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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全本] 【唯色难戒】(0-40全) 作者:碎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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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一)

  可能是因为自己亲身遇上的悲剧实在太多,对于别人的悲情戏,我向来都很
冷漠。

  不止,除了冷漠,我甚至还有少许心烦意乱。

  如果可以,我其实是想立即起身走人,留下方婷婷独自在那里慢慢垂泪。

  因为我既帮不了她,也无意安慰她。

  人生本来就是这样残酷,我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作为一个脆弱的人,因为承受不住如此残酷的人生而崩溃流泪,根本就再正
常不过。

  我不认为她需要别人的安抚,她需要的,只是将泪水痛快流光的时间。

  在这期间,我一直默默地等着。

  「你真是冷静得恐怖。」方婷婷终于止住泪水,一面用纸巾抹脸,一面眼红
红地说。

  「说得真轻松,你不会知道我刚才有多么想走,我能坚持坐到现在,简直就
是神迹。」我面无表情地说。

  她红着脸,想笑又不好笑,最后才愤愤地说:「感谢主,他竟然能让你这样
无耻的人也相信有神。」

  「这神迹是我本人创造的,与那个不晓得死了多久的神一点关系都没有。废
话不说了,你哭完没?哭完走人。」

  「喂!」

  「喂什么喂,我跟你说,见你痛哭流泪的份上,这杯咖啡我请你,下次你想
都别想。」

  「你究竟是不是人类!」

  「我也很想知道,不过无所谓,反正我是不是人类都一定不会看上你。你走
不走?你不走我走。」我举手叫人过来埋单。

  方婷婷咬牙道:「你是不是有自恋妄想症?」

  「坦白说,我觉得你比较像。」我掏出钱包,刚好有零钱,不用找。

  「我又不是故意要在你面前哭,我只是一时控制不住……」

  「不好意思,其实我真的完全不在意。」我站起身,最后看了她一眼:「再
见……我的意思是,再也不见。」

  我慢条斯理地从她身边经过,突然之间,周围气温似乎急降了八度。

  「你给我站住。」方婷婷略略侧过脸来,眼神冰冷地射着我,一字字地说。

  我轻轻转身,俯视着她:「有什么话,麻烦你尽快说。」

  她拿出钱包,取出两张百元钞,狠狠地扔在我脸上,嘴唇颤抖着说:「这杯
咖啡,我请你!」

  我冷笑一声,接过那两张纸钞,将其中一张放在桌面,另外再放了几张十元
钞在上面,然后才压低声音说:「婷婷姐太客气了,不过我身子弱,受不起。还
是老规矩罢,AA制,两不相欠。」

  说完之后,我便踩着闪亮的地板离开了,离开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了《2
046》的配乐。

  这场景似曾相识,一刹那间,我恍惚以为自己是梁朝伟,真是白日见鬼了。


               (二十二)

  在街上走了一程,我终于忍不住给薇姐打了个电话。

  她还没听我说完就挂了线,隔了大约十几分钟之后才打过来,其时我已经回
到了那个狭小的租房。

  「文昊,这次你会不会玩得太过分了点?」声音听来相当不满。

  「没办法,矫枉必须过正,不过分的话只会留给别人胡思乱想的无谓空间,
如果这次能够明确无误地向某位漂亮的姐姐传达我的心意的话,我不介意得罪任
何人。」

  「你实在是……唉,做不成情侣也不需要变成仇人吧,我是真的觉得你们两
个,其实很般配。」

  这算是调戏还是怎样?我哭笑不得,暗自摇头叹息:「般配?我看,最多只
能算是针锋相对。坦白说,我认为方婷婷根本就是一个傻得无可救药的蠢女人。
我这个人什么都能忍,唯独无法忍受和蠢人相处。」

  「你说这话……是认真的么?」薇姐似乎有点不信。

  于是我加重语气:「无比认真。」

  静默了几秒,她才忽然轻笑着说:「傻瓜,我不会吃她醋的。」

  那声线竟莫名地有股奇异的媚,我又一次不争气地心痒起来。正所谓输人不
输阵,我随即反击:「你放心,今时今日,我也不会吃你老公的醋。我不奢望太
多,只要你愿意,偶而来看看我就好。」

  薇姐轻轻叹了口气:「文昊,姐姐我不值得你这样耽误自己……」

  「薇姐,对我来说,这绝对不是耽误,而是救赎。你大概还没意识到,事实
上,我已经很久没对一件事情这么上心了。」

  「……好吧,随便你。不过,如果你不向婷婷认真道歉一次的话,我以后就
不理你。」听见这句温柔的威胁,我忽然回想起在很久很久以前的场景。曾几何
时,薇姐经常在我面前摆出这种半娇半嗔的女儿态,真是久违了。

  在这骚软棉棉的要胁之下,我无力地推托道:「何苦呢,知道是我,她肯定
不会再来了。」

  「所以说,你要自己去约她。」听得出她在偷笑。

  「喂,你不会还是贼心不死,心存侥幸吧?」

  「去,说得这么难听,我有那么无聊吗?你刚才没听见,她在电话里的声音
真的好吓人。」

  我几乎想要吐槽,这个解释实在太像掩饰。

  「那个十有八九不关我事。告诉你,她刚才发神经,无端说起她那个死鬼前
度男友,然后莫名其妙地暗伤流泪,大概言情小说看多了,以为自己女主角上身
呢!这种人你不理她什么事都没有,你一理她,她就越起劲。我才不想招惹这种
内分泌失调的怨妇!」

  「死文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毒舌的?姐姐我好失望哦!」不知为何,薇
姐的这句台词居然让我想起了《FATE/STAYNIGHT》里面的恶搞大
姐,藤村大河,真是何其诡异。

  「咳,不好意思,一说起那个蠢女人我就不期然地变得刻薄起来了,可见,
还是离她越远越好。」

  「我不管,你自己踢出来的马蜂窝自己去收拾。」喂,为什么我老觉得你在
暗爽啊?

  我只好垂死挣扎:「薇姐,话说回来,这只大刺猬明明就是你扔过来的好不
好?」

  「哼,我叫你去追她,可没叫你去搞哭她哦。」

  「她自己哭的关我鬼事!」

  「废话少说,限你三日之内了结此案,过期不候。」

  随即挂了线,果然决绝。


               (二十三)

  这次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那日一味顾着痛快,把话说得太尽,现在忽然要真个道歉,简直不知从何说
起。

  想打个电话发条短信之类先探一下路,这才发现我根本就没有方婷婷的电话
号码。问薇姐是不可能了,她已经两天半没接我电话,发短信也不回,摆明了解
决此事之前绝不理我的坚定姿态。

  死就死,唯有亲自上门,表演一出负荆请罪了。

  可怕的是,一连两日,方婷婷都没在情趣店内出现。

  第三日,我上午去了,下午又去,均不见那贱人身影,只有那肚子大得似乎
随时都要生的孕妇独自看店。

  我第18次露出连自己看见都要反胃作呕的哈叭狗表情,笑呵呵地问那位大
婶:「美女,婷婷姐这几日怎么不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你找她干啥?你不是大大声地说看不上人家吗?人家小姑娘脸皮薄,被你
这么一吓,自然就躲起来了。你这小子也真是犯贱,害得老娘我挺着个大肚子天
天在店里坐足十个钟头,你真缺德啊你。」

  我干,三十岁的老姑婆还装什么小姑娘?简直有病!

  「咳咳,美女息怒,看店这种小事让在下帮忙就好了。只要你老人家今天之
内能请得婷婷姐现身,我保证以后再不打扰,到时她自然就能帮你了嘛。」

  「让你这死淫虫看店?我岂不是亏死了?不行不行!」

  「大姐,你这不是质疑我的人品,侮辱我的人格嘛?我阮某人看上一件货,
从来就是真金白银果断掏钱,何曾搞过那种无聊的小动作?你还能有什么不放心
的?」

  「吹水不抹嘴,一天到晚在这里转来转去,老娘就没见你买过一件货!」

  「大姐,你这就叫强迫性销售了嘛,我入货又不一定要在你这里买。」

  「哦,那你还不滚?」她的目光又冷又狠,如果不是有孕在身,我严重怀疑
她会暴起伤人。

  我豁出去:「哼,我今日决心要在这里蹲点,蹲到方婷婷出现为止!」

  「你真闲,信不信我报警?」

  「啾,你开门迎客,我有权看而不买,留而不去的喔。」

  「无聊人我见得多了,像你这么犯贱的,实在罕见。」

  你以为我想啊,死八婆!

  方婷婷这个死贱人,究竟是不是故意和薇姐串通好来玩老子?

  可恶!


               (二十四)

  「咦,这位不是大文豪阮先生吗?竟因何事屈尊,光临小店啊?」

  我一回头,赫然发现方婷婷打扮得花枝招展,黑丝短裙,头发明显弄过,上
直下曲,非常妖艳,甚至还化了妆,活脱脱一个惹火尤物的形像。

  见我傻呆呆地看着她不说话,方婷婷脸上微微一红,随即转白,仍旧不冷不
热地挖苦:「阮先生,看你脸色阵黄阵绿,近来是不是太燥了?要不要推荐个新
出的拟真娃娃给你?价钱也不贵,不过是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而已。」

  我等了几日等得心也烦了,懒得和她斗嘴,单刀直入地说:「小生日前多有
得罪,婷婷姐请恕小生当日一时失言,胡说八道。如今特来诚心致歉,还望婷婷
姐大人有大量,原谅则个,他日如有差遣,小生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婷婷
姐在上,请受小生……」

  方婷婷听我一轮半文不白难分真假的所谓的道歉,听得眉头大皱,连忙打断
说:「哎呀,不敢当不敢当。阮先生堂堂一代淫贼,见小女子姿色平庸,年华已
逝,看不顺眼也是人之常情。不过呢,未免太过自作多情了点。其实凭阮先生的
人品才学,会有人看得上你才真是天下奇闻呢,呵呵呵呵……」

  呵你个屁,死老妖婆,今日我忍你。

  「过奖过奖,承让承让。在下区区一介潦倒书生,难免有眼不识泰山,还请
婷婷姐切勿见怪,更莫过谦。单论婷婷姐之出世仙容,已属人间罕有,更可贵的
是美女而有才。他日必能得遇如意郎君,介时郎情妾意,真个羡煞旁人。似我等
肓眼之徒一时诽谤,实在不足挂齿,不足挂齿啊。」

  如此令人作呕的话语竟然会从我口中说出,那一刻,我真的很佩服自己。

  方婷婷不耐烦地摆摆手:「然则,你今天来此究竟所为何事?」

  我抹了抹口水:「无他,真的只是纯为谢罪而来。」

  她终于忍不住露出那招牌式的鄙夷眼神,妖里妖气地问:「你来找我,就只
是因为薇姐要你来?」

  不然你以为我真的发羊吊加思觉失调,自己走过来让你羞辱啊?这老妖婆根
本就是明知故问,居心叵测,真是矫情到……我严重考虑要将她就地正法,爆她
菊花。

  「不介意的话,在下先行告退。」好不容易强压下骂人的冲动,我答非所问
地急急闪人。

  「站住。」声音不高,却意外地很有压迫感。

  我只好勉强回头。

  方婷婷阴沉着脸,缓缓地说道:「我本来还以为你再贱也算是个人,但现在
才发现,其实你不过是一只好色到不择手段、无耻到病态可怜的——死贱狗。」

  一股如同打翻了醋坛般浓烈的酸味四处弥漫。

  虽然多少有点难以理解,理由大概也与情爱无关,很可能只是某种失落感作
祟,但她毫无疑问,正在吃醋。

  我漠然地盯视着她,稍倾,才淡淡地答道:「坦白说,这身衣着打扮一点都
不适合你。你原本可以更加明艳迷人,不需要跟风无谓的潮流。我不明白你为什
么要舍本逐末。一个像你这么美丽的女人要吸引男人的目光,其实很简单,笑多
一点就可以。」

  说完这一番无头无尾的无聊话之后,我突如其来地感到一阵心虚,不等她回
应,掉头就走。


               (二十五)

  才转过了一个街口,薇姐的车就跟了上来。

  我无言地上了车。

  「怎么样?」她微笑着问。

  我不答。

  薇姐等了一阵,见我默不作声,便不再言语。

  车越开越快,没多久开到了江边的大堤上,这一带车少人少,据说曾经有人
在这里自杀。

  她忽然停车。

  「发我脾气?」她直视前方,语气相当平淡。

  「你一直在外面?」我反问。

  「是我接婷婷过去的。」

  「我就猜到。」我长长地叹了口气,侧过头看她:「由此至终,我只是想要
你一个,你不愿意,那无所谓,我认命。但是一再地将不相关的人牵扯进来,会
不会太过火了点?」

  她转过头来看我,眼中隐泛泪光:「告诉你,那是我给你的最后一个机会。
再这样挑逗我,你不要后悔。」

  我深深地看进她眼中,那水光盈盈的双眼内似有一股流火。

  「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好后悔?我唯一后悔的,就是当年没有留住你!」

  她的泪水终于缺堤而出,几乎与此同时,她吻住了我。

  苦涩的泪液渗入了唇角,在二人口中不住流转。我冲动地将她按住,她摸索
着放下椅背。我随即跨身过去,压在她身上恣意轻薄。

  她任我施为。

  冬日下午四点的阳光穿过玻璃,暖暖地洒在身上。薇姐两条雪白的大腿环在
我的股间,双手扶着我的腰,浑身轻颤地迎接我的插入。

  穴中微润,不显干但也不算湿,滑得刚刚好,也因此,当龟头慢慢分开层层
肉障时便带来了最为舒爽的快感体验。

  区区十几公分的贴肉磨刮,已把薇姐刺激得媚眼如丝,娇喘连连。她晕红着
脸,口齿不清地轻呼着我的名字,同时下体嫩肉裹着我的硬物阵阵收缩,仿如吸
嘬。

  我不由自主地哆嗦了几下,勉力将龟首再度伸入几分,隐约间似乎触碰到一
处奇妙所在。这柔媚之处一旦被我按住死死挤压,薇姐便起了剧烈的反应。

  「啊……哈啊……啊啊啊啊啊……」

  随着压抑不住的高吭叫声而来的,是阴中泄出的一大注滑浆,温温热热,骚
麻入骨。我整个人都被薇姐死死抱住,那股力道令人由然生出一丝自豪。

  是的,这一刻,这个女人的身心完完全全地向我绽开了。

  她渐渐平复,我却挺起身来开始了抽插。

  汁水淋漓的阴道无比湿滑,我每一下都几乎直入中宫,几番冲撞之下,薇姐
的身体又再度战栗起来。

  她伸出手轻抚着我的脸,眼中情意绵绵,朱色的双唇微开,粉红的舌尖俏皮
地伸出,勾引着我。

  我俯下身来嘬住她的舌尖,双手从那柔滑的腰间向上,探入她的乳罩之中。

  细滑的乳肉,盈盈的一握。

  她的喘息声不知不觉间又加重了几分。


               (二十六)

  缠绵抽插了足有二百击,我才将肉棍拔出,抚着薇姐雪滑的大腿示意她翻过
身去。她轻咬下唇低低说了一声讨厌,才又不甘心地翻身挺起了那又圆又白的臀
股。

  车厢之内,艳光四射。

  大概每个男人都会经过这样的阶段,初时懵懵懂懂,多半喜欢女人的乳房,
后来经验丰富了,就会越来越欣赏女人的屁股。

  尤其是那种肉乎乎的大白屁股。

  年轻的小女孩很少会持有这种无上的圣器,通常她们最可炫耀的是细如扶柳
的小蛮腰。倘若这种小蛮腰配上微熟妇人的大屁股,光是那惊人的腰臀比例就足
以令我暴射当场。

  阅片多年,有这种美妙身材的AV女优也属罕见。

  很不巧,薇姐就有这样的大白雪股,还有这样的细柳蛮腰。视觉上的冲击直
抵下身,胯下的怒龙瞬息间再度胀大了几分。我双手扶住那雪滑的股肉,坚挺的
龙根抵紧了股间那一片狼藉,狠狠地捅入。

  每一下深入,薇姐都被我撞得向前一跌,最后终于一下撑不住,整个人扒了
下去。我并起她的双腿,从那股肉包裹的缝隙进入,慢慢体味那特殊的紧迫感。

  那种体位无法插得很深,但紧窒异常,快感强烈,没多久就令我缴了械。

  我恋恋不舍地退出薇姐的身体,帮她清理腿心的秽物。

  她抚着我的手,轻声说:「文昊,你真的不后悔?」

  我俯身吻了吻她的唇,笑说:「为什么你总是要我后悔?」

  「因为,姐姐我不习惯和别人分享自己心爱的东西。你明白吗?」

  我不期然地打了冷颤。

  「没关系,我可以做你一辈子的情人。」我扔掉湿成一团的纸巾,手心覆上
了薇姐腿间的嫩肉,温柔地轻抚。

  「嗯……」她舒服地叹息一声,幽幽地说:「如果以后让我看见你和别的女
人一起,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我奇怪地看着她的表情,问:「你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嗯。」她抱着我的手,微微地战栗着:「十年前,我曾经自杀过一次。」

  「什么?」我吃了一惊。

  「就在这附近。」她双腿用的力地夹着我的手,轻声说:「当时我怀上了琪
琪,但那个男人却见异思迁。如果不是他跑得快,我几乎杀了他。」

  「那你现在的老公?」

  「是他救了我。那天,我一时想不开,就在这里跳河自杀,他正好路过,就
救了我。那段日子我一直恍恍惚惚,等我发现的时候,我已经嫁了给他。」

  「所以说,琪琪并不是他的女儿?」

  「不是。不过这么多年来,他对我和琪琪都很好,我实在不能和他离婚。虽
然我一直都没有爱过他。」

  这位兄弟,真可怜。我暗暗叹了口气。

  「文昊,你后悔了吗?」

  看着身下美妇那凄凄的表情,我拥住了她微微发冷的身体,再度插入。

  「薇姐,如果我真的变了心,你就算把我千刀万剐,我也心甘情愿。」


               (二十七)

  人心是最不可思议的东西。

  你以为很快就会忘记的事情,有时会不知不觉地记住了一生一世。

  你以为永远都不会变的感情,有时却会不经不觉间枯萎。

  我知道,我其实并没有资格说出永远爱某一个人的承诺。

  但在那一刻,我别无选择。

  我宁愿想象,自己只是薇姐无聊的师奶生活中一小碟点缀性的甜品,而并非
她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主轴。

  我宁愿有一天,薇姐会忽然间腻烦了我的无趣,然后对我说再见。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想,我只是不期然的觉得,自己并不是她真正心爱
的那个人。

  充其量,只是一个代替品。

  一个会说话的情趣用品,一根会思考的假阳具。

  我的胡思乱想没有任何根据,也没有任何逻辑,甚至,连直觉都算不上。

  我只是寂寞。

  因为时刻被这巨大的寂寞感所包裹,我虽然有了薇姐这样美艳的性伴侣,却
依旧无法戒掉手淫。

  我想,她也一样。

  没多久之前我才知道,薇姐也是手淫爱好者,家中淫具比我只多不少。

  某一次,我甚至用假屌和她玩了双穴插入。

  令我震惊的是,她连三叉戟都有。

  光怪陆离的人生,坦白说,一点都不适合我。

  我只是寂寞。

  因为这片刻不离的寂寞,我也莫名其妙地开始怀念某些原本不值得怀念的事
情。

  比如,口水仗。

  又比如,所谓文学。

  是的,归根结底,无论我再怎么否认,再怎么矫情,我还是一个无可救药的
死文青。


               (二十八)

  今冬的第二波寒潮到达时,我正在外市出差。

  入住的酒店是非常普通的百元店,隔音效果之差,居然可以听见邻房的叫床
声。

  那女人明显是鸡,叫声职业得令人肉麻,音量既大,节奏又快,仿佛催促着
男方尽快完事。但奇妙的是,我竟然在如此低级的叫床声中,可耻地硬了。

  大概一个人独居的时间太长,不知不觉地就会染上自言自语的古怪习惯。那
晚,我轻抚着下身那坚挺的棍体,十分无奈地谴责它:「算什么意思呢?明知现
在手边没有道具,你偏要选在这个时候来搞事,摆明耍我嘛。」

  它马上通过我的口反驳:「大佬,关我叉事啊,你明知这种酒店就是炮房,
偏要住进来,分明是自己色心作动啦。」

  「我顶你个肺,所有酒店都是炮房,照你这么说我不用住啦。」

  「唉,我都不知道你烦什么,想干就干,想屌就屌嘛。你是戒嫖了三年,但
日日打飞机,更加伤身啦。」

  「我扑你个街,不是你这个死PK夜夜发情我会这样?你信不信我一刀切了
你?」

  「有种你就切,吹水佬!」

  正于此时,邻房那女人突然间一声长嚎,似乎终于完事。

  我以为可以松一口气,谁知不够两分钟,另一边又开始现场直播。

  「啊,帅哥,用力,嗯,好大,哦,好深,你好猛哦,哎哎噢……」

  这一位的表演更加过火,极度造作的叫床声夹杂着狗血雷人的淫词浪语,乱
糟糟的毫无层次可言,完全是下三滥的恶俗把戏。

  我真是有眼无珠,这他妈的根本就是一间最下等的时钟酒店。

  「操你妈!被人轮奸啊叫那么大声!」

  我忍不住用力擂了几下墙,狠狠地高声骂过去。

  那边静了一阵,才忽然大笑起来:「老兄,你该不会是阳萎了吧?嫌吵?也
找个妹妹搞一搞啊。」

  「搞你妈!这种烂货老子才没心情搞!」

  我快步走出房间,狠狠地关上房门。

  寒冬之夜十一点的商业街,人流稀少。在凛冽的冷风中,昏黄的街灯下,我
紧缩着衣领,独自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

  人在异地,不期然地就会开始想念家乡的人和事。虽然离开只是区区的一两
日,但我却突如其来地,感觉到一阵难言的空虚寂寞。

  然后,脑海中开始闪过一连串的画面。那画面的主题,大概就是所谓的美满
家庭。

  为什么?

  明明一直以来,自己就是一个人。

  明明一直以来,都习惯了一个人。

  明明早就做好了打算,将来以后都会是一个人。

  为什么事到如今,才来发这种可耻无聊的白日梦?

  而更恐怖的是,到画面的最后,居然奇迹般地定格在某个抿嘴甜笑的女人脸
上——但那女人,却不是薇姐。

  而是方婷婷。

  我不得不认为,这恐怕就是传说之中、诡异莫名的……鬼上身了。


               (二十九)

  「好不好,上过才知道。」

  此话实在相当暧昧,但其实,只是某间补习社的广告。

  我不太理解这种近乎于搞笑的创意是如何通过补习社老板审核的,或者这创
意本身就是那老板自己被陨石砸中之后搞出来的也说不定。

  反正这个世上,形形色色的怪人所在多有,老板这个行当也不例外。

  十二月初某个周六的下午,我站在这间号称上过才知好的补习社门口,不期
然地开始想象,等一下见到方婷婷时,她会有何反应。

  「事实是,你爱上了我,但你自己一点都不知道。」她会不会嚣张到这种程
度呢?

  又或者普通一点:「阮先生,你还真是冤魂不散啊。」

  不过我想,最有可能的应该还是这个:「阮先生你好,阮先生再见。」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似乎已经下了课,扎着两条萌尾的琪琪,蹦蹦跳跳
地出现在我面前。

  「文昊叔叔你来得很早嘛。」你也萌得很早,不过……

  「咳,琪琪我再说一次,是文昊哥哥,哥哥才对哦!」

  「咦,我明明听见你叫我妈妈做姐姐的哦。」现在的小鬼真不好骗。

  「那是另一回事,总之……对了,未婚的男性通通要叫哥哥,这是基本的礼
仪。」

  「别听他吹水,琪琪,这个国家根本不存在如此古怪的礼仪。」方婷婷不知
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她手上抱着几本书,鼻梁上还架着一副无框眼镜,身穿黑色
的职业套裙,看起来和颇有知名度的女教师系列AV之封面形象,十分吻合。

  一想到那些衣衫不整、浅吟低叫的女教师们淫媚的表演,我下身那根无耻的
棍体就不顾场合地探起头来。我连忙将右手插入裤袋压制那面可耻的反旗,一面
装酷卖傻地招呼:「哟,婷婷老师好,小生有礼。」

  这个碍眼的小动作显然逃不过方婷婷那双锐利的怪眼,她鄙夷的眼神在我下
身一触即闪,随即望向远处,浑然不当我存在一般,向着空气自言自语:「最近
的哈叭狗不止听话,似乎功能还相当庞杂,竟连保姆接送这种事也做得出,真是
世风日下。」

  听她口中所言,虽则语气平谈,却句句有骨,字字针对,仿佛我踩了她的尾
巴。


               (三十)

  我本来还多少有点想缓和一下双方剑拔弩张的关系,一听此言,立马心头火
起,脸红耳热。其中有一大半倒是因为严重羞耻于自己的痴心妄想。

  为了掩饰心中那一份可笑的羞耻,我快速反击:「我喜欢,关你叉事。」

  「对,这种死狗一样的人生怎么会关我事?不过狗这种生物之所以贱,正因
为它总是在你周围转来转去,完全不知道自己有多么讨人厌。」

  看方婷婷的姿态,显然早已全付武装,丝毫不准备留有余地。我不想和一个
已经近乎歇斯底里的女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正面冲突,于是便以退为进:「琪琪,
我们走,不要理这个妄想狂,她今日肯定是忘记吃药了。」

  「咦,婷婷姐姐你病了吗?」琪琪扭过头天真地问。

  我暗呼不妙。

  果然方婷婷马上乘势发彪:「他才有病!琪琪你小心点,这位怪叔叔外表虽
然是个人,但其实是一只狼!一只大色……」

  「喂!你身为人师,不要误人子弟好不好?」

  「我呸!我要是放任你这种人渣接近我的学生,这才叫误人子弟呢!琪琪,
你不能跟他走!」

  「老妖婆,敢尔!」

  「死贱狗,我当然敢!你是谁呀?无亲无故无凭无据的,凭什么带走我的学
生?」方婷婷的气势十分强横,态度异常坚决,分明不想让个台阶给大家下。

  她想同归于尽,我却是不肯奉陪的。有道是,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
天空。

  我慢慢后退一步,再后退一步,然后才对琪琪说:「琪琪,你是要听她鬼扯
呢?还是跟我走?你妈妈还在等我们,再不回去她可要担心死了。」

  琪琪瞪着大眼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方婷婷,忽然卟哧一笑,说:「嘻嘻,我
知道了,你们这种就叫做耍花枪,对不对?偶才不会被你们骗到呢。」

  「……」

  我非常无语地望着方婷婷,她也同样表情地望着我。

  其时正值今冬第二波寒潮的尾声,明明刚刚还是风和日丽,忽然一阵诡异的
寒风不知从何处呼啸而来,吹得我和方婷婷同时打了个冷战。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停!马上停!不准再想!」方婷婷脸红得像个寿桃,
她动作僵硬地举起食指,遥指向我,指尖却不停地发抖。

  「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看不出你一个女人家竟然如此淫邪,真是人不可以
貌相。不过考虑到某人大龄老姑婆的身份,这也是很正常的嘛。」我贱笑着说。

  「你……你……你放屁!呜。」

  她转身跑了。

  她居然就这样转身跑了。

  我看着她穿着高跟鞋飞奔的背影,足足呆了十秒,才突然之间脑中一热,心
跳如雷,不顾一切地追了上去。


               (三十一)

  一个穿着高跟鞋的女人,我就算让她一百秒也一定追得上,更何况只是区区
十秒。前提是,我没有半途而废的话。

  有一瞬间,我和她的距离还不到一米,几乎触手可及。但当我真要伸手的刹
那,我犹豫了。

  薇姐凄凄的泪眼在我脑海浮现,曾经于热吻中缠绕不去的苦涩之泪在舌底重
生。

  然后,我的脚步自然而然地就慢了下来,我眼睁睁地看着方婷婷的背影渐渐
远去,两米,三米,四米……最终,我只能泄愤一般低骂了一声屌,随即快速转
身,望着尾随而来的琪琪,掩饰不住地苦笑。

  然而,背后却忽然挨了一记偷袭。

  还没来得及回头看个究竟,一串乱七八糟的名词已经涌入耳中:「你个死乌
龟,王八蛋,有头无尾的烂人渣,大色狼,这么多人死不见你死的扑街冚家铲,
贱种赖皮狗,臭人妖,死太监……」

  我无视那些烂俗到呕的骂人话,俯身捡起地下那件暗器——一只可怜的黑色
高跟鞋,赫然发现鞋跟已经断成两截。

  我愕然抬头,只见十米以外,跌坐于地的方婷婷老师正一手揉着左脚,一手
举起另一只高跟鞋作势欲扔。我连忙抬手挡脸:「婷婷姐,不要打脸……」

  「去死!」

  黑色的物体呼啸而来,危急之际我一招龙爪手,「哎呀!」

  明明是向着头脸招呼而来的明器,却因力道不足,凌空下堕,斜斜击中我的
胯间!

  「痛痛痛……」

  我掩着下身,咧牙咧嘴地哼了一曲男人最痛,把旁边的琪琪引得掩嘴而笑,
一脸欢乐。这小丫头太不厚道,完全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万幸
的是,那婆娘的手力不大,要不然我真的要做人妖太监了。

  「哼,装神弄鬼。」方婷婷冷哼道。

  我咬牙站起,慢慢步向地上的女人。

  「喂,你做什么,你不要过来呀!」这贱人真够装模作样,明明自己出手伤
人在先,此时此刻却又一脸无辜。

  我在她面前停下脚步,蹲下身来视察她的腿伤,恶形恶相地还了一句:「断
了吗?大呼小叫,哗众取宠。」

  「你。」

  我不给机会方婷婷反应过来,迅速将她抱起。她的脸色瞬间转红,眼睛瞪得
大大的,一脸难以置信的望着我。

  「看什么看?没见过靓仔啊?」我冷冷地说。

  「你……你作死了,快放下我!」方婷婷一手抓紧我胸前的衣服,抓得死死
的,眼光却低垂下去,不敢再看我。

  「我偏不放,谁让你刚才骂得那么爽。」我豪气地应道。


               (三十二)

  我抱着那女人一步步地向停在五十米开外的汽车走去。琪琪跟在后面,不时
偷笑。路人个个侧目。

  怀中的方婷婷长发垂脸,默不作声,只有那一只抓实我胸前衣服的手,在微
微地发抖。

  她在害怕。

  「你比我想象中要轻。」我低声说。

  等了一阵,才听见她闷着声骂了一句:「色狼!」

  其时我正一手抱着她的肩,一手托着她的膝弯,骤眼看确是很光明正大的抱
姿,不过我那不安分的下体,却在暗中顶着方婷婷柔软的臀部。被她一语说穿,
我脸上微微一红,陷于暖肉中的龟头竟又示威般再度胀大一分。

  「啊!」方婷婷低呼一声,手中用力,狠狠地在我的胸肌上捏了一下。

  我忍痛说:「你再乱动,等下我支持不住一起摔个恶狗抢屎,你不要哭。」

  「哼!」她再度沉默,我则继续暗爽,不知不觉间越走越慢。

  终于来到了车前,方婷婷一见到那部明蓝色的小车就冷笑:「果然是薇姐的
车。」

  我不理她,转头叫琪琪伸手入我裤袋拿车匙。小萝莉笑嘻嘻地上前,小手插
入我的裤袋左摸右摸,忽然好奇地问:「文昊哥哥,这根硬硬的是什么东西?好
吓人。」

  我怒道:「小孩子家真没礼貌,什么都敢乱摸,车匙呢?」

  琪琪向我做了个鬼脸,这才掏出车匙来。我将方婷婷放在前座,收手前还乘
机在她的小腿上摸了一把,隔着一层丝袜,触感细滑。当然,那只贱手免不了又
被她死劲捏了一下。

  我撑住车身,神色暧昧地看着车内的方婷婷,暗暗回味那一路的旖旎风情。
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脸色绯红,娇艳欲滴。

  「文昊哥哥,你还走不走啊?」小萝莉在后座不耐烦地说。

  「来了,马上。」我随口应道,双脚却像生跟了一样种在地上,十分可耻地
被方婷婷那罕见的羞态所迷惑。方婷婷见我呆看着她不走,羞意更盛,突然一咬
银牙用力地将我推开,然后飞快地关上车门。

  我咬着牙拔了拔头发,懒懒地坐上驾驶座,悠然问道:「婷婷姐家住何处?
还是说,我直接送你回店就好?」

  方婷婷迟疑地看了我一眼。

  「什么店?」琪琪果然忍不住发问。

  「玩具店。」我忍笑说。

  「琪琪,别听他鬼扯。」方婷婷气乎乎地说说,接着不情不愿地报出一个地
址。

  我心领神会地哦了一声,回头对琪琪笑说:「正好顺路。」

  琪琪眼珠一转,双手拿着手机,笑得很暧昧地说:「是哦,是哦。」

  很可疑!但我一时间想不到这小丫头会搞什么鬼,只好略带不安地开动了汽
车。


               (三十三)

  「没那么严重,我自己可以走。」正当我为她打开车门,准备扶她出来的时
候,方婷婷却挥开了我的手,不冷不热地说。

  「鞋都没有怎么走?一把年纪就别学人傲娇啦,快点上来。」我边说边转身
蹲下。

  「死贱人,你把我的鞋扔了?」

  「明明是你自己扔的,还敢说。」

  她狠狠踩了我一脚,这才勉强爬到我背上。我故意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于
是,她胸前的双丸便柔软地压在我的背上。

  「喂,你小心点。」方婷婷不自觉地抱紧了我。

  「你好重。」我狡辩说,同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也不知是爽到了呢,还是
蹲得太久。

  「你去死!刚才又说人家轻!」她捶了我的一拳,声音腻得不像样。

  「此一时,彼一时也。」我忍痛说,顺便回头交带琪琪:「等我一会,很快
回来。」

  琪琪掩着小嘴,含笑不语。

  走了十步不到,背后忽然传来了汽车发动的声音。

  我回头一看:「咦?这是……」

  车窗内,琪琪正在向我挥手,而开车的依稀就是薇姐!我心头一惊,几乎想
冲回去。汽车已经缓缓开动。

  「要追的话,先放下我。」背后,方婷婷冷冰冰地说。

  我沉默。

  这次,真的被琪琪这个死丫头害惨了!我明明还什么都没有做过的说!

  正当我进退失据,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一下,是条短信提示
音。我吃力地摸出手机来一看,果然是薇姐发过来的,只有六个字:「不打扰你
们了。」

  我抬起头,看着正在加速离去的汽车,不禁心乱如麻。

  这就是我的人生,三年不发市,一发市就要面临严峻的抉择。如果不是背着
方婷婷的话,我想我多半会去追薇姐。但现在这种状况,要我无耻到扔下方婷婷
不管,我也实在做不出。

  除此之外,我还多少有点好奇,自己在薇姐心中,到底有多么重要。虽然我
也隐约觉得这样做是在玩火,但那一刻,我不能自已。

  汽车仍未驶远,我缓缓地转过身,明知道薇姐肯定在看着自己,我却一步步
地向方婷婷的住处走去。

  那个时候,那个扒在我背上的女人开始不停地战栗,并且,将我抱得越来越
紧。


               (三十四)

  我一向以为,吃醋乃是人的本性,不一定关乎爱情。

  一件事物,当有人和你争的时候,你总是会觉得比较矜贵,但不代表你真的
很在乎。很多时候,你真正在乎的也许只是输赢本身,而不是那件货,或者那个
人。

  这种事,在你得到的一瞬间,你就会明白无误地发现——其实你根本就不想
要。

  不过如果一直都得不到,你却有可能永远都不会醒觉。

  坦白说,我觉得方婷婷对我的微妙感情,很大程度上就是这样。

  但事实证明,我错了,而且还错得相当离谱。

  方婷婷一个人住,租的套房比我那间大不了多少,却整洁舒适得多。

  我将她放在床上。她慢慢松开抱着我肩头的双手。我站起身。她忽然扯住了
我的裤腿。于是我转头看她,只见她低着头,晕红的双颊似要滴出水来。

  「你要走了吗?」她的声音非常娇柔,听得人心碎。

  「怎么?」我撩起她脸旁的几缕发丝,没心没肺地问。

  「陪我……一会。」她轻咬着唇,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我轻轻在她旁边坐下,然后,将她推倒。我俯身注视着她雾朦朦的双眼,十
分无耻地说:「喂,你明知道我是只大色狼,还敢要我陪你……你到底喜欢我什
么?」

  「呸,谁……谁喜欢你了?臭美!」她被我看得不好意思,稍稍别过头去。

  我的大手抚上了她的腿弯,惹得她一阵颤抖。

  「口虽不认,身体却很诚实。」我淫笑着说,同时大手从套裙下钻入,沿着
大腿渐渐往上。

  她夹紧双腿,一手抵紧胯间,一手撑住我的胸口,低声娇呼:「你……你别
太放肆!」

  我贱贱地笑着,并不与她作正面冲突,大手越摸越后,终于摸到了一瓣肥美
的臀肉。

  「我既然是色狼,放肆就是肯定的了。你说世间岂有放着嘴边大好美肉而不
尝,只是斋看流口水的色狼呢?」我一面说,手上一面加大了力度。方婷婷撑在
我胸前的手软了下去,她紧抿着唇,默不作声,眼中水光渐盛,没多久,居然哭
了出来。

  我心下叹气,俯身舔了舔她脸上的泪水。

  她一巴掌打在我脸上。

  这一巴快而不重,仅仅把我的脸打开了几公分。我不管她,继续舔。这一次
她不再有所动作。我渐渐舔到她唇角的位置,很自然地就吻了上去。她开头紧闭
牙关,不让我进入,直到我将中指伸入她的股沟,在她的菊门上按了一按,这才
趁着她惊呼的瞬间,侵入了她的口腔。

  她的舌头凉凉的,滑而不腻,让我差点想咬下来。而她更狠,真的就咬了我
一下。作为回应,我将潜伏在她股沟的中指向下滑去,堪堪顶住了她的阴门。

  她浑身一震。那早已濡湿的布片上,又沁出了更多的媚液。


               (三十五)

  做爱可以是一件幸福的事,但那幸福却不在于插入本身,而在于两个人能够
彼此接纳。

  做爱也可以是一件残忍的事,而那残忍往往会不知不觉地腐蚀人心。

  我一件件地剥开方婷婷的上衣、套裙、丝袜、胸衣、内裤,看着眼前这一具
雪白耀眼晶莹如玉的美妙裸体,感到一阵晕眩。

  我俯身抱紧这赤裸的白羊,用膝部打开她的大腿,腰下微沉,龟头前端触到
了一片湿暖的软肉。她发出一声娇腻的闷哼,双手死力地抱紧了我。

  「要来了哦。」我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嗯……」她羞意难忍,赤热的脸在我的颈部不断地磨擦,又吻又咬。

  「喂,不要乱咬。」我说。

  以防不测,我含着她的耳珠嘬咬一阵,意图恐吓。她嘤咛一声,腰肢扭动,
浑身美肉乱震。我的龟头忽然间陷入了一处肉缝之中,那紧窒柔媚,直爽得我禁
不住长号一声。

  「哦……」

  听见这一声淫叫,怀中白羊渐渐安静下来,俄倾,她取笑说:「男人家也叫
得这么淫荡。」

  我脸上微红,半恼半笑地说:「小淫妇,敢取笑我?我倒要听听你是怎么叫
的。」

  话未说完,我就沉腰一挺。怒龙破开层层肉障,尽根而入。

  「啊……嗯……哈……」方婷婷的叫声柔腻无比,骚到骨子里去。

  我的肉棍在紧热的肉壁中越发坚硬胀大,龟首堪堪顶着一处妙肉,微微的跃
动。身下的白羊全身雪肉绷紧,口中不停地娇喘。

  我不失时机地调戏她:「我就知道,你这个闷骚娘。」

  「啊……都……都是你……啊……」我不给机会她狡辩,缓而有力地抽动起
来。

  「小淫妇,平时有没用假屌自慰?」我一边抽插,一边捏着她娇挺的乳尖问
到。

  「啊……你以为……啊……人人都像你……死淫贼!」

  「淫贼这个称呼我喜欢。咦,那你岂不是久旱逢甘露,名付其实的旱妇?」

  「你去死……嗯……」我咬住她另一边的乳尖,加快节奏。她抱紧我的头,
曲着背,娇喘连连,下体嫩肉不住收缩。

  我被她吸得几欲射精,连忙停止抽插,仰头与她接吻。她的吻情烈如火,舌
头湿淋淋的,在口唇间缠绵难舍,状若颠狂。

  我被她吻得一时间头脑发热,拔出肉茎,颠昂昂地举到她唇边。她痴痴地看
着我。我厚颜无耻将那沾满淫液的龟头伸前,抵紧她的唇。

  她微微地张开口。我缓缓捅入。

  四周,忽然静得难以置信,只听见一阵阵淫媚的吸嘬声。


               (三十六)

  方婷婷的口技比我想象中要好太多,以至于我竟然一时不慎,全部射在了她
口里。

  看着她用纸巾接着口中吐出的一滩浓精,我有点愧疚。于是,很自觉地扒到
她的腿心,为她舔阴。

  刚刚交合过阴门发出一阵难言的骚味,肥厚的阴唇到处沾满淫汁,稀疏的细
毛湿湿地贴着水光盈盈的嫩肉,中路肉门微张,偶有沾液泌出。

  我跪在她身下,将那紧俏的玉臀托起,伸长舌头在她的肉缝中心缓缓淌过。
我让她双手抱腿,分得极开。我每舔一下,都从那大张的腿心直直地注视着她,
只见她满脸娇羞,闭着双眼闷声低哼。

  我张开嘴巴,含着两片嫩唇用力吸嘬,同时舌尖尽量伸入肉缝之间,四处乱
舔,拇指尖还按在阴蒂上不停震动。如此一轮密集攻击,终于令方婷婷忍不住长
声呼叫,浑身剧震,阴中一注又一注地涌出淋漓的汁水。

  这一次高潮来得异常剧烈,她腰肢乱摆,一下子挣脱了我的掌握,淌满淫水
的阴户在我的脸上死力地抹来抹去,抹得我一脸湿淋淋的油光滑溜。

  我兽性大发,挺起不知何时再度回勇的肉棍一捅而入,狠狠抽插。

  那天下午,我和方婷婷就好像两只发情的野兽,首尾相接,连场大战,前后
射了三次,足足交合了两个半小时,直到腿软无力,腹中饥饿,这才意犹未尽地
相拥而眠。

  这显然并非正常的性交,甚至可以说,是带着某种可一不可再的任性痴狂。

  那不断的交合中,情欲推动着肉欲,肉欲燃烧着情欲,几乎是不死不休永无
止尽的连绵性爱。

  但即使是如此疯狂而无节制的性爱,也终于有了停歇的时候。


               (三十七)

  醒来时已是傍晚七点,室内黑沉沉的,只有窗外漏进来的微弱光线,让我依
稀认出了怀中玉人。我轻抚着她裸露的背,将棉被拉上一角。

  「嗯……」动作虽小,却还是把她惊醒了。

  「冷吗?」我手上紧了紧,将她赤裸的身躯抱得更贴。

  「不,很温暖。」她缩在我怀中,舒服地叹息。

  「饿不饿?」我抚着那肉乎乎的翘臀问。

  「有一点。」她呼出的热气在我的胸口窜过,暖暖的。

  「要不要起床?」我感觉她的手不安分地碰到了我的肉茎。

  「等会……嘻嘻,它好软。」她握住了它。

  「你个小淫妇,又想要了么?」我潜入她的腿心。

  「别……好了,不闹了……嗯,再好好抱我一会。」话到最后,她的声音忽
然低沉下来。

  「怎么了?」我隐隐有所察觉,但还是顺口问了出来。

  「色狼,你……」她迟疑了一阵,才腻声说:「我不管你爱不爱我,反正,
我是爱你的。」

  我感到她的身体越绷越紧,死死地缩在我怀里。我头大如斗,抚着她臀沟的
手不自觉地抽出,由下而上摸着她光滑的裸背,无耻地说:「色狼你也爱,你真
傻。」

  「不是有人说过,很多事情发生的时候,都是不知不觉的吗?」

  「王家卫,《花样年华》。」我反应快到,真可谓对答如流。

  「讨厌,又不是抢答游戏。」

  「不好意思,条件反射。」

  「我就知道,你也是个死文青。」

  「我对这个也字,非常反感,可不可以换一个?比如,用个就字。」

  「你就是个死文青!」没说完她就笑了。

  「对,又如何?是不是因为你前度男友也是个死文青,所以你现在想说,你
患上了死文青痴迷症?」我越说越快,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醋意。

  「你吃醋?」她抬起头来,黑暗中,眼光闪动。

  「我才不会吃一个死人的醋。」我冷冷地说。

  「可能是,我自己也不知。察觉到爱上你的时候,我还震惊了好久。」

  「喂,爱上我这个色狼确实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有必要这么难堪吗?」

  「何止难堪,我简直想死呢。」她痴痴地笑着,笑声中,有一股说不出的凄
凉。

  我没来由地一阵心痛,将她再度抱紧,喃喃低语:「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

  「不为什么,就是想道歉。」

  「怪人……得了,我知道你喜欢的是薇姐,不要在我面前矫情,我不会为难
你的。」她语带伤感地说。

  「婷婷……」我听得心痛,不自觉地转换了称呼。

  「别叫那么肉麻,我就是个小淫妇,乐意就和你搞两下,不乐意就把你踹下
床。」她幽怨地说。

  「哼,我偏要叫,婷婷,婷婷,婷……」

  她伸出手,掩着我的嘴轻声说:「够了,你今日选择了我,我已经心满意足
了。至于将来……」

  「停,本人患有将来恐惧症,一听到将来两个字就头晕。」我胡说八道。

  「去死吧你!」她捶了我一拳,还相当重手。


               (三十八)

  撕开那一副冷峻的伪装,其实方婷婷内里还是个十分可爱的女人,闷骚,毒
舌,但是率真。

  只要得到适当的爱情滋润,她会成为一个好女人。

  事实上,在不知不觉间,我已经爱上了她,否则,我根本不会去招惹她,尤
其她已经到了必须结婚的年龄。

  「好吧,将来恐惧症是假的,不过我真的有婚姻恐惧症。不要提结婚,我什
么都应承你。」我认真地说。

  她定定地望着我,眼中渐渐流露出明艳的神采。

  「意思是,我可以和你一起?」她低声问。

  「同居都没问题。」我豪气地答道。

  「那我要你以后不碰薇姐,你能答应么?」她咬唇说。

  「这个……喂,你刚刚还说过不会难为我的,现在抓到机会就来了,算什么
嘛!」

  「你这个无赖!」她气得当场咬了我一口。

  「痛痛痛……」

  我凄厉的叫了一阵,她这才松开口,指着我胸前的牙印说:「听着,这次就
放过你,下次敢让我知道,我咬下你肉来。」

  我咧牙咧嘴地问:「不让你知道就好了吗?」

  「你再问!再问我切了你!」她狠狠握住了我的肉茎。

  「明白,婷婷姐请手下留鸡!」

  「死相!」她轻笑着,松开了我的命根,随手扫了一下龟头。

  我痛哼一声:「这你都要抽水,真是个悍妇。」

  她一听此句,便蛇一样地缠了上来,乳尖贴上我的唇边,昵声说:「文昊哥
哥,你还想要婷婷吗?」

  这骚婆娘浪起来简直令人发指!我翻身将她压住,大手恣意地揉捏着那一对
软绵绵的骚乳,狠声说:「淫妇,你真的想我精尽人亡吗?」

  「人家还不是为你好,你交足了粮,就不会到外面搞那些个不三不四的女人
了嘛。」她娇声说。

  「我干,这你也想得出来。」

  「妇女杂志里教的。」她笑得很甜。

  「无聊,我要搞你,一只手指就可以搞死你!」

  「那……我帮你吹箫?」

  「吹你个头。我好饿,我要吃饭。」我起身要走。

  「唔,再玩一会嘛……」她圈着我的腰,不让我走。

  我彻底无语,只好在床上又和她腻了半个钟。


         (三十九) GOODENDING

  圣诞前夕,我果然和方婷婷同居了。具体来说,是我搬到了她那边。

  至于我原来的租房,则成为了我与薇姐幽会的固定场所。

  我通常会在某个工作日的下午偷溜出来,与薇姐缠绵两三个小时,然后再回
去继续工作。

  方婷婷虽然心照不宣,但她几乎不可能发现我们何时幽会,正如薇姐的老公
也对此一无所知。

  值得一提的是,我终于戒掉了手淫的坏习惯。而最大的原因,是我再没有多
余的精液可以挥霍。

  方婷婷是一个名付其实的闷骚型旱妇,几乎夜夜都要榨干我的精囊。她口口
声声说免得我去找别人,其实根本就是她自己太想要。

  还敢说以前从来不手淫,我倒想知道,如此强大的性欲之前到底是如何解决
的?

  「人家就是因为以前饿得太久,现在才会这么饥渴的嘛。」她每次都会这样
娇嗔一番,然后骑到我身上,自顾自地套弄起来。

  很多次,我都哀怨地向她表示,我感觉自己实在太像一具人肉自慰机,女性
专用那种。

  「好了好了,搞得我好像强奸你一样。最多我答应你,过两日让你那个。」

  她说的那个,是指爆菊。我之前就很想爆她菊,现在看着她那个骚样,就更
加想了。问题是,她每次都说过两天,根本就是敷衍我。

  终于在平安夜那晚,我再也忍不住,借着酒意,用丝袜将她五花大绑,然后
强行插入她那朵小巧可爱的菊花。

  顺带一提,我部分地破了酒戒,现在我容许自己喝一点红酒。

  「死淫贼,你有种就别放开我,不然我一定杀了你!」

  「小淫妇,你想谋杀亲夫也要讲讲道理啊,你答应了我那么多次,我只干你
一次算是很给你面子了。」

  「你鬼扯,老娘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这臭流氓!」

  「我就知道你不会认账,好在我用手机录了音。」

  我调出录音,于是,斗室之中便一再地回响着她那骚到入骨的声音:「最多
我答应你,过两日让你那个了。」

  「那个,那个是什么,我又没说那个就是插人家后面!」她仍在狡辩。

  「哎呀呀,你这死不认账的小淫妇,为夫今天就要好好教训一下你。」我握
实她肉感十足的翘臀,开始肆无忌惮地在紧迫的肛菊内快速抽插起来,当然,事
先早已做足了润滑。

  「啊……好痛……哦……好胀……阮文昊你这个死贱人……嗯……你绝对死
定了……啊……」

  「爽你就叫出来,别假正经。」

  「爽你妈个头,下次换你来试试,我插爆你个烂菊花……哎呀!」

  我一听此言,立马吓出一身鸡皮,连忙恐吓:「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动我屁
眼,我跟你一刀两段!」

  「好哇,你现在插了我,就不怕我跟你一刀两段!」

  「好娘子,乖婷婷,这可是你先答应我的嘛,做人要讲信用,要有口齿。」

  「我呸,跟你这种无聊又无耻的小人讲什么口齿,你去死吧你!」咦,这句
好像很熟……

  「喂,又抄我的对白,有没搞错!」我心下发狠,一插到底。

  「啊……死贱人,插死偶了!」

  这样的艳情戏,在我们同居的小窝内,几乎夜夜都要上演。

  「婷婷,我要内射了哦。」

  「你敢?哎呀……」


          (四十) TUREENDING

  有人说,梦中所见的景像,其实就是所谓的平行世界。

  那日梦醒之时,我真的好妨忌生活在那个世界里面的自己。

  时间是黄昏五点,日期是2010年12月31日。

  薇姐赤身裸体睡在我怀里。我们刚刚共度了一个疯狂的下午。

  还有半小时,我将要永远地失去她。

  第一次合体交欢,她就已经严重警告过我,她不会和任何人分享自己心爱的
男人。

  所以在那天,当我转身背对着她的一刻,于她而言,就等于是诀别。

  「不公平,根本就不公平!」我曾经不顾羞耻地大喊大叫,试图让她回心转
意。

  「我们有言在先,很公平。」她轻抚着我的脸,柔声说。

  「你可以和你老公一起,为什么我不可以?」我死死地往她身体深处捅入,
用尽全力紧紧拥着身下的美妇,几乎想要把她整个人溶入体内。

  「你很清楚为什么……因为,你爱着她。」薇姐在我耳边轻轻叹息,语声低
得几不可闻。

  我懊恼地摇头:「你也很清楚,我同样深爱着你。」

  「不可以赖皮哦,文昊。再这样不懂事,姐姐会不高兴的。」她用指甲刮着
我的胸肌,略带幽怨地说。

  「就算你不再爱我也无所谓,薇姐,不要离开我。」我像个可怜的孩子一样
伏在她柔软温暖的胸前,鼻子阵阵发酸。

  「没出息,你真是只小色狼。」薇姐怜爱地抚着我的头,柔声说:「己所不
欲,勿施于人。就算我心里肯便宜你,我也不肯让婷婷难过。婷婷是个好女孩,
你不要耽误了人家,是喜欢的话就快点和她结婚吧。」

  「她都已经默认了我和你的关系了……好吧,如果我和她结婚可以让你留下
的话……」

  「啪!」薇姐狠狠地挂了我一巴。

  我错愕地看着她。

  她一脸怒容,厉声骂:「你不要太过分!」

  我的心不住下沉。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到,阮文昊这种贱人,根本配不上她。

  薇姐对我而言,由始至终,都是一个梦。

  我只是偶然进入了那虚幻的梦境,醉生梦死过几回,但归根结底,还是免不
了被打回原形。

  梦醒时分,满身狼藉,唯余一声唏嘘。

  但我不甘心。

  「有看过袁泳仪和梁家辉演的那套《年年有今日》么?」看着薇姐在床边穿
衣整戴,我忽然心有所动。

  她停下手中动作,缓缓转头,神色不善:「看过,又如何?」

  我揽住她的腰,让她坐在我大腿上:「定一个日子,每年见一次面,其余时
候,我绝不骚扰。」

  她默然良久,才轻叹一声:「好吧……那就定在每年十二月的最后一个星期
四。」

  「风雨无改,不见不散。」我吻住了她半张的红唇。

  「嗯。」

     ***    ***    ***    ***
  大千世界,唯色难戒。

  阮文昊的故事就到此为止了。

  他想要戒色,但却总是戒不掉,也许是因为,这就是大自然的规律吧。

               【全文完】

***********************************
  以下废话:貌似在我的作品之中,此篇《唯色难戒》的对话量是最多的。

  废话量大概也是最多的。

  有人说,一篇真正的好作品,绝不可能完全由对话支撑,就算是古龙也办不
到。此话似乎很有点道理,但用古龙来做例证就未免令人失笑了。众所周知,古
龙的强项从来就不是对话,严格来说,那简直可以算是自言自语。

  以大量对话来推动剧情,我印象中做得最好的是木村的日剧《HERO》。
当然,类似动画HGAME之类倚重声优的作品,在这方面通常都会做得不错,
有很多甚至成为了卖点。

  这是因为这类作品还有画面,还有声音的演绎。

  但纯文字的作品明显不一样,对话过多水分就绝对不会少,这是肯定的。

  事实上,换作十年前甚至五年前的我,毫无疑问会对这种满屏的对话不屑一
顾。

  然则,蓝某人是不是江郎才尽了呢?

  但是,才写了那么少的东西就江郎才尽,又会不会快了点?

  还是说,这是某人故意尝试的新风格?如果是这样,效果又如何呢?

  我不想再掩饰什么,大家请自行评判。

  一个三万来字的中篇,居然还断断续续写了两个月,中间乱七八糟的事又多
不胜数,如此支离破碎的文稿,严格来说只能算是半成品。

  但基于本人在某方面的洁癖,我一向极度讨厌对已经发表的作品做任何改错
别字以外的修整。这直接导致我严重考虑,下次发中篇的时候,干脆写完再发算
了,否则这样吊两个月盐水,出来一篇鸡肋文,实在难堪。

  问题是,不发出来的话很可能根本就写不完。

  因为据我所知,碎蓝其实是一个人格分裂的死变态。

  这贱人有时候自信心爆棚,甚至觉得自己出色到可以卖文为生;但有时,又
会自信心严重缺失,觉得自己写出来的东西根本不值一读。

  如若没有大家的鼓励甚至鞭打(即使只有一两个人的鼓励与鞭打)我很肯定
自己无法完成哪怕一篇完整的作品。当然,两万字以下的短篇除外。

  这样的例证有很多,它们全都在我的硬盘内沉睡着。那些可怜的孩子们,有
的只有一个头,躯体欠奉,有的甚至只有一双迷茫的眼。

  它们所需要的是一个完完整整的躯体,以便容纳自身的灵魂。它们一直静静
地等待着我,等我有朝一日去把它们完成。我当然是希望将那躯体雕琢得美仑美
奂,尽善尽美,但由于某人自身的无能,却只能一次次地让它们失望。事实上它
们所能等到的,往往只是又一个可怜孩子的诞生。

  所以,如果不用发表这种残忍的手段来鞭策自己,碎蓝这个人渣根本无法向
那些可怜的孩子们交待。

  即便如此,他其实也只是一再地自欺欺人:「就算那躯体不那么完美不那么
漂亮也无所谓嘛,至少,这总算记录了创作者现阶段所能达到的水准。」

  凡此种种,实在是……可耻!

  这种可耻到令人作呕的纠结,显然不会是世间所有写作者的悲哀,却无疑是
碎蓝本人所无法逃避的悲哀。

  然而,我在此发誓,就算那蓝色的梦想已经破碎一地,我也要一块一块地捡
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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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不小心居然拖到了新年……

  好吧,虽然在我的生命中,每每事与愿违。

  但藉此三十而立之年,又是新的一个十年。

  正所谓,人生有几多个十年啊……

  所以,我要在此许愿,并且勉励自己。

  新一年,我要专注于长篇。

  「山字营的可怜孩子们,我回来了。」

               【全文完】

[ 本帖最后由 lzddzqp 于 2011-10-26 17:17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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