蓝玉萍等人亲亲蜜蜜,愈看愈是积郁难解的好。

  其实连玉真子也不知道,在下山之后,绛仙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转变…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绛仙只觉浑身上下都痛,尤其是右肩方才挨的那一记劈
空掌,虽说距得远了,加上绛仙内力也颇有基础,并没真的震伤她,但却刚巧选
在她方登丘顶,立脚不稳的刹那,推的绛仙再站不住,骨碌碌地滚了下来,少女
那嫩滑无比的肌肤,光擦都不知擦伤了多少地方,连衣上都沾的髒兮兮的,满是
灰沙和尘埃。再加上知道敌人会立即追下,滚到丘底的绛仙连一秒都不敢多待,
忙不迭地钻入了这小山洞之中,一歇下来登时全身发软,再也逃不动了。

  她原没想到,竟会变成这番情况。自郑平亚和赵平予两人下山之后,师父又
和师伯黏的死紧,像是要把以前荒废掉的时间一口气全补过来似的,绛仙在山上
颇觉无聊,好不容易才藉着师伯思念了无音讯弟子的机会,硬是让师父答应自己
下山寻访郑平亚他们的踪迹。

  虽说自知武功尚未大成,但绛仙生性爱玩爱闹,要她不管别人的闲事,简直
像要她的命一般,下山不过数日,绛仙就出手干涉了一件恃艺压人的事儿。没想
到这回遇上的对手,武功却比她想像还高得多,兼且人多势众,见她一个单身女
子,又生得美貌,竟打算掳她过去,加以非礼。

  虽说打不过人家,但绛仙的轻功着实不弱,造诣尤在剑法之上,打打逃逃,
一时间倒也没吃亏,用她那顽皮智计,还打发了对方四五个人,不过也因此激发
了对方凶性,仅剩的三人竟追着不休,一幅不将拿到手尽情玩弄誓不罢休的模样,
逼的绛仙边打边逃,今儿终於给对方追了上来,虽说又伤了对方一人,但这一掌
却挨的着实不轻,痛的她一时间双腿发软,那里都去不了了。

  虽是如此,绛仙倒不觉得是自己错了,原先当她对上对方的高超武功时,虽
也难免暗怪自己多管闲事,但一路打打逃逃,绛仙却也暗中探听到,这回缀上自
己的,竟是天门当中某个分堂的副堂主级人物,怪不得前呼后拥,一幅威风十足
的模样。反正绛仙因着郑平亚的缘故,和天门是友好不了了,打起来也没得说,
只是现在前无去路,后有追兵,一时间还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耳边听到对方两人的商议声音,愈来愈近,眼前的暗处竟也慢慢浮起了一丝
亮光,看来那追着自己过来的两人,见自己负伤滚落丘底,多半躲入了洞中,贼
心不死下竟点着火把追了进来。

  强忍着身上的痛,绛仙摸索着站起身来,循着石壁缓缓移动,躲进了阴暗之
中。幸好这山洞之中腹地虽是不大,但从愈来愈亮的微光看来,四周的岔道却有
好多条,自己现下所在之处看来正是众岔道的汇合之点,而她躲在角落暗处,若
不仔细看过,绝发现不到她,若对方追到此处后,没能仔细搜索四周,一个不慎
漏掉了她,竟追到岔道里头去,或许绛仙还能逃出生天呢!

  「妈的,那小娘!武功不怎么样,诡计倒是不少,竟伤了我傅钦霖好几个弟
兄!这回她钻进洞里来了,看她还逃得到那里去?这下落到老子手里,非把她剥
皮拆骨不可!」

  「光剥皮拆骨,未免太便宜她了,副座。」在那大汉身边举着火把,一脸谄
笑的汉子一边陪着笑,一边注意着四周情况,一点都不敢大意。他们两人武功虽
都在绛仙之上,当真动手绝对不惧,但现在位在这阴暗的洞中,那一记劈空掌虽
说多半震的她再无力反抗,不过还是小心才好,免得偷鸡不着蚀把米,那才冤枉。
「那小娘年轻,倒还生的有几分姿色,看来还是在室的,等拿到手后不如由副座
给她开苞,爽过之后再看要怎么想法子对付她,也好给副座您出这口气。」

  「放心啦,小子!」那大汉哈哈一笑,重重在那谄笑汉子肩上拍了一记,「
把那小娘们开苞之后,你就得个第二,这回伤到的弟兄人人有份,看她能撑到第
几个人?如果大家都玩完了她还没死,咱们再看看要怎生泡制她,总之不会让她
好死,竟敢惹上傅钦霖我,真是不知死活!」

  「副座放心,这回我们一定…咦?」举着火把的两人走到了这腹地之中,举
目却见周遭有好几条岔道,竟不知绛仙躲到那里去了。「可恶!又给她逃了!」

  「她逃不远的,」拿过了火把,蹲下了身子,那名唤傅钦霖的大汉看了看地
上,抠了抠地面上头,正是方才绛仙倒卧在此时滴下的血迹,「刚才挨了老子那
一下,她也受了伤,该跑不了太远,何况我们先前就在这四周探过,这山洞除了
来路外别无出口,她一定还躲在里头。你顾着火把,在这里看着,别让那小娘逃
了,老子带火摺慢慢搜,总要把她给搜出来,弄个够本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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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玉女蒙尘

  可恶!绛仙在心下暗骂,这两个傢伙不但不死心,硬是追了进来,还搞的这
么仔细,一幅不抓到她绝不罢休的样子。偏偏就算他们分了开来,一比一自己还
是打不过,加上守在此处的那人背靠出口坐着,眼光直巡着这块腹地四周,绛仙
虽因有块大石挡着,没给他发觉,但等到那傅钦霖巡过岔道回头,必会再仔细搜
索此处,到时候她可更逃不掉了。幸好这一阵休息,自己体力已回复了不少,加
上傅钦霖那一掌没真的打中,绛仙身上倒没受伤,否则情况就更恶劣了。

  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光听他们边走边谈说的那些淫秽事,绛仙真的不敢想,
若自己当真落到他们手中,会惨遭怎么样的凌辱,到时候与其活着受罪,还不如
一死了之算了。

  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绛仙的眼光紧张地逡巡着四周,突地她发现到,洞顶
上竟似刻着几十个大字,绛仙原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但揉揉眼睛一看,虽只能靠
着那人手中火把的光,但字却是相当清楚,必是人为而非自然生成,而且仔细看
来,那段文字竟还像是什么武功秘笈哩!

  依现在的情况,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就算是什么邪功也得练了,绛仙一边
调匀呼吸,一边偷偷看着洞顶的文字,小小心心地将之记在心头。虽说字数并不
是很多,仔细算来不过三四百字而已,但一来绛仙心情紧张,二来火把光线不足,
她又势不能要那人把火把点亮一点,还得要小心谨慎,不能被发现,虽只三四百
字,但要记得清爽,没有疏漏,却也花了绛仙不少时间。

  一边将那段文字在心中複习,一边调匀内力,慢慢习练,才练得数遍,绛仙
脸儿微红,不由得对自己生起气来。这那是什么正派的武功秘笈?分明是一种邪
异阴功,说的全是媚男採补之道,除非绛仙不幸落入那傅钦霖之手,惨遭强暴,
这种阴功心法根本是一点儿用处也没有啊!

  看来这下当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绛仙微一咬牙,握紧了长剑,现在
的她已经再不抱逃出生天的希望了,但她绝不落入敌手受那种凌辱,就算当真要
死,也要多拖几个人来陪葬!

  好不容易等到了机会,守着出口的那人见火光渐近,知是傅钦霖回来了,连
忙起身相迎,就在他走到傅钦霖身前数步,挡住了傅钦霖视线的当儿,绛仙陡然
发动!那人只听得耳边风响,杀招竟由后方而来,而且劲风虎虎,显然绛仙是用
上了全力,意图一举毙敌!大出意外的他正想回身拒敌,没想到身前的傅钦霖竟
同时出手,比绛仙的剑还快得多,那人一来武功较逊,二来全无准备,被一掌狠
狠地击在胸前,登时喷血飞退,给绛仙的长剑从背心直透前胸,眼见是不活了。

  变起肘腋,绛仙不由大惊,但她还没来得及回神,那傅钦霖竟趁着绛仙一招
得手,长剑还深卡在那人体内,来不及拔出的当儿,以那人屍体挡住了绛仙的目
光,迅雷不及掩耳地贴近身来,一拳轰在绛仙腰间。

  原以为可以一击毙命,再趁傅钦霖还没意会过来的时候,施展轻功从洞口逃
出去,纯以轻功这一道而论,绛仙在傅钦霖之上,的确还有一线生机。但绛仙怎
么也没想到,为了避免让她逃去,傅钦霖竟会出手重创自己人,再利用他的屍体
卡住她的兵刃、打乱她的佈署,混乱之间这一拳挨的毫无阻挡,大惊之下的绛仙
连提气护身都来不及,威猛无比的力道简直全送到她体内似的。

  说也奇怪,虽是重重地硬挨一下,但绛仙并没有感觉到痛,腰间只觉一股强
大的力道,犹如破堤洪水般涌了进来,瞬间震酥了她,浑身的力道登时像被吸乾
了似的,全身上下再使不出半分力气,加上长剑又卡在屍首之中,被那傅钦霖老
鹰抓小鸡似地提在手中,那屍首这才倒了下来。

  「跑啊!你再跑嘛!」将绛仙整个人都提了起来,傅钦霖嘴角浮起了一丝邪
恶的笑意,空出的那只手在绛仙颈边轻抚,触手处光滑洁莹、温润如玉,舒服的
让他淫笑起来,「搞的老子光追你就累的要命,欠的这么多,可都要在你身上还
回来。唔,果然不错,光摸都够舒服…」

  「你…你想干什么…」不知为何,无论绛仙怎么努力,丹田处却是空空荡荡,
功力连一丝都提不起来。知道傅钦霖的那一拳中必定有鬼,多半用上了什么功法,
暂时震散自己的内力,使自己无力抗拒,偏偏绛仙愈急,四肢百骸间愈是酸软乏
力,竟连挣扎都不行了。心知自己已错过了自尽的机会,绛仙只觉羞怒交加,偏
是浑身虚脱无力,她心知无法阻止傅钦霖的行动,又不能挣扎,骂更无用,只有
双目紧闭,任凭傅钦霖摆佈,紧闭的双目中却忍不住两行泪。

  彷彿想把绛仙搞到忍不住似的,傅钦霖的手动作虽慢,却极有力,绛仙只觉
被他魔手所到之处,传来了一股股的热力,彷彿要烧到她身体最深处的蕊心般,
尤其当他的手滑到了自己胸前,隔着单衣用力搓揉之际,那热力更是强大。虽是
忍着不发出声音,但绛仙敏感的酥胸头一次被男人抚摸,来的就这般有力,在他
的暴力下,阻隔的衣裳彷彿消失了一般,再挡不住他半丝力道,强悍粗野的揉搓,
像是要将绛仙的双乳拧碎抓破似的,那感觉是这么强烈,令她更是珠泪涟涟。

  「啊…」终於忍不住叫了出来,绛仙恨的咬紧牙关,差点把樱唇都咬破,可
傅钦霖的猛力实在太过厉害,光是隔衣狂暴揉弄,绛仙虽觉疼痛,但却有一丝难
以言喻的感觉不住成形,不住烘烧着绛仙的芳心。其实从那次在温泉边被蛇咬了,
给赵平予『拔毒』之后,也不知是毒性未褪还是怎么样,午夜梦回或不小心触及
敏感点之际,绛仙总觉脸红心跳,彷彿正本能地渴望着难以启口的爱抚似的,而
今傅钦霖的动作虽是暴力的、她不情愿的,却好像再次诱发了她的渴求一般。

  终於听到这小娘儿放弃似的娇哼,看绛仙娇嫩的脸颊上头泪水直流,傅钦霖
很畅快似地淫笑一声,将绛仙无力的娇躯移近了火把,一边走着一边大手连撕,
令绛仙衣裳化成碎缕片片飞落。待到移近火把,被看的清楚之时,绛仙的上身已
经精光,从没被男人看过或触及过的玉女娇乳,在傅钦霖的观赏下不住弹跳,在
本能和他的刺激下,连乳尖都已经硬挺了起来,泛出娇媚光晕。

  火光之下,惊怒的绛仙美目紧闭、羞涩难掩,虽是脸蛋儿偏过了一边,白中
带红、泛着健康娇羞血色的肌肤却怎么也掩藏不了,上头还浮着一层薄薄的香汗,
火光下仿若泛着光一般。加上在强烈的刺激之下,绛仙虽不想承认,身体却已起
了本能的反应,眉宇之间娇艳诱人,樱唇轻启娇吟难抑,玉乳之上蓓蕾含苞,正
火热地将绽未绽,只要是男人见到这等媚态,无不魂为之销!

  见绛仙羞怒交加,神色间满是娇羞畏怯,再没初见时英气逼人的侠女样儿,
傅钦霖冷冷一笑,从地上拾起一块碎衣,将绛仙皓腕紧紧缚住,将她放倒地下,
大手转而控住她的玉腿,令绛仙玉腿大开,被他压的紧紧实实的,再难有半分动
作。双手被缚,玉腿又被傅钦霖紧紧压住,就算绛仙原来还有力气,在这等状态
之下也再难挣脱,更何况是现在浑身无力、仿若虚脱的她呢?

  在绛仙忍不住的微哼声中,傅钦霖双手探出,大力揉捏着绛仙娇嫩的双乳,
不只是柔嫩结实的乳峰处,连乳间深沟也毫不放过,活像是要把绛仙的双乳给扯
下似的。又痛又怒,又有一种难以名状的酥麻感流通全身,加上傅钦霖的力道,
彷彿可以直通自己下身,绛仙只觉谷底处一阵阵的轻抽,一股怪异的酥痒感,不
知何时已从小腹间升了起来,烧的她满脸通红,娇躯愈来愈热。

  见绛仙娇躯不住发颤,在碎衣之间不住蠕动,却不尽是躲避他的大手,反愈
来愈像是迎上他的搓弄,傅钦霖不由邪笑几声,一手继续来回玩弄双峰,另一手
则有力地贴上了绛仙平滑的小腹,火热有力地向下流去。当绛仙在两处同时发作
的火热当中,再难忍住琼鼻内娇哼声时,傅钦霖已开始了动作,撕扯之间,绛仙
的衣裳已尽化做碎衣破衫,青春美丽的胴体尽露傅钦霖眼下。

  但见绛仙尚未被男人开发过的胴体犹如粉雕玉琢,曲线玲珑,凹凸分明,肌
肤晶莹透亮,光滑圆润,彷彿吹弹得破。胸前两对乳峰高高耸起;玉腿之间令人
遐想的幽谷口处,幽香异溢,几缕乌黑覆盖其上,若隐若现之间,只见门户重叠,
玉润珠圆,轻张微合,嫩的真令人想吃下去。尤其绛仙含嗔带怒,羞恼之间娇躯
颤抖,酥胸玉乳起伏不定,幻出片片乳浪,更显艳丽。

  那又似抗拒又似承受的媚态,看的傅钦霖忍不住两眼发直,他向来好色,为
这因头已不知被门里责罚了多少次,但像绛仙这般明媚娇嫩的美丽处女,却也是
首见。一边细赏着她美妙的裸躯,一边探手入林,只觉大手轻抹勾挑之间,绛仙
嫩肉上已是暖热湿滑,幽谷里头竟已有泉水轻泛。若不是他经验丰富,从她的反
应中看出绛仙仍是含苞未破,连被他强力之下都有这般激烈动情的反应,傅钦霖
差点不敢相信,身下这娇躯火热、气喘嘘嘘的小娘们,还是个未破身的处子呢!

  看得情迷意动,傅钦霖呼吸愈发粗重,再难忍耐体内的渴求,他快手快脚地
除去了自己的衣衫,强壮如牛的身躯肌肉纠结,胯下肉棒已昂然硬挺、火热的像
要炸开,再受不了无谓的等待!

  被傅钦霖压在身上,绛仙如遭电殛,男人浓臭的体味扑面而来,那火热的男
人身体已扑压在她身上,压得密密实实的,使她感到难以忍受的重压,尤其是那
对高耸玉乳被他紧紧压挤磨揩,压的绛仙一阵窒闷,一种陌生的粗重喘息已扑到
胸前!虽知多半无用,只是拖延而已,但绛仙仍徒劳地扭动娇躯,推拒着傅钦霖
的侵犯,却不知这般贴身的扭动磨擦,反更令男人为之迷醉。

  见绛仙仍在抵抗,全不管谷内已流成了一条小溪,那幽馥香气正勾引着男人
的欲火,傅钦霖淫笑连连,大手从绛仙腰间移到她修长优雅的玉腿上头,猛力一
分!绛仙只觉腿间一痛,还没来得及哭叫出声,只听傅钦霖一声闷哼,猛力向前
一顶,一股强烈的剧痛,肉棒已尽情突入绛仙窄紧的幽谷当中,攻破她的处子之
身,破身之痛登时令绛仙像整个人都被他破成了两片似的,痛到叫不出声来。

  感觉到绛仙的娇嫩窄紧,重伤下的嫩肌仿若受不住痛楚般,紧紧缠在他肉棒
上头,渴求着温柔,傅钦霖意兴若狂,双手紧扣绛仙玉腿,将她愈分愈开,肉棒
愈干愈猛,活像要把绛仙的脏腑都挖出来似的,每一下冲击都把绛仙的落红拉出
不少,溅的连旁边的火把都似染红似的。绛仙只觉身上的傅钦霖犹如野马般脱韁
驰骋,毫不止息,又如蜂蝶般猛採花蜜,动作愈来愈大、愈来愈勇猛,但更羞人
的是,在那痛不欲生当中,绛仙竟觉自己慢慢有了反应,像是并不厌烦这动作。

  虽然心里的确不想承认,但体内的快感却像潮水一般,狂涌而上,半晌间已
掩去了破身时那撕裂般的痛楚。不知从何时开始,绛仙发觉她的腰臀已稚嫩地挺
动起来,迎合着傅钦霖的攻势,体内更是酥酸火热,本能的叫声险些就要出口,
差点要忍不住将真正的快乐感觉叫出声来,若此刻绛仙的双手能脱却困缚、自由
行动,怕不早已搂住身上狂放的傅钦霖,尽情颠狂起来。

  天哪!自己怎么会这样的?为了不变成最看不起的淫娃荡妇,也为了不要在
这讨厌的傅钦霖棒下称臣,绛仙拚命转移注意力,将眼睛直盯洞顶,映入眼帘的
却是方才不屑一顾的媚男秘术。

  原本在初见之时,记心颇好的绛仙虽将其中要领全记在心头,但一发觉其中
关键,竟是要她暗中施力作法,一面迎合身上的男子,尽情放浪,一面从交合之
中盗取对方精元,好作为自身功力之助,那时的绛仙只觉脑子里一阵热,羞恼愈
加,真恨不得马上把这些髒东西忘了才好。但如今自己被傅钦霖所擒,处女贞操
已在那一阵剧痛中丧失,虽说只隔了片刻时间,但当再见到这段文字,对绛仙来
说直是恍若隔世,这段文仿如预言,竟似将绛仙的大意失身全先说了出来。

  虽说肉欲已然贲张如狂,肉体的冲动令绛仙真恨不得抱紧身上的傅钦霖任凭
冲击,但绛仙实在太讨厌这人了。一方面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愿在傅钦霖
的冲击之下放声娇吟,二来也想试试其中是否有能暗中对付傅钦霖的方法,可以
使她少受折磨,反正自己已经破身,贞洁已化落红点点,一去不回,再没什么心
理抗拒的绛仙,将整个心神全放到洞顶文字上头,体内微若游丝,原来难以凝聚
的内力,竟顺着文中指导,凝在绛仙幽谷底,慢慢在绛仙体内周旋窜动起来。

  虽说好色,但天门门规严峻,傅钦霖虽算得上一方诸侯,没被管束的那么严
重,但真要说到随意採花,倒也不敢,像绛仙这般娇美的处女,可也是极难得干
到的好货,傅钦霖愈干愈是舒畅,淫心狂飙之下,根本也不管绛仙的反应,一手
控着她纤腰,一手在绛仙乳上猛抓一气,肉棒则在绛仙幽谷中恣意狂逞,插个不
休,体力仿若无穷无尽,威猛地活像是要将绛仙活活弄死似的。

  这样插了也不知多久,傅钦霖突觉有异,绛仙的体内彷彿有了什么改变,原
本是任凭宰割的幽谷,不知何时起已开始亲蜜地夹住了他,纤腰虽被他控的紧紧
的,转动不开,但圆臀却似失了控制般不住旋动,好让他的抽插更完整地擦到幽
谷的每一寸。抬头一望,傅钦霖登时心醉,此刻的绛仙已一改先前闭目偏头,任
他去干的模样,此刻绛仙那秀美的脸蛋儿正面对着他,柳眉轻舒、美目半睁、樱
唇微启、贝齿细露,一丝眸光透着欢喜的光芒,彷彿很享受他的攻势似的。

  微微松开了手,傅钦霖原只是想试试而已,没想到绛仙香汗轻泛的胴体有若
生了弹簧,纤腰竟主动向上顶挺起来,将傅钦霖的肉棒深深纳入!这一下猛劲彷
彿像被刺着了什么特别敏感的地方似的,令绛仙再忍受不住,竟轻轻柔柔地娇哼
起来,虽是眉目微皱,仿若娇羞不胜,玉腿却紧紧地夹住了他的腰,纤腰温柔旋
动,火热的嫩肉紧紧覆住傅钦霖的肉棒,磨的他不由得叫起来。

  事先当真没有想到,自己这回不但享用了这么美的一个处女,加上也不知是
自己功力大进,连处女都能弄的爽快舒畅,还是这小娘们生性极淫,纵使先前不
甚乐意,但尝到滋味之后,竟已开始享受起来了呢?绛仙不但眉花眼笑,幽谷紧
吸着他的肉棒,旋动磨擦不休,樱唇中虽听不到青楼艳妓般的淫声,但那微弱含
羞的轻哼,却比之更能诱发男人的肉欲,傅钦霖不由爽极大叫:

  「唔…棒…好…好棒…你磨…磨得好…嗯…真厉害…好啊…哎…磨的好…嗯
…舒服…唔…小浪货…你…你服侍的大爷舒服透了…嗯…真好…好个小骚娘…真
看不出来…厉害…真看不出来你才刚破处的…唔…棒极了…」

  一边享受着绛仙的服侍,傅钦霖一边淫欲大起,不甘示弱地将绛仙紧压身下,
双手紧扣住她汗湿的纤腰,勇猛无比地步步叩关,下下探花、棒棒落红,舍死忘
生地冲刺起来。

  「好…好个小骚娘子…看老子怎么…怎么干你…唔…厉害…磨的好…啊…真
棒…老子一定…一定要干死你…看是你淫荡还是老子…老子勇猛…唔…好妙穴…
会夹的穴…唔…夹的好…夹的妙…啊…好啊…看…看老子怎生治你…老子不管了,
今儿非…非治死你这小浪蹄子不可…还不只今天…老子要把你带回去,让所有吃
过亏的兄弟都玩你…看能把你这小浪货玩得…玩得多爽…」

  傅钦霖的呼声虽响遍洞中,但绛仙仿若未闻,此刻的她心神全都放到了洞顶
的秘笈当中,不由自主地循方而动,只觉愈动愈是神清气爽,幽谷当中的享受程
度也愈发高昂,现在绛仙的感觉彷彿并不是被傅钦霖强暴,而是她正享受着其中
乐趣,傅钦霖则是鞠躬尽瘁,拚命地给她享乐。

  处女的幽谷极其窄紧,吸力也强大,加上傅钦霖全盘开放,一点力气都不留,
任凭绛仙泛着处女春泉的幽谷紧紧夹磨吮吸,很快他的享受也已到了极点,只听
得傅钦霖一阵牛吼,身子一阵哆嗦,猛吐了一口大气,肉棒一阵狂猛抽送,紧紧
地抵进了绛仙的幽谷中,随即一股火热淫浆,直向绛仙谷心猛喷,登时震醒了正
运功运的舒舒服服的绛仙,耳边传来傅钦霖的叫声:

  「唔…好美…吸死我了…小…小骚娘…爽吗…妈的…怎么一下就来了…射的
这么快…呼…」

  虽说被那头一回尝到的火热精液射的浑身皆酥,娇躯彷彿糜烂般瘫软,再也
动弹不得,但舒畅中的绛仙只一想到射精后的傅钦霖还压在自己身上,那股体臭
扑鼻而来,虽在爽快中却不由得一阵噁心,忙不迭收摄心神,将注意力再次放到
洞顶文字上头,凝心运功,浑忘了一切。

  不过这也是错有错着,绛仙虽初试媚男功夫,体内又似余毒荡漾,肉体极能
诱人,终究经验不够,要真在肉体交欢中暗害傅钦霖,也是有所不能,其实若非
方才傅钦霖沉醉在自己竟能将处女干的舒爽畅快的成就感中,怕他早已发觉了绛
仙身上的异样。虽是如此,但男性在射精之后,渡过了那畅快的余韵,很快神智
就会恢复清醒,到时候绛仙仍未得自由,就真只能任凭宰割了。

  但绛仙咬牙苦忍行功,不让自己沉醉在高潮后的余韵当中,一双玉腿仍紧夹
着傅钦霖汗湿的虎腰,幽谷紧紧包住他的肉棒,在上头吸吮不休,让傅钦霖虽已
精液一泄千里,身体的享受却没那么快停止,只见他气喘如牛,仍紧压在绛仙身
上,肉棒紧顶着她,活像仍在射精一般痛快。

  待得傅钦霖呼出一口大气,想要从绛仙那娇嫩玲珑的肉体上起来之际,为时
已晚。气喘嘘嘘的他本想靠双手撑起身子,没想到体内的力气却像是开了个口,
从仍紧插到绛仙谷内的肉棒不断泄出,平日轻松简单的动作,现在却是难上加难,
自己的身体竟似被她吸紧,移都移不开了。

  虽说肉棒上头的感觉,仍像是刚射精时般的爽快,她的幽谷中也仍是那般的
紧窄娇嫩,夹的傅钦霖畅美无比,但此刻的傅钦霖却是神色慌张,全身无力的他
再也动弹不得,彷彿已看到了死神在眼前招手,那种肉体上的极度欢快,混合着
心中的害怕畏惧,感觉诡异的真是难以形容…

  也不知运功运了多久,待得绛仙醒觉之时,身畔的火把已烧的不剩十分之一
长度,身上的傅钦霖仍紧紧地压着她,只是现在的他再没半分热度,完完全全是
个气绝的屍体。一股强烈的噁心感传来,绛仙不自觉地双手一挣,将缚手的碎衣
挣了开来,拚了命似的双手连忙一推,将傅钦霖的屍体能推的多远就推的多远,
娇躯仍然酥软乏力的绛仙翻过了身子,不住喘起气来。

  待得力气慢慢回到身上,好不容易可以动作了,绛仙坐起了身子,厌恶地看
了看旁边,傅钦霖的屍体仍是一动也不动,死的如此彻底,完全没有醒来的可能,
胯下的肉棒却仍是意犹未尽地伸着,一点一点的黄褐色血渍正贴在他的腿间,死
沾着像是再也拂拭不去了。

  回想方纔的片段,绛仙泪水盈眶,哭的背心直抽,将脸蛋儿全埋到胸前,缩
成了一团。她几乎可以感觉的出来,那股从傅钦霖肉棒上射出来的黄白淫液,此
刻已深深地融入了自己的体内,和自己贞操已失的事实一般,再也无法剥离开去。

  也不知伤心了多久,绛仙抬起了哭的梨花带泪的俏脸,只觉身上发冷,这才
发觉自己竟还是一丝不挂,时间过了这么久,方才被傅钦霖强暴时流出的汗水,
已经完全干了,身上虽没有汗湿的感觉,但绛仙仍觉得颇不舒服,好像有什么东
西黏在身上,怎么也挥不去似的。

  虽是难受至极,但绛仙可还不想死,自己虽破了身子,总是活下来了,傅钦
霖这恶徒虽已恶有恶报,但她心中仍是怒火难抑,这笔帐总得要向天门讨去,万
事也得等先走出去再说。

  站起了身来,脸儿一转,她知道以现在的状况,最重要的就是先抄傅钦霖等
人的身上,看看有没有什么乾净衣物可换,她的衣裳全给傅钦霖撕成了碎帛片片,
再怎么妙手都补不成衣服了,自己的包袱又在被击落丘底时不知掉在何方,也不
知能不能找得着。虽说这儿偏僻,但这样赤身裸体地走出去,可怎么见人?但才
一看到傅钦霖的屍体,绛仙就不由得一阵怒火填膺,恨恨地走上前去,向傅钦霖
屍身上踢了一脚,这一下只踢得他长大身躯直飞到石壁上头,撞得灰沙直落。

  将傅钦霖两人随身的衣服搜了搜,其中却只有几块碎金,还有一些随身乾粮,
其余什么衣服铜钱也没有。其实这也难怪,虽是行事低调,可天门威势着实惊人,
傅钦霖在这附迎县境之中,算得上跺跺脚都能使地面震动的角色,又怎须随身带
着衣服什物呢?又气又羞的绛仙才想一转身,乾脆趁着时辰该快入夜,先出去找
找,或许还找得着自己的包袱,突地又停下了脚步,取了几个干饼,坐到了碎衣
上头。从早上被傅钦霖等人缀上开始,就已误了进餐的时候,折腾了这么久,方
才『运动量』又大,就算心头火再盛,可肚子着实饿了,无论如何,也该先填填
五脏庙。

  才吃完了干饼,浑身赤裸的绛仙陡地发觉不对,这儿终是半山里头,加上火
把又已烧完,时辰看来多半已是夜间,这么冷的时候,自己可是一件敝体之物都
没有,虽说内功已有火候,但若是换了平常,也早冷的直跳脚了,可现在的自己
却是毫无所觉,那冷气似乎并不放在心上。

  打量了洞壁四周,当眼光飘到嵌在石壁中的傅钦霖屍身之时,绛仙不由得更
觉奇异,这人虎背熊腰,是个长大汉子,比之绛仙足足高了一个头,身躯沉重至
极,自己方才一脚虽是气怒之下,用上了全力,但要把傅钦霖这等大汉踢的整个
人都陷了进去,却也是平日难能。难不成这恶徒搞的太过火,弄到『马上风』死
在自己身上之后,绛仙功力反而进步了吗?天下那有这等道理?

  试着对那死在自己剑下的屍身一踢,虽没有像方才气怒之下的一脚踢到那么
远,但光是飞起的声势,却也超过平常水准,看来自己的确没弄错,身上的功力
当真是进步了不少。

  心中满是惊异,绛仙脱去了那人外衣,覆在身上,缓缓向外走去,看来自己
运气还不错,落下的包袱就掉在洞外,才一出去就找着了。但绛仙换上衣裳之后,
却没有尽快远离这失去贞操的伤心地,混乱的芳心之中虽想着能不能赶快离开,
脚下却慢慢地踱回了洞中。

  重新点起了一枝火把,绛仙抬头向上,看着洞顶的文字,发觉果然没错,自
己功力增加不少,虽说火把的光芒不强,洞顶的文字却比方才要明白许多,连一
些刻的较浅的、原先没能注意到的部份,此刻也是清清楚楚,自己功力的突然进
步,看来也只有着落在上头的记载上了。

  仔细看完了全文,绛仙脸儿愈红,她这才发觉问题所在。洞顶所刻的武功心
法,其实也是一种道门的秘笈,只是偏向於男女採补之术,又是女子所写,怪不
得乍看之下,前面几段写的都是媚男之术,完全是教导女方如何暗运内力,在幽
谷处运用机关,好取悦身上的男子,同时也让男女双方在交合之中防卫尽卸,精
元完全送出,和对方阴阳双修,功力便可逐步提高。

  绛仙本来聪明,这秘法又和她所练的道门心法同源而异,只多加了几处经脉
而已,加上事先她又记住了前面几项重要的运功方式,体内真气自然而然地顺之
而动,在不经意之下,为了避免完全屈服於傅钦霖的淫威,将心神全放在文字当
中,绛仙体内竟不自觉地运使其中法门,是故后来傅钦霖察觉,绛仙竟似已完全
沉醉其中,在他胯下娇柔缠绵,媚态百出,全是这心法之功。

  难得干到这么美貌的一个处女,加上这小娘儿又似天生淫荡,才破身便弄的
激情痛快之至,傅钦霖全没发觉绛仙的异状,心神完全沉醉在肉体的发泄当中;
何况傅钦霖武功虽高,练的却是外家硬功,以内功而论根基还没有绛仙来得紮实,
他既没有修练过採补功夫,绛仙功力虽浅,要克的傅钦霖服服贴贴,在高潮时精
元完全泄出,直到精尽身亡为止,倒也不是不能想像之事。

  仔细看完全文,绛仙不由得吓出了一身冷汗,她到现在才发觉,自己的运气
还不算太坏。一般的採补之术采的是对方的内力,但内力随着各人路子不同,其
间阴阳配合大有差异,除非双方强弱悬殊,势强一方可以完全压过势弱者,否则
强施採补之术,短期内虽能功力大增,对体内经脉却有一定的伤害,这也是江湖
上一些修练採补之道的下流淫贼,就算资质再好,采过的女子再多,其中也少有
高手的原因,到最终多半还是成为了行侠仗义、卫道之士的手下亡魂。

  但洞顶的文字所传,却是一种比一般採补之术更高明百倍的功法,能在交合
之间,将对方的功力完全转化为人体内原有的阴阳元气,分门别类尽化入体、阴
与阴同阳与阳合,虽说这样分剖重组之后,对方功力一次最多能吸收到两三成,
却至少可免伤体之虞,而若非绛仙原修的就是道门武功,和其中心法颇有暗合,
初学乍练之下,怕也没办法得到这么好的效果。

  其实这功夫初创之时,并非为了取人性命,甚至没有要暗盗对方功力的意思,
纯粹只是另一种阴阳双修的练功方式,只是绛仙初练,功力收发不准,后来又为
了不想看到他的脸,转移了注意力,全力摧功之下,加上傅钦霖自恃强壮,内力
修为却不行,才会造成精尽而亡的结局。

  虽说弄清楚了状况,自己显然功力进步不少,远超在山上之时,加上又多学
了一套武功心法,但颓然坐地的绛仙,却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少女最珍贵的贞
操,竟就这样不明不白地丧在恶徒手中,偏偏胡天胡帝之中,傅钦霖又死的太快,
绛仙虽免去了被恶徒轮奸致死的结局,总归是失了身,偏又找不到人报复,只要
想到以后再难和二师兄配合,说不定…说不定连赵平予那丑人都会看不起自己,
绛仙只觉心中一阵郁闷,双手紧压胸前,盈眶的泪珠差点又要流了下来。

  也不知这样坐了多久,好不容易坐起身子来的绛仙,举起了手中的火把,将
洞顶照的亮亮的,把上头的文字一字不漏地全念了几遍,默记了下来。失去的再
怎么样也唤不回来,就算恨怨满胸,也无法挽回什么,现在的绛仙只想要报复,
把这一切的一切全报在天门头上,本来只是想配合郑平亚的行动,但现在她有了
更贴身的理由,这下子可非得把天门灭的乾乾净净才行了。

  虽说玄元门名头不显,但绛仙总归是出身正派,本来也不怎么想练这等媚男
之术,便是破了身子,心理直想着要报复天门,也绝不可能採用这种交合之法。
不过这总归是一种心法,既是学了就要学彻,不好半途而废;加上依文中所述,
这方法不只对内功修练有用,对夫妻房中之事,也大有裨益,绛仙日后总是要嫁
人的,学上一些日后总会有些好处,至少她是这么想的。

  走进了路旁的一间小客栈,在楼下点了几个菜,一边补充体力,一边享用美
食,这几天来都躲在那小山洞中,将洞顶的武功心法练了一遍又一遍,吃的只有
乾粮,虽说能够充飢,却是一点都不好吃。好不容易自觉功成,出了洞外的绛仙
自然要先找间客栈,好好休息一会,再论其他。

  只听得门口处小二一阵招呼客人的声音,已经填饱了肚子,正浅饮慢斟热茶
的绛仙不自觉地抬头望去,不由得心中一阵紧张,微微地缩了缩头,避过了刚入
客栈的两人打量环境的眼光。

  倒不是绛仙经过傅钦霖一事后,变得畏缩了,现在进来的这两人,她虽是从
未照面过,但光看他们的特异形相,便猜得出来来人的身份,绛仙不由得暗暗叫
苦,怎么会在这儿遇上了这两个傢伙?比傅钦霖还麻烦得多,『无影天罗』罗维
和『南阳一怪』单则与玄元门下的梁子可结的深了,一遇上不打才怪,加上他们
的武功足可和师伯比肩,就算没有他们那老大哥『铁拐』云飞源一起,绛仙也自
知绝非其中任何一人的对手,若给他们看出自己身份,那可不是玩的。

  何况危险还不只他俩,这附近近百里地,乃天门分堂所在,虽说傅钦霖身死
的消息还没传出去,但原先她也曾伤过几个傅钦霖的手下,和天门可说是敌意明
显,若非仗着原先为她所伤的那几人多半还隐着养伤,不会出来乱跑,也指认不
出她来,怕绛仙还不敢这样大摇大摆地出现呢?

  不过现在谁不好遇,偏碰上了这两个傢伙,虽说他们从未和自己朝过面,若
绛仙不露功夫,他们多半也不知她是玄元门下,最多只当是普通走江湖的女子而
已,但若刚巧遇上天门中人来找麻烦,交手之下露了底,给罗维单则两人发现自
己的身份,这下子麻烦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心中微微发麻的绛仙低下头去,装做在喝茶,心中却在思量,继续待着不行,
不知什么时候会出问题,可就这样离开更不好,恐怕反着形迹,给这两个老江湖
看出问题来,这下子自己只能仗着还没被发现,赶快吃完躲回房里去睡个半天,
明儿一早就离开此处,先躲的远远的再说。

  为了避免被拆穿,绛仙虽低头喝茶,耳朵却拚命地偷听着落了座的两人对话,
愈听却愈是心惊,她怎么也没想到,罗维和单则虽非天门中人,但和傅钦霖竟也
颇有交情,这次来此就是来寻旧友,好好玩上个几天。不过『铁拐』云飞源和白
宁枫曾有过节,因此没和这两个义弟一起来此,总算令她放下心中一块大石,那
云飞源可是个阴沉多智的老江湖,恐怕一眼就能看穿她。

  没想到接下来罗维和单则两人就要去天门分堂寻人,绛仙愈想愈惊,杯中的
茶虽还热着,却怎么也没心思再喝下去了,她忙不迭地钻回了楼上,全没注意到
罗维和单则打量她的眼神。

  …悠悠醒转,绛仙只觉头痛欲裂,想要伸手摸一下额角,却发现双手都像被
什么东西绑的紧紧的,动都不能动,连双腿都被固定住了,整个人就这样大字形
地张了开来,同时不知为何,现在的绛仙全身赤裸,幽谷里头传来阵阵被沖激时
的快感,脑子里更有一种不断轰轰作响的声音,促使绛仙的幽谷中本能地反应着,
夹紧了那正在她幽谷中不断抽送的肉棒,全身好似火烧一般。

  张开了惺忪的眼儿,绛仙登时被眼前的景象和身上的感觉给吓得一丝睡意都
没有了,虽人仍在客栈房间里头,但自己的四肢竟被紧紧地缚在床脚上,而双手
抱住自己汗湿纤腰,正大力顶挺抽送,猛烈插着绛仙幽谷的,竟是一般一丝不挂、
挥汗如雨的『无影天罗』罗维!而在另一边的椅上,满脸满足神色的『南阳一怪
』单则也没穿衣服,身上汗水未乾,胯下肉棒软软地垂着,上头还黏着不少黏腻
的汁液,加上棒顶处还若隐若现地沾着点点腥白,显然才刚搞过女人。

  没想到自己才脱虎口,又落狼吻,而且遇上的还是年纪足做她父亲的师门旧
敌罗维和单则!加上又看得清楚,单则已在自己身上发泄过了,现在的罗维才刚
轮上手而已,绛仙胸中一阵痛楚一阵噁心,偏偏手足都被缚住,连腰都被罗维抱
得紧紧的,想做一点微弱的逃脱动作都不可行。

  虽见已经被奸,加上手足被缚,再挣扎也没有用处了,但绛仙既然清醒,芳
心中自是不愿就这样毫不反抗地受两人凌辱。咬紧牙关,强忍着体内那强烈的快
感,绛仙虽没有开口痛骂,她的腰却拚命地扭着,努力逃离着罗维的巨手,连幽
谷当中都似在用心推拒着罗维的步步深入。

  看绛仙已经醒来,无望却努力地抗拒着他,罗维非但没有一丝被抓个正着的
窘状,反而淫笑连连,双手抓得更加用力,十指几乎要将绛仙娇嫩的肌肤抓出血
丝似的,肉棒也是愈干愈猛,尤其当他看到绛仙虽忍着没开口惊叫,面上表情却
似正强忍着被他粗暴的动作弄伤的痛楚,那种蹙眉忍疼的神情,像在罗维的淫欲
上头浇了一盆油般,不但没半分止息,反令他干的愈发勇猛了。

  看到绛仙无力且无望的反抗,在罗维的奸淫之下毫无效果,反而脸蛋儿愈来
愈红,身上香汗愈发泛涌,少女的体香彷彿被欲火蒸发出来般,漫的全室都是,
一边已泄欲过的单则嘿嘿连笑,大手淫邪地在自己的肉棒上头抹了一把,套了几
下,竟像是眼前的活春宫,正诱发着他再振雄风一般,那肉棒慢慢地抬起了头来,
直朝着偏首瞪他,眼中似要射出火花的绛仙脸儿示威着。

  「小姑娘啊!别白费功夫了。」单则淫笑连连,下身的肉棒慢慢硬挺了起来,
绛仙既不想看身上罗维的恶相,更不想看到单则那丑物,只能闭上眼睛,但单则
的声音,却仍不住从耳中传了进来,「落在老子手里算你运气,最多只是玩你个
几遍,等老子爽了之后,或许就放下你了…喂,老罗,别弄得太少力了,看人家
姑娘都醒过来了,你还小小力的玩个什么劲?大力点吧!」

  「唔…好穴…夹得真紧…」一边干着,罗维一边牛吼,愈插愈是落力。说也
奇怪,明明是很不愿意被强奸的,但绛仙体内却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彷彿要摧
发她的欲望,让她迎合上身上罗维的冲刺似的,即便绛仙咬紧牙关,痛的像连樱
唇都似要咬破了,那冲动却毫不止休。不想示弱的哭出声来,绛仙闭紧美目,耳
边罗维又似费力、又似满足的如牛喘息声音却没有办法挡住,听的她真想撕了耳
朵。「妈的,够厉害…真够紧的…虽然不是处女,不过…唔…夹的好…好穴…」

  「废话!」冷哼了一声,单则站起了身来,身子却是一歪,要扶着椅子扶手
才不致於倒下来。「老子的『破红丹』可是第一流的,就算是贞节烈女也受不了
…不过,药力太强了点…这小姑娘的穴也真辣,竟然才干个几十下就泄了。妈的!
老大什么都好,就是自己不好此道,也不准我们搞,害得老子一直没机会玩,不
然凭老子的功夫,到现在都没出来哩!那会这么快就射了…」

  「别…别牵拖到老大身上…唔…紧的很呢…」一边说着话,一边喘着气,罗
维的表情还真不是普通的享受,似乎要强忍着一泄如注的冲动,好多搞个几下,
「自己不行就…就别…哎…就别推到老大身上啦…唔…不过…不过这小娘们的穴
真够厉害的…的确不好消受…嗯…厉害…」

  几句话只听的绛仙满腹的自怜,全化做了对二人的恨意,原先她还以为自己
体内的异状,是因为破身之后,心灰意冷下练那洞中的阴功的结果,才会连被强
奸的时候,身体都如此动情,热烈的直像要叫出声来,不过现在看来,问题不是
出在自己身上,是因为这两个恶徒夜里偷香也就罢了,竟还在她身上用上了烈性
媚药,怪不得绛仙体内欲火高烧,怎样都抑制不住本能的需求。

  「赞!够紧…唔…小姑娘真够骚的…好骚的穴…唔…夹的美死老子了…啊…
不管了…」几声如牛般的低吼,罗维一阵喘息,绛仙只觉谷内一热,一股野火般
热辣的汁液,已狠狠地射了进来,烫的绛仙不由得骨酥肉糜,全身一阵抽搐,连
腰都没力气抗着他了,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唔…够爽的…老单,你硬了没有?你那『破红丹』很猛的,要不多来几回,
小姑娘可消不了火呢!」哼了一声,罗维的身体向旁一移,像是连起来都懒得起
来了,「小姑娘,老子待会可要再来一回,这可是为了你好哟!老单的『破红丹
』威力十足,否则你那受得了我们连着来?不过看你穴里那么骚,才连上两次大
概还不够消火…喂,老单,你是下了多少,搞的人家小姑娘到现在还脸红?别一
口气下太多,人家小姑娘才尝新,还受不了这么烈的宝贝,太过火可不行…」

  「没用上太多啦!虽然是珍贵得要命的宝贝,可老子又不是第一次用…」一
边看着绛仙被罗维精液灌心后的虚瘫模样,肌肤上头却仍瀰漫着渴求的酡红,幽
谷口处更是微启半闭,将汁液一点一点吐出,显是虽被射精,她肉体的需求却还
没有止息,单则一边喘息着,肉棒虽已慢慢挺直,要到可以上马怕还得一点时间,
「这不是我的问题,是这小姑娘啦!她对药的反应太快了…」

  「可不是吗?这小姑娘当真厉害,光腿都够漂亮,又长又直,皮白肉嫩的,
看了都硬起来了;奶子虽然还不够大,不过够圆够挺,一手一个刚刚好,又热又
嫩;加上不只脸蛋漂亮,身材好,皮肤又白,搞起来真够爽的…」

  「小姑娘的好处还不只此,你可别漏了重点,惹人家小姑娘不高兴…」听罗
维这般啧啧连声地讚着,单则也不甘示弱,双手也放到绛仙身上,四处搓弄起来,
一边出声应和着罗维的句句淫语,「跟这小姑娘比起来,连窑子里的骚货都不够
看了,屄里又嫩又紧,夹得真够爽的…妈的!明明没什么经验,连奶子都不大的
小娘儿,偏这么厉害,当真是天生尤物…咱们运气够好的…」

  听罗维和单则一边口里不乾不净地称讚她的胴体之美,一边双手在她身上爱
抚不休,摸到爽处连嘴巴都移上来了,在绛仙敏感的裸胴上头来回吻吮舔吸。绛
仙又羞又气,偏生四肢被缚,身体只能保持这样大字形张开,任凭两人把玩的难
堪姿态,但她知道出口骂人毫无用处,只会引发两人凶性,更可虑的是怒骂之间,
说不定还会不小心露了口风,暴露出自己的身份,到时候只会更惨,现在的绛仙
能做的只是闭眼将脸蛋儿偏向一边,死命忍受着两人的抚摸把玩、寻幽访胜。

  但光这样忍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虽知罗维方才说什么为自己好,什么怕
自己承受不住,不过是两人一扮白脸、一扮黑脸的路数,但他所说的也有一半是
真的,虽然连被两人奸污,但绛仙体内被下的『破红丹』淫毒,却似犹未退去,
仍烧的绛仙脸红耳赤,心中绮念难挨;加上两人一面淫语连绵,一面无所不至地
抚揉着绛仙周身,两人显是有多次经验,知道如何分工合作,绝不会同时挑逗绛
仙相同部位,搞的绛仙周身犹如虫行蚁走般,快感无所不在,又难受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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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淫风浪雨

  其实绛仙也不是猜不到,为什么那淫毒之威,现在还在她体内缠绵不去。首
先这『破红丹』她虽未闻其名,但听单则这么说,显是药力强大,不弄到绛仙高
潮迭起绝不罢休,但她从被赵平予『拔毒』时起,体内便被那残存的淫气刺激,
虽是羞於启口,但肉体的渴求却不小;加上从习了洞顶阴功之后,绛仙不只是娇
躯更增性感诱惑,幽谷里头也更加厉害,罗维和单则一时不察,被她的幽谷弄得
没插得几下就泄了,怎解的了她的渴?绛仙的需求既未满足,药力自更难消。

  虽还忍着没有呻吟出声,但那淫毒的威力果真十足,弄得绛仙肌肤备增敏感,
又兼被两人这般强烈的爱抚之下,感觉可比单独一人强烈上千百倍,不一会儿绛
仙的欲火已压抑不住,纤腰异圆臀轻抖微颤,幽谷口处开合不休,晶莹剔透汁水
轻吐,玉腿根处绵软廝磨,脸红耳赤、绮念丛生的绛仙虽还能忍着不忘形,娇躯
的本能需求之飢渴之强烈,却是再也忍耐掩盖不住了。

  心中虽是难受已极,只能咬牙苦忍,强抑着体内那一波波冲上来的渴求,只
要一个不小心,自己的身心就要灭顶在情欲之中,但绛仙却也清楚,自己既落到
两人手上,就算被奸多次也是没办法的事,不幸中的大幸是,自己已将洞顶那阴
功练了数次,虽不能算是功力深厚,若在未觉之下,至少还能在云雨之中暗损两
人功力,日后他们若和师父或师兄碰上,落败的机会就多了。

  看绛仙虽还咬牙苦忍,那初放鲜花般的胴体却是娇颤不已,幽谷口处更是水
流潺潺,显是欲焰横流,再也阻拦不住,单则和罗维对望一眼,不由得都有得色。

  一来这小姑娘虽只是个初入江湖的雏儿,连防备都没有便着了迷烟的道儿,
剥光衣服之后,赤裸肉体的诱惑力却着实惊人,不只性感,那幽谷简直是淫荡诱
人,光只是插入时的快感便令人难以忍耐、难以抗拒,好像光是玩她上她,感觉
就美妙已极,绝非一般妓女所能比较得了的;二来两人虽已有些年纪,在绛仙身
上又是没战得几下便泄了,但光只是在她身上施展挑情手段,那粉嫩娇滴的触感,
以及少女春情荡漾的反应,转瞬间竟已让两人雄威再振,随时可以再展淫威。

  虽是强忍着没有放声,但当单则再度上马,那肉棒重重捣入绛仙幽谷里头的
当儿,绛仙差点就要叫出声来了。虽已遭两人轮奸,但这可是头一回感觉到两人
插入的瞬间,那火热在一开始便突破了她的幽谷,紧贴的灼烫感直达心窝,虽说
绛仙经验还不太多,在单则的强力猛插之下难免有点痛楚,但那痛楚很快便被肉
体的欢快所取代,彷彿和体内狂张的药力互相辉映似的,灼的绛仙浑身发软,差
点连牙关都咬不住了,幽谷里头更是本能地紧紧啜吸,再无法控制一分一毫。

  原本还想压抑一下狂放的心,颇想试一下数浅一深的淫技,但一旦插入之时,
单则才发觉,身下的绛仙虽偏着脸,彷彿怒火未消,幽谷里头却是欢迎之至,被
紧紧啜吸、犹若生灵一般的感觉如此美妙,酥的单则什么都忘了,转眼间已从缓
缓抽送变成了大起大落,什么都不管了。

  原先被两人轮奸之时,绛仙还在沉睡当中,但这一回她可是清醒的被蹂躏着,
那种强烈的羞耻之意,混在被单则和淫毒之力内外交煎下所带起的淫欲之中,愈
来愈强烈地冲击着绛仙的芳心,差点就让她芳心失守。加上单则的肉棒虽说外观
上和傅钦霖差不多大,但插入之后绛仙才发觉,他的肉棒还要大上少许,弄得绛
仙的幽谷当中感受无比刺激,那一下接着一下的冲击,像是要把她的欲火全都烧
起来似的,身上的单则不知何时已是汗如雨下,抽插却是一点都不肯放松。

  虽说已泄过了一回,再振雄风的肉棒应该会持久一点,但绛仙所修的阴功,
却也随着她又增加了一次性经验,功力更深厚了少许;何况单则从没试过练这等
功夫的女人,又掉以轻心,只把绛仙当做是个刚出江湖的嫩娃儿,并不以为她会
有什么阴功夫,再加上方才在绛仙睡梦中一轮猛干,绛仙体内的阴功自动流转,
已吸过一次单则的精气,此消彼长之下,那轮得到单则再逞淫威?没插到百下,
已在绛仙的幽谷之中再度射精,若非他先已射过一次,怕连这百下都撑不到呢?

  「唔…爽…怎么…怎么这么快又…妈的…这小浪货真紧真骚…害的老子又泄
了…」

  「别闹彆扭了,老单,」看单则虽已射精,浑身皆酥,一脸满足样儿,嘴上
却是一幅意犹未尽的样儿,罗维赶忙出口,准备轮换上阵。一来绛仙那又似迎合
又似抗拒的神态,令他体内欲火又熊熊燃烧起来,二来罗维自己也在怕,他虽自
恃武功高强,但这档事久未习练,耐力难免不足,若这样干看久了,说不定未曾
销魂便已撤兵,到时候脸上可不好看,「轮我了轮我了,别佔着不走,妈的拗这
么久,不够意思…你既不行就看老子的吧!我这下非把她的火散光不可。」

  「就…就给你吧…」喘着大气,单则差点儿起不了身,他倒不知道自己暗中
被绛仙作下了手脚,只道久不上马,今儿又一口气连爽两回,干上的又是被『破
红丹』弄的欲火焚身的尤物,难免有些力不从心而已,「这小娘们够骚够厉害,
穴里又紧…唔…看来只有交给老罗你了,看你能不能干到她叫出声来?」这『落
红丹』久久不用,没想到药力竟强到自己都受不了了,单则心中暗骂,看来这宝
贝的余劲,只好交给罗维受用,这小娘儿虽美,但要一夜三回,自己可受不住。

  「好啊,你且看老子的本事…唔…够紧…吸得够力…啊…爽…爽毙了…看老
子怎么治你这小浪蹄子…唔…美…妈的够劲…老子不管了,这下子非把我干…干
到爆掉不可…爽…爽啊…」

  待得罗维欲火发泄,将精液全盘送入绛仙的体内后,绛仙总算觉得,在自己
体内四处窜流、怎么也定不下来的那股奇异洪流,终於暂息雷霆,慢慢地安分了
下来。

  虽说对这两人恨火填膺,真恨不得马上脱开手上束缚,一人一剑杀掉他们,
但一来云雨之后肢体乏力,别说是被缚着了,就算四肢自由,怕也无力取剑,虽
说她暗取了两人不少精气,对自己的功力大有裨益,但连被奸了四回,想立时动
手也难如登天;二来虽是恨火灼心,但绛仙却有自知之明,双方武功相差颇大,
就算精气损失不少,但『无影天罗』罗维和『南阳一怪』单则,武功可说和元真
子不相伯仲,就算师父玉真子亲来,都未必是两人对手,更别说是自己了。

  「呼…」吁出了一口大气,罗维望着单则嘿嘿直笑,一双魔手意犹未尽地在
绛仙泛着香汗的娇躯上不住搓揉。虽说心中对两人憎怨已极,但两人既已发泄过
了,绛仙颇不想多生枝节,只望两人早些离开了事,是以虽对罗维的大手颇不喜
欢,却也是一声不吭。「真是…有够爽的…」

  「可不是吗?」一边舐着唇皮,一边伸手解去缚着绛仙四肢的『天蚕索』,
这可是单则当年千辛万苦求来的珍品,刀枪不入、水火不伤,一旦缚着了人,若
非单则用上特别手法解索,想要解开来只会愈解愈紧。若非看绛仙随身带剑,知
道她身负武功,单则虽对两人武功信心满满,却也不敢大意,才用上了这宝贝,
把绛仙缚在床上,好大逞所欲,不至因她的挣扎而扫了兴头。

  突然间,单则戟指连点,绛仙只觉胸前数处大穴一疼,竟已被单则点上了穴
道,而且用力很重,以她的功力,绝难靠自己来推气解穴,只能等单则或罗维来
解。突受暗算,绛仙不由得心中一惊,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是自己的身份败露
了?还是竟被他发觉,自己暗用阴功盗取两人精气,才致两人肢体乏力,颇不寻
常?只吓得绛仙四肢发寒,如坠冰窖,连骂都忘了要骂出来了。

  「怎么啦,老单?有什么不对吗?不要因为失了威风就欺负人家小姑娘,不
像样…」

  「不是啦!」听罗维说他『失了威风』,单则老脸一红,方才两人轮番上阵,
各射了两次,才把一颗『破红丹』的药力解掉,想来的确是威风不比当年了,不
过他可没这么小气。

  但见单则双手连动,将绛仙四肢上的捆缚全给解了,一边取过一方棉被,将
绛仙娇慵无力的动人胴体赤裸裸地包了起来,一边应着罗维的声音,「这小姑娘
又嫩又骚,还倔得很,怎么搞就不肯出点声,老子就不信你老罗受得了!正好最
近老大出门远行,咱们把她带回去,好生调教调教,看看究竟是你还是老子先弄
她出声,如何?这小娘人美穴淫,不多玩上个几次那行呢?」

  「说的也是。不过…」一边搔着头,一边吞了口口水,若非连射两回,就算
心中仍有此望,身体可也再受不了了,不然这小娘诱惑力实在不弱,罗维真的颇
想再剥掉这棉被,把绛仙再狠狠的干上一回,做鬼也风流,「你干嘛这么快就包?
待会小傅来了,咱们大大方方的到他分堂去,借他的地方想玩多爽就玩多爽,干
嘛要带回我们那里去?难不成你想瞒着他?这么没义气!」

  「你呀!」气的在罗维大腿上拍了一下,单则骂了一声,「小傅的习惯你又
不是不知道?这小娘放到他手里,怕要他全分堂的人都爽过之后,才会再轮到我
们身上,就算他找窑子里的姑娘来陪咱们,又那比得上这小姑娘棒?还不如收起
来自己用。快点啦!如果咱们再继续待着,等小傅他们找上这客栈来,想不分给
他都不行了,你受得了看他们干她,自己只玩次级货吗?」

  「对喔!还有还有,日子快到了,乾脆就到那里去,等老沙一起来玩如何?
累了这么久,他也该好好舒服一下了吧?」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罗维双手一拍,
连忙起身着衣,还不忘轻拍了拍绛仙含嗔带气的脸蛋儿,「小姑娘别担心,咱们
带你去个好地方,保证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人生乐趣。等我们爽完之后就放
你走,绝对不会伤害你,所以不要做傻事,知道吗?」

  虽知罗维表面上说得好听,其实只不过是想打消她的自尽之意,听他们的话
意,竟是一晚不够,还打算将她掳去,监禁在隐密之处,作为禁脔,想再多搞个
几次,还要再加一个什么老沙。不过既知目下性命无虞,反正手足兀自酸软,想
动手都没有办法,绛仙也只有任其恣意妄为,幸好还有洞顶的阴功,可以减少一
点受辱机会,不过她在心中立誓,不管罗维、单则和什么老沙背后有什么靠山、
有什么背景,待她成功脱困之后,非把他们都杀得乾乾净净,以雪此辱不可!

  天…天哪!绛仙在心中暗叫,她真的没法去想像,现在的自己竟落到如此羞
人的情况下。

  才一把她包入棉被,带出城外,单则和罗维也不管是否会惊世骇俗,光天化
日之下就一前一后扛着棉被包裹住的她,尽展轻功一路奔去,一直到近百里之遥
的一处小小湖畔别业,方才歇了下来。

  当三人到达此处之际,那老沙已在内中等待久矣。虽是从未曾见过面,甚至
不知道那老沙究竟是什么出身来历,不过绛仙也看得出来,这人必非凡庸之辈。
那老沙大约五十出头的年纪,方面大耳,顾盼之间神气逼人,虽算不上英俊,却
颇有一方之雄的气概,加上眉间颇有些皱纹,乃是常耗心血熬夜之人百试不爽的
证据,虽是孤身一人,但光只是三人之间的几句招呼,绛仙也听得出来,这老沙
还是什么帮会的一帮之主,只是他背后似还有其他势力,压的他颇不开心。

  这别业似是三人老早就约定好的场所,乾乾净净、一尘不染,又因着三人早
有约定,整间别业之中不见余人,饮食也只有一些早备好的凉菜卤味,不过三人
似是早已习惯这事,非但没有半分埋怨或生疏,招呼之后还各找各的地方休息,
显然是事先就知道,这段日子要把什么俗务尘事全放在一边,在这儿好生『偷得
浮生半日闲』!连服侍的人都不找一个。

  至於绛仙呢?她倒是没受什么恶遇,单则点了她穴道,令她下身酸麻,无法
自行行走后,便把她放到一个小房间中,算是给她休息的地方。反正走不了路,
也无法逃走,何况三人表面上虽是全无防备,但光看外表,那老沙武功就不在单
则和罗维两人之下,绛仙自知就算她穴道冲开,真能展开轻功,也逃不了多远,
只好乖乖留在此处,再看有没有良机脱困;至於单则为防绛仙起念逃走,将绛仙
剥的精光赤裸,房中不只衣裳,除棉被外连布都不留一条,倒是多虑了。

  吃过了一点菜,填了填肚子,只能靠棉被的厚角勉强虚应故事地清理了一下
昨夜被两人淫玩过的下身,绛仙一边软倒在床上,一边在心中暗自複习着,那洞
顶上头的阴功要诀,本来那些东西她只是想记个要点,日后若自己嫁了人,床笫
之间还颇有些用处,但看这情况,现在自己却是非用不可了。绛仙倒不是自暴自
弃,更非生性淫荡,想藉此服侍三人,以寻其乐,现在的她落入虎口,惟一能够
得生的机会,就只有三人对她的色欲,看能不能在床笫间下手,求得一线生机。

  想是这么想,不过绛仙也知其中困难重重。一来从昨夜的经验来看,单则和
罗维就算在床上也是常常联手,再加个和他们颇为熟悉的老沙,这惨遭轮奸的命
运自己多半逃不掉了,反正已失了身,昨夜又被轮奸过一回,已有过一次经验的
绛仙倒也不以为意,但若三人轮番齐上,自己阴功初学乍练,到底受得了受不了?
何况就算绛仙使出阴功,暗盗三人功力,可那老沙看来蛮精明的,没单则罗维两
人这般粗疏,若一个不小心,说不定会被识破,到时候自己的情况只会更惨。

  何况就算绛仙当真能在床笫之间无声无息地弄死一人,另外两人就算没看出
破绽,但『色字头上一把刀』,为免当真『死於牡丹花下』,怕也要因而歇手,
到时候绛仙一样逃不掉,更无法洗雪此辱,思前想后,绛仙也只有等待,到三人
中有人落单,独个求欢之际,再俟机下杀手了。

  也因此,当三人一同走入房中,每个人都脱的一丝不挂,还好像吞了什么助
兴淫药般,三人肉棒都已挺的高高的,硬挺着打算在绛仙身上狠狠发泄的当儿,
坐在床上,以棉被遮住胸腹之间,一双肉光緻緻的玉臂粉腿,完全暴露在他们眼
光下的绛仙虽是含羞偏过了头去,不愿看那丑物昂扬的模样,娇躯却没怎么瑟缩
起来,反正绛仙也知道,他们掳自己来此的目的,便是要在自己身上狠狠发泄淫
欲,四周无他人之下更是毫不掩藏,反正自己也逃不开,就不用假作矜持了。

  所以,当单则一把扯下她蔽体的棉被,让绛仙鲜花初放、娇美嫩滑的胴体,
在三人眼前完全赤裸、任凭赏玩的时候,绛仙虽是情不自禁地伸手掩住胸前和腿
间,微带羞红的脸蛋儿更不敢转回头来,却没向床里缩去,但那若隐若现、欲迎
还拒的娇羞模样如此自然,全没半分妓女般生张熟魏的做作,反更透出了一股清
纯娇羞的含蓄魅力,连已走到床前的单则,还在他身后数步处的罗维和老沙,一
时间都没再行动作,只是以灼灼眼光,细细赏玩绛仙清纯玲珑的娇躯。

  但见床上佳人蓁首娇羞偏开,嫩颊泛红、眉黛含春,彷彿虽有连战三人、尽
展冶艳风情的准备,却还害羞着不敢看到自己身处的状况;虽被玉臂遮着,无法
一览高峰之上似绽似缩的粉红蓓蕾,但那细緻的玉臂,又岂遮得住被男性滋润之
后愈发丰隆的玉峰?虽是未能一窥全貌,但光只是目视那雪白的微颤峰峦,随着
呼吸轻轻起伏,猜想内里妙景,比之一览无遗,反更诱人遐思。

  三人眼光顺着她遮着双腿之间的纤细藕臂一路滑下,小腹平滑温润、莹白如
玉,加上绛仙紧张之间,体温升高,一层薄薄的香汗覆在上头,媚光微绽,更加
黏人目光,何况纤腰不盈一握,反衬着胸前玉峰更加尖挺高耸,随着绛仙的呼吸
微微颤抖,似正想抖出异性胸中的欲火一般;绛仙玉臂只顾着遮掩胯下幽幽深谷,
腿间那媚人的乌亮,在纤腕微遮下微微透出,似还泛着晶莹水滴,原先云雨过的
痕迹显是还没全盘清理过,在别有所图的目光之下,更是惹人心荡神摇。

  看到此处,已令男人心花怒放,再加上绛仙一双玉腿笔直修长,现下虽说看
似无力地挨在床上,但只要一想到若当真能征服这娇娆於床上,让她那双修长的
玉腿有力地夹在自己腰间,那时干她的滋味之美,怕要比四肢紧缚时还要爽上几
倍,那老沙也就罢了,连昨夜已在绛仙身上发泄过淫欲,对她的诱惑力该当是有
点儿抗力的单则和罗维,此刻都是一幅口水直流的色相,彷彿正在心中想着被绛
仙玉腿夹腰、婉转迎合、娇慵不胜时的爽快,那肉棒竟似又硬挺高昂了不少。

  面前这女子之美,还不止此而已,连那看似较有定力的老沙,眼中也已射出
了讚歎欲火兼具的目光,灼热的视线彷彿烧到了绛仙身上般,灼的她愈发羞了。
在他的眼中,绛仙虽是含羞偏首、纤手遮胸,连腿间都掩住了,不给人看到全貌,
但光看绛仙呼吸灼热急促,纤腰也微微发颤,玉峰更是随之轻盈摇晃、诱人已极,
眉黛含春的脸儿更布上了片片红晕,显是此女虽是经验不多,加上一次面对三个
男人,还有些放不开,娇躯之中却是早已动情,再忍不住对淫欲的渴望了。

  虽说原先已有了心理准备,但绛仙真没想到,一旦真正面对他们三人时,会
是如此羞人的一回事。这和在客栈中被罗维和单则轮奸时可不一样,那时候的自
己是在睡梦中被奸的,而且连四肢都被牢牢缚在床脚,半分挣动不得,即便绛仙
醒来,也只有任凭宰割的份儿;但现在的她,却是清醒地被这三人赏玩裸体,明
知就要被三人轮流奸淫玩弄,却只有期待的份儿,真是羞人。

  偏偏更羞人的还在后头,大概是因为看穿了绛仙已经放弃了挣扎,认命似地
毫不抵抗,那娇羞意态只是在掩藏着心中对淫欲的渴望而已,单则拨开绛仙掩胸
玉手的力道,竟是那般轻柔,不像拨动而像抚摸,简直完全不用力,就好像知道
他的手一上去,她便会乖乖地松开手似的。

  心中又是娇羞又是难过,还像含藏着一丝丝对接下来那陌生感觉的期待,绛
仙虽还能忍着不出声,作最后一线的抗议,但偏在一边的俏脸上头,玫瑰色般娇
媚的红晕,却是愈发撩人,肌肤更似烧起了野火,滚热的体温将女子身上娇柔淡
郁的体香完全散发出来,登时一室皆春。

  事先绛仙真的没有想到,光只是坚持着不发出声音,都会这么困难。当单则
炫耀似地轻轻移开绛仙的玉手,魔手像捧着易碎花瓶般轻托绛仙玉峰,让那玉峰
上头诱人的粉嫩蓓蕾全盘暴露人前的当儿,罗维不知何时也已走到了绛仙面前,
将她掩住腿间的纤手移开。这下可不像胸前那般轻柔,那即将沦陷的女体禁地,
绛仙虽有心护守,但罗维的手却是坚定有力地移开了她,在绛仙微弱的推拒挣扎
之中,娇躯已赤裸裸地展现在三人眼前,再没有办法保有一丝的掩饰和躲藏。

  当那老沙开始动作的时候,绛仙差点儿就叫出声来了,虽是勉强守住了口,
娇躯却已无法自抑地颤抖连连,彷彿正随着老沙的手裸舞一般,那激动令她的肌
肤更加晕红遍佈、媚态横生。

  这人的手法当真直接,也怪不得罗维和单则这两个好色人要让他直捣绛仙禁
地了,当单则火热的掌心,轻轻地在绛仙峰峦间爱怜搓弄,而罗维则是魔手轻按,
指间力道直抵绛仙腰间敏感要穴,令她非得要牙关紧要,才能忍住体内逐渐被两
人挑发的热力时,老沙的手竟直接滑进了绛仙的腿间,彷彿要一口气将绛仙的防
禦全盘突破似的,在谷口处展开了时重时轻的触摸抚弄。

  一时间,绛仙只觉浑身发烫,被三人三管齐下的攻势弄得晕茫茫了。数日之
前她还是个娇羞处子,别说手了,连身体都没被男人看过,偏偏三人的手法又配
合的如此美妙,单则的掌心那般温热,袭的绛仙酥胸处一阵阵热浪传来,不只玉
峰暖热发胀,连峰顶的蓓蕾都暖的似要开放般;罗维的指头虽只是轻拂,绛仙却
觉娇躯抖颤连连,竟似再也忍耐不住体内那无以名状的悸动。

  不过再怎么说,也比不上那幽谷口处被老沙抚玩时的刺激,时轻时重的,酥
的绛仙眼冒金星,连呼吸都似要将体内贲张的火气喷出来般的灼热。其实那老沙
的力道没什么改变,可在绛仙这边,同样的力道带来的感觉,却是如此不同,腿
间处只觉得他的手在谷外好生热辣,揉捻勾挑,力道重的像是要将她身子里的火
生生炸开,将她焚化;但在更敏感的谷中要害呢?那力道虽能传入体内,刺激绛
仙的要害,感觉上却是好轻,犹似隔靴搔痒,弄得绛仙裸胴更加颤个不休。

  被这三个老於此道的恶人这般熟练的玩弄调戏之下,几番弄得绛仙差点要开
口呻吟出声,若非她对这三人实是厌恶到了极点,死拚着一口气就是不出声;再
加上三人一边玩弄这正值青春、春心荡漾的裸女,一边在口边交换着心得,不时
涌出几句不堪入耳的粗口,听的绛仙又羞又气,勉强还能压抑住自己的话,怕绛
仙这般娇嫩敏感的小女子,早已在三人的魔手之下呻吟不已了。

  原先本来单则和罗维还有些气不过,明明干都干了,绛仙的神情也似爽到了
姥姥家,偏偏她不但体内天生媚人,令两人没过多久便弃甲曳兵,射的背心发麻,
败下阵来,还能在极端爽快之中,守着一句话都不说,一点声音都不漏出来,虽
说正当青春的胴体诱惑力极佳,比妓女还要厉害,干来着实痛快,但这一点缺陷,
却让两人在射精后高潮的舒爽之中,难免有些不足之憾。

  但现在看老沙这般直截了当的出手,弄的绛仙纤腰款摆,香汗泛溢,幽香满
室,连幽谷都已流出了汨汨春泉,显是已芳心荡漾,再无法忍耐体内情欲,却还
能忍着不出声,连原想先搞到绛仙出声求饶,再狠狠玩她的三人都快忍不住了,
若非单则和罗维原先在客栈中注意绛仙时,已听到她和小二对话,两人还真要忍
不住以为,这青春美丽的女子是不是天妒红颜,竟不会说话哩!

  虽说早已有了心理准备,连幽谷都已泉水潺潺而出,肉体完全准备好承受三
人的轮番侵犯了,但绛仙终归是正派出身,经验也不多,虽是情欲如火,却颇有
些少女的矜持,当罗维和单则一左一右,将她抱了起来,让绛仙玉腿大开,沾黏
的泉水汨汨而落,直滴在老沙的硬挺肉棒上头,犹如火上加油般令他更为坚挺时,
她仍是羞的不敢目睹;而当老沙的肉棒,终於在她不由自主的娇躯沉坐下,整个
没入绛仙体内时,那种被侵犯的痛苦混着肉体的欢乐,感受就更不用说了。

  芳心之中虽还有一丝骄矜,明知就要被三人轮奸,也不愿开口发出声音,绝
不让三人听到她享受时的娇吟,但那老沙的肉棒硬挺的着实惊人,加上这姿势下,
绛仙的幽谷可是全面开放,被舂的紧紧实实,单则和罗维扶在她藕臂和纤腰上头
的手更不客气,一边刺激着她的敏感穴位,带给绛仙更勃发的春情,一边将她的
胴体向下带去,自己的重量加上两人的力气,使得绛仙顿时只感觉到,自己已深
深地被侵犯了,那老沙的肉棒彷彿已达到她敏感的深处,真舒服到无法忍耐。

  芳心的矜持和侠女心胸的藩篱,可没有这么这么简单就被破去,但在这种直
抵深处的痛快侵袭之下,绛仙只勉强能忍着不出声,其余全受不了了。不知不觉
之间,绛仙的纤腰和臂上已脱离了单则和罗维两人的掌握,变成她玉手搂在老沙
背后,腰臀拚命用力,在老沙的肉棒上上下套弄起来。这样主动控制的感觉如此
舒畅,加上挟着她的两人都已松手,任凭绛仙动作,只要她愿意,想谷间那个地
方被肉棒疼惜,便可令那处在搔摩之下舒爽有加,使得绛仙的动作更加狂放了。

  何况三人也不是这样闲着,任由绛仙去动作的,老沙俯下头去,大口轻柔地
衔住了绛仙峰尖的蓓蕾,那未开的娇红已因着绛仙情欲贲张之下,被体内的欲火
不住烤灼,弄得肿胀起来,已从粉嫩化成深红的玫瑰色,倍加敏感,那堪老沙口
舌如此巧妙的吸吮逗弄?何况单则也已经动了手,他转到了绛仙身后,一双大手
时紧时松、时重时轻的抓捏在绛仙圆臀上头,力道虽大,在绛仙觉得却没有痛到
无法忍受,反被这重重力道直袭谷底敏感处,既痛且快,令她套弄得愈发颠狂。

  本来绛仙还以为,自己这回虽是受辱,不过是被三人轮流奸污,忍一忍该当
可以过去,却没想到老沙虽正干着自己,单则和罗维却不肯闲着在旁看戏,单则
那抓捏着自己圆臀的大手,彷彿正将一股股的火送入自己体内,尤其那儿极近敏
感之源,力道像是会攻到谷心里头去似的;而那罗维呢?虽说绛仙被单则和老沙
夹起来似的淫玩,全没留给他插进来的空间,但他却凑在绛仙耳边,对着她敏感
的耳朵吹着热气,间中带着几句淫语,令正舒爽中的绛仙更加羞的无地自容。

  大概是因为在进来前就听了单则和罗维的『前车之鉴』,知道绛仙虽是稚嫩
小女子,幽谷中那本能的功夫却着实厉害,足令任何男子无法自制,那老沙动也
不动地任由绛仙套弄,绝不主动出一点力,好延长时间,一边在绛仙敏感的乳上
连啜带吮,大施口舌淫技。敏感处被这般面面俱到的强袭,已被插入的绛仙套弄
更烈,若非芳心仍守得住,欢快享乐的淫声怕早已奔出口来。

  虽说心中死忍,但当单则开始动作的当儿,绛仙差点忍不住要出口求饶了,
这人明知绛仙正在老沙的肉棒上套弄不休,那魔手竟轻抹着两人交合处的汁液,
在绛仙菊门处不住揉弄。

  原先他的动作极轻,套动中的绛仙还未察觉,只知道又有一处敏感点受袭,
愈发快活;待得菊门口处已被单则的动作揉弄得无比酥软,连紧绷的肌肉都被揉
软了的时候,才发觉单则邪欲的绛仙想要抗拒却已不及,她经验不够,虽说已习
媚男採补之术,但这般主动套弄下,体力的消耗却令她腰间颇有酸软之处,上下
套弄的动作才一松,便只有任单则扶住她纤腰,将那肉棒突入菊穴,虽说有点儿
痛,但在汁液润滑之下,一阵阵难以形容的胀满感传来,倒不会那么不舒服。

  既是已被插入,又没有原先心想的那么不舒服,绛仙一阵微弱而毫无益处的
挣动之下,没多久便放弃了。幸好单则知道此处非是正道,经不得太过勇猛,动
作够轻够柔,加上老沙知绛仙已是俎上之肉,一方面要展现男性雄风,一方面也
要配合上单则的动作,令两人享受更多,犹如和单则下下合拍般地前后抽送,虽
有些痛楚,更多的却是痛快,舒服的绛仙差点都要叫出声来了。

  正闭目品味着被两人前后抽送的滋味,既诡异又奇妙,酥的绛仙几番想要开
口呼叫,将心中那又怪异又奇特又畅快的滋味全化为言语叫出来,却又被心中那
股渐渐被削弱的矜持阻住的当儿,绛仙突觉鼻尖一股骚味传来,她睁目一看,差
点羞的想打个地洞钻进去,罗维那已挺得发热的肉棒,就在眼前不过数分之处,
她虽是及时闭上了眼,却已逃不过那味道的冲击,更可感觉到那热力,热骚彷彿
直贯脑中,虽是骚臭难闻,但那里头却像含着异力,令绛仙的胴体愈发兴奋。

  虽说这感觉如此羞人,但绛仙却知道,这罗维到底想要干什么,她虽是又恨
又气,真想不到自己竟会受到如此凌辱,但一来已落入贼手,再脱离不得,至此
绛仙已不能抗拒;二来她几乎已快忍不住胸中那娇吟媚声的冲动,若这样做,能
令樱唇不得闲,避免发出声来,倒也还好。

  一边这样想着,绛仙就像是被体内的情欲催眠了似的,雪白柔软的玉手又似
害怕、又似期待地边颤着边轻触到罗维的肉棒上头,一开始还只是微颤着不敢下
手,待得几下轻触,慢慢习惯那火热之后,才将罗维的肉棒像易坏的瓷杯般轻捧
起来;至於她的香舌呢?动作可比玉手来得灵巧多了,只是几下伸舌轻点,随着
忍不住呻吟出声的罗维贴近了她,她很快已将罗维的肉棒顶端吸入口中,不住品
嚐吸吮,舐个不休,畅快的让罗维不住呻吟,爽得活像是就要射出来似的。

  「喂,老罗,你这是…这是干什么?」正被绛仙那比幽谷还要窄紧,抽插起
来肉贴肉的感觉更加灼热的菊穴夹的舒服已极,差点又要一泄如注的单则看到了
罗维的举动,也猜得出他想要干什么,偏是声音才响便觉得背心发酸,彷彿光只
是开口说话,就要忍不住体内冲动狂射出来似的,「不是说好要弄出声吗…这样
岂不是…岂不是听不到了…那…可不行啊…唔…够紧…棒啊…」

  「唔…好…好棒…好甜的一张小嘴儿…唔…吸得…吸得好厉害呀…」一边享
受着被绛仙吮吸的滋味,罗维闭上了眼,浑身都在颤着,像是随时都可能被吸出
精液来似的,哼了半天才开口回答单则的说话,中间还不忘夹带几句呻吟,「你
们啊…光顾着自己爽…要老子…唔…要老子在旁边看…过份…唔…厉害…反正她
不想出声…就让…啊…就让老子也爽一下…好…好爽…唔…」

  一方面想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不让这三个傢伙想到硬是要弄得自己出声不可,
二来从习练那石壁中的心法之后,初尝此味的身体似乎也正逐渐被改变中,虽说
於心不喜,但体内那贲张的本能,却驱策着绛仙的胴体自己动作,配合上正在她
娇躯上头泄欲的三人,既柔软又火热地品嚐着其中乐趣。尤其是口中罗维的肉棒,
气味虽不甚好,却带着一股奇异的诱惑力,令绛仙愈舔吸愈是精神,像是能把体
内深藏的欲望全抽出来似的,让绛仙套弄吸吮得愈发落力,媚态横生。

  本来绛仙的经验就不怎么多,加上一次又被三人同时夹击,便是青楼妓女也
难尝此种滋味,更何况是花苞初破的绛仙?在三人配合无间的抽送之下,绛仙体
内的火焰很快就涨到了极点,在她脑中狠狠地炸了开来,炸的绛仙神魂飘荡,整
个人都像是失了神般,也不知是醒是茫,若非罗维的肉棒正堵在她的小嘴里头,
怕被弄得迷迷茫茫的绛仙,早要忍受不住发出丢人的淫声来了。

  幸好在她新鲜娇嫩胴体上发泄的三人,也被绛仙体内那强烈的吸引力抽走了
魂,在绛仙崩溃的当儿,三人的忍耐力也到了极点,绛仙只觉幽谷中和菊穴深处
一股火热麻辣的异感传来,方觉两人都已射了精,若非她警觉得快,及时吐出了
罗维的肉棒,蓁首微偏,怕连罗维射出的精水都要流在她身上了。

  虽说在三人不觉之中,精元尽放,绛仙舒服的浑身无力,无法自力摧动阴功,
但前后夹攻她的老沙与单则的元气,仍是满满地灌了进来,令绛仙大受裨益,舒
服的丹田里头都暖暖地涨鼓了起来;不过这般激烈的交合,也耗尽了绛仙的体力,
待得雨散云收,三人各据一方,似是连腿都软了似的坐倒床上时,将近晕厥的绛
仙已是肢酥骨软地瘫在当中,连根手指都动弹不得了。

  「你看怎样?我们没吹牛吧?」舒服地倒在一边,虽说自己的精没射到绛仙
身上,漏了美女浴精的淫态,罗维胸中颇有几分不足之憾,还真想伸手过去在绛
仙身上抹一把白液,但这小姑娘虽是貌若处子,不似青楼女郎,但却有一种连青
楼妓女都远远不及的诱人之态,不只是幽谷里头,连那樱桃小嘴儿当中都像有着
无穷魅力,吸的罗维连骨头都似轻了几两,爽到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根,只能向
着那老沙不住吹嘘,「之前你还说我们胡吹大气,现在怎样?我们没说嘴吧?」

  「真是不错,不错…」连声称奇,那老沙爱怜地看着绛仙泛着香汗,浑身上
下如同抹了层油般,闪亮晶光衬着冰肌玉肤,再加上绛仙云雨后娇慵无力的媚态,
若不是自己年纪也不小了,纵是武功高明,也不好恣意纵情,怕他真想再鼓勇蹂
躏一番。挺送之间颇具力道,这小姑娘倒也像身具武功,只不知是何家何派,若
非她死矜着不肯放声,他还真以为是那个妓馆里头逃出来的人呢!「真不知道你
们那儿搞来的人,用起来这般畅快,这几天大概可以好好舒放一下了。」

  「听起来像是满肚子郁气,怎么着?」单则淡淡一笑,连声音都似弱了少许,
绛仙的菊门虽是初破,感觉起来却比幽谷里还来得窄紧,才进去就吸的他背心发
麻,这一泄可比客栈里头初尝她滋味时还要快活,若不是绛仙也舒服地晕了过去,
他还真以为自己遇上了以採补为功的妖女呢?「老沙你堂堂一帮之主,排帮也是
一方之雄,还有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跟你老大过不去?」

  「还不是那个天门?」像是光想到就一肚子怨气,也浑忘了盘他们绛仙的来
历,老沙吁了一口气,「如果不是看他们厉害,又距离得近,不好得罪,那会逼
得老子非和他们结盟不可?前头阴堂主阴京常倒还敬人三分,除了河运之外井水
不犯河水,面子上大家过得去;今年换了那个白宁枫主掌这一带,小人得志,老
爱管排帮门户内事,妈的活像老子前生欠他一样,怎么不恼?」

  「好啦,别气,气了伤身,」罗维笑了笑,亲暱地拍了拍那老沙的肩膀,「
每年咱们放下事来,休息个十天八天的,不就是为了事多伤神,才躲到这儿来舒
放舒放,什么都不管?那小子狐假虎威也罢、小人得志也罢,犯得着气个没完?
照说人是我们带来的,应该大家均分,看你一肚子火,这样吧!我和老单去睡一
下,今儿个你轮个全天,好好泄泄火,明天再大家来玩。」

  「这样…这样也好,」听罗维一幅大方样儿,单则本还想争,不过看罗维暗
地里递过眼色,也知道不好拂逆,何况他被绛仙又紧又能吸的菊门弄得浑身皆酥,
加上昨儿在她身上泄的骨头都轻了,的确也该好生休息一下,「我们就先去休息
了,老沙你慢慢泄火,别搞残了大家都空…」

  「别光顾着走啊!」站起身的罗维伸手扶起脚步虚晃的单则,边笑边骂,「
妈的!才玩了一晚,再加搞个后庭就虚成这样,你呀!真该先补补身子再来,瞧
你那没劲样子。对了,你那『破红丹』给老沙一丸,不然小姑娘都给搞到没力了,
这么瘫着没法子动,怎么够力帮老沙泄火?」

  「你省着吧!老子不用那东西,倒是老单你该先歇歇才是正经,还有好些天
要玩呢…」

  那老沙微微一笑,看着单则和罗维两人离开,一边不由得在心里暗骂罗维表
面和善其实造孽,那『破红丹』乃是效力极强的媚药,若是沾上了身,任你三贞
九烈妇女、骨鲠刚毅君子也要春心荡漾、欲火高烧,再压制不下体内贲张的欲焰,
老朽可成金刚、贞女可化淫娃,直至疯狂发泄、情欲尽抒方止;昨夜才被这媚药
狠狠地摧残过,从方纔她的表现来看,余毒似还未清,若再来一丸,就算绛仙功
力再高,身子再强健,也要被药力煎熬的无法抑制,直至精枯阴竭方休。

  说句实在话,老沙倒也不是心存善念,但他乃一帮之主,排帮在洞庭岳州一
带家大业大,生了根的人极是安土重迁,不像罗维和单则这般亡命之徒,背条人
命全不当回事儿;何况这每年不过区区十日的休息,是为了把一年来的积郁全给
抒发,他可不想第一天就为了人命伤脑筋呢!

  何况绛仙虽是强矜着一语不发,弄起来算不得全套享受,但她那诱人的胴体
实在太过美妙,让人一试之下真想多玩几次,可不能光一回两回的囫囵吞枣,老
沙可不想这一两天就把她弄死,至少要玩足十天,以三人之力,加上没旁事烦心,
那还不能将这小姑娘调教得服服贴贴?老沙对这倒是颇有自信,等到最后两天,
三人必能搞的她神魂颠倒,淫叫的春啼婉转、不死不休,到时候别说是舍不得弄
死这小娘了,恐怕光为了这娇媚尤物谁属,三人还要好生吵上一架哩!

  看床上的绛仙仍是美目微张、两眼无神、樱唇轻启、娇喘嘘嘘,一幅还没从
性欲之美当中醒来的模样,老沙眼珠一转,也不知他从那儿挖出了个小瓶出来,
倒出了颗指甲般大的小白丸。

  「算小姑娘运气,」嘴上淡淡一笑,老沙一边轻捏绛仙嫩颊,令她吞下那小
白丸,一边伸手贴上她赤裸的粉背,运功助她运化药力,嘴上还轻声说着,「这
『凝香丸』可是老沙好不容易才到手的宝贝,极有固本培元之功,只要一丸服下,
任你床上如何淫荡放浪,一下子和多少男人大玩特玩,高潮迭起到无法自制,也
不会阴元枯竭,再怎么爽都不至丧命。要不是这宝贝只能女用,对男人不但无用
还会伤身,老沙早自己吞了…真没想到,你修的还是道门正宗的功夫…唔…」

  虽说没休息多久,就给三人又同时上马,弄得肢酥骨靡,全没半丝力气,但
给老沙和单则精元浇灌之下,绛仙只觉浑身在酥软之中,还有股暖烘烘的舒服滋
味,倒没怎么脱力,迷茫中才觉得喉中一股暖流导入,随即背心处一股内力缓缓
传来,绛仙登时醒转,只是初次尝到这么激烈的交合,四肢犹自酥软,何况背心
要害处正落入老沙手中,绛仙倒也不敢轻举妄动,只任轻狂。

  其实连绛仙自己都不清楚,她记心不错,那洞中心法又和她所修道门功夫暗
合,虽是初学乍练,体内阴功已有不少火候,虽说要置这几人死命还是有所不能,
但体质已被那阴功慢慢改变当中,普通淫毒媚药,对绛仙而言根本是百毒不侵,
伤她不得,纯粹只能用以诱发情兴、助床笫之趣而已;那『破红丹』虽是霸道,
但即便连来两三丸,也伤不了绛仙本元,最多令她情欲难挨而已,那『凝香丸』
虽是异宝,却也只有锦上添花之效,老沙这一举动,倒是多此一举了。

  看绛仙虽是悠悠醒转,却还是死撑着不肯放声,连嫩若春花的俏脸儿都别了
过去,老沙不由得想,这小姑娘还真够兴味儿。一般妓院女子便非庸脂俗粉,床
笫间迎合的声情动作,也无一不是装出来的,一两次还可,久了便令识者颇觉腻
味;但这小姑娘不是,虽说已给三人玩过,称不上三贞九烈,却还紧抿着不肯放
纵,连声音都不出,对比方才床上前挺后送、手捧唇啜的迷乱,绝非装作的清纯
当中颇有丝娇媚的诱惑,更令人有种想在她身上尽情狂逞、冲刺不休的冲动。

  才刚想着该不该伸出手去,搔搔她纤巧的腰肢,看能不能逗这情怀初开的小
姑娘忍不住出声,也是椿妙事,老沙陡地又缩回了手,想想这也太过急色,小姑
娘才刚同时被三个人干得死去活来,差点连嘴里的呻吟都忍不住了,现在这般娇
慵瘫软、惹人怜惜,这样硬上未免有些儿失趣。

  不过伸出去的手才收了回来,老沙嘴上不由得泛起了一丝自嘲的笑意,自己
这是怎么了?明明老早打算要在这儿休息个十儿八天,要好生纵放一下,什么都
不管不理的,现在美色当头,自己却前推后拒,搞得龟龟毛毛,连个手都不敢伸?
看来自己可真是个无福享受的,这年来天天要顾着帮里的事,还有面对天门的需
索,心情竟到现在还放松不下来,要说丢脸也真丢脸到家了。

  说到做到,老沙心里才想到这一点,才刚想到要好好放松一下,尽情胡搞,
绛仙已差点忍不住要出声呻吟,老沙那大手轻轻巧巧地滑到了自己汗犹未干的腰
间,小指头轻轻地刮搔起来,还不止此,那虎口处已忍不住轻夹起了伏身床上绛
仙那被挤在被褥间的玉峰,挑逗地摩挲起来。

  媚药助阵下,体内阴功流转愈发顺畅,加上『凝香丸』半是灵药半是媚药,
在这方面也颇有助力之功,随着老沙助力推发药力,体内功力也逐步加深,绛仙
青春娇嫩的胴体愈发敏感,尤其才被淫得神魂颠倒,体内那麻酥酥的快感未袪,
犹带汗湿的玉峰又给老沙这般挑弄,摆明着他虽是发泄已毕,却是色心不止,又
要在自己身上狠来一番,一思及此绛仙的身子竟又似热了起来,教她怎忍得住?
若非她正伏在床上,还能轻拉被角掩着嘴儿,怕甜入人心的呻吟声已是难藏。

  突地,绛仙只觉腰间一阵麻酥酥的快感传来,老沙的手指已触着了她敏感至
极的穴位,一丝直抵心窝的热力像针般在她的魂上微微一刺,又带点疼又带点麻,
酥的绛仙娇躯一颤、纤腰一弓,老沙的手已如丝响应,滑入了绛仙身下,五指成
抓,整个箍住绛仙娇挺的玉峰,把玩起来,食中二指正夹着峰顶的蓓蕾,情欲未
退之下,那处仍带着肿,给这一夹登时酥透了绛仙周身。

  「哎呀…已经硬起来了哪!」看绛仙脸红耳赤,汗光之中滋润得犹似发着光
的娇躯上头,雪白的肌肤正慢慢涌出难耐的酡红丽色,显然这假正经的小姑娘体
内欲火已旺,因着云雨之后娇躯犹然乏力,那种欲火已炽、偏又无力动弹的媚样
儿,令老沙登时欲火狂升,他爬上了绛仙俯卧的娇躯,缓慢轻柔地压了上去,原
本贴在绛仙背心的手,不知何时已溜到了绛仙腹上,勾得她愈发心跳加速,尤其
他的声音亲蜜地在耳边响起,热气直烫着她耳珠,还不时轻舔几下,真是难挨。

  一方面在老沙老於此道的魔手之下,身子里的累彷彿都被挑了起来,绛仙兀
自浑身乏力,再说老沙的声音又不住在耳边轻响,整个人也压的绛仙动弹不得,
此刻的她只能紧咬着被角,忍着体内那股燎原烈火不住冲撞,搔的她心痒痒的,
至於老沙在耳边传来既亲暱又无礼,时而带着些许淫邪的语音,绛仙也只有照单
全收的份儿,谁教老沙的手正抓得绛仙酥胸酸麻透顶呢!

  这样肌肤相亲之下,两人之间再没任何隔阂,老沙只觉指间传来的感觉,绛
仙玉峰上头的蓓蕾逐渐充血肿胀,连玉峰都像是不堪抓捏磨擦,发热般圆鼓起来,
虽说这姿势看不到绛仙表情,却也可想见这含羞小女子那既情热难挨,又不愿也
不敢出言要求的娇羞样儿,不由得心痒难搔,胯下愈发硬挺高昂,忍不住在绛仙
耳边又加轻语,贴着她娇躯的魔手更是轻薄不止,「不只上面硬起来了,连奶都
胀了喔…是『凝香丸』的功夫,还是小姑娘你才刚爽过,一下子又想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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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邪人授首

  真不想听到老沙那既得意又火热,彷彿已将她控制的服服贴贴的声音,但体
内欲火又已高烧,加上老沙冲动之下,胯下肉棒愈发骄昂,正贴在绛仙股间,还
带点湿湿的、刚从绛仙身上发泄过的汁液,灼的她媚眼发昏,竟情不自禁地玉腿
微分,既想抗拒他的紧贴,又想要得到被他突破关防,直捣禁区后的欢愉,谷口
处早已是水滑潺潺,在这亲蜜摩挲下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哎…还不只奶子胀了,连下面都湿了呢!」一边在绛仙身上不住揩油,大
手玩完了绛仙玉峰后又换到另一边去,享受她的饱胀暖热,另一只手更从绛仙小
腹上缓缓滑下,往那禁地处游去,一面滑动一面轻刮浅挑,在绛仙敏感的肌肤上
头不住游移。在绛仙忍不住情欲催动下的纤腰轻挺,无言地撤开防备,好方便老
沙的大手活动之间,他的手终於滑入了绛仙的幽谷当中,不住轻巧勾弄着,那滋
味如此淫秽又舒畅,若非嘴儿仍堵紧着,怕绛仙真忍不住要破戒高呼出声呢!

  「嗯…小姑娘又穴紧又易湿,这么易动情,当真是生性淫荡的绝代尤物,教
人爱不释手哪!」一边把玩着绛仙的娇躯,不只上下其手,连嘴都贪婪地在绛仙
颈边辣吻重重,老沙一边啧啧连声地讚歎着,只说得绛仙羞意更增,真想封了耳
朵,隔掉这令人难堪的淫语;偏生随着老沙声音入耳,绛仙的欲火仿若回应着老
沙的淫话一般,又复高燃起来,烧得她忍不住又想听下去。

  把玩了一会,看绛仙娇躯已热的像火燎一般,肌肤酡红媚人,不知不觉间甚
至已轻抬娇躯、纤腰款摆,好给予老沙正无所不至刺激她敏感处所的魔手以更多
方便,只那樱唇还紧咬着被角,既想要又不敢讲,反更衬得青春胴体的淫媚诱人。
其实老沙也想多加把劲,弄得绛仙再忍耐不住,若能搞得这小姑娘像窑子里妓女
般淫呻艳吟、春婉娇啼不休,快感必是倍增;但绛仙这微带含蓄的媚态,确实威
力十足,光肉棒贴上她的臀腿,就刺激得像要射了般,老沙不得不先行下手。

  「想要老子干你了吗?」一边喘息着,一边在绛仙耳边不住轻声细语,老沙
只觉自己心跳得好快,活像是再忍耐不住了般,这小姑娘的胴体当真有如此魔力,
令人魂牵梦萦、不肯或忘,「不用你说话,只要点个头就好,老子就搞你个天翻
地覆,保证小姑娘你心满意足,如何?」

  一边咬着牙,强忍着那扭腰挺臀以迎的本能渴望,一边听着耳边老沙那淫秽
的声音,浑身发烫的绛仙只觉胸中一股冲动再难遏抑,也不知是体内『破红丹』
的余威,还是那阴功的影响,听着老沙的语音引诱,竟有一种抛却羞耻、迎合他
蹂躏的冲动,若非嘴里还咬着被角,怕情热难挨的绛仙真要出口同意了呢?但就
在她强抑着开口要求的同时,绛仙又羞又恼地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头已点了下
去,纤腰还不由自主地挺了挺,好更妥贴地熨上老沙那紧贴她玉臀的肉棒。

  「唔…好骚的小娘儿…看老子的厉害…」一手抓着绛仙的玉峰,一手轻托着
绛仙的纤腰,老沙虎腰一挺,绛仙的娇躯已不由自主地被他带动,变成了四肢伏
地,脸儿伏在枕上,只玉臀骄傲地挺起,将那泉水不住喷涌的幽谷全盘献上,随
即一股火辣辣的充实快感,便已冲了进来。

  这姿势如此羞人,偏又有一种完全臣服的、被侵犯的感觉,无力挣扎的绛仙
只觉眼角一阵湿润,但那泪水在肌肤被欲火烧起的高热之中,转眼便消失无踪。
在这头一回尝试的体位之下,绛仙只觉以往被强奸时从未被碰触的所在,这回又
一一沦陷,老沙那强烈的冲击,不住地顶向她的敏感处所,每一下都狠狠地似要
捣入绛仙的心窝,那被征服的畅快感,又是全盘不同的滋味。

  因换了这体位,老沙的手也换了位置,原本狎玩着绛仙玉峰的大手,已滑到
了绛仙没一寸多余赘肉的纤腰上头,双手扣紧了绛仙的纤腰,配合的肉棒的急挺
猛顶,务要让绛仙再没有逃避的空间,只能任凭老沙狂扬施为,幽谷处一下下地
全盘承受他所带来的强烈沖激,再没一丝漏网。

  加上老沙的另一只手本是在绛仙谷口处流连,旧汁未消新液又生之下,沾染
了不少绛仙狂欢之中的分泌,在纤腰上扣弄抓捏起来,湿泞泞的触感更加奇妙,
搞的绛仙当真是神魂颠倒,浑身的气力彷彿都集中到了腰臀之间,不甘示弱地向
后顶挺,余处却是再没点力道,只能软垂床褥。

  这体位之下,便是体力十足的女子,也无从施力,只有任凭男人胡搞的份儿,
何况是原已被三人同上,搞得四肢无力的绛仙?老沙一边狂冲猛逞,狠的像是要
将绛仙的幽谷插到穿似的,一边在心里忍不住讚歎,这小姑娘表面上矜持得什么
似的,软的像是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幽谷当中的滋味却是如此美妙,彷彿才刚
被干般活力十足,吸得如此过瘾,光感觉着她幽谷当中的挤压和啜吸,就是一种
难以想像的美妙,酥的老沙背心不住发麻,差一点儿又要被吸得狂射出来。

  不过老沙终究经验不少,知道在这时候该悬崖勒马,否则又狠射一次,只怕
今儿个就要『永垂不朽』,再『抬不起头』来了,绛仙在床上如此诱人,好不容
易有独个享用的机会,他可不想白白浪费呢!只见老沙深深吸了一口气,腰部向
后一拉,同时双手扣住绛仙的纤腰,硬是阻住了抽插的动作,好不容易忍着泄欲
的冲动,把肉棒拔了出来,拉出了一波浪花,溅得床被湿淋淋。

  原本肉棒离体,连老沙都离开了她,只剩腰上紧扣的那双手,绛仙该有点喘
息机会的,但体内那肉欲的煎熬实在太过强烈,犹如野火燎原一般,若无甘霖的
滋润,岂是这般容易熄灭的了的?绛仙虽说对这般野合仍有不愿,但体内的渴求
却如此难挨,老沙才刚抽离她的幽谷,绛仙的玉臀已忍受不住地主动向后顶挺,
劲的连老沙的大手都差点禁制不住,幽谷内更是汁水横溢不休。

  虽说拚命地深吸了几口气,硬是将心中的冲动给抑了下去,但掌心之间,绛
仙纤腰那娇弱的颤抖,却似不停地在提醒他,正有一个热情如火、一丝不挂的美
女,就在声气可闻的近处,等待着他的攻略。老沙虽闭起了眼睛,但身前绛仙那
婉转承欢的娇姿艳态,却完全无法从脑海中排除,何况他为了定下心来,猛吸了
几口气,吸入的却都是暗含着绛仙女体馨香的热风,光呼吸之间,都像媚药般不
住勾引着他的肉欲,要暂忍下体内的冲动,还真是件难以想像的苦差事。

  好不容易稳固了精关,遏止了射精的冲动,老沙这才睁开眼来,只见眼前的
绛仙一幅欲求不满的模样,纤腰不住轻扭,玉臀高挺,那幽谷口上润得光亮亮的,
真好一幅请君入甕的艳态,看得老沙忍不住欲火焚身,再忍不住心中的冲动,整
个人俯在绛仙雪白光滑的裸背上,压得原本趴伏着的绛仙一阵颤抖,酥软的四肢
一瘫,娇躯和床褥之间再没半点间隙,连玉峰都似被挤压的变了形,偏偏背上的
他如此重压,逼的绛仙连喘都没办法喘了。

  「好骚的小妹子,我又来啦!这回看你怎么受得?」

  差点忍不住要出声要求他的侵犯,绛仙当真无法想像,这体位竟还有这么多
花招!这回老沙再不挺身,那肉棒缓缓插入了绛仙渴求的幽谷,却不轻动,只是
留在那儿,不时轻描淡写地磨弄几下,带给绛仙不重不轻的刺激,双手则是艰难
地滑到绛仙胸前,在绛仙情不自禁地挺胸之间,双峰已落入老沙的双手之中,他
还加重了搓揉玩弄的力道,不住抚爱绛仙的玉峰。体内那半饱却带着更多空虚的
感觉,加上老沙大手的玩弄,搞的绛仙胴体连颤,磨的峰顶蓓蕾愈发胀硬起来。

  才磨得一会,老沙已感觉到,被他紧紧压制的绛仙,胴体又已情不自禁地扭
挺弹动起来,知道在自己故意晾她一会,再慢火轻熬的连番手段之下,身下这飢
渴难耐的美女,终於忍受不住情欲的折磨,虽是羞怯依旧,却已慢慢改採主动起
来,他等了这许久,要的就是这么样一个感觉,只是本来老沙还想再熬她一会,
等到绛仙真的欲火难忍,终於出声求他的时候,再大逞所欲一番,那样不只让自
己的享受加倍,或还能弄到她忍不住叫床,明天对上两人时他也有得夸口了。

  只是这含羞美女在床上的吸引力,着实超乎老沙的意料之外,明明他只想半
插进绛仙谷中,好好这样半满半虚地折磨她一番的,却没想到在这般紧紧压制,
让绛仙差点无法呼吸,连腰臀都动不得半分的状态之下,她的迷人媚谷中却还能
亲蜜异常地吸紧了他,对老沙的肉棒款款吸啜,力道之强韧当真是生平仅见,那
种从肉棒上头不住传来,吸的他背心发麻、整个人都飘飘欲仙的快感,令老沙浑
然忘我,不知何时他已再忍受不住这种吊人胃口的攻势,只想狠狠发泄一番。

  微微挺起了腰,令绛仙纤腰半抬,好让肉棒能更重更强地插入她的谷内,老
沙一边逐步改换了强抽猛插的威风,一边双手还贪婪地在绛仙饱胀圆润的玉峰上
猛力抓捏捧握个不休,若非绛仙也已情动莫名,玉峰饱鼓的活像要喷出奶水来,
怕还真承受不住这般猛的揉搓呢!一边感觉着峰上那乐中含苦、既痛且快的淫乐
之趣,绛仙一边听着耳边羞人的声音传来,不觉芳心都茫了。

  「唔…好…好荡的小娘子…这回老子非要…非要好好干一回…把你这小娘干
出声来不可…唔…好紧的穴…好湿的穴…你还真…真是个天生的小淫妇…吸死老
子了…哎…吸的…吸的好…看老子施展威风…干到你又哭又叫…干到你又淫又多
水的小穴爆掉为止…看你叫不叫…唔…」

  也不知这样淫声邪语地狠插猛干了绛仙多久,老沙只觉得背心一阵麻,又复
箭在弦上,但这回他想要吸气止住精关却已晚了,体内的冲动已再难克制,被干
的茫乎乎的绛仙只觉老沙重重地插了进来,却再不抽出,只留在深处,耳边听得
老沙一阵喘气声中,一股火热酥麻的热液已冲入了她的体内,直熨的绛仙周身酥
麻难当,除了曲膝顶住的玉臀外,登时整个人都瘫痪了下去。

  虽说已是精水狂射、一泄千里,但也不知老沙事先吞了什么药物,只听他一
阵深呼猛吸之间,那肉棒竟又硬挺了起来,捣的绛仙幽谷当中一阵麻,喘嘘嘘、
茫乎乎的绛仙心里却没起什么反感,反倒是芳心一阵本能的雀跃,这男人竟又雄
风重振,自己就要再次被他满足的手脚虚软了。

  也是这老沙合该倒楣,若他射了一回后便偃旗息鼓,好好休息一下再来的话,
绛仙的阴功初学乍练,加上内力相去甚远,根本拿他没法;便是老沙再多弄个几
回,他功力高深、精关稳固,只要间中休息,便是深谙採补之道的妖女也莫奈他
何。但现在老沙却是沉迷难返,竟用上了药物助兴,才刚射精便又立时上马,主
动去迎上绛仙体内阴功的自然流转,再不肯停休,待得绛仙清醒之时,倒在一旁
的老沙已是精枯人亡,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死的,胯下那肉棒竟还硬挺着呢!

  乍见老沙死在旁边,绛仙还真吓了个魂不附体,她倒不是顾惜这人,但在这
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地方,除老沙外可还有单则和罗维两个索命煞星,自己就
算吸死了老沙,功力进步不少,在武功上也对付不了两人中的任何一人,遑论是
他们联手了。若老沙没死,她还可以徐徐图之,等待机会再一网打尽,偏偏这老
沙却是头一天就死在自己的肚皮上,还一幅被吸到干了的样儿。这三人都不是雏
儿,若给单则两人觉察戒备,自己怕只能给活活玩死,连报仇的机会都没了。

  坐起了身子,动了下手脚,绛仙暗吁了口气,看来自老沙被吸到精尽人亡之
后,已过了不少时间,绛仙的手足已慢慢恢复了力气,再加上老沙的元气垂注,
绛仙的身体非但没有半分疲态,反像比原先更有体力了;加上她事先虽被点了下
身穴道,血气不畅,但为免她不能活动,减少了床上的乐趣,单则并没用上多大
力气,加上性欲欢爱之间,血气运行加速,她被点的穴道早已自行冲开了,现在
的绛仙肢体在活动上并没有什么问题,若是想逃,也只有现在可行了。

  原本还想拿床上仅有的棉被裹住身子的,但绛仙伸出去的手,却又缩了回来。
一来棉被裹着虽能遮身,但厚重狼犺,不便於行;二来老沙的屍体还倒在床上,
硬挺的肉棒虽是死物,却仍是触目惊心,绛仙怎么也不想伸手去碰到他,若要拉
着被角硬扯,又生怕一不小心会弄出声来,惊醒就在附近房里的单则和罗维两大
凶神。

  心慌意乱之下,绛仙也顾不得赤身裸体了,双手顾得遮上就顾不得下,赤条
条地便逃了出来,虽说才遭淫辱,就算吸了老沙的精气,但绛仙还不甚习惯,行
动之间腿脚处仍有些酸软,她现在也管不了这许多了,总之要先逃出去才是正事,
至於衣衫之类,就等出去再说吧!

  没想到屋漏偏逢连夜雨,虽说赤着双足,又兼功力进步不少,轻功也颇有进
展,赤足踏下并无声息,但绛仙紧张之下,慌不择路,加上又不熟此处环境,明
明是不太大的一座小庄子,她竟似进了迷魂阵般,怎么也找不着出路;加上她方
才急着逃出,也没顾着收拾残局,行走之间那才刚被狠狠蹂躏过的幽谷当中,原
被深深射入的男子精液,竟慢慢渗了出来,弄得更不舒服了。

  慌急交加的绛仙又走了一段,突地眼儿一转,看到了庭中小亭里看着月色,
正享受着这夏夜习习凉风的人,当场吓得魂飞魄散,整个人都呆在当场,脚下一
软,连走都走不动了。

  虽说正看着月亮,其实罗维倒没那种雅兴,只是睡了大半日,待得醒来的时
候,只觉整个人都充满了力气,再也不想睡了,所以才走出户外,享受一下这湖
畔微风,舒服得紧呢!

  虽是醒了,但罗维百无聊赖之间,却还真不知该怎么打发时间才好,和他老
狼狈为奸的单则,正睡得沉的像头死猪一般,看来是怎样也叫不醒了;而那老沙
呢?房里虽是静悄悄的,但他也尝到绛仙绝妙美胴的滋味,大至也猜得到,一年
来被压力绷得极紧的老沙,必是尽情舒放,只怕早已搞的绛仙晕死几度了,现在
大概正沉醉在余韵之中,也不是去打扰的时候哩!

  其实罗维可不知道,他现在之所以能保持清醒,而单则还在沉睡中的真正原
因,是因为白天三人奸淫绛仙的时候,他干的是绛仙的小嘴,而单则走的则是绛
仙的后庭菊花,绛仙虽说菊穴和樱桃小嘴同时被『开苞』,灵巧的口舌比之菊穴
更令人销魂,但她阴功初学乍练,嘴上还练不到吸收精气的地步,菊门却因距离
得近,迎合之间绛仙不自觉地用上了些许法门,因此虽是同时爽到,但单则的精
气损失却远过罗维,才会累得到现在还睡得死沉,可不像罗维想得那般体虚。

  极享受般地吹拂着凉风,罗维闭起了眼睛,本来是什么都不想管的,只是个
江湖散人,平日便是自自由由的,他可不像老沙那样,手里还管着一个排帮,上
头还有天门时来寻点儿麻烦,压力大得紧,是以虽知该是好好放松的时刻,老沙
还有点儿放不开来,天晓得藉由绛仙胴体的舒泄,老沙会不会放松点了?若还绷
着紧,那可就失了大伙相约丢开一切,放松几日的真意了呢!

  也不知这样休息了多久,罗维伸了伸懒腰,无聊地转头一看,没想到正和廊
上的美女打了个照面,那姿态美的罗维再转不开眼了。

  只见月光之下,绛仙怯生生地立在廊上,周身再没任何一点儿遮蔽,白玉雕
就般的精洁肌肤,透出了运动后的微微血气,加上汗迹未乾,真是娇艳难言;半
湿的秀发飘飘然地洒落下来,衬着乍被发现的娇羞意态,益增艳丽;配上一身娇
巧纤细的美妙曲线,真美的令人发狂。

  最惹人注目的,是那对微微颤动的少女玉峰,此刻正毫无掩饰地高挺着,虽
然丰腴圆润,却不算太大,穠纤合度地融入那完美的娇躯,峰顶的两颗蓓蕾粉嫩
粉嫩的,似绽未绽、欲凸未凸,彷彿正等待着异性的採摘般,粉红的蓓蕾在皙白
光润肌肤的衬托之下,更显诱人;尤其玉峰上头微带红痕,显是才遭男人激情的
揉搓玩弄过,比之全盘皎洁、毫无缺陷的玉峰,更要诱人百倍。

  至於那撩人的幽谷禁地呢?此刻绛仙的一双玉腿正微微地发着颤,微带嫣红
地衬着顶端的乌润色泽,上头还有点若隐若现的白迹,显然狂欢之后,绛仙还没
顾着整理自己就出来了,谷口处已是如此媚人,真不知谷里到底被玩成了什么个
模样呢?想必是汁光柔媚、淫泉汨汨的了。

  虽说昨夜到今早,绛仙早被罗维的肉棒享用过,连那玉峰都被罗维玩过好几
次了,但现在就着月光一看,这赤裸的含羞美女更增丽色,看的罗维直吞口水,
下身肉棒又已矗立如山!

  看罗维嘴带淫笑,慢腾腾地走了过来,一路走来衣裳一件件地落下,连下身
那丑物都毫不掩饰地在她眼前表现着无比硬挺,眼神直向自己身上飘,绛仙这才
惊觉自己的赤裸无依,偏偏紧张之下,玉腿都似软了,想逃都没地方逃,双手更
是顾得护乳顾不得掩阴,紧张得再无法自己。

  「老沙怎么啦?就给你一个人出来?」

  「他…他睡了…」没想到走到此处,竟给罗维捉个正着。幸好他似还没发觉
老沙已经身亡,绛仙想要逃走,仍是一幅悠闲样儿,连衣服都脱了,竟像是临时
起意,要在这儿将一丝不挂的她『就地正法』,连床都不上就在庭中淫玩起来。
七上八下的心差点要从胸腔里头跳了出来,现在的绛仙也顾不得要装聋作哑了,
连声音都颤了起来,仿似不胜夜寒,「所以我…我才…」

  「要去洗乾净的话,这边走…我带你去好了。」一手轻扶绛仙纤腰,只见罗
维微微蹲身,右手在绛仙膝弯一抄,一个不防,绛仙登时站身不住,娇躯已被罗
维拦腰抱了起来。尤其羞人的是,绛仙身具武功,反应比常人要快,才一站身不
住,身体第一个做的就是维持平衡,待得绛仙发觉自己给罗维抱起之时,她的双
手已主动环到了罗维颈上,想要松开却又生怕他起疑。

  看这小姑娘大异於白天的装聋作哑,不仅乖乖地任他搂抱,连玉手都主动环
到了自己脖颈上头,娇躯失去平衡时还娇滴滴地呻吟了两声,虽说有点出於惊诧
之下的反应,但罗维更高兴的是,也不知老沙使了什么手段,在狠狠玩了这小姑
娘一整天后,她已被欲火沖昏了头,弃去了羞耻之心,一有机会便完全任凭本能
操控去寻求情欲的满足,虽还有点放不开来,但已算得不错。

  其实这样倒好,昨夜是用迷香弄倒了绛仙,还用『天蚕索』缚住她四肢,因
而淫欲得逞;今儿一早则是三人齐上,让一丝不挂的她只有听凭处置的份儿,绛
仙那曾像这样投怀送抱过?何况老沙爽了一整天后,已经累得睡着了,弄得这小
姑娘醒后也不管衣不蔽体,竟赤条条地出来找澡堂想清理乾净,正好遇上了他,
也是天该罗维多玩上一回,明儿个老沙醒来也怪不得他多手。

  虽说整个人都浸入了舒适的热水之中,但绛仙的紧张,却一点儿也无法抹去。

  看来她的运气还算好,这罗维色胆包天,其余的全忘个一乾二净,看到她的
裸体连眼都直了,一把就把她抱在怀里,直入澡堂,和绛仙一同浸入了浴池;虽
说一路上被罗维淫言秽语不断,他的手更不闲着,在绛仙贲张的玉峰和圆臀上恣
意轻薄,也不知轻抚缓揉了几遍,弄得绛仙浑身发热,体内欲火狂升,不过反正
自己早给他奸污过,再多一次也没关系,总比被发觉的好啊!

  一路上听罗维的秽语不断,听得脸都红透了,绛仙心中虽还羞意难当,毕竟
她可是头一次被男人这样抱着走来走去,不过她原还庆幸,罗维至少还没发现她
想要逃走,最多只是再多一次被奸而已,或许自己还可多撑一会,看等罗维泄欲
之后,她有没有逃走的机会;但一入澡堂,绛仙便觉要糟,这几个傢伙也不知怎
么想的,竟在浴池旁安排了个巨榻,就算同时有五六个人在上头逞欲都够大了,
难不成自己不只要来个鸳鸯浴,甚至回不了罗维房间,在这里就要被奸了吗?

  虽说从昨夜到今天,绛仙已不是第一次被罗维等人奸淫,甚至连一次面对三
个男人这种羞人至极的大阵仗都玩过了,光只是赤条条的鸳鸯共浴,对她而言实
是算不了什么,但绛仙的逃亡才刚付诸实行,就落到了罗维手里,天幸他竟没发
觉自己的真意,却不知能瞒到什么时候;再加上老沙还死在房里,若他的屍首给
发现了,自己非死不可,紧张无比的绛仙到现在都定不下心来。

  原以为这些状况已够淒惨,但给罗维抱到了浴池里,绛仙这才发现,比这更
糟榚的事儿才刚发生:一来罗维的挑情手段着实不赖,恐怕在三人中算是首选,
白天绛仙精神贯注,倒还承受得住,此刻心乱如麻,又怎受得了他的抚揉挑弄?
二来心乱之下,在廊上绛仙便忍不住开了口,既没法再装聋作哑下去,绛仙一路
上对罗维可说是有问必答,姓名一些东西几乎被他套得一乾二净,若非罗维色心
大盛,没怎么仔细盘查,怕连绛仙的门派来历等等,她都守不住秘密了。

  本来这和男女床事该没什么关系,但这一路上罗维的双手不住在绛仙娇嫩的
胴体上爱抚揉搓,口舌更忍不住怜惜着绛仙的香肌玉肤,守不住口、忍不住呻吟
回应的绛仙这才发觉,当她忍不住出声回应男人的动作时,那种手法带给她的刺
激,竟似比平时还要强烈得多,搞的绛仙特别易动情;加上听到绛仙忍不住娇声
浅吟,罗维色欲更炽,在浴池中无微不至地擦洗着绛仙周身,搞的她娇吟不止、
欲念如洪,此刻的她已忍不住渴望着男人的冲击,根本不管是这讨厌的罗维了。

  一边拭洗着绛仙娇嫩如玉的胴体,一边大逞手脚,弄得她娇吟不已,罗维惊
喜地发现,这开口呻吟的小娘不只情欲炽然,一幅全然臣服的媚样,连幽谷中都
已波涛汹涌,比之前两番奸污她时更要火热数倍一半是老沙的调教使然,一半也
是因为她终於开了檀口,任娇声引动着体内欲焰更加张扬难抑,现在的她娇吟时
作、媚态纷呈,虽还有些放不开来,那本能的冲动却再难掩饰;若非罗维知她幽
谷厉害,定心要弄到她欲火焚身时再加以征服,怕早已将绛仙抱上床交合去了。

  给罗维这样口手齐施、大逞轻薄,绛仙可就惨了,吸乾了那老沙之后,绛仙
内力更增,阴功的修为也更上一层楼。虽说功力进步是件好事,但随之而来的,
就是绛仙的肉体变得比以往更加艳媚敏感,尤其现在两人是在浴池中裸裎相对,
那湿润的触感,比之床上娇躯干爽之时,带来的感觉更加火热,绛仙只觉罗维的
手愈来愈热,抚爱之下自己也似被火焚烫着一般,满腔欲火再难排出,虽是努力
张口喘气,吸进来的却都是浴池上飘浮的热气,一点冷却的效果都没有。

  听绛仙娇喘连连、媚眼如丝,整个人都灼热无比,连在她幽谷中轻抽缓戳的
手指头,都像被她拚命地紧紧吸啜般,爽到罗维自己的肉棒,连插都还没插呢,
竟就有了发射的冲动,比之以往她强抑苦忍,完全任由处置的模样,其媚处真有
天壤之别。弄到了如此地步,罗维也知绛仙再难抑制自己的渴望了,何况和她肌
肤相亲,亲身感受着绛仙的火热爱欲,罗维的忍耐力也已到了极限,若再不抱她
上床狠干,怕自己都要先一泄如注了,要怎么征服这情欲难耐的美女呢?

  周身的水湿连擦都不擦一下,绛仙只觉自己像发了烧一般,娇慵无力地给罗
维抱到了床上,她甚至还来不及开口,体内的冲动已突破了她的防禦,娇媚的呻
吟已主动冲了出来,「哎…唔…不…不要…啊…顶…顶到了…嗯…哎…怎么…怎
么这样的…唔…好…啊…不要啊…啊哟…」

  娇躯才一落到床上,敏感的绛仙已发觉不太对了,这床榻表面上平滑,一躺
上去她才发现,腰下竟似顶了个什么东西,感觉上就好像…好像有个枕头垫在那
儿似的。绛仙原还没发现其中问题,但当罗维分开了她的腿,深深地进入了她的
当儿,绛仙才发觉了其中妙用:给这枕头在腰下一顶,她的幽谷便不由自主地向
上挺去,不只使她更能迎合罗维的插入,幽谷当中交合得更为密切,加上这看似
没什么的移位下,竟令她生出了罗维又长了半寸般的错觉,感觉更深刻了。

  听绛仙情不自禁的软语告饶,一边喊不要一边扭腰以应,彷彿这样插入顶到
了她的要害,令她更无法忍耐,罗维不禁微微一笑,双手扣住了绛仙的纤腰,肉
棒狠狠地冲击起来,务要以最深入的冲刺,一口气将绛仙送上天去,弄到她完全
崩溃、彻底驯服,到时候别说是软语呻吟了,就算要她像青楼妓女般淫语连绵、
骚吟万端,也不是难事,那种彻底征服的感觉,才真叫爽快呢!

  看绛仙的反应,她已经完全地被体内的淫欲所征服,正本能地迎合着他的攻
势,口中的叫声虽还限於一些初始的句子,算不上淫语献媚,不过比起一开始的
死不张口,已算进步很多了。罗维一边干着,一边觉得真不亏了自己早先的佈置,
嘴角不由含笑,肉棒抽送的更加威猛了。

  这湖畔的小小别业,乃是三人自数年前精心佈置之处,平日三人不在时,还
特雇了附近的乡人前来维持,就为了一年十日的享乐时光。内中处处均经三人精
心佈置,尤其是老沙身为排帮帮主,最需要得空放松,休息时女人可是绝不能缺
的,这点乃是由罗维设计,无论每处都有床榻可用,只要有女人在,随时随地都
是想干就干,就算在庭院中都不用多移几步,就可大逞所欲。

  不只如此,床榻上头还有机关,尤以庭院中和澡堂中的床上机关更甚,只要
被弄到这几处的床榻上头,在三人的手段和暗中的机关『潜移默化』之下,就算
是习於淫事的妓女,也要被搞到真情流露、欲死欲仙,无论身心都彻底被征服,
遑论是不习此道、经验较少的平凡女子了。

  本来前面几年,一来限於老沙的身份,不好张扬,三人也不敢随意掳劫女子,
二来江湖虽大,绝色美女却是难寻,三人若非出重价雇名妓陪侍,就是由罗维和
单则在地方上劫女淫辱。本来今年单则和罗维的目标,只是附近城中员外的掌上
明珠,模样不过中上,却没想到行路之间,竟遇上了绛仙这般美丽的单身女子,
当将她劫夺在手时,罗维已觉老天开眼,这回可以好好享受一番,没想到一试之
下,此女之媚远过其余,虽才一天,三人已觉以往的积郁全休,痛快至极了。

  不过看现在绛仙的反应,完完全全是自然而然的表露,若非肉体的享受已达
极端,绝难如此投入,罗维一边狂抽猛送,再也顾不得要征服她了,什么都等先
享受了再说,一边在心中忍不住想到,这女子如此娇媚诱人,干她真是人生一大
享受,这一回大家或许要一改以往爽了十日就算的习惯,只要把绛仙留了下来,
善加调教,尔后几年怕三人都要日日期待这十日的来临了。

  一边插着绛仙的幽谷,尽情地攻陷她情迷意乱的要害,插的绛仙娇吟不断,
罗维一边伸出双手,一边一个地掌握住绛仙的玉峰,尽情揉搓;若非绛仙在情欲
推动之下,已忍不住扭腰挺臀,幽谷顶挺不休,恰到好处地迎合着罗维的抽送,
怕他也没法空出双手去享受绛仙的丰腴玉峰吧!

  才一握住绛仙的玉峰,罗维嘴上就不由得叫了声好,一来两人身子未干就上
了床,水湿的手掌抓住绛仙那也不知是水湿还是汗润的玉峰,格外润滑柔细,触
感绝佳;二来比之昨夜,绛仙的玉峰竟似又大了一点,也不知是被男人尽情搓揉
的,还是在精液连番灌溉之下,青春胴体在甘霖连注下的自然反应呢?光只是抓
握抚揉而已,那股享受便是绝妙,真令罗维爱不释手,再加上双峰被抓、幽谷挨
插,绛仙那似疼似爽、又娇又柔的呻吟哼喘,令他更是欲火难耐,干的更勇了。

  「哎…啊…别…别那么…唔…用力…哎…好…好疼…可…可是…唔…不要…
不要那么用力…啊…顶…顶到里…里面了啦…哎…好…唔…别那样抓…会…会疼
的…哎…小力点…轻点嘛…」

  「放心,弄不坏的…」一边听绛仙轻吟唱,娇声不绝,一边享受着她幽谷当
中那欲仙欲死的吸吮紧啜,舒服的像是要登仙一般,罗维的双手虽忍不住怜香惜
玉,微微放轻了点,肉棒却干的更猛了,同时还忍不住出声应合着她,「唔…爽
…好…够紧…绛仙你真是…真是厉害…有这么棒的穴啊…唔…爽…干的好爽…哎
…你的奶也这么棒…好像会愈揉愈大似的…抓起来都舒服…」

  正当淫乐之中,听到罗维这般露骨地称讚自己的双乳,被干的快要爽上天的
绛仙又羞又气,偏生他的种种抓法,虽说让娇嫩无比的玉峰,被这般勇猛揉弄的
绛仙难免有点疼痛,但湿润的触感如此奇妙鲜美,火热的快意直抒胸臆,加上自
连番性爱之后,她的玉峰似又更敏感了些,这样揉玩正合其意,弄得绛仙周身火
热,连谷里都更加淫泉潺潺、如雨飞溅。若非面对的是她恨之入骨的罗维,令绛
仙心中仍有些不愿投入之处,怕激情的她早已淫声回应,再顾不得侠女仪态了。

  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被绛仙的幽谷吸的神魂颠倒,整个人都似飘上云
端的罗维终於射了出来,那火热的精液狠狠地直射绛仙幽谷深处,一瞬间从情欲
顶端的紧绷完全舒泄的快感,让罗维深吐了一口气,整个人都似要软了下来,若
非绛仙仍紧紧地夹吸着她,幽谷像是意犹地尽地不住吮吸着他的肉棒,令罗维虽
已泄欲,享受只有更深刻,强撑着深顶住她,怕他早想瘫下了。

  也不知这样舒服地泄了多久,当罗维整个人都陷入了茫酥酥的仙境之中,真
爽的不知人间何世时,他突地发觉不对,这美女确是诱人已极,令他真想一干再
干,泄到不能再泄为止,但这样无法自制地射精,就算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也
要为之伤身,更何况功力虽深,却也已有点年纪的罗维呢?但他的理智虽想抽出
来,绛仙的幽谷却像是生了吸盘般,紧紧吸啜着罗维正不住射出精液的肉棒不放,
像是要吸到最后一滴为止,那强烈无比的快感,令罗维真想迟一刻再拔出来。

  再迟一刻…再迟一刻…再一下子就好了…待得沉醉已极的罗维真正感觉不对,
再这样泄下去,怕自己都要受不了,狠狠咬了舌头一口,真狠下心要拔出肉棒的
当儿,已是时不我予,他的手和腰已没有足够拔出来的力气,再离不开绛仙的肉
体了,现在的罗维只能看着仍沉醉在余韵当中的绛仙那满足的脸蛋,任由精元无
法克制的继续外泄,直到疲累得再没有办法睁开眼睛为止…

  发颤的手差点握不住染血的镔铁棍,绛仙慢腾腾地后退,直到背碰到了墙壁,
才止住了退势,手中那沉重已极的铁棍这才噹的一声落了地。而被镔铁棍狠狠地
捣中心窝的单则呢?若非绛仙并不惯用铁棍,这一捣虽正中要害,但并没能立刻
便要了他的命,但这一击也够致命了,单则虽还能睁开眼睛,看清是绛仙趁他睡
梦中下的毒手,却连挺起身子都没办法了,才挣得几下,便直挺挺地倒在床上,
再也没有呼吸,连胸前原本不住涌出的鲜血,都慢慢从狂喷而停了下来。

  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澡堂里头,将身上沾到的血污清洗乾净的,在浴池中
载浮载沉的绛仙只觉浑身发软,泪珠不住往下掉,再也禁制不住,胸中一股强烈
的翻涌感不住鼓荡,身上沾到的血虽已洗乾净,肌肤擦得都发红了,在她鼻尖却
还似有股血腥味盘桓不去,怎样擦洗也洗不掉。

  当整个人在浴池边的床上惊醒的时候,绛仙只吓得心脏都快停掉了,记忆中
正把自己压倒床上大逞淫欲,弄得自己活像是升天般痛快已极的罗维,不知何时
竟已僵死在那儿,死的模样儿和老沙简直如出一辙,同是肉棒高挺、神情中既似
享受又带惊惧,就像是在自己身上爽到死一般。

  幸好绛仙芳心虽是惊惶莫名,吓得手足无措,老天却还站在她这儿。想到还
有个魔头在这,紧张之中的绛仙也不知那儿来的勇气,竟走到了单则房内,趁他
好梦正酣,像是正在梦里奸淫的绛仙死去活来般呓语连连时,用单则赖以成名的
铁棍解决了他,总算是给自己留下了一条活路。

  但杀了单则之后,原本该是松了一口气的绛仙,却不知怎么着,心头老像是
窒着什么,难受的甚至说不出话来。她原还以为是身上从未沾过血的自己,一不
小心之下弄得浑身沾血,一时的不适应;但即便是擦洗乾净之后,那股在胸中翻
涌的不适感却不曾或离,反而像是更加强烈了。

  其实这也难怪绛仙,她虽练就一身武功,身手算是不弱,但才初入江湖,手
底下可从未伤过人命的绛仙,这几天内却一口气杀了四个人,还都是称雄一方的
高手!傅钦霖、老沙和罗维精元泄尽,死在她身上的时候,绛仙正被那精液直烫
体内深处的余韵弄得迷迷糊糊,感觉上还没那么强烈;但单则却是直接死在她手
上,铁棍硬捣之间,还喷了绛仙一身血!那种沾黏的感觉,加上满身的血腥味,
别说是绛仙了,若非是早习惯血里来火里去的沙场战将,怕都要受不了呢!

  幸好这儿还有个浴池,加上也不知罗维等人怎么弄的机关,虽是湖畔夜里露
重风寒,但水温却一直没凉下来,绛仙浸在其中,不只是将身上尽量拭洗乾净,
一点儿血迹都不留,那温热的水还像一双巨大的手般,将绛仙整个人温柔地抱住,
让她能够撤去一切矜持与防卫,将自己的虚弱全暴露在这儿,慢慢地让环抱着她
的水,一波波地将她的不适洗去,也让她慢慢放松下来,任凭心意和身体这样漂
啊漂的,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什么都不用去想。

  也不知这样浸了多久,待绛仙醒觉的时候,环抱着她的池水已慢慢变凉,年
轻饱满的肌肤都似被水泡肿了些,连日光都从门隙中透了进来,将一边床榻上罗
维的丑相映得清清楚楚。

  好不容易找出了干巾,将整个人擦的乾乾净净,仔细巡过了这小小别业当中,
绛仙脸色愈看愈红,差点没把自己给急死。也不知他们是怎么想的,在掳绛仙来
的时候,已将她的衣裳全留到客栈里头,偏偏在这别业当中,更没留下什么正常
的女子衣物,能找到的女人衣裳别说是绛仙了,就算是青楼妓女,想到要在男人
前面穿上这种衣服,也要羞的脸红耳赤,浑身发热无法自已。

  实在是没有办法,绛仙只好在那老沙的包袱中翻了一下,找出了件还算可以
的乾净衣服,袖子和裤管打了几个摺,腰身收了半层之后,勉强还算合身,穿起
来也没那么惹眼;总之先这样应付,待回到客栈,取回自己的包袱之后,再做打
算吧!

  打理完了客栈的帐,取回了自己的包袱,本还想赶快找间上房,将这一身衣
裳换下的绛仙突地停下了动作,一边在客栈楼下落了座,点了几个菜,一边跟小
二先预约了房间。

  说实在话,绛仙倒不是觉得可以长久穿着这件衣服,只不过和单则等人的包
袱里头比起来,老沙的这件衣裳虽算不得出眼,总好一些。不过这终是男人的衣
服,由她一个女孩子穿着,给人看来总觉得彆扭;加上受连日来的性爱灌溉,衬
得绛仙的美貌愈发娇艳,也怪不得小二一边招呼着绛仙,一边忍不住要偷眼瞧看
她,若非绛仙修养还算不错,真想给他两个老大耳刮子哩!

  一边吃着菜,绛仙一边想着,后面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原本当她放火烧了那
处别业,将老沙、罗维和单则的屍首尽付一炬之后,觅路回到客栈的道上,绛仙
心中只想着赶快走到客栈,将这一身的衣服换掉,也算是将这几天来的记忆做一
个结束。偏偏从柜台这边取回了自己的包袱后,原想马上换下衣裳,回复女儿家
本色的绛仙突地心中一震,也不知那儿来的心思,一时间只想先坐下来休息一下,
心中有股莫名的冲动,要她千万别那么快上路。

  吃着吃着,绛仙一边思索,好不容易才想到了自己踟蹰的原因:原本她之所
以下山,是为了寻找郑平亚和赵平予两个师兄弟,一方面要找大师兄,一方面也
为了和芳心所系的郑平亚多点相处机会。可现在绛仙不只贞操已失,甚至还被三
个人轮奸!绝难再和郑平亚配合,现在的自己就算寻到了郑平亚的踪迹,又要如
何面对他呢?这样想着的绛仙芳心不由一阵茫然,不知何往。

  就在绛仙芳心思绪乱成一团,正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的当儿,客栈的门口又进
来了两个客人,大约都近六旬上下,一个乾乾瘦瘦的,作帐房打扮,活像是那个
员外家里的管帐先生;另一个则是貌相粗豪的大个子,虽已鬚发黑白参半,强壮
的身体仍不输年轻小伙子,顾盼之间颇有豪气。

  若非两人进来之后,坐的是绛仙附近的位置,加上两人虽掩饰得很好,心思
烦乱的绛仙却仍感觉得到,初入门时打量了客栈内的众人,两人的眼光转到她身
上时,浑身都震了一震,就连现在坐了下来,口里在和小二点菜,眼睛却还忍不
住向她身上打转,完全无法抑制那怪异的神色。

  本来绛仙还以为又是两个见色起意的傢伙,虽是心中更添烦燥,却不怎么想
要主动生事,只要『人不犯我』,她便来个『我不犯人』回应。但待了一会儿,
她却发觉情况不对了,这两个老者的眼光虽是打量着她,却没有多少带色的眼光,
注意力反而放在她的衣裳上多些;再加上从两人的表情看来,与其说是见色起意,
还不如像是心中有疑难解,正等着时机前而询问於她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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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排帮之主

  突然,绛仙知道要糟榚了!自己身上穿的衣裳,是从那老沙的包袱里翻出,
表面上看来虽没什么异状,在那老沙的熟识人眼中,却颇有可能出问题;加上这
两个老者表面上不露锋芒,但其举手投足在绛仙眼中,却看得出来,两人武功都
颇为不弱,那帐房先生般的老者,武功还更好一点。只是若从仪表和谈吐看来,
两人应该不是邪派人物,莫非…莫非是老沙的部属、排帮中人?

  绛仙才正想着,那两人已走了过来,坐到了绛仙两侧,夹着再不让她有逃脱
之机。

  「这位姑娘请了,」那帐房先生吹了吹鬍子,微微一笑,「在下草名管桓,
这位是我老友范达理,我两人都是排帮门下,忝居长老之职。见姑娘身穿服色,
系本帮帮主的惯用服装,故此冒昧请教,不知姑娘与本帮帮主有何关系?若是方
便,还请姑娘赐教,管桓感激不尽。」

  「这…」虽知该来的总要来,但一时间绛仙却被管桓这样开门见山的问法弄
了个倒噎。一来前面几日的经过,实在羞的令人难以启口;二来老沙已经身亡,
虽说他和罗维等人一丘之貉,就弄死了也不亏,但绛仙可没那么笨,若她直接告
诉老沙的部属,老沙是在纵淫之后脱阳而亡,一来这话大削排帮面子,二来没个
旁证,天晓得两人会不会乾脆杀人灭口,以维排帮名誉呢?但要临时编个唬得过
去的理由,可也并不容易,这两人身为排帮长老,怕也没有那么容易骗过。

  正当绛仙沉吟的当儿,那貌相粗豪的范达理可忍不住了,虽说帮主沙图向来
就有个每年失踪十来天的习惯,无论他们怎么急也找不到人,总要等他自己出现,
才能处置帮务,可现在偏偏就在他不在的时候,那天门的白宁枫又过来找麻烦,
更是一幅明知沙图不在的样儿,竟是指名找他,完全不屑旁人,弄得排帮的四大
长老又气又怒,又知天门绝惹不得,范达理乃四大长老中最是粗率直爽的人物,
憋了一肚子火,好不容易发现有关帮主的线索,却又吞吞吐吐,那受得了?

  「有线索就说,别这么吞吞吐吐的!」一拍桌子,杯盘似都被弹了起来,不
住叮叮作响,却比不上范达理的声音那般大,震的客栈里头一时再没人敢出声,
只吓得掌柜和小二一阵哆嗦,暗地里互相推来推去,想过来劝阻却又不敢,「有
什么该说的就快点说,老范这儿听着哪!」

  心中正想着该怎么搪塞,冷不防被范达理这么大声一吼,一惊之下的绛仙当
场就吓得哭了出来,她在山上相处的师伯和师父都是文雅人物,就算生气也不会
大声,绛仙以往可从没被这样当面吼叫过,又兼心中有事,一吓之下她的泪水再
也忍受不住,差点整个人都要怕的缩了起来。

  「哎,别哭别哭,他不是故意的,姑娘千万别怕,别怕啊!」原本看绛仙身
带长剑,见她举止也知是武林中人,管桓可没想到这小姑娘胆子这么小,给范达
理大声一吓,当场就哭了出来,登时闹了个手足无措,想拍拍她的背加以安抚,
又怕受人误解,只能在桌底小踢了范达理几脚,「是他不对,不该突然大声,吓
到了姑娘。老范,看你干了什么好事,还不向人家姑娘道歉?」

  「对…对不起啦!是老范忍不住气,吓到了姑娘,千万见谅,见谅啊!」没
想到才一大声,这小姑娘已吓得哭了出来,梨花带雨极惹人怜爱,原本气满胸膛、
一幅虎威雄猛的范达理登时泄了气,忙不迭地向绛仙道歉。自己是何等身份?若
传了出去排帮的长老竟当众大声威吓,把个小姑娘吓得哭了出来,这恃强欺弱的
丑名,可一辈子都摆脱不掉了。「别哭…别哭了,好不好?」

  看绛仙仍在抽抽噎噎地哭着不休,范达理虽道了歉,也不过将绛仙的哭声收
小了而已,那泪水一时间还止不住,连话都说不出口,管桓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样闹下去可怎么得了?偏偏他还没想到办法,哭泣中的绛仙一个不慎,袖子在
桌上一磨,裂帛声起处,一枝金光灿烂的东西落到了桌上,是个雕刻精细的小人
像,手持长篙,一幅正在摆渡的样儿,只看的管桓和范达理眼光瞪直,连绛仙在
一边哭都不管了,两人真没想到,这排帮帮主的信物,竟会藏在绛仙的衣内。

  心中暗歎,这也是司命造化安排,想了一会儿,管桓这才将话儿说出口,还
一边伸手轻扶绛仙,另一边的范达理也伸出了手来,两人看似客气,实际上却是
暗运功力,绝不允许绛仙有任何逃脱的机会,「敝帮帮主失踪了数日,帮中一阵
乱,好不容易发现姑娘身着帮主的衣饰,是以一时发急,冒犯了姑娘,不知管某
能否请姑娘到排帮走一遭,好生向姑娘赔礼?」

  看到绛仙边哭边点了头,管桓的心这才放了下来,桌下又踢了范达理一脚,
而范达理呢?绛仙的哭泣声已弄得他不知该如何是好,明知理亏的他也只能一边
挨管桓的脚踢,一边向绛仙赔礼,谁教自己老是这么粗口大声?这样弄糟事情也
不是第一次了,老让管桓来收拾残局。

  待得回到排帮分舵,三人辟室密谈,听着绛仙编出来的故事,管桓和范达理
眉头愈皱。这也难怪他们,当从这小姑娘口中听到,她从客栈中被掳,待到清醒
之际,人已在一处溪畔,正见沙图和两个高手相争,他虽使出全力,搏杀了那使
镔铁棍和使罗网的高手,却也伤重不治,由绛仙为他火葬发放,骨灰送入溪中散
入江河的消息,身为帮中长老的他们,要不皱眉头也难了。

  「原来…原来是这样…」范达理和管桓对望了一眼,已猜到了大概,他们也
知帮主和『无影天罗』罗维与『南阳一怪』单则颇有交情,加上沙图又颇好女色,
一失踪多半是在一起,看来八成是三人联手劫了这小姑娘出来,却为了女色而大
起冲突,最后同归於尽。事后躲在一边的绛仙虽得自由却无衣可穿,也只有先翻
出沙图的衣服穿上,回来寻自己的包袱兵刃,这才遇上两人。

  虽说是帮主之尊,但其实四大长老对沙图的好色早有烦言,听到他身亡的消
息,却也没怎么想为他复仇,反正对方也已身亡,加上绛仙话语中对排帮颇有回
护,隐隐有将事情归於她被两人所掳,沙图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样儿,便是传
了出去,倒也不损了排帮威名。但别的不说,该如何应付天门白宁枫那边的需索,
却也是一大麻烦。「这下子…哎…麻烦可大了…」

  眼神一转,管桓突地计上心头,「绛仙姑娘若是无事,能否到本帮总舵盘桓
两日,受我等招待如何?帮主身亡的消息兹事体大,关系帮中人心沉浮…嗯…这
个…」

  「这…这样也好…」原本就在心中打算,一直对该不该去武夷处寻找郑平亚
等人这事情拿不定主意的绛仙,虽不知管桓心中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倒也是个
去处,反正能拖就拖,做下决定的时间能排得愈晚愈好。「就有劳两位前辈了。」

  直到到了排帮总舵,绛仙这才知道,管桓这傢伙别出心裁,竟和四大长老商
议,共推绛仙为帮主,去应付白宁枫!反正排帮内事几年来也是由管桓等人操办,
只要应付得好天门,绛仙这帮主倒可以做得轻松。不过若非四长老都较白宁枫年
长,在这心高气傲的年轻人面前实在拉不下脸子,怎么也做不到对他低声下气,
帮主之尊竟是你推我让,怕再几辈子也轮不到绛仙来担当。

  不过这一招也是错有错着,当白宁枫的大驾浩浩荡荡地来到排帮总舵时,发
觉排帮的帮主竟换成了个初出江湖的小姑娘,也不由得吃惊,原先拿准了对付沙
图的计划再排不上用场;加上绛仙虽是稚嫩,聪明的她言语方面却颇不吃亏,偶
尔还装成个年幼无知的样儿,应付不过就耍赖以对,白宁枫虽是后台硬挺,却也
不愿落个当众对小姑娘逞威的恶名,言谈之中虽没怎么吃亏,但要说到对排帮多
加需索,每年要他们多献几斤金子,却也被堵得严严实实,只有负气以归。

  好不容易送来了白宁枫,眼看时已入夜,绛仙回到了大厅,坐回了上首,招
呼跟在身后进来的四大长老也落了座。

  「还真是好不容易,你说是不,管前辈?」

  「帮主客气,叫我管桓得了。」一边躬身施礼,管桓一边在心中暗自惊歎。
原本当日他之所以拥绛仙为帮主,一方面是因为自己并不想去面对盛气凌人的白
宁枫,二来也是为了和绛仙原无牵扯,若绛仙说错了话、弄坏了事,以四长老联
手之能,随时可以废她再立他人,同时也可向白宁枫交代,什么『因为她身拥帮
主信物,这是老天旨意,要她摄帮主之位』的话,全只是虚言。

  没想到这才被范达理一句大声,便吓得哭泣不止的小姑娘,在面对白宁枫看
似有礼,实则咄咄逼人的言谈当中,竟是言笑晏晏,间中夹几句小女儿的耍赖不
依,弄得向来颐指气使的白宁枫,竟也拿她没法。在他看来,绛仙虽说还算稚嫩,
但着实聪明伶俐,加上年纪虽轻,却善於利用这种娇稚之态,原本只打算应付一
阵的他,此刻竟也想乾脆就立她作真正帮主算了。

  何况绛仙虽是稚幼,却也有一点好处,和帮中错综複杂的人事关系全无关联,
正可让四长老大刀阔斧干事,扫除以往沙图在位时搞出的一堆麻烦。一边想着管
桓一边暗地向坐於末座的中年文士飘过了眼光,只见他的眼神直直地盯在绛仙身
上,全然一幅难掩色心的神情,眼中不仅全没有对於帮主的尊重,甚至一幅只想
拿绛仙上床的表情,连绛仙都有点难耐,不由得撇开了眼睛。

  这中年文士乃是四长老之末,年才刚过四十的风采旬。虽说在帮中的资格极
老,但原本以他的年龄,是绝没可能列於长老之中的,但前任长老乃是他的长兄,
对排帮功业丰伟,虽说和沙图颇不相合,沙图却也不敢轻动他的长老之位。但自
他前年意外身亡之后,沙图全没芥蒂地力举他任长老之位,管桓等人原没意见的,
但风采旬自继任之后,风流自喜的他作风和长兄全然不同,和沙图可说是臭味相
投,合作无间地力抵其余三人在帮中的影响力,三人对他自是颇为不满。

  「礼不可废,何况四位年齿都远在绛仙之上,尔后私下相见,请容绛仙尊称
前辈,公事上再论上下如何?」

  「这样…这样也好…」一边应着,管桓轻轻地、带警告性地咳了一声,总算
把风采旬的心神给拉了回来,一触到其余三位长老带责备的眼光,风采旬暗吞一
口气,低下了头去,没有了一向护着他的沙图,要他自力去面对其余三位规行矩
步的长老,风采旬可连大气都不敢哼一声。反正他容颜俊挺,这新任的女帮主又
是个小姑娘,兼且眉眼中暗含娇媚春光,显是已经人道,早尝过了男女间的美味,
以他的条件,日后可大有机会将她掌握得服服贴贴,也不用先急在一时。

  嘴上不说,其实三位长老认识他许久,早就猜到风采旬打的是什么主意。其
实江湖儿女率性而为,男女间事看的倒是不重;何况本朝不重夷夏之防,一般人
对男女之间的性事并不避讳,虽说数十年前大乱之后,逐渐有排胡的情形发生,
但这方面的影响,也还没传到江湖中来,即便风采旬真打着弄绛仙上床的主意,
若是你情我愿,三长老也没有插入的余地,只是权色向来难以分家,若让风采旬
控制了帮主一方,在帮中独揽大权好来搅风搅雨,管桓等人却是不能不防。

  看到风采旬的神色,彷彿渴想一口将绛仙吞下肚去,对他的心思绛仙倒非全
无所觉,不过管桓等人也不是毫不晓事,自己看来并不需要多所担心。虽说是糊
里糊涂地被送上帮主之位,但对绛仙来说,却也是恰得其所,若因着这儿的事,
暂时免除面对郑平亚,倒也还好;何况若因着自己的关系,让排帮从天门的盟友
转向协助郑平亚,对他而言该也是件好事吧?

  一边想着,绛仙一边轻声细语,将四人的注意力转了回来,「绛仙原也是武
林人,虽说因缘之下任了排帮帮主,这事却也不能不回报师父。若四位不嫌,是
否能派个人代绛仙传信?」

  「这是当然,」范达理笑了笑,从那日把绛仙吓哭之后,这豪汉颇怀歉疚之
意,不只言谈之中特别恭顺,连遇事时也是第一个出言帮绛仙的,丝毫没把绛仙
当外人看,「帮主富贵不忘本,确实是我辈中人,还请帮主修书,达理立刻派人
传信便是。」

  看到管桓神情微窒,绛仙微微一笑,她也猜得出他在想什么,若绛仙趁此机
会,将师门的势力导入了排帮,又变出一派势力,对排帮内部已是错综複杂的人
事状况,只会弄得更乱。绛仙也不出口解释,只是对范达理再作交代,「敝师门
位处偏僻,范前辈所派之人得找个伶俐些的,以免在山中迷路;喔,还有,这封
信传了上去,绛仙的师父和师伯虽绝不会下山管绛仙的事儿,但绛仙在山上还有
个妹子,性子顽皮,多半会趁机来帮里玩玩,还得烦请带份地图上去。」

  听绛仙这么说,管桓一边放松了表情,一边却在心里暗忖,这小姑娘还真能
鉴貌观色,一眼便看出了他心中所想,还在话语之中暗示他,绛仙的师门绝不会
管到排帮里来,最多是来个她的小妹子,到帮里来玩玩罢了,绝无夺权念头。这
思虑周全的模样儿,还真有点帮主的味道呢!

  「今儿个算本帮运气,」转过了话题,绛仙缓缓道出了心中疑惑,「那天门
的白宁枫白大堂主言谈之中,颇有点儿紧抑着不敢放肆,全不像传言中那般盛气
凌人,倒不知是何缘故?」

  「这个嘛?」管桓微微皱眉,对绛仙这理所当然的疑问,却没什么把握回答
清楚,「据说是因为前些日子,天门门主杨干之子杨逖冒犯了天门盟友,在阴堂
主建言之下,杨逖给杨干依天门门规狠狠地揍了一顿,以儆傚尤,所以其余人等
在出差的时候才提心吊担的,不敢多所嚣张。」

  「阴堂主?」

  「啊…就是阴京常阴堂主,」管桓微微一笑,「以往和本帮的联络,都是由
阴堂主处理,这人年纪比风长老大些,处事老练,待人也客气,比起那白宁枫可
真是天壤之别。」

  「原来如此。」并不想让他们感觉到,自己是在打探天门的情况,绛仙忙转
了话题,「忙了一天,大夥儿都累了,就先歇息吧!等明儿个绛仙再向众位前辈
请教帮内事务,还请指教。」

  月光正见当空,柔和的月光洒下,听外头的打更声,该是已近三更了。

  不知怎么着,或许是因为得到了信息吧?不只郑平亚和赵平予都回到了玄元
门,连绛雪都要来这儿了,也不知心中是兴奋还是其他,想睡也睡不着、索性起
身散步的绛仙缓缓前行,在总舵中晃呀晃的,走到了一间窗里面还映着光的房间
前面,想要敲门进去,却不知怎地总有些犹豫。

  若换做在玄元门时的绛仙,虽没有妹子那般佻皮,生性也是活泼泼的,若是
同样的夜里玉真子房内还亮着灯,怎么说她也会找理由钻进去,探探师父到底在
做什么;但现在却不一样了,虽说绛仙并不想因为身为一帮之主,行事作风就变
成个学究一般,虽说帮主主去探探熬夜的属下乃人情之常,但终究是男女有别,
她一个女孩子家,怎么样也不好探进其他男子的房间里头去。

  男女有别…一边想到这句话,绛仙不由得轻歎了一口气,若换了以前在山上,
她反正可装个幼小样儿,就算是男子的房间也照闯不误,元真子也由着她;可现
在绛仙颇经人事,不但经历了好几场风流阵仗,甚至连床笫之间盗取男人功力、
杀人於无形的阴功都练了,死在她肚皮上的武林高手也不只一个,现在却是连走
进一个男人,还是自己属下的房里探班,都要颇犯踌躇。

  本来绛仙根本不必这样小心谨慎,一来自己年纪幼小,四大长老除最年轻的
风采旬之外,每个都比自己大了至少四十多岁,根本就不用顾忌这么多;二来自
己这帮主虽全靠四大长老扶立,在排帮中全无威望可言,但总是名义上的帮主,
四人就算真对自己有色心,表面上总要客客气气,绝不可能对她强来;再说以绛
仙的床上功夫,他们即便强来,也保证让他们吃不完兜着走。

  不过绛仙在入主排帮之前,连着两三天都承受了平常女子难以想像的淫风邪
雨,虽因奇缘巧遇练了阴功,除失身外倒没真失去了什么,但绛仙的芳心却也颇
受创伤,一时间倒还不想惹上男女关系;二来自己既再不可能和郑平亚配合,就
该在他对抗天门的大愿上多加协助,既有排帮之力为后盾,她可不愿随便多事,
若是惹出了什么麻烦,弄得和排帮关系不好,到时候帮不上郑平亚的忙,这可绝
非绛仙心中所愿,是以她行事特别小心谨慎,生怕不小心就搞坏了关系。

  「外面是那位?若有重要事情就请进来。」似乎是听到了绛仙的歎息,屋里
的管桓发了声,「若非太重要的事,就等明儿个再报,早点去休息吧!夜都深啦!
别在外面乱晃,当心着凉。」

  「既是夜深了,若没那么多要紧的事情,管长老也该早点歇息吧!光会要本
帮主先睡,自己却在这儿猛熬,教我怎么放心?」听管桓的话意,知他多半是把
自己当成了那个没事到处乱晃乱巡的帮中下属,绛仙微微一笑,顺着管桓的话,
关心中微带着点少女娇嗔的顶了回去,伸手轻轻地叩了叩房门。

  若换了平日,绛仙对四位长老都是敬礼有加,除非公开场合,否则绝不摆帮
主架子。只这回可不能这样放松了,管桓在四长老中年纪最长,颇有春秋,又是
历代帮主最为倚重的老臣,许多事务都压在他肩上,偏偏生了个和三国时诸葛孔
明一般的事必躬亲的性子,若绛仙不以帮主之名压他一下,只怕这责任心极强的
老前辈还真会没日没夜地熬着,怎也不肯主动去休息呢!

  「帮…帮主!属下不知帮主驾到,言语失礼,还请帮主恕罪!」听到绛仙的
声音,任管桓向来自诩处变不惊,也不由得吓了好大一跳。这新任帮主虽是四大
长老所共立,与帮中毫无渊源可言,几乎可说是四大长老的傀儡;但正因如此,
他身为四大长老之首,更不能在言语外表上失了礼节,否则帮中诸人还有谁肯听
绛仙的命令做事?连带着在绛仙背后操控的四大长老的话也要随之打个折扣,天
门这强邻正虎视眈眈,若此时帮中分崩离析,这罪可不是随便就担得起来的啊!

  「没罪,没罪,倒是绛仙打扰前辈了,」看管桓忙迎出门来,绛仙倒有些儿
过意不去了,「事情总烦琐得没个完,前辈年事已高,有些事还是放给下面人去
做吧!夜夜这样熬怎么得了?有天门这等强邻在旁,形势瞬息万变,本帮随时需
要前辈多加指导,前辈不保重身子可不行哪!」

  「是…是…」听绛仙以这理由相责,管桓倒不好说话了,只是天门这强邻还
算是排帮的盟友,他虽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慎由友变敌,排帮可受不住天门的
攻势,但这耽忧四大长老虽心知肚明,向来却也只是埋在心中,不敢说出口来,
没想到绛仙却这般轻松地就捅破了这张纸。

  听到绛仙这般说,显然对天门并没多少好感,加上白天才传过来的资料,管
桓心中微微一震,正好现在只有两人在此,又是夜深人静,要讨论机密确是好时
间,也不怕别人以为自己顶撞了帮主。

  「启禀帮主,属下…属下刚收到下面的传书,听说…听说令师兄…」

  听管桓提到师兄,绛仙心中郑平亚的身影马上就跳了出来,另一边赵平予的
形貌也影影绰绰地浮现,绛仙只觉胸中一阵甜一阵苦,也不知该怎么想才好。不
过她也是聪明人,一想到郑平亚对天门的满腹恨火,再加上发现管桓一反常态的
吞吞吐吐,便猜得到他在想什么事情了,「这样也好,趁着没人打扰,我们到你
房中谈一谈这问题,这也是…也是迟早要弄清楚的事情啊…」

  进了管桓房中,两人分宾主坐下,绛仙也不拖延,单刀直入便问出了口,「
我想,天门这般强大,又挨在本帮近邻,共有长江之利,若顺长江而下,两三日
便可到达本帮总舵,有这种强邻总是麻烦,倒不知前辈所想如何?绛仙的二师兄
和天门这梁子结得可深了,怎么也不可能解得掉,绛仙新任排帮帮主,在师兄与
天门的取舍之间,应当如何行止,还请前辈示下。」

  「这…」伸手捋了捋鬍子,管桓也知绛仙所处极难,一边是自己师兄,一边
又是全帮的身家性命,取舍之间确是极不容易,「老朽也知帮主左右为难,其实
本帮向来对此也颇有异言,只身在屋簷下,不得不低头。原先沙帮主初即位时,
也曾想脱离天门羽翼自立的,可是那个时候…」

  「发生了什么事情?」

  「唉!这大约是十年前的事了,」管桓深深地歎了口气,似是坠入了回忆当
中,「那时风云会才刚完结,天门声势如日中天,沙帮主纵有自立之心,奈何本
帮实力薄弱,实非天门杨干的敌手。因此沙帮主别出心裁,和域外一个教派取得
连系,打算藉其之力对付天门。而那祅派为了入中原传教,又要在中原这儿展露
头角,因此和沙帮主可说是一拍即合,祅教教主、教中十二法王与四大光明使者
都进入中原,那时他们众人就暂居在总舵外十里之遥的一座小庄院里…」

  「然后呢?出了什么事?」

  「也不知怎么泄露的消息,进入中原的三十多名高手,竟在一夜之间被天门
派出奇兵一举剿杀,诛的乾乾净净,一个都没漏掉,连那庄院都一把火烧了,待
本帮人众赶到之时,那儿已变成了一片荒地,只留遍地死屍。说来惭愧,本帮甚
至不知道天门到底派出了多少人力…」

  「这样吗?天门也够狠了…」

  看绛仙的神情,知她并不以为那些高手有多厉害,管桓忙接了口,「帮主切
莫以为那些进入中原的人马不堪一击。老范的性子帮主也晓得,那时他看沙帮主
对那些人无比礼遇,心中窝火,寻故就和那些人起了冲突。以老范的武功,在帮
中也算得第一流高手,没想到那些人武功家数虽怪,功夫却高得离谱,老范和他
们四大光明使者中的一人动手,竟不到二十招便败下阵来。」

  「何况依他们所说,虽是依教理之深湛,而非依武功高下排定位次,但教主
和十二法王的武功自教中典籍而出,却还远胜四大使者,老朽虽未曾身历风云会,
不知风云录高手有多厉害,但看他们身手,教主和十二法王中,怕有四五人足登
风云录。那一仗之后,沙帮主见识了天门的真正实力,从此以后就算心中对天门
有再多不满,在本帮中也不再提脱离天门羽翼一事了。」

  「什么?」一听到这事,绛仙不由得蛾眉紧蹙,在帮中她也见识过范达理的
武功,确实相当高明,和元真子也差不多,管桓的眼光更是精明,所言怕也有七
八成准,三十多位武功强横的高手,竟在一夜之间就被天门灭得乾乾净净!虽有
些难以相信,但料敌须从宽,即便那时天门获胜乃是使用暗算手段,但要一夜歼
此强敌,天门实力确实惊人,若要与之对抗,的确须当谨慎。

  想了一想,绛仙连话声都似带着些许抖颤,在山上时常听郑平亚对天门咬牙
切齿,那时她还以为天门纵有实力,最多只是一个黑道门派而已,那想得到竟是
如此厉害?「那么在此之后,恐怕…恐怕本帮赔了不少财货才平息了此事吧?那
白宁枫看来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那时倒还好,」深深地歎了口气,彷彿整个人都回到了那个时候,心恰也
猜得出来,那时管桓多半已是帮中高位,要平息此事怕也花了他不少心力,「幸
好那时主掌这一带的天门堂主是阴京常,他倒没怎么提祅教的事,只在谈话中暗
示天门不会再追究此事。那一劫虽本帮是轻骑过关,但沙帮主的信心大受打击,
尔后虽是换了白宁枫主事时颇多欺凌,却不敢再启战议…」

  翻了翻桌上的文件,绛仙想了想,好不容易话才出口,「据我…据我所听说,
天门在建康那边大举招募佣工,说是要运个什么宝贝,我想…是不是把消息捎回
去给师兄,让他派人混进天门,好打探一下消息?算我们先帮他一次,本帮行动
既止於此,两边都有回旋余地。尔后再看尚前辈与师兄的行止,若前辈研判之后,
认为参与那一方对本帮有利,绛仙绝无异言,这样好吗?」

  「多谢帮主大度,老朽自当竭力。」对着绛仙一礼,这回管桓可是真心服了
她,一边是杨干为首的强大势力,一边则是『流云剑圣』尚光弘等高手为尊,两
边排帮都未必惹得起,也真难得绛仙仓促之间能想到这办法,先这样办,至少排
帮暂时不露声色,以后的事再看以后的情况吧!

  时已近夏,春末的日头已算很热,加上潭州一地地势低洼,又是夏雨连绵,
一到夏季可是酷热异常,在这情况下,背着东西赶路可真是一趟苦差。一边小心
翼翼地挑着肩上的槓子,赵平予低眉悄眼,连眼都不去瞧一下众人正抬着的『芸
萝花』异宝,只顾随着众人脚步,一声也不吭的,缓缓向前进。

  原本他也不用装扮成佣工来操此贱役,但一来天门讳莫如深,保密功夫做得
到家,郑平亚靠着『流云剑圣』尚光弘的人的名头,虽能暗地里联络武林各大门
派,组织出对抗天门势力的正派联盟,但若是不知彼,双方一战实是胜负难言,
正巧知道天门在招募佣工,打算浩浩荡荡地将『芸萝花』送回总坛的消息,看来
这可是惟一打进天门总坛的机会了,偏偏郑平亚容貌英俊,怎么也不像佣工,目
下众人之中,找来找去也只有赵平予在乔装之后,还勉强可以干这档事。

  不过说句实在话,赵平予虽说并不排斥卧底的危险任务,加上原先已答应了
杜平殷的遗愿,更没有推托的理由,但只要一想到郑平亚将这任务推给自己的那
幅嘴脸,赵平予总觉得肚子里面一股火不住冒上来。郑平亚那时候的脸上,非但
没有一点为自己的师弟担心的模样,反而还有抑制不住幸灾乐祸的味道,反倒是
尚光弘对这旧友之子还要耽心的多,更别说是小别的蓝洁芸了。

  只是当真到了天门的运花队伍当中,赵平予才知道此任难挨。他倒不是没法
子装佣工,反正自己原先乞丐都当过了,这样靠劳力赚饭吃也不算坏,何况天门
虽是黑道,却不愧是大门派,雇金出得还真是丰厚,一路上还管吃管住,招人时
又不限资格,只要力气够就行,一开始时当真是人山人海,若非早有准备,又兼
身具武功,赵平予还差点争不过前呼后拥来抢这饭碗的闲汉呢!

  不过教赵平予当真受不了的是,虽说早知师尊阴京常会在此带队押阵,可他
压根儿没有想到,走在阴京常身边的压力竟会这么大!虽说自武夷山与蓝洁芸成
亲一年以来,他面上的疤点瘢痕落下了不少,容貌和以往当真差别极大,加上当
年不过受阴京常教导百日,又正值年幼,照理说阴京常怎么也不可能认出现在的
他,否则蓝洁芸和元真子怎么也不可能容许他出这么危险的差。

  但赵平予对阴京常的敬畏,却是自幼种下,无论如何都难轻易抹去,光只是
走在他身边,还得小心翼翼不让阴京常发现是他,那压力已压的赵平予紧张至极,
根本无法保持平常的模样。若非天门对此次任务极其注重,五大堂主中除杨逖外
全员到齐,浩浩荡荡的队伍活像官家出巡一般,赵平予又被排在另外一边,与骑
在马上的阴京常隔着好大一株的『芸萝花』,杂在众多人群之中,比之单独相对
要容易掩饰得太多,怕以赵平予的紧张,早就已经露了馅儿呢!

  虽说是紧张至极,不过肩上的重量对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赵平予一边低眉
悄目地走着,一边竖起了耳朵,偷听着身边马上人的交谈。现下天门的运宝队伍
浩浩荡荡长达里余,又兼天门在武林中的声威极盛,根本没人敢下手盗宝,因此
在『芸萝花』周边的四个堂主多半没什么戒心,交谈甚欢,赵平予心想,说不定
从他们的言谈之中,还可以偷听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哩!

  「堂主…」此刻正在赵平予身侧的马儿上头,一个国字脸,五官开阔,虽算
不上怎么英俊,但顾盼之间神采照人,身形极其雄壮,虽说看似将逾五旬,却毫
不显老,风霜容色之间反倒更添豪迈之气,颇有领袖风范的男子,正听着身边一
个副堂主服色的人低声下气地请教,「也不知是不是属下多心,我看三堂主一路
上都像有心事似的,连属下向他请安,三堂主的回应都有些敷衍似的,不像以往
那么礼数周到。属下先前都在各分舵转悠,不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他们正讨论到阴京常的事情,原已侧耳倾听的赵平予更加专心了,阴京
常在五堂主中排行第三,而身边这豪迈男子,便是五堂主之首的烈风堂主季韶。
原先赵平予本就把注意力放在季韶的身上,天门的正副门主以下,就数他威望最
尊,乃是当年助杨干打天下的得力干部,从他这边偷听来的情报,只怕比五堂主
白宁枫这年轻人那边的情报,要来得更加准确和完全。

  「老三正烦燥着呢!」嘴上微微一笑,季韶一边向缓缓策马而进的阴京常飘
去了一眼,一边轻轻地歎了口气,「这回出来之前,老三差点和副门主吵上了一
架,连门主都压不下来。」

  「怎么会…」那副堂主服色的人闻言一惊,「照说三堂主平日虽不大理事,
却是最温和的一个人,据说只要不犯他的规戒,干他属下是最轻松的,怎么可能
…和副门主吵架?不会吧?」

  「这个嘛…」放低了声音,倒不是为了避免被偷听,而是要让眼前的人瞭解
到,这事可不是能够随意泄露出去的,季韶虽不认为在这儿谈到此事会有危险,
不过还是小心为上,「你回去后就要调到老三底下,对总舵的事情也该知道些儿,
不然一不小心惹翻了他,老三平日温和,但发起火来,可就难平了,说不定连门
主都未必能压得住呢!你听说过『淫杀千里命七天』吗?」

  「『淫…淫杀千里命七天』?久居黄榜第一人,从无人可制的那淫恶魔头?」
那副堂主闻言大震,连声音都差点压不下来了。

  其实别说是那副堂主了,就连向来沉稳冷静的赵平予,在听到此人的名头之
后,也不由自主地浑身一震,差点没办法压制下闻名之后慌乱的心,其他佣工不
解武林事,相较之下赵平予的慌乱,可真是明显到连他自己都以为会被发现真实
身份,若非季韶忙着要让那副堂主先冷静下来,至少要静下声音,没有注意到身
边其余人的异动,怕早就发现赵平予也是武林中人了。

  黄榜原名皇榜,乃是朝廷皇家用以悬赏抓人的公告。所谓『儒以文乱法,侠
以武犯禁』,武林中人的规矩和朝廷皇家的国法,原就颇有桿格不入之处,是以
朝廷官家和武林人向来犯沖,常有冲突,但能在江湖上行走的武林人物,其中难
免有武功高明之人,朝廷虽是势力遍佈全国,往往也未必有法子对付这些江湖人,
是以常有出重赏抓人的情事,一方面逮到人犯,好向上宪交差,二来也让武林中
人自相残杀,不会合起来和朝廷官员作对,倒也算是一箭双鵰的好计。

  本来这种皇榜,在武林中人的眼中并没有什么价值,有些身份的武林人物更
看不下去,这种抓人领赏的事情一干,虽说官家赏格不少,但日后再走江湖,旁
人的眼光可就难挨得很了,只是引人侧目还算好,最怕就是招了个官家狗腿子的
坏名声,黏在身上可就一辈子洗不清了,到时候就连徒弟子女,都要因此蒙羞,
因此除非手头极紧,否则武林中人极少依皇榜拿人领赏的。

  只是江湖之大,不只卧虎藏龙,行事邪恶之辈亦所在多有,有些人物的行事
不只是官家,连江湖同道都看不过去,为了伸张正义,有些武林世家或名门大派,
也会循重赏通缉的模式,以联合众人之力,对付一些千夫所指的恶徒。久而久之,
皇榜便慢慢变成了黄榜,成为武林中人对一些为人所不齿恶贼的悬赏排行,原先
朝廷用以挑拨江湖廝斗的的本意早无几人知晓了。

  这几十年来,『淫杀千里命七天』的恶名,一直盘在黄榜之首,无人可动分
毫。此人行事神秘,不只相貌,连名字都无人知晓,江湖中人只知此人好色至极,
千里横行之间,每到一处都要奸杀女子,更恶毒的是此魔善用採补毒技,下手从
无挑选,无论会不会武功的女子,被此魔蹂躏之后,都要身负极重内创,从无人
能活过七日,这才搏了个『淫杀千里命七天』的名头。

  这『淫杀千里命七天』为恶不少,从无失手,但在三年之前,他掳走了一个
峨嵋门下的女弟子,却没想到峨嵋掌门雪青仪反应极快,竟当众立誓,要和此魔
打个赌赛,若她能够救回被『淫杀千里命七天』蹂躏过的女子,将她延命七日以
上,『淫杀千里命七天』便得退隐江湖,直到雪青仪逝世之后,方得再出。也不
知这『淫杀千里命七天』是真想赌上一把还是怎样,竟在破了那峨嵋女弟子童身
之后,第二日便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她送回了峨嵋,硬是和雪青仪赌上了这一场。

  峨嵋派虽也是武林一脉,但和其他的武林人物,行事作风和目标却都大有不
同,与其说她们所重的是武功修为深浅,还不如说是登仙之道,若从这方面来说,
与其说峨嵋中人是武林人物,还不如说她们是修仙之人,兹兹念念的是如何修养
道胎圣体,以肉身成圣、白日飞昇为最终的目标,虽说偶尔也参与武林事,却不
热衷於此,虽也是武林宗派,和江湖同道之间来往并不密切。

  因此,峨嵋派的练功方法与一般武林人相较之下,便要奇特得多,门下弟子
的武功高下更是差别甚大。当日之事之所以动人视听,一方面是因为事涉『淫杀
千里命七天』这魔头,二来若以武功论,雪青仪和此魔均是绝代高手,足入风云
录有余;若非那幻影邪尊的武功别树一格,轻功路子一看便知不同於『淫杀千里
命七天』的身法,差点儿就有人以为幻影邪尊是此魔所扮哩!

  但这一次赌赛,『淫杀千里命七天』可吃了个大亏,那被他破身的女弟子,
在雪青仪的极力救治之下,虽仍不免於死,却足足苟延残喘了月余,这才断气身
亡。不过从这消息传出之后,武林中再不闻有女子被此魔奸杀的消息,显然这邪
恶的魔头虽是作恶多端,倒还愿赌服输,不过他的恶名实在太过张扬,便是退隐
江湖数年,其人在黄榜上的首名地位,仍是无人可以撼动。

  原本当『淫杀千里命七天』归隐之后,这事情应该就会隐下去的,武林之中
风云变幻,又有那件事情能长久引人注目的?偏偏就在五个月前,传出了峨嵋掌
门雪青仪得道升天的消息,登时又掀出了这旧事。虽说黑白不同道,但天门、峨
嵋同在蜀地,加上天门行事向来沉潜知礼,峨嵋门下又少入江湖,双方还算没有
冲突,来往纯依礼数,季韶本身就是天门派去弔丧的代表。

  那日的经验令季韶亲身体验到,这世上还真是无奇不有。照理说已经身亡之
人,已足七七之后,看去和活人该当是大有不同的,即便收殓之人如何努力,也
没办法改变这天然的情形,但那日季韶所见的景况,雪青仪的屍身却是一幅生人
慵懒随意的样儿,雪肤滑嫩、玉鼻挺直,微启的双眼好像也迷濛着一层湿润的雾
气,散发出芬芳馥郁的女体香气,令得一室皆香,满堂清幽。

  季韶虽知那是峨嵋密传『慈航诀』的奇功,据说可长保青春、死而不改,也
知雪青仪武功之高,绝不在本门门主甚至是风云录之首的幻影邪尊之下,却没想
到雪青仪当真有这种功力,虽已死了四十九日,身躯犹如生人,看来连『慈航诀
』修到极处,能保屍身千年不腐的传说,也是真有其事,怪不得老三一直以来怎
么也要把吞灭峨嵋的计划拖着,他的考虑真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魔头…怎会和本门扯上关系?」那副堂主给季韶警告之后,发颤的声音
再不敢大起来,害得赵平予想偷听都要多花几分力气,若非他体内有老父和大师
兄所注的内力,又兼与蓝洁芸阴阳双修之下,功力进展惊人,若只纯论内力,并
不输季韶等人多少,怕根本连偷听都没办法呢!

  「难不成三堂主…不可能吧?」

  「废话!」微微地哼了一声,季韶啧了啧舌头,若非知道眼前这将要转入阴
风堂任副堂主的沈世珍,原来乃是白宁枫的麾下,这次关於『淫杀千里命七天』
的事情,又和白宁枫的师父、天门的副门主,也是杨干师弟的杨巨初颇有关联,
生怕这小子一个搅和,弄坏了老三和师叔的关系,那可就麻烦了,萧墙之患向来
最是难处啊!「以老三的性子,怎么可能和黄榜中人扯上关系?是副门主和那魔
头联络上的,偏偏事前又没透信给门主,老三就是去处理后续状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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